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節(jié)
一開始,將片子送去備案審核,滿三個月最終卻被告知不通過。無奈下只好按照給的不通過理由修改剪輯, 好一番折騰后, 最終通過。 通過后,全國各地的影院公司負(fù)責(zé)人告訴時盞, 很抱歉,排不了片。 時盞在電話里據(jù)理爭取, 告訴對方, 并不需要給《暗愿》太多的排片, 少量足以, 票房不會令人失望,如果有必要她可以簽保證書。 可對方只是冷漠重復(fù)地說著抱歉。 一部電影無法登上熒屏, 就意味著前功盡棄。 時盞只有兩種選擇—— 1.讓《暗愿》淪為網(wǎng)絡(luò)電影; 2.主動去找聞靳深求和。 這是她背水一戰(zhàn)的全部心血,叫她怎么甘心? 時盞在公寓客廳里焦慮地踱步,來來回回幾十遭, 她實在想不出第三種方法,并且清晰地意識到就算《暗愿》作為網(wǎng)絡(luò)電影播放, 宣傳方面也會頻頻受限......聞靳深并不會輕易放過她。 他現(xiàn)在就在一墻之隔的隔壁。 時盞看一眼墻上的掛鐘, 時針指著十一點的刻度, 外面天色黑暗, 她現(xiàn)在過去找他意味著什么, 自然不言而喻。 ...... 二十分鐘過去。 聞靳深公寓的門鈴聲響起。 黑色長桌前, 修身玉立的男人手持蘸著濕墨的毛筆, 聽見門鈴時,原本波瀾無驚的臉上浮出溫潤笑意。 他將筆擱在青色硯臺上,抬腳去開門。 門拉開, 四目相對。 聞靳深環(huán)臂,慵散地靠在門沿上,對時盞挑眉一笑,“想明白了?” “我們來談?wù)剹l件?!?/br> “嗯?”他頗有興致,“你說?!?/br> 時盞沒有進(jìn)門的打算,杵在原地說:“我先問你,除開嫁給你這一條,有沒有其他任何附加條件?” 聞靳深實誠道:“沒有,我只要你嫁給我,其他的我都不在乎?!?/br> “好,那我們就來約法三章?!睍r盞伸手比數(shù)字,”第一,婚后不允許干涉我的私人生活。第二,不允許強(qiáng)迫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情。第三,近五年我要發(fā)展事業(yè),不會考慮生孩子。” 聞靳深幾乎想都沒想,就一口應(yīng)下,“都依你,好不好?!?/br> 然后伸手拉她進(jìn)懷里。 時盞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幾乎是跌進(jìn)男人懷里,臉生生撞在他堅實的胸膛。他揉揉她的頭,有點兒后怕地說:“你可不能給我戴帽子綠我,盞盞,我現(xiàn)在心臟不好,受不起這種刺激?!?/br> 時盞:“......” 她皮笑rou不笑地丟一句,“你看我像那么水性楊花的女人么。” “不像?!甭劷畹鮾豪僧?dāng)?shù)匦ζ饋?,雙手圈在她腰上,額頭抵住她的額頭,低低說:“真的嫁給我就夠了,我再也不逼你了,什么都聽你的,我馬上打電話讓人給你處理電影的事情,好不好?” 說到這個就來氣。 時盞推開他,沒留余力地怕在他胸口上,很重一下,罵道:“你也知道我是為這個來的!” 真就被逼得再無路可走。 聞靳深沒什么誠意地告饒:“錯了,真知道錯了。” 時盞冷哼,轉(zhuǎn)身要走。 聞靳深一腳踢上門。他把她拉回到跟前,扣著她的腰抵在墻上,聲息又沉又勾人地問她:“去哪?” “回家阿?!睍r盞不明所以,“不然留著干嘛?” 他笑了聲,薄唇湊到她耳邊,“你說干嘛?” 倏地,時盞抬臉就看見他眸底攀起的欲念,似一條無聲流淌的暗河。她冷下臉,態(tài)度堅決說道:“今晚我不想,你也不能強(qiáng)迫我,別忘了我們剛剛的約法三章?!?/br> 破天荒地,聞靳深竟然答應(yīng),他點點頭,溫和無比地說:“不是說了么,我都依你。再說——” 他頓著,手不安分地在她臀上捏了把,“你不是在來例假么,怎么做。” 時盞微驚:“你記得這個?” “記得?!?/br> 聞靳深低臉,親了下她的額角,“也不曉得怎么搞的,稀里糊涂你的事就全記住了?!?/br> 時盞不信,并且懷疑溢于言表。 “不信?” 看她的表情,聞靳深樂出聲。 時盞把頭搖得很利索。 聞靳深眉梢一揚,說:“那你考考我?” 順著他的話,時盞張口便問—— “我生日什么時候?” “陽歷7月17。” “我穿多大的鞋?” “三十七碼?!?/br> “我最討厭哪個季節(jié)?” “夏天?!?/br> “我最討厭吃什么?” “魚腥草。” “......” “不問了?” 時盞覺得沒有繼續(xù)往下問的必要,答案昭然若揭。 到底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他這么了解她。 時盞扒下他落在腰間和臀上的手,很輕地說了句。 “我回去了?!?/br> 聞靳深手臂撐在墻上攔住她的去路,他勾勾她的臉頰,用商量的語氣溫和說:“一起睡好不好,都保證不碰你了。” “你在這方面的保證沒有可信度?!睍r盞無情拆穿他。 聞靳深單臂圈著她不肯放行,帶著些青色胡茬的下巴摩擦在時盞頸窩里,耍著無賴地要求:“不行,就一起睡,真不碰你?!?/br> “聞靳深——” 時盞被磨得有些癢癢,偏頭怎么也躲不開,“你先松開我。” “你先答應(yīng)。” “.......” 最終,時盞被纏得受不了,推他肩膀敗下陣,“行行行,但是只要你一亂來我立馬走人?!?/br> 聞靳深心滿意足地松開她,英俊的臉上流露出無辜神情,他慵懶笑著說:“我可沒有強(qiáng)迫你,這是你自愿的?!?/br> 真。不。要。臉。 時盞抬腳,輕車熟路地往樓梯方向去,在一腳邁上臺階時停住,余光注意到長桌上鋪開的宣紙。 四尺的宣紙。 白底黑字,密密麻麻。 隔得有些遠(yuǎn),時盞看不清寫的什么,等靠近才看見,四尺宣紙上,清一色地只有三個字——“我愛你。” 時盞還記得第一次到他公寓里時 她要他寫時盞這兩個字。 他死活不肯。 “聞靳深?!?/br> “嗯?” “你這寫給誰的?!?/br>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 時盞無聲笑笑,手指捻起宣紙一角拎起來,紙張細(xì)碎地在空中沙沙作響,墨水半干,字字力透紙背,可見書法功底深厚。 “不無聊么?!彼龁枴?/br> 他緩緩走過來,也盯著宣紙上的黑字,說:“不會覺得無聊。” 只會覺得難過。 那種令人喘不過氣的壓抑性難過,滲透在他的每一筆每一劃里。 時盞又看了會,覺得索然無味。 她再也不是當(dāng)初那個非要纏著他寫自己的名字的小姑娘了。 時盞知道,她現(xiàn)在開口要他寫什么,他都會很配合。 但是很可惜—— 人都是犯賤的,唾手可得的反而都不想要了。 時盞放下宣紙,往樓梯方向去時,聽見男人自言自語地低喃:“......一張紙四尺,能寫三十三個字。” 再后面的話時盞沒聽清,她轉(zhuǎn)過頭去問了句什么。 “沒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