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威廉和斯嘉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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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文萊思花了一個小時給威廉詳細分析了他們先前那一場戰(zhàn)斗的每一個細節(jié),論證了他從一開始就已經基本進行了全盤的規(guī)劃。假裝要奪取先機的行為誤導了威廉,讓他忽略了閃光術效果可能存在的漏洞,然后通過釋放“低階嗜血術”迷惑威廉,一舉奠定勝局。 在他的口中,他的每一個動作仿佛都料敵機先,而威廉的每個動作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足足解析了近五十分鐘,他才把那場總長不到三分鐘的戰(zhàn)斗講解結束。 臭不要臉啊小文萊思。盡管系統對文萊思的講解做出了中肯的評價,但顯然威廉對他的話目前還深信不疑。表情從尊敬到驚嘆最后升級到敬仰,這讓文萊思也放心了許多。雖說他有時候很煩人,但畢竟今后的課程還要著落在這個人身上。 臨走前,威廉忽然想起來似的:“老師,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br> 文萊思已經說得口干舌燥,喝了一口水,走到威廉住所的門口,微微側過頭,沉聲應道:“說吧?!彼麨榱颂嵘约涸谕闹械男蜗螅低迪蛳到y尋求了幫助,正如他所料,系統對它口中所謂“裝逼”一類的事格外有興趣,難得地沒有提出任何要求,就從旁指導了一番。 只是由于只側過去小半張臉,文萊思實際上并看不太清楚身后的情況,所以沒能看到威廉臉上的表情,無法確認系統的指點效果究竟如何,這讓他頗為遺憾。 好在至少聽聲音威廉的崇敬之意絲毫不減:“老師,我記得,在您釋放完閃光術后,第一次吟唱的咒語并不是‘低階嗜血術’的咒語,直到被我——嗯,被我打斷,并再次受到攻擊的時候,您才吟唱‘低階嗜血術’的咒文的。當然,我已經明白這一切都在您的掌控之中,只是,我很想知道,您那時究竟是想要使用什么魔法呢?” “……”在威廉看來,文萊思沉默了一小段時間,身上散發(fā)出可怕的氣勢,這讓威廉有點擔心,自己是不是不小心觸及了老師的什么秘密,會不會因此被老師逐出師門? 而在文萊思這邊,除了腦海里系統不知怎么會變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狂笑聲以外,就只有他本人的尷尬和僵硬,內心當中已經罵了起來:“……你之前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傻氣怎么忽然一下子就聰明起來了?你這樣豈不是讓我很尷尬!” 文萊思那時候吟唱的是二級法術“水箭術”,與“火球術”、“巖崩術”等并列為五大基礎屬性傷害法術,作為號稱二級法術中消耗最低、性價比最高的五個攻擊法術之一,水箭術屬于最不常用的一個,所以也無怪威廉沒有聽說過。 不同于火球術命中目標爆炸后近乎大范圍必死的驚人威力,沒有風刃術無形又鋒利的詭秘陰森,不具備巖崩術控制對手行動的優(yōu)越特性,也沒有雷擊術威力不俗、近乎必中、可能引起一定麻痹效果的全面強勢,水箭術這玩意,通常被認為只是湊數的東西。 如果正面命中的話,被擊中的人會被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然后就完了。 它唯一的優(yōu)勢在于,這個名字叫水“箭”術的玩意,在射出去的時候實際上是在不斷延長,某種程度上可以當鞭子用,被鞭子甩到后也許連打暈的效果都沒有,更不用提造成怎樣的損害,但至少,可以把目標擊退。 文萊思當時打得就是這個主意。他的閃躲全靠系統提供的“閃避”技能,哪怕從頭到尾不還手,宣言了“全力閃避”,成功的幾率實際上也不過是六成半,他不覺得自己可以一直成功下去,所以他希望能夠跟威廉拉開距離。 