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加爾斯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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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萊思在門口等了很長時間,具體來說,等到他手上的傷口已經(jīng)不再疼痛,似乎也已經(jīng)停止流血的時候,那個高大而強壯的“道格大哥”終于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也許是剛才流血流得太多的緣故,文萊思覺得身上開始一陣陣發(fā)冷,腦袋也有幾分暈眩。早先的憤火和熱血不知不覺都已經(jīng)接近冷卻,明明已經(jīng)走到了這里,走到了這一步,他卻變得畏首畏尾起來,早該誕生的恐懼終于開始在他的心中生根發(fā)芽。 可是,理智告訴他,走到這一步,就相當于是把自己送上門來,絕不可能再后退了。所以,他打起精神,強裝出了一個冷笑:“如何?貝爾怎么說?” 文萊思的心臟跳動地很快,而且異常激烈,他也不知道自己假裝的究竟如何,甚至連自己說話時有沒有因激動或恐懼或隨便什么原因顫抖、破音都不知道,因為他的耳中充滿了轟隆的響聲。可是,表面上,在旁人看來,他卻真的非常平靜。 道格沒有理會他的問題,不緊不慢地走到文萊思面前,站定,微微垂下頭——盡管面對文萊思,這本是不必要的動作——和他四目相對,突然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惡毒笑容來,很快又收拾好表情,沉聲說道:“原來是你。你其實是來找那個小孩的么?” 文萊思張嘴,差一點叫喊出聲,因此他不得不深呼吸了一口,才能繼續(xù)故作平靜地說道:“薩爾·澤維爾。是的,他被你們擄走了,不是嗎?” 道格這回光明正大地露出了冷笑:“不是。不是‘你們’,我對那種小角色沒興趣?!?/br> 文萊思用力攥緊了拳頭,這個對話有點不對頭,但是他目前混亂的大腦不足以支撐他想出除了順著說下去以外的對策了,所以他咽了口唾沫:“少廢話,他在哪?” “哈?”道格仰起頭,眼睛向下看,仿佛在俯視著文萊思,“你真的很蠢啊。我們手底下的人,對你們這種小角色復(fù)仇,只是抓過來有什么意思?哈,你好像是個前兩天新登記的魔法學(xué)徒吧?那群慫貨,被一個魔法學(xué)徒就嚇破了膽,不敢對你本人動手。真是笑話?!?/br> “……”聽到道格的話,文萊思的腦袋“嗡”的一下便炸響開來,半晌,他終于磕磕絆絆地,吐出了他怎么都不想吐出的話語,“你,你的,意思,是……” 道格抬起左手,挑動大拇指,在脖子上從右側(cè),到左邊,輕輕地劃了一下:“呵?!?/br> “哦。”文萊思突然覺得全身都冷了下來,冷冰冰地說了一個字。 沉默良久,文萊思終于僵硬地對道格點了點頭,仿佛完全沒有意識地對他說道:“麻煩您了?!比缓筠D(zhuǎn)過身,一步一步地,向著路口走去。 和文萊思對視良久的那五個小弟中,有幾個人想要去追,卻被道格攔了下來。 他們驚悚地發(fā)現(xiàn),這么多年來從來除了冷笑便是陰沉著臉,怎么看怎么可怕的道格大哥,現(xiàn)在卻真的很愉快似的,非常輕松地笑了起來。 “這家伙,就是傳說中的那個吧。哼,怎么能讓帝國把它搞到手?!备芋@悚的事情發(fā)生了,向來沉默寡言的道格大哥,居然說著些讓人鬧不明白的話,自言自語了起來,說完這句話后,他甚至仰起頭,閉上眼睛,滿臉幸福和一種異常的認真,微笑著念道。 “終于,可以回家了?!?/br> 五個小弟詫異地相互對視著,最終達成了無言的共識,那就是道格大哥得了失心瘋。但平時就脾氣不好,現(xiàn)在更是瘋掉的道格大哥,自然沒有一個人敢對他說些什么,所以五個人各自咽了口唾沫,沉默不語地在一旁看著道格發(fā)瘋。 ………… 另外一邊,逐漸走遠的文萊思則一點想要回家的意思都沒有。 在激憤、恐懼、擔憂、絕望等等情緒的刺激之后,文萊思現(xiàn)在覺得自己的心臟仿佛不會再跳動。冰涼而沒有感知,就好像一塊木頭。而在這塊木頭深處,卻有一股火焰即將燃燒。 是誰導(dǎo)致、造成了這樣的結(jié)局?誰該為此負責(zé)?誰能做些什么?