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馬克加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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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加爾斯,上一任加爾斯城主的三兒子,四年前,作為前兩位都已經(jīng)死掉的第三順位繼承人,繼承了他父親城主的位子。在大多數(shù)人看來,從沒有接受過任何行政方面的系統(tǒng)教育的馬克,就像所有與他地位相近的花花公子一樣,作為城主,會是個不折不扣的笨蛋。 事實似乎也證明了人們的看法,也許人們還低估了他的愚蠢,畢竟,放任城內(nèi)幾個對立的幫派統(tǒng)一,從實質(zhì)上壟斷控制了下層民眾,這種蠢事,在西部邊境數(shù)百年來無數(shù)城主的任下,都鮮有發(fā)生。 如果說人們的看法并不重要,那么值得一提的是,在代表了中央的加爾斯城魔法管理局和特殊事件管理分局的人眼中,馬克·加爾斯這個名字,則更加不討人喜歡。 那個在實質(zhì)上統(tǒng)治了加爾斯城的巨大幫派,加爾斯幫,在徹底覆滅之后,調(diào)查員從現(xiàn)場的遺跡中分析檢查,最終得出了有教廷法師活動的結(jié)論。經(jīng)過情報比對,最后仔細檢查了幾具死狀令人作嘔的遺體之后,確認了,加爾斯幫的二幫主喬·克利夫蘭,是教廷法師! 教廷法師!那群神神叨叨,還在滿懷信仰地喊著“神啊愛尚神啊愛尚”的蠢材!把魔法之徽刻印到額頭,期許他們的神可以控制他們精神的變態(tài)!每一個了解他們的帝國法師都對他們嗤之以鼻,再蠢的蠢材都能知道,這群信神的瘋子有多么容易識別出來! 可是,喬·克利夫蘭,這群瘋子當中的一員,他居然能潛伏在帝國內(nèi)部,十幾年?或者,幾十年?!而且,見鬼,教廷在帝國的東北方向,中間還隔了一片相當寬闊的海域,他們的探子,居然可以深入到西部邊疆,甚至在這里扎根! 這是奇恥大辱。對于加爾斯城的特殊事件管理分局,尤其是。 每一個臉上像是被那個死人狠狠地扇了一耳光的加爾斯分局特工,都對馬克充滿了不滿。追查潛伏在帝國內(nèi)部的間諜當然是他們的責任,但是像爆蛇幫這樣能幫忙管理治安的大幫派,幫主在上任的時候,也是要讓城主點頭的。考慮到他倆都是新近上任的,對馬克充滿怨氣的特工們,好幾次都差點借著這個話頭把馬克直接當做間諜處理了。 不過,如果他們能像真正的神一樣知曉所有事情的真相,大概就會后悔此時被馬克看似純良的表面迷惑,一時心善,放過了這個可鄙的叛徒。遺憾的是,任何一個凡人,都無法看清任何一件事完整的真相。就像文萊思一樣,永遠只能看著可憐的片面,迷茫地做著判斷。 倒不是說他就真的是教廷的間諜——如果連城主這個級別都被教廷滲透,洗腦成了虔誠信徒的話,帝國大概就真的沒救了,只是,加爾斯城的新任城主,在每個人眼里都輕浮沒譜,除了開宴會之外什么都不會干的馬克·加爾斯,并沒有看上去那么蠢。 事實上,在帝國西部邊境混吃等死的眾多城主當中,盡管幾乎沒有人看得出來,他甚至算得上是最有手腕、最有抱負的城主之一。一個簡單的,但卻秘而不宣的事實,就可以印證這一點,那就是,很少會露面的、前黑虎幫幫主、加爾斯幫大幫主,就是馬克·加爾斯。 他當然也知道喬·克利夫蘭教廷法師的身份,不過他并不理解“信仰”這種東西,也沒能理解教廷法師通過信仰決定實力的機制,他以為二幫主只是想要變得更強。 這種愿景是很可以理解的,虔誠信徒的行為準則又往往很單純,這給了他自己的二幫主是個很容易控制的人的錯覺。他利用對方教廷法師的身份威脅對方為自己做事,卻正好與愁著沒有辦法為主效忠的喬一拍即合,在兩人通力協(xié)作的情況下,很快便整合了三大幫派。 過程也很簡單,喬偷襲了利蟲幫的幫主,脅迫他成為了自己的魔法侍從,鑒于喬并不是純種的帝國法師,一個不忠誠的魔法侍從無法對他造成本該造成的威脅,法師侍從的契約變成了他單方面占優(yōu)的契約。總之,加爾斯幫的建立道路上幾乎沒有遇到什么阻力。 如果他從兩個哥哥還活著的時候就開始經(jīng)營的這個計劃成功的話,他將成為近百年來西部邊疆第一個在某種意義上,真的算得上一個城主的城主。 因此,可想而知,文萊思——準確地說,是系統(tǒng),究竟對他造成了多么巨大的打擊。 這也就可以理解這幾天以來,他甚至沒有參加任何一場宴會,始終把自己鎖在房間里閉門不出的原因了。他辛辛苦苦經(jīng)營了十幾年乃至幾十年的龐大計劃,哪怕連根基都已經(jīng)被人連根拔起,也不可能就這樣簡簡單單地就放棄掉,總還會懷抱著也許能補救的幻夢。 