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艾爾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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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深沉的黑夜也終將過去,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投射在大河上,在這一瞬間,如墨水般漆黑的河面忽然就好像清澈起來似的,變成了淺淺的藍色,細微的波紋反射出些許橙黃色的光芒。一艘漆黑的船無聲無息地從這縷反光上攆過,以與其體積不大相稱的靈動轉(zhuǎn)過身,??吭诹税哆?。 “卡斯特羅先生,我們靠岸了。”一個精壯的漢子推門而入,同時咋咋呼呼地開口,這個人并不是羅波爾,羅波爾比他更懂得所謂“禮節(jié)”,不過,現(xiàn)如今,羅波爾也不再需要親自來給文萊思通知這些東西了,“按照您的要求,我們又向前航行了一段,停到了離??怂规?zhèn)不遠的地方?!?/br> 文萊思回過頭,豎起一根手指在唇邊,“噓”了一聲,壓低聲音說道:“小聲點,有人在睡覺?!?/br> 水手很明顯地愣了一陣,困惑地抓了抓他頭發(fā)稀疏的腦袋,最后用比先前稍小一點的聲音問道:“啊,吵到您了嗎?真是非常抱歉??墒?,卡斯特羅先生,您不是坐在椅子上的嗎?難道你——” 文萊思皺了皺眉,正想說話,忽然聽到自己身后傳來了低低的女性聲音:“嗯……呀!” 艾爾薇發(fā)覺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身上蓋著一張一看就不怎么便宜的被子的瞬間,立刻發(fā)出了一聲低低的驚呼,慌亂地從床上爬起、收拾,直到差不多把被子鋪平,才發(fā)現(xiàn)坐在他身邊的文萊思,又驚訝地叫了一聲:“呀……先生,您好——不,抱歉,我——” 文萊思微笑著搖搖頭:“早上好,艾爾薇。很高興看到你恢復(fù)得這么好?!?/br> 艾爾薇呆愣了幾秒,接著忽然恍然大悟似的,又手忙腳亂地去摸自己的脖子,并沒有像預(yù)想中一樣摸到之前羅波爾隨手拿給她的那塊破布,甚至,連記憶中那道很深的刀傷都沒有摸到,就好像之前發(fā)生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個夢一樣。 那就是夢吧。艾爾薇不由得這么想,強大的一轉(zhuǎn)法師侍衛(wèi)先生會死,她會與身為法師的船長先生搏斗,砍掉對方的手指——現(xiàn)在回憶起來,都顯然不過是荒誕不羈的夢而已。之前怎么會覺得那是真的呢?她這么想著,對面前的男人——或者說男孩行了個禮:“謝謝您的關(guān)心,先生?!?/br> 文萊思抬起右手,輕輕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笑了起來:“沒想到’治愈術(shù)’的效果會這么好啊,那么深的傷,連疤痕都不會留下。真是太好了,你這么漂亮——沒有留下傷疤,真是太好了……” 喂喂喂,你該不會是在暗示自己吧?覺得自己長得那么漂亮留下傷疤真是可惜了?不是我說,小文萊思,雖說你才十七歲吧,你這樣也太不像個男人了。那么在意自己的臉也就算了吧,這么點小事過了那么久還念念不忘,你就不覺得惡心嗎? “倒不是——不全是在說那個吧?!蔽娜R思有一點出神,在心里隨意地回應(yīng)道,“只是,我突然想起了一點別的事。不過是個2級法術(shù)的治愈術(shù)就可以做到不留下傷痕的治療割傷呢,那那時候,我接受的治療,到底是什么樣的啊。” 