結果30秒的時間都沒到,他就被威廉一拳轟中了鼻子,打蒙了一瞬間,施法被中斷。所以他才不得不鋌而走險,硬抗著火焰的灼燒,用hp填補了p的不足,在眼看要死的時候完成了“低階嗜血術”的施放,完成了華麗的反殺。 這個過程與其說是他精準地控制在最后一點hp獲取勝利,不如說他是被迫賭命最后運氣好還剩下了最后一滴血沒有就這么掛掉。 如果他就這么說出來,那一切盡在掌握的神棍形象就全毀了,相比之下,暴露自己是水火雙系法師這個他覺得某些時候可以當做底牌的秘密都并不怎么重要了。 沉默良久,文萊思終于開口,聲音低沉嘶啞,于是他咳嗽了兩聲,清清嗓子,重新說道:“你還是不明白啊,威廉,我的弟子。你讓我覺得有點失望啊?!?/br> 威廉惶恐起來:“老師,我不明白什么?您是什么意思?” “……你應該知道我是帝國系的法師學徒吧?”文萊思緩緩地提問,但并沒有等待回答,“一個沒有法師侍從的法師學徒,哪來那么多的精神力,釋放兩個二級法術呢?” 威廉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嘴也長得老大,半晌才說出話來:“老師,您,是說——” 文萊思的嘴角略微勾起——威廉給他準備了一個比黑布方便一點,起碼不用擔心總是會掉的白色面罩,臉貼得比先前緊了一些,所以威廉也能看到他的笑容:“沒錯。那是假的。我必須要讓你覺得你占盡了優(yōu)勢,你最后才有可能放松到放任我念完‘低階嗜血術’的咒語?!?/br> 威廉今天第不知多少次回想那天戰(zhàn)斗的過程,的確,他那時覺得大局已定,心中甚至存了幾分同情和戲謔,所以,最后他完全沒有打斷老師施法的想法——如果那時候沒有覺得戰(zhàn)斗已經結束,他本可以不踢那一腳作為終結,而是用拳更快地打出,再次打斷老師施法的。 雖說威廉覺得那主要還是因為他認為老師那時已經不可能成功放出“低階嗜血術”了,但不管怎么想,那都是威廉自己太不謹慎的緣故,老師在他能做到的范圍內做到了他所能做的一切,最終漂亮的獲取了勝利。 這,正是計算的魔力!威廉的眼中燃起了熾熱的光芒,深深地鞠躬:“感謝老師指點!” 文萊思沒有說話,靜靜地點了點頭,不緊不慢地走出房門,拐了個彎,這才靠在墻上,長出了一口氣:“我勒個去,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以后的課沒希望了?!?/br> 哈哈,小文萊思,你說謊的技巧越來越熟練了啊。哈哈,還記得我剛遇到你的時候,你在房子里跟我罵戰(zhàn),結果你給別人的解釋居然是你在唱歌吊嗓子,哈哈哈! 文萊思翻了個白眼,但他此刻前所未有地感到輕松愉快,也就沒有再去跟系統多做計較。非但如此,想到套牢了威廉這個徒弟,今后不但可以繼續(xù)正兒八經地學些東西,生活也可想而知不會再像先前那樣拮據——至少他身上這身衣服當二手賣了怎么不得有幾十個標準單位進賬?近幾個月第一次感到輕松的文萊思,也跟著系統一起笑了起來。 “喂,蒙面怪人,你在笑什么呢?很惡心啊?!敝氨晃娜R思忽略的“篤篤篤”的古怪聲響,直到消失時才被他注意到,緊接著,一個清亮、稚嫩、尖細,卻帶著某種不可一世的傲慢,因而讓文萊思有幾分耳熟的女性聲音,在附近響了起來。 學院城大部分地方沒有路燈這類的基礎設施,不過此刻文萊思所在的東三區(qū)是個例外。所以,文萊思一抬頭,首先看到的就是反射著路燈的白光的金黃色頭發(fā),兩個馬尾一左一右地在腦后晃動著,琥珀色眼睛的少女雙臂環(huán)抱在胸前,明明比文萊思低了一頭,臉上凜然的神色卻仿佛她正在俯視著文萊思一般。 哎呀,你居然和她這么有緣?這可是雙馬尾少女?。∵@讓人嫉妒! 文萊思朝下面看了一眼,令他印象深刻的厚到不可思議的鞋底映入眼簾,和系統古怪的發(fā)言一起,成功幫他喚醒了有關眼前這個女孩的相關記憶:“斯嘉麗——” 威廉總在文萊思面前——事實上應該是在任何時候不斷地提起她,他的口頭禪就是“斯嘉麗說過”等等等等,因而文萊思下意識地也就這么叫了,不料對方忽然漲紅了臉,兩手握拳垂下擺在身后,不復先前冷峻的形象,大喊了起來:“你叫我什么?!” 