比方說現(xiàn)在,別人都以為他還躲在臥室當中的現(xiàn)在,他其實已經(jīng)換上粗糙的布衣,戴上了一副假胡子,還在自己身上謹慎地抹了些灰,臉上弄了些皺紋,總之,如果不用魔法去特別關(guān)注這個年紀不小的老貧民的話,很難看出那竟然就是這個城鎮(zhèn)的主人,馬克·加爾斯。 他輕車熟路地走到了西城區(qū),越過繁華的商戶,來到了背靠西城墻的巨大黑色建筑面前。 帝國崇尚黑色。據(jù)說是因為黑色顏料制作起來要消耗很多種顏色的顏料,成本十分昂貴,進而產(chǎn)生的,將對衣物的審美擴展延伸到其他所有方面的緣故。在皇帝陛下表示過他喜歡黑色之后,黑色更是進一步成為了尊貴的象征。 加爾斯幫總部的顏色本就暗示著什么,只是人們往往把這當做加爾斯幫無法無天、肆意妄為的僭越標志,以及新城主無能懦弱的證明,沒有認真地去思考過其背后的信息。 原本這座建筑附近便罕見生人,作為加爾斯城最大的黑幫,天生就有一股能讓人寧可繞路也不愿接近的威勢。馬克·加爾斯過去也很喜歡這里少見人煙的環(huán)境,這能讓他體會到作為城主都體會不到的,切實擁有著某種權(quán)勢的味道。 可是,現(xiàn)在這棟建筑的周圍更是完全看不到一個人影,甚至于連飛鳥都不愿意在附近停歇,馬克城主卻沒感到絲毫的享受,反而被這種死寂所震懾,微微有些顫抖。就連那漂亮的黑色外墻,看在此刻的他的眼中,也更像是被火焰吞噬后留下的焦黑色的殘渣。 不是生人勿進,而是毫無生氣。這就是過去的加爾斯幫總部現(xiàn)在給人的印象。 事實,也的確是如此。 那個事件已經(jīng)過去四五天,里面各種死相凄慘的尸體早就被特管部的特工們檢查、回收、處理掉了,況且馬克離大門還有一百來米的距離,他依然聞到了那股在他的噩夢中便揮之不去的血腥和尸臭的味道。他幾乎想要就此回頭。 可最終他還是走了進去。 里面的味道比外面更加濃烈,但看上去卻相當干凈,沒有血跡,沒有殘骸,甚至連曾經(jīng)打斗的痕跡都沒怎么留下。所有東西都被特管部作為可能的線索和威脅帶走、清理了。唯一能證明那場慘劇的發(fā)生的,除了那揮之不去的氣味外,就只有門口地上的兩個淺坑。 據(jù)說是馬克當初為了氣派,一時興起造的那兩扇大鐵門砸出來的。他的眼睛沒在那上面停留多久,盡管這看起來很有氣勢,可是相比那個人屠盡上千人的偉業(yè),不值一提。 他沿著樓梯,也就是那個怪物當初走的路線一步步向上行走,血腥味越來越濃,以至于他差點產(chǎn)生了他正踩著一條血河行走的錯覺。這種感覺令他作嘔,他努力不去想象那時的慘狀……據(jù)說四樓每一個人都是從腰部整齊地撕裂的,在特工趕到時,甚至還有人在呻吟…… 馬克面色蒼白的扶住墻,用力吞咽了一陣,終于還是沒有吐出來。 五樓,會室。和一樓一樣,這里也沒有門,門框周圍一圈的墻壁幾乎形成了一個圓形的大洞。馬克顫抖著想起,似乎有十來個人壓在那個門上,最后他們的尸體擠在一起,幾乎無法分開。 但這些都不足以證明那怪物的強大,只能說明他不可思議的殘暴而已。真正能證明他令人窒息的可怖實力的,是除了被門砸過的那面墻壁以外,會室中那是人不寒而栗的完好。 馬克知道喬那接近三轉(zhuǎn)法師的真實實力,也知道曾經(jīng)跟自己報過到的貝爾作為精銳特工,在二轉(zhuǎn)法師中戰(zhàn)斗能力毫無疑問的強大實力。這樣兩個人毫無抵抗地被殺死,貝爾甚至做出了逃跑無望的判斷,甚至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尋常的三轉(zhuǎn)法師都不可能做到這一點。那個怪物會是傳奇法師嗎?那個——文萊思。 這就是特管部的人們給他的解釋。要保持謹慎,甚至不敢給文萊思一個很高的懸賞價位,讓他知道自己的罪行已經(jīng)被了解。但是,與他們不同,馬克作為一個自認不那么愚蠢的人,自有自己的看法和見解。文萊思·卡斯特羅,毫無疑問地,就是塔爾村的一個十六歲小孩。 負責他們村莊的薩蘭法師可以證明。從出生、到成長、到成為一名法師學徒,他走的每一步路可以說都被帝國看在眼中。文萊思是罪魁禍首,但這一切并不是他親手干的,至少,不是他可以再一次重復的——或許他撿到了傳說中的一些奇特的魔法道具。 給他那么低的懸賞的原因——馬克這兩天也聽說了文萊思的父母是治安部某位大人十分信賴的高階魔法侍從的說法。這樣一來,一切便都解釋的通了。 馬克重新整理了一遍思路之后,在會室的正中央蹲下身子,摸索了一陣。也不知他怎么觸發(fā)了某個機關(guān),一塊石磚向一側(cè)滑開,露出了一根翠綠色的棒子。 “哼……”馬克發(fā)出了聲冷笑,伸手進去,掰斷了它,同時,惡狠狠地——準確地說,咬牙切齒地念道,“文萊思!你知道嗎?做錯了事,一定要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