嘿嘿,你在說什么天真的話呢,我的小文萊思?治愈術(shù)消耗的p是15點,十五標(biāo)準(zhǔn)單位精神力是你以前一個半月的工資,就算對帝國系法師來說,這種級別的精神力消耗不會像聯(lián)邦系法師那么斤斤計較,但畢竟也是十五個標(biāo)準(zhǔn)單位。再說了,那個醫(yī)生會不會治愈術(shù)還兩說呢。 “……你說得對,是我犯蠢了?!蔽娜R思撓了撓頭,在經(jīng)過系統(tǒng)的說明之后,他再一次注意到,自己對精神力的價值感越來越稀薄,那并不完全是因為他坐擁數(shù)萬身家的緣故,更重要的是,每場戰(zhàn)斗都要花費好幾百標(biāo)準(zhǔn)單位的現(xiàn)在,要說他還會像以前一樣,聽到五百標(biāo)準(zhǔn)單位就興奮不已,那也著實不太現(xiàn)實。不過,重新理解了這一事實之后,他倒是徹底搞清了面前兩人此刻反應(yīng)的緣由。 心理學(xué)檢定:53﹤60,成功。 艾爾薇看起來有點惶恐,目光游移,好像有點不知所措,她大約并不知道“治愈術(shù)”到底是什么東西,只是因為文萊思好像對她提到了有關(guān)“法術(shù)”的東西,或者是因為她聽出文萊思的意思好像是使用了法術(shù)治療她,因而被嚇了一跳,頗有一點懷疑自己現(xiàn)在是不是還在做夢的意思。 與之相比,另一位水手的反應(yīng)就更加夸張而且更加直接了,他在終于反應(yīng)過來之后,突然猛地一蹦,大喊了一聲:“治愈術(shù)?!”只是短短三個字,就充分體現(xiàn)出了他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文萊思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倒不介意令人驚訝,也許是受到系統(tǒng)的惡趣味影響,現(xiàn)在他看到他人吃驚的樣子,有時也會感受到一股發(fā)自內(nèi)心的愉悅,不過他有種預(yù)感,在這個問題上繼續(xù)糾纏不清,恐怕會因此浪費很多時間,所以他隨便擺了擺手,轉(zhuǎn)移了話題:“沒什么,比起這個,你之前說我們到了??怂规?zhèn)?——這個,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br> 水手搓了搓手,如果說他之前的態(tài)度是對一個法師最低限度的尊敬的話,此刻他的態(tài)度就是完完全全的巴結(jié)和討好,笑容把臉上的rou都擠到一起,背也躬了起來,就連原本粗糙到有點沙啞的嗓音,也忽然好像在油里浸過一樣:“啊,抱歉,是我疏忽了。我是賈科布,您叫我杰克就可以了?!?/br> 文萊思并不討厭別人奉承討好自己,可不知道怎么,看到賈科布這副樣子,他還是不由得感到了一陣寒意,咳嗽了兩聲:“好吧,杰克。這是我頭一次到這個地方,能麻煩你給我簡單介紹一下這個??怂规?zhèn)嗎?就是所屬的國家,風(fēng)土人情,之類的東西?!?/br> “樂意為您效勞,尊敬的卡斯特羅先生。”杰克看起來好像快要把舌頭都伸出來了。 與之前文萊思所想的不同,據(jù)杰克所說,“福克斯鎮(zhèn)”嚴(yán)格來說并不屬于任何一個國家。按照文萊思曾經(jīng)在學(xué)院城院長室那里看到的地圖來看,這附近不小的一片都被劃分在一個叫“羅布爾”的國家里,但實際上,“羅布爾”真正控制的地域只有很小一塊,而且就連那一塊都自顧不暇,處于三天兩頭就會開戰(zhàn)的混亂狀態(tài)。而其他地區(qū),基本上每個小鎮(zhèn)或者城市都可以算是一個獨立的勢力,有各自的統(tǒng)治者和規(guī)則存在。 