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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九萬情深在線閱讀 - 第86節(jié)

第86節(jié)

    ......

    啪——

    筆記本電腦被重重合上。

    時盞抬臉,看著面色陰沉的聞靳深:“做什么?”

    “我不要你寫他?!甭劷钫f,“這樣只會讓他誤會,讓他更加得寸進(jìn)尺,想要從你這里獲得更多關(guān)注?!?/br>
    說完,聞靳深直接拿走電腦。

    時盞伸手拿住電腦一角,聲音提了些:“干嘛阿這是?!?/br>
    聞靳深態(tài)度強(qiáng)硬,收拾起所有溫和:“我說了,別寫他?!?/br>
    時盞不肯動手:“我偏要寫,不關(guān)你事。”

    可能多少被她的話語刺到,聞靳深表現(xiàn)得極為冷漠強(qiáng)勢,修長的指捏緊薄薄的電腦:“我不會讓你寫。”

    “給我阿?!睍r盞開始加大力氣。

    爭搶間。

    電腦不慎被甩了出去。

    哐當(dāng)一下,電腦被彈開,砸在地上,攔中斷成兩截。

    時盞臉色一下就變了。

    時盞快速地沖下床,連鞋都沒穿,光著兩只腳奔過去,慌亂地蹲下去撿起電腦殘殼。

    壞了。

    壞得徹徹底底的。

    重要的不是電腦。

    而是里面的稿,那么多稿,新的舊的加起來能有上千萬字。

    時盞深深吸一口氣,拿著半截電腦起身,轉(zhuǎn)過身正對著男人,用極盡忍耐的語氣說:“你走吧,聞靳深,從我眼前消失?!?/br>
    “盞盞,我——”他的聲音弱下去。

    “別說廢話?!睍r盞抬手打斷,“我現(xiàn)在只想眼不見為凈。立刻,馬上,給我消失?!?/br>
    聞靳深站著沒動,眸底陰鷙散去。

    他不是故意的。

    真的不是。

    時盞見他不走,心中強(qiáng)壓的不悅正在一點(diǎn)點(diǎn)往外冒:“你走不走?”

    聞靳深長嘆一聲,眉眼柔和下來:“我不走,除了你身邊,我哪里都不去。”

    說完就上前作勢要拉她。

    時盞繃緊的神經(jīng)因他伸過來那只手徹底斷掉,失控地手上半截電腦砸過去,吼道:“我讓你滾!”

    隔著一段距離,聞靳深原可以輕松避開。

    但他沒有。

    就眼睜睜地看著那半截電腦砸向自己,有些偏了,砸在右邊手腕手時立馬見了血,是被電腦中間斷裂處的尖端劃傷的,傷口三厘米長,自腕骨到手背,血淋淋的一道。

    血液順著修長的手指往下流。

    一滴,兩滴,掉在潔白的地磚上。

    滴答滴答。

    聞靳深表情不動,甚至連目光也沒往傷口上掃一眼,只是看著她。

    良久良久。

    最終。

    聞靳深像是敗下陣的士兵,聲息低緩地開口:“盞盞,我馬上走。”

    他不想看小姑娘這么生氣。

    不忍心,也舍不得。

    時盞胸口起伏曲線明顯,她難以平緩呼吸,只默然地將臉轉(zhuǎn)向窗外不再看她。

    有時候她也覺得自己是個狠心的人,那個傷口一看就很疼,但她沒有開口關(guān)心一句。

    聞靳深彎腰撿起半截電腦,然后越過她,在她腳后方撿起另外半截電腦。

    離開病房時路過她,他低低說:“我會找人修好的?!?/br>
    時盞的目光始終沒看他哪怕一眼,看窗外的烈烈夏陽和綠枝橫斜,也看晴空萬里和空中飛鳥,什么都看,就是不肯給他一個眼神。

    聞靳深沒有再逗留,離開的背影清冷寂寞。

    ......

