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在進門看見滿地的狼藉時,他只當是她一時情緒發(fā)作,并不知道是有人給她送了他和林初嬈同桌吃飯的照片。 一晚上沒見怎么能不想她? 整個牌局他都心不在焉地在輸,只想快點回家找她。 如果那時就知道的話,他會好好和她解釋。 而不是忙著做/愛。 面前的時盞冷漠至極,當初那個對自己滿眼愛意的小姑娘像是被冬雪融掉,再難尋蹤跡。 他在床沿邊坐下,聲線低沉:“沒把你當什么工具?!?/br> 我心里。 有你。 但這種情話像是難以啟齒,在他舌尖徘徊幾遭后還是生生吞回肚中。 時盞只當他的那句“沒把你當什么工具”是單純給自己開解,一時來了火氣,雙手用力地去推他肩膀:“滾阿——!別在這里,看著就煩!” 聞靳深被推得差點摔倒,用手扶住床沿護欄站起身:“別激動?!?/br> “我錯了?!彼y得低姿態(tài)地道歉,“你現(xiàn)在肚子里有孩子,比這么激動,我走就是了?!?/br> 一說到肚子里還有個他的孩子,時盞就更生氣了:“快滾?!?/br> 無奈,聞靳深被趕出病房。 深夜的醫(yī)院長廊寂靜。 聞靳深坐在時盞病房門口的長椅上,手中香煙不斷,視線始終氤氳在陣陣白霧里。 沒了聞靳深,整個病房安靜如斯。 半小時后,時盞陷進恐怖的夢魘里,席月皎站在萬丈深淵下朝她伸手,對她說下來阿你快下來一起陪我阿。 時盞驚醒時,額頭冷汗如瀑。 她胡亂摸過手機來看時間,凌晨四點十三分,還有一條未讀短信。 陌生號碼。 【雷雨季要到了,我想要你愛我。】 時盞只當是發(fā)錯的短信,隨手就刪掉了。 很快。 那個號碼又發(fā)來第二條和第三條短信。 【雷雨季從來沒有玫瑰?!?/br> 【我也從沒有得到過愛?!?/br> 甚至還有第四條。 【真的不行嗎?】 神經(jīng)病吧。 時盞在心里咒罵一句,然后一口氣刪掉三條短信。 第69章 九萬68 我和江先生滿分了。 chapter68 四條短信仿佛深夜的夢中片段, 并未融進現(xiàn)實,第二天時盞醒后也完全將其拋諸腦后。 兩人關(guān)系將至冰點。 聞靳深賴在醫(yī)院不肯離開,執(zhí)意陪她。時盞將他視作空氣, 他和她說話, 她也怎么不搭理,具體說的內(nèi)容也不關(guān)心。他沉默, 她就更沉默。 像是一段難以定義的關(guān)系。 明明已經(jīng)分手,不該有交際的兩個人, 他卻又沒日沒夜地陪護在床。讓旁人來看, 不論怎么看, 都透著滑稽和沒道理。 以時盞的性子, 也不會因此太過悵然糾結(jié)。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反正她是這么想的。 收到溫橘的微信時,時盞正在修一本即將出版文的稿,捉蟲修病句, 因為眼睛容易疲乏的原因所以速度很慢。 看著溫橘發(fā)過來的那幾條微信。 良久。 時盞敲了一個問號發(fā)過去。 溫橘發(fā)的內(nèi)容如下。 【jiejie,救命??!/大哭/大哭】 【我和江先生滿!分!了!】 【怎么辦阿嗚嗚嗚......我媽會打死我的!/暴風哭泣表情包】 那邊溫橘久久沒有回復(fù)。 不知道干嘛去了。 時盞屬實不懂“滿分”是什么意思, 某度給出的解釋是規(guī)定的最高分數(shù), 這她也知道, 但怎么看都和溫橘發(fā)過來的“滿分”不是一個意思。 恰好聞靳深將一杯熱水放到床頭邊柜子上, 不經(jīng)意看見她的手機屏幕:“......