而在這其中,“??怂规?zhèn)”則又比較特別。它并不是一個完全獨立的勢力,而是另一個巨大的組織的分部。那個組織的勢力據(jù)說遍布整個中立地帶,甚至深入了聯(lián)邦、帝國,連無盡山脈和大海上都能看到他們的影子。它并不是一個國家,沒有領(lǐng)土,管理層是誰沒有人知道,管理也因此十分松散,就連其本身的成員,也大多對這個組織認同感十分稀薄。 這個組織的名字叫,“冒險者協(xié)會”。 哦呀,這不是出現(xiàn)了個很令人懷念的名字嗎。 “……說起來,學(xué)院城院長斯科爾第先生,好像過去就是冒險者吧?!蔽娜R思在心里念著,也說不清是在回應(yīng)系統(tǒng)的話,抑或只是在自言自語,“‘獨狼’閣下可是一位傳奇法師,他看起來似乎也頗以那段’冒險者’經(jīng)歷為榮……這個’冒險者協(xié)會’,恐怕比杰克所說的還要可怕……” 嘿嘿,你說的有道理?,F(xiàn)在的小文萊思,也開始能站在更高的高度思考一些跟自己完全沒有關(guān)系的事了啊。這就是所謂的成長吧,我很感動喲。 “……”系統(tǒng)說得對,無論冒險者協(xié)會究竟是怎樣一個龐然大物,怎樣匪夷所思地在一般人眼中被隱藏起來,本質(zhì)上來講,這么宏觀的問題與文萊思并沒有切身關(guān)系。 他對羅波爾提出找一個城鎮(zhèn)停留的要求,目的本身就很簡單: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不確定“治愈術(shù)”對脖子被割開這種級別的傷能否派上用場,即便情況順利,作為前重傷者的艾爾薇也需要休息一段時間,才能確保沒有問題;其次,經(jīng)歷了先前的事件之后,他察覺到自己像之前一樣,一廂情愿地以為只要付了錢就可以把事情交給他人來處理,這樣的想法在這中立地帶并不總是適用,他需要時間去獲取情報以及其他的資源,來更進一步地確保自身的安全。 還有最后一點,之前羅摩號在水里沉沉浮浮的,還經(jīng)歷了不小的沖擊,他之前攜帶的九萬多標(biāo)準(zhǔn)單位,算上遺失、被破壞、再加上自然產(chǎn)生的損耗等等,現(xiàn)在大概只剩下一半左右了。他這才第一次認識到,聯(lián)邦遲遲沒有像學(xué)院城一樣,將精神力作為通用貨幣使用的理由。 這種外置式精神力裝置雖然廉價到不過只是個小鐵片,可哪怕忽略掉不小的自然損耗的問題,這玩意依然非常不適合長途運輸,哪怕帶一箱金幣都比帶這些東西靠譜。 綜合這三個理由,仔細考慮過后,文萊思發(fā)現(xiàn),雖然事先并沒有想到,但被冒險者協(xié)會所控制的這個“??怂规?zhèn)”,也許會意外地能夠完美滿足他的要求也說不定。 這就是命運的指引??!這就是被本系統(tǒng)選中的你,身為主角的氣運??!滿懷感激吧! 系統(tǒng)又開始在腦海中自顧自地說些不明所以的話題,對文萊思來說,這也就是他們交流結(jié)束的征兆。文萊思沖滿臉巴結(jié)的笑容的杰克點點頭,也擠出一絲微笑:“辛苦你了,幫了我很大的忙。如果你愿意的話,可以帶我去福克斯鎮(zhèn)上參觀參觀嗎?也給艾爾薇找個住處。當(dāng)然,不會讓你白干?!?/br> 杰克幾乎就要把“興奮”兩個字寫到臉上,深深鞠了一躬,臉都差點貼在地上:“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又哪里敢討要什么報酬呢!請務(wù)必讓我陪您去福克斯鎮(zhèn),卡斯特羅先生!”說到這里,杰克忽然稍稍抬起一點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補充道:“——還有艾爾薇小姐!” “呀!”