看起來似乎是不小心激怒了這個女孩,不過她這個樣子遠要比先前那種端著架子的形象可愛許多,如果先前的分數是八5分的話,現在大概能給到八7分了。 文萊思心里想著些有的沒的,漫不經心地撓頭賠笑:“抱歉。是斯卡麗——嗯,斯卡麗·t·米爾特洛夫小姐,對嗎?因為威廉——我是說,羅伯斯基先生總是這么叫你,所以一不小心就,哈哈,真不好意思?!?/br> 米爾特洛夫小姐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先前的失態(tài),重新抱起手,臉上的暈紅卻遲遲沒有褪下去,咳嗽了兩聲:“你認識威廉?奇怪——” 米爾特洛夫小姐的眼睛突然瞪大——原本就已經很大的眼睛這下大得讓文萊思覺得有點不合比例了:“原來是你!你是那天那個雜——那個戰(zhàn)勝了威廉的人!” 這下文萊思也瞪大了眼睛,心說:“原來你剛才沒有認出我??!意思是你在這對一個完全不認識的蒙面男用那種態(tài)度說話嗎!你是不是有點太囂張了啊我去!” 文萊思一巴掌糊在自己嘴上,按住自己的嘴,阻止了那些被系統稱為“吐槽”的話語脫口而出,接著,在對方迷惑的眼神中,他只好連連咳嗽了好幾聲,假裝自己是因此才捂住的嘴:“抱歉,我現在還有點虛弱?!?/br> “是那天受傷太重了嗎?威廉下手總是沒輕沒重——”出乎意料,米爾特洛夫小姐對他所謂的“虛弱”意外地很關切——雖說實際上在威廉友情提供的高級病房里修養(yǎng)了兩天,他比先前當雜工的時候還要健康不少——看那樣子,她似乎還有幾分慌亂和難為情。 可很快,她停下了先前的話語和手忙腳亂想來扶文萊思的動作,又清了清嗓子,盡管臉上的紅暈還沒有下去,居然又擺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來:“哼?!边€冷哼了一聲。 “什么情況?什么鬼?這是要干嘛?”這個女孩的這一連串行動都超出了文萊思的預計,讓他頗有幾分高深莫測之感,現在他便也不敢妄動,站在那看著對方。 “我記得,你好像是負責清掃街道的雜務工,是嗎?”這次與之前那句柔軟和關切的話語對比,其中蘊含的傲慢和冷意就變得更加鮮明了。 文萊思不想再跟她繼續(xù)墨跡下去,按照計劃,他今天晚上要繼續(xù)研究魔法之徽的繪制和升級的課程,如果回去太晚,大家都睡了,他就只能在大街上繪制——那畢竟還是很冷的。于是文萊思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盡可能把自己抗拒的意思傳達出去。 “作為一名雜工,居然打傷了身為高材生、貴族子弟的威廉,這雖說是罪過,但也是你運氣很好的證明。你獲取了你本不該有的殊榮?!泵谞柼芈宸蛐〗憷^續(xù)說道。 可現在文萊思已經聽不大懂了。的確,他隱約記得學院城里私斗導致學生受傷是違規(guī)的,但那時候是威廉主動要求的,還是決斗,而且威廉自己也沒說什么,你在這“罪過”個什么勁?還有,他打敗威廉的那天,知情的也不過三個人,最多加上杰拉德家的伙計四個人,哪里來的什么“殊榮”?而且,說到底,這女的想干嘛? “……她好像是威廉的朋友……該不會是想打架吧?”文萊思暗暗打起精神。 不過顯然,米爾特洛夫小姐至少完全沒有偷襲的意思,似乎也沒有對文萊思可能的偷襲做出任何防范,就那樣用一副異常囂張的態(tài)度繼續(xù)說道:“我,米爾特洛夫家族次女,斯卡麗·t·米爾特洛夫,決定——” “看來是要決斗了?!蔽娜R思咽了口唾沫,眼睛看向了對方的雙手,戴著白色蕾絲手套,但取下來的時候一定會露出里面的魔法之徽,顏色、復雜程度、大小,這都是很關鍵的信息。 “我決定,給你將功補過的機會。去把雜工的工作辭了,來當我的侍衛(wèi)吧?!?/br> “還沒有取下來,還要等——”文萊思低低地念著。 哈哈,居然是這種屬性,太棒了,太完美了,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哈哈! 系統的大呼小叫和慣例怪笑打斷了文萊思全神貫注的思考,他回憶了一下自己剛才聽到的話,渾身一激靈:“等一下!你說啥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