你要跟誰滿分?” 時盞隨口一問:“滿分什么意思?” 聞靳深目光意味深長地看她, 笑了一下:“還能有什么意思, 就兩個人睡了的意思。” 聽到這個回答的時盞, 驚在原處。 江鶴欽,行,真行。 十秒鐘后, 時盞從搜索頁面退出來,切回到微信。 再次給溫橘敲了個問號過去。 時盞:【?】 時盞:【?】 看著對話框里的兩個問號。 時盞也是真的頭疼。 那杯熱水被聞靳深遞到唇邊,低潤嗓音自頭頂落下:“喝一點,我發(fā)現(xiàn)你平時都不愛喝水,醫(yī)生說你得急性闌尾炎部分原因就是不愛喝水?!?/br> 時盞淡定把杯子接過:“不需要喂,我自己喝。” 聞靳深依她,在她單手打字時想抬手摸摸她的頭,手指都要觸到柔黑的長發(fā)時,不知想到什么,又在半道上收回。 她現(xiàn)在還很抵觸他,他不能把關(guān)系搞得更糟。 時盞慢悠悠喝了口水,見溫橘遲遲不回復(fù),索性彈了個微信電話過去。 響了很久,溫橘沒有接。 “問你話呢?!甭劷钔线^一根板凳在病床邊坐下,“誰跟誰滿分了?” 時盞把手機一反,把溫橘發(fā)過來的微信給聞靳深看,笑得嘲諷:“你們那伙人是不是都只有下半身活著阿,江鶴欽把我小助理睡了,牛逼?!?/br> 聞靳深:“......” 他覺得自己有些冤,毫不知情也躺著中槍,伸手拿過手機確認聊天內(nèi)容。 昨晚。 江鶴欽和溫橘滿分了。 聞靳深注意到時盞黑得不行的臉色,沉吟片刻,說:“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昨晚江鶴欽只是讓溫橘開車送他回去,再說——” “再說什么再說?”時盞打斷他,語氣頗不耐,“江鶴欽什么作風你還不清楚?這有什么好替他開解的?” 聞靳深將手機還給時盞,摸出自己手機:“你別生氣,我先問問江鶴欽。” 說完,就撥通了江鶴欽的手機。 時盞擱下水杯,雙臂環(huán)在身前面色沉冷,顯然氣得不輕。 聞靳深注意著她的目光盯著自己的手機,于是直接按了免提。 嘟嘟嘟。 響鈴六十秒整,無人接聽。 聞靳深接著打了第二個。 依舊無人接聽。 見狀,時盞冷笑出聲:“江鶴欽向來待我不弱,我知道他這人心不壞,但他真的不該對我身邊的人下手?!?/br> 聞靳深手機在這時響起。 江鶴欽回撥過來的。 聞靳深再次點了免提,然后手指往右一滑接聽。 “我真他媽cao了!”江鶴欽平日里的聲線清潤,此時聽上去有些喑啞像是剛睡醒,情緒有些激動,“昨天晚上那個小姑娘把我當鴨子嫖,真!他!媽!的!牛!逼!” “......”聞靳深被震到,下意識將手機拿遠一些,“你平靜點?!?/br> “老子沒辦法平靜?!笔謾C聽筒里傳來“哐當”一聲,江鶴欽像是打翻了什么東西,“她睡了老子,丟兩百塊在我臉上跑路了。......兩!百!你敢信,我江鶴欽就值兩百一晚上?!” 按道理,聞靳深應(yīng)該對此深表同情才合時宜,但他的唇角卻饒有趣味地勾了起來。 時盞聽在耳里,覺得不可思議。 溫橘不像能干出這種事兒的人,難道是......色/欲薰心,男色惑人? 江鶴欽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在穿衣服,暴躁的牢sao聲卻沒斷,噼里啪啦地說著些什么,卻不太能聽得清,聲音像蒙著層布似的有嗡悶感。 聞靳深聽不清:“你好好說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