艾爾薇大概沒想到他們的對話里會突然提到自己的名字,好不容易冷靜一點的她又手足無措起來,“不,我,那個,抱歉,不,謝謝,那個——先生,我是特爾馮斯先生的女仆,我——” 文萊思也不知道杰克為什么要用這么奇怪的方式把艾爾薇的名字加進去,他之前顯然沒有把艾爾薇放在眼里的,但是如今的文萊思也早就不再是,隨便一個陌生人說點無法理解的話,就不得不擔(dān)心自己的生命有沒有受到威脅的倒霉孩子,所以他只是點了點頭,便轉(zhuǎn)而對艾爾薇笑道:“哦,對了,你在那之后就昏迷不醒,所以不知道。你已經(jīng)不再是特爾馮斯的下人了?!?/br> 艾爾薇本來就腦子一片混亂,不知道該說什么,現(xiàn)在一下子緊張到舌頭打了結(ji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傻愣愣地看著文萊思撓頭,對她露出了一個好像很溫和的笑容:“我向特爾馮斯先生打聽過了,他好像是前兩天才把你買下來的?家里過得很不容易吧。嗯,我跟他談過了,等確認了你傷養(yǎng)好,我換到足夠的金幣之后,我們會想辦法找人送你回家,當(dāng)然,也不會讓你空手回家。讓我想想,五十金幣的話,應(yīng)該足夠——” 艾爾薇呆在那聽了好半天,才終于擠出了一句話:“……為什么?” “為什么?”文萊思眨了眨眼睛,“算是感謝吧。之前與羅摩船長的戰(zhàn)斗中,作為普通人的你付出了驚人的努力,承擔(dān)了巨大的風(fēng)險,當(dāng)然,也許你沒有意識到,你的確對我們最后的勝利做出了很大的貢獻。也即是說,你救了我的命,這點事是我應(yīng)該做的——唉,你沒事吧?” 艾爾薇從剛才開始就眼眶紅腫,現(xiàn)在眼眶已經(jīng)盛不下那么多咸水,劃過她嬌嫩的皮膚,留下了好幾道水痕,時不時她還會抽泣一下,修改臉上淚水的走向。一開始文萊思還以為她是聽到可以回家喜極而泣,結(jié)果眼看著她越哭越兇,越哭越慘,不由得打住自己的話頭,心里問道:“系統(tǒng),這是怎么回事?她想起前一天晚上的事結(jié)果被嚇哭了?” 心理學(xué)檢定:79>60,失敗。 你從來就不擅長揣摩女性的心情。就你看來,完全沒法理解自己說的話里到底有什么能夠令她哭成這樣的要素,自然也無法理解她哭成這樣的原因。 系統(tǒng)一如既往地靠不住,好在在一旁旁觀的杰克不像系統(tǒng)這樣吝嗇,積極地嘗試發(fā)表自己的見解。只見他看艾爾薇哭了老半天,文萊思還在那傻站著,好像意識到這是個機會一樣,臉上混雜著貪婪和諂媚的假笑,向前蹭了兩步,湊到文萊思的耳邊:“卡斯特羅先生,我覺得差不多了?!?/br> 文萊思一臉懵逼,轉(zhuǎn)臉看向杰克,也同樣壓低聲音:“什么差不多了?” 杰克嘿嘿一笑,這回的笑容倒是真誠了不少,那表情的配套臺詞大概就是“你小子少跟我來這套”的意思:“好啦,卡斯特羅先生,您還真打算把她扔回去嗎?嚇唬嚇唬就得了,女孩子家家,真給她嚇傻了,您以后玩起來也沒什么意思是不是?” “扔回去?嚇唬嚇唬?”文萊思優(yōu)秀的大腦成功地在第一時間捕捉到了杰克話里的關(guān)鍵詞,饒是如此,文萊思還是消化了十幾秒鐘,才終于轉(zhuǎn)過彎來,不可思議地看著艾爾薇:“你不想回家?” 艾爾薇依然抽泣著:“不,先生。艾爾薇愿意服從主人的安排?!?/br> 就算再不擅長揣摩女性的心情,文萊思也能聽出來這話意思就是肯定了文萊思的推測,然而他依然覺得無法理解,不由得將求助的眼神投向了好像很了解這些事的杰克。然而杰克好像誤會了他的意思,帶著猥瑣的笑容做出了一副佩服的神情:“原來如此,這是讓她在精神上服從您的手段吧。高,實在是高,是我多嘴了,請您原諒!” 