    時盞原本以為聞靳深離開后,她能安靜的放松獨(dú)處幾天。

    也只是她以為。

    聞時禮像尊瘟神,避無可避,每天在不同的時間段造訪,住院的那七天,天天都來。

    搞得她像是身患不治之癥的病人,沒幾天時間了,得抓緊時間看一看。

    不對。

    不光是看。

    聞時禮言行合一,每天抓著對她有過言語羞辱詆毀的人來給她下跪磕頭,男女都有,都是鼻青臉腫的來,狼狽至極地離開。

    那些人一邊磕頭道歉一邊說“千歲千千歲”,畫面滑稽戲劇。

    甚至,時盞能記得每一個人被聞時禮抓來的理由。

    第一天。

    那人罵她爸爸是殺人犯,她也不是好東西。

    第二天。

    造謠她被包養(yǎng),是被人玩膩的二奶。

    第三天。

    也是造謠,說她在國外隱婚生子后用孩子威脅金主。

    第四天。

    污蔑她的書全是抄襲融梗之作。

    第五天。

    污蔑她給粉絲洗腦去網(wǎng)暴其他作者。

    第六天。

    說她是個攀權(quán)附勢的鳳凰女,同時勾搭上聞家兩個男人。

    直到第七天。

    那天是個年輕女子,眼睛都哭腫了磕頭道歉:“對不起時作家,我不該說您的旗袍不好看?!?/br>
    時盞:?

    這什么理由。

    幾乎第一時間,時盞就下意識看向慵懶恣意半靠半躺在沙發(fā)上的聞時禮:“你有病吧,別人說我旗袍不好看也被你打一頓抓來磕頭?”

    聞時禮在吞云吐霧間低笑一聲:“就是不讓說,怎么了?”

    那模樣。

    真的真的真的非常欠打。

    時盞長吁一口氣,對女子說:“你起來吧。”她這個向來缺乏同理心的人竟然破天荒地有點(diǎn)愧疚,“你去看看身上的傷,醫(yī)藥費(fèi)和賠償費(fèi)我這邊出?!?/br>
    女子怕得不行,跪著搖頭,眼神忍不住一直掃向深沉男人:“只要您肯原諒我就行,其他的不敢......”

    “你不用怕他?!睍r盞沒覺得聞時禮的可怕,“你聽我的就行?!?/br>
    聞時禮翹著二郎腿,懸在空中的左腳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點(diǎn),對地上女子說:“你走唄,誰讓我是小千歲的舔狗?!?/br>
    “......”

    舔狗這個詞不是這么用的。

    女人只是他的掌中玩物,他所謂自己是舔狗更像是一種調(diào)侃,并非真的舔狗。他這種暴戾恣睢的男人,注定做不了舔狗。

    時盞謝絕:“大可不必,舔狗一無所有?!?/br>
    “怎么會?”聞時禮看上去心情不錯,看她的目光里如有長夜月光,“舔狗舔狗,舔到最后應(yīng)有盡有?!?/br>
    時盞應(yīng)付地笑了一聲。

    在兩人說話的間隙,那個女子已經(jīng)逃似的離開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兩人。

    聞時禮將煙頭摁滅在玻璃缸里起身,走向她,伸手去撩她的病服下擺。

    時盞心中警鈴大作,伸手握住他手腕制止:“你干嘛?”

    “看看傷口?!甭剷r禮微微低臉,眸光下落,“我看看痊愈了沒?!?/br>
    時盞撥開他的手推開一步:“你要是不來每天鬧一遭的話,我早好了,你的行為像是生怕我痊愈似的。”

    聞時禮笑出了聲,嗓音又低又欲。

    “怎么會呢?!?/br>
    聞時禮一屁股坐在床沿上,長腿懶散地張開,將她一把拉到自己身前,雙臂一齊圈住她的腰,在她抗拒前抬眼前開口:“小千歲,我盼你好的?!?/br>
    時盞一時忘記推開他,不知怎的,一下就想起那日場景。

    手術(shù)后的第一天,她說他不可能把每一個人罵她的人都抓來道歉吧,他笑著抬眸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