第84節(jié)
今日兩個人去金鑾殿,沒見到皇上,無功而返。姜清時原本想去酒樓,又被溫知許帶到溫府中。 “我meimei又沒去選秀,為什么要她進(jìn)宮?小姑娘明明就有自己的心上人?!苯鍟r迷蒙,抱著酒壇,又緊緊盯著桌上的酒杯。 和對面兩個人訴苦。 “偏偏是太上皇下旨,抗旨不尊,若是阿筠知道了,怕是也不會接受這個結(jié)果?!?/br> 姜清筠是姜清時從小帶大的,盡管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大了許多,但姜清時還是了解她性格的。 她有意中人,原本前段時間一家人還打算著在宴珍樓見一面,如果那人靠譜,對阿筠也好,許是這門婚事就定下來了。 如今橫生枝節(jié),阿筠定然是不愿意入宮的。 他和姜承文都可以為她拼了一身官位,可若是她知道,定然也是不愿意用這等慘烈代價,成全她自己。 她過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溫知許和趙京渡主要是陪姜清時喝酒,自己倒是沒喝多少。兩個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些內(nèi)情。 知道姜清時是真的心疼他meimei,趙京渡拍拍他肩膀,“你和姜伯父不用太著急,這件事肯定可以解決的。” “清筠meimei肯定會得償所愿,嫁給她喜歡的那個人的。” “是嗎?”姜清時問了一句,溫知許聞言也點(diǎn)點(diǎn)頭,十分肯定。 像是泄氣一般,姜清時不顧姿態(tài)趴在石桌上,下著定論:“你們肯定都是騙我的?!?/br> “你們又沒有meimei?!?/br> 溫知許、趙京渡:…… “你放心,真的不會有事的。皇上都會處理妥當(dāng)。” 知道他喝醉什么都聽不進(jìn)去,溫知許和趙京渡兩個人嘆氣,認(rèn)命地把他抬回到屋里放到,臨走前又說了一句。 * 翌日。 姜清筠醒來時,謝景尋已經(jīng)離開了。而在他原本躺著的位置上,留了一張字條。 昨日喝的酒太多,盡管謝尋提前喂了她醒酒湯,但一早起來,她還是感覺有些頭疼。 沒打開看那張字條,只是徑自收好,她就揉著眉心下了床。親眼看到外間內(nèi)室胡亂擺放的空酒壺,她扶額,一陣嘆氣。 “小姐你醒了?!毙烈暮蛙蜍呗牭絼屿o,端著面盆和早膳進(jìn)來,伺候姜清筠梳洗。 昨晚她和謝尋都是和衣而眠,一會兒還要回府,她索性也就只梳洗整理好妝容,就坐在桌前用著早膳。 “謝尋呢?” “謝公子一早走了,沒讓我們吵醒您。臨走前他說兩個時辰后回宴珍樓來找小姐您。” 姜清筠舀了一勺粥輕輕吹著,“他何時走離開的?” “一個半時辰前。” 姜清筠:…… 辛夷以為自家小姐是在關(guān)心謝公子,自顧自說著:“公子臨走前還說讓您等他,不要離開宴珍樓。” 顧不得再用早膳,姜清筠抬頭望向窗外,估摸著時間差不多,謝尋怕是要提早來宴珍樓,她起身,徑自往外走。 “不等他了,你們兩個和我回府?!?/br> 說著,姜清筠像是想到什么,轉(zhuǎn)身正色和兩個人說著:“不許通風(fēng)報(bào)信,不然我就把你們送到徐嬤嬤那里?!?/br> 第95章 打算 當(dāng)真是自作自受了 “入宮的事, 你打算得如何了?” 松筠居里,蘇未手里捧著一杯茶,問著姜清筠。 選秀之后, 太上皇下旨選人入宮的事情就傳遍了京城。已經(jīng)過去了一兩日,茶樓酒肆、巷頭巷尾仍舊傳著, 沒有絲毫要停歇下來的勢頭。 偏偏當(dāng)事人在這里愁容滿面。 姜清筠抬眸看了蘇未一眼,眸色平淡, 如同一汪湖水, 任憑霜風(fēng)凄冷、雨雪摧折, 都難以驚起半分波瀾。 蘇未見她這樣,心底很是難受。 “沒有打算, 且走且看吧?!?/br> 她垂眸,繼續(xù)繡著手中的花樣, 時不時從繡籃中換一種顏色的絲線。 似乎是習(xí)慣了陰謀算計(jì), 也懂得權(quán)衡利弊。接到圣旨, 去往宴珍樓的那一路,理智上, 她就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最應(yīng)該走的路。 ——遵從圣旨,在姜府學(xué)宮中的規(guī)矩, 秋狩之中入宮。 從此歲月輾轉(zhuǎn),她的悲歡永遠(yuǎn)都囿于那座華貴禁庭。 可是她知道,自己到底還是不愿意的。