無數(shù)的問題像條件發(fā)射一樣在文萊思的腦海中翻滾,然而還沒有涌動到他的意識中,就已經(jīng)被混亂狂熱的思緒攪得支離破碎,最終燃燒殆盡。 出生、成長、父母因工作離開家、一切都靠村里的人幫助地活著、努力學(xué)習(xí)、成為法師,在此過程當中,有兩個人始終在文萊思的生命當中占據(jù)著重要的位置。蘇,他的女神,他的光明,他憧憬的希望;薩爾,他的朋友,他的對手,激勵他的支撐。 而現(xiàn)在,莫名其妙地,毫無道理地,沒有任何鋪墊地,有一個就那么消失了。 這完全不符合情理。因為事先文萊思什么都不知道,因為現(xiàn)在文萊思依舊處在迷霧當中,因為這一切的理由聽起來都是那么可笑。為了向文萊思報復(fù)而殺死了薩爾?哈? 這一定是在做夢。如果不是做夢的話,這世上怎么會有這樣完全不合情理的事? 做夢?你可真可愛,我的小文萊思。 系統(tǒng)的聲音突然響起,令他遍體生寒。 “……系統(tǒng)?!蔽娜R思轉(zhuǎn)過一個彎,便癱倒在了一旁的墻上,兩眼無神地看著不知何處的虛空,自言自語般地念道,“對了,還有你呢。剛才那家伙說的……是真的么?” 嘿,真蠢??上У煤埽睦韺W(xué)是一種通過觀察和感知判斷對方的精神狀態(tài)的技巧,而不是用來和事實對照判斷真?zhèn)蔚纳窆鞣ㄐg(shù)。你不記得那家伙說話時的樣子和語調(diào)了吧? 系統(tǒng)的話和往常一樣跳躍。只是這次文萊思花了很長時間才弄清楚系統(tǒng)要表達的意思,他很努力地回憶,發(fā)現(xiàn)果然如同系統(tǒng)所說,一想到那句話他就感到痛苦和反胃,而當時的景象和聽到的聲音,像是被迷霧遮蓋,朦朦朧朧,怎么也回想不起來。 “確實,這樣就沒辦法用心理學(xué)了啊……那,系統(tǒng),你告訴我。薩爾真的死了嗎?” 你當我是什么???萬能的許愿機嗎?那我應(yīng)該找六個逗逼跟你一起爭奪我的所有權(quán)才行啊。我怎么會知道那種事? 文萊思突然恢復(fù)了點精神:“你在,回避問題?這么說,薩爾沒死?” 可是他的問題只招致了系統(tǒng)無情的嗤笑:別做夢了。我只是真的不知道而已。既然你那么想要我給你個回答,那么,我告訴你,我個人認為,那個一出場就嘲諷你的路人反派,就在這掛掉算是比較合適的安排。八成,是真的死了沒錯。 “……”文萊思點了點頭,站起了身子,接著,露出了笑容。 “系統(tǒng),說說看,你究竟能幫我做些什么?” 這,取決于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做什么?你不知道嗎?哈哈?!?/br> “我想要,復(fù)仇。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我不是做不到,只是,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這是傳統(tǒng),也是規(guī)矩。 “我,要復(fù)仇。他們要為自己犯下的罪付出代價,這才是規(guī)矩?!?/br> 好吧。如果你愿意支付1d10的san值作為代價,我可以額外給你提供一種服務(wù)—— “我要復(fù)仇?!?/br> 行啦行啦,別那么著急嘛。我明白了。那么,開啟作弊碼服務(wù)。來,跟我念。 按照系統(tǒng)的要求,文萊思字正腔圓的念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h’s·yur·dady?” 1d10=3,剩余san值=31/40。 在他的眼前,不斷滾動的那一枚猩紅的骰子逐漸占據(jù)了他的整個視界,侵蝕了他的意識。 突然,文萊思的身體猛地一抖,瞳孔變得殷紅,仿佛要滴出血來。在那里僵立不動了足足三秒后,從指間開始輕輕顫動,全身的每一塊肌rou都運動了一邊之后,他終于放松了下來。 嘴角勾起一絲輕佻的笑容,抬起右手按住脖子,用力地扳了一下:“殺光他們,一個不留~對吧?我知道啦。啊,多久沒有這樣活動過了?五百年?嘖——” “文萊思”皺了皺眉,抬手,扯下了裹在臉上充當繃帶的破布,露出了像是嘴角延伸的傷口。滿意一笑,嘴和傷口連在一起,配上猩紅的瞳色,他的笑容變得非人,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