不然那日, 她便不會借著酒意問謝尋那句話。 蘇未沒說話, 盯著她手中正在繡的衣袍,茶水都涼了溫度,“你要是不想入宮,我替你想想辦法。” “這么多年, 蘇家雖然不在了,但也不是一無所有的?!?/br> “你現(xiàn)在還在親手為他繡著衣袍,也不是全然能放下的。” 她雖然和那人素未謀面,但兩個人之間有多情深,她從辛夷茯苓那里,也是有所耳聞的。 聽說,宮中來旨,第二日后,姜清筠就再沒見過那人。 “蘇jiejie,往年秋狩都是多久?” 姜清筠沒徑自答應(yīng)下蘇未的話,緘默片刻后她試探問道,顯然是有了主意。 “十日左右?!?/br> 南楚隔年就會有秋狩,時日不長,皇上和大臣都會去圍場狩獵。期間若是有緊急的事,便會直接送往圍場。 今年的秋狩,還是皇上登基以來第一次舉辦的秋狩,他必定會去。后宮中的嬪妃,怕是也只有沈之瑜會跟過去。 提到秋狩,知曉姜清筠從來沒去過,蘇未就與她說了許多,好讓她更了解。 “那太上皇還會留在宮中嗎?” 蘇未肯定點(diǎn)頭,剛想要開口說話時,忽然反應(yīng)過來姜清筠為何要問這句話。 看著對面笑得狡黠的小姑娘,蘇未無奈,“你是想到時候跟著去圍場?” 以姜承文和姜清時的官位,姜清筠去圍場本就不是難事。 但是看她這模樣,蘇未就知道她是不想讓其他人知曉的,尤其是現(xiàn)在京中時時刻刻盯著她的那些士族小姐。 選秀一事,京中不知有多少小姐想盡辦法都沒能入宮,偏生最后是姜清筠這個已經(jīng)有了意中人的得到了那道圣旨。 外人不知道她如今的境況,即便是知道她的想法,怕也不會有什么好話。 姜清筠眼眸微彎,盛滿了笑意。放下繡活,她起身轉(zhuǎn)而坐到蘇未那邊,親昵挽上她手臂,“還是蘇jiejie懂我。只不過這件事還可能還需要你幫我。” 話落,姜清筠悄聲在蘇未耳邊說著。 “你確定要這樣?”蘇未奇怪地看著她。 姜清筠正要點(diǎn)頭,說她已經(jīng)和顧氏交待過時,窗欞上忽然落了一只胖鴿子。 “咕咕咕……”小鴿子見姜清筠看過來,十分有靈性地飛過去,側(cè)身把那只綁著東西的腿露出來,好讓她清楚看到字條的存在。 蘇未第一次見這只鴿子,一時新奇,“這只鴿子好可愛?!?/br> 而且胖胖的,抱起來很舒服。 姜清筠好笑地拿下它腿上綁著的字條,“原來它不是這樣的?!?/br> 之前她時常喂它,辛夷和茯苓也喜歡它喜歡得緊,等三個人反應(yīng)過來時,它就已經(jīng)被養(yǎng)胖了許多。 沒打開字條,只是徑自收好,逗了一會兒鴿子,姜清筠就把它放走了。 也沒回信。 蘇未沒多問,在松筠居用罷午膳,又陪了她一個時辰后,才打道回府。 辛夷進(jìn)來,重新?lián)Q茶水,見放在桌上的字條仍舊完好,自家小姐只顧著繡花,她咬唇,“小姐,你不給謝公子回信嗎?” “不回了,等過幾日?!?/br> “那小姐您今晚在松筠居嗎?”辛夷不確定地問著。 “不在,他若是來,你就還那么說?!?/br> 辛夷一臉為難,那個理由她都用了好幾日,謝公子根本就不信。 這幾日,許是姜清筠早就料到那日不告而別后,謝尋一定會來松筠居找她。 索性她就搬到了顧氏的院子里小住幾日,也料定了謝尋不敢過去。 都是辛夷或茯苓其中一人守在松筠居里。 “好了,我知道你擔(dān)心我,我和他不會有事的?!?/br> 見辛夷愁眉苦臉,姜清筠收了手中的線頭,將東西都給她,笑著說,“再皺眉,徐嬤嬤見了又要說你?!?/br> 徐嬤嬤是顧氏身邊的嬤嬤,跟了她許久,為人嚴(yán)肅。辛夷和茯苓剛進(jìn)府時,徐嬤嬤都是教過她們規(guī)矩的。 將松筠居都打點(diǎn)好后,衣袍上的花樣也繡了一大半,見天色已然不早,姜清筠就去了顧氏的院落里。 * 戌時,金鑾殿中。 陳還點(diǎn)著燭臺,見謝景尋回來,連忙迎了上去,小聲問道:“皇上這是還沒見到二小姐人嗎?” 謝景尋嗯了一聲,頗為頭疼地進(jìn)到偏殿坐在榻上,抬手揉著眉心。 陳還遞上一杯茶,見狀以為是他蠱毒又快發(fā)作了,“要不奴才點(diǎn)上檀香,喚人去找溫大人和趙將軍過來?” 謝景尋去姜府時,陳還是從不跟著的。這十多天他的蠱毒雖然沒再發(fā)作,但也是要小心的。 說完,陳還就準(zhǔn)備去點(diǎn)香,被謝景尋抬手制止。 “不用,讓朕緩緩。他們兩個人來了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