文萊思嘴角抽搐了一下,直覺感到這事繼續(xù)廢話下去也不過是浪費時間,干脆就轉(zhuǎn)變了話題:“好吧,艾爾薇,你的問題我們之后再談。杰克,帶我們出去吧,我們不是靠岸了么?也不該讓羅波爾船長等太長時間,對不對?” 艾爾薇和杰克兩人同時低頭應(yīng)聲:“是。” 真好啊,不是嗎?我的小文萊思。 “什么東西?” 權(quán)力、地位啊。地位崇高的你,理解不了別人也沒有關(guān)系,不想去思考的問題不去思考就好了,不想理解別人的話,讓別人不要討論這個話題就好了。多么美好的事物,不是嗎?一直都掙扎在底層的你,是不是終于品嘗的名為“地位”的事物的甘甜了?感覺如何啊? “少廢話。”文萊思穿過了杰克殷勤為他打開的艙門,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我只不過是暫時沒想明白而已?!?/br> 呵呵,你只是不愿意理解而已。雖然只是與你沒有什么關(guān)系的事,雖然理解了也不會對你有多大損害,但是你只是覺得一點點不舒服,你就可以不去理解了。這就是所謂“權(quán)力的小小任性”。 杰克走在最前面,弓腰駝背一副殷勤的樣子開著道,文萊思跟著他,艾爾薇則在最后面,光聽那細小的腳步聲就好像能看到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呸。照你這種說法,我應(yīng)該已經(jīng)明白了?” 對啊,她就是不想回家而已,多簡單的事,你自己也說過了。她被自己的父母賣給了一個不把人當(dāng)人看的富家子弟,換了一二十金幣。他們家再怎么儉省,那也不過是兩三個月的口糧吧,嘿嘿。會怨恨、會不滿,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啊。 文萊思看到了漫長走廊的盡頭,天已經(jīng)亮了起來,顯露出淺淺的藍色:“只換那么點錢,說明他們家大概確實已經(jīng)到了揭不開鍋的地步了吧。明天就要一起餓死了,選擇大家都能暫時活下來的路,不是很正常嗎?她看起來不像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系統(tǒng),你總是喜歡用惡意揣測別人呢?!?/br> 那是因為作為偉大的系統(tǒng),我總是對的。嘿嘿嘿,我的小文萊思,如果你以前被你爸媽用十金幣賣給了別人,你會怎么想? “我都不記得他們長什么樣了,就算你問我怎么想……”文萊思很認真地思考了好一陣子,“假設(shè)我像艾爾薇一樣,從小就和父母一起長大,那,我會很樂意賣掉自己,以阻止他們餓死吧。更何況這么做了,我自己也不至于被餓死?!?/br> 嘿嘿嘿,是這樣嗎?算了,不管你會怎么想吧,為了不讓你懷疑本系統(tǒng)的光榮偉大和永遠正確,給你看看我剛才所說的切實證據(jù)吧。小文萊思,接下來按我說的做。 身子還沒完全走出那條走廊,文萊思突然停下了腳步,背過身來,看向艾爾薇。 艾爾薇一直低著頭,但她感到了前方的光線的變化,發(fā)覺文萊思停了下來,也慌忙立住不動,抬起頭,看到文萊思那高挑卻纖細的身材,清秀得好像只有畫里能看到的臉龐,背后是一輪剛剛升起的朝陽,眼神中混雜著些許屬于孩童的幼稚的天真,和只在村長爺爺臉上見到過的,居高臨下的悲傷與愛憐,凝視著她背后的無窮黑暗,以及身處于黑暗中的她。 文萊思伸出手,微笑:“我明白了。我已經(jīng)和特爾馮斯談過,你不想回家的話,以后也可以跟我在一起。名義上是女仆,實際上,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多余的事,只要跟在我身邊就好了,如何?” 艾爾薇慌亂的低下頭,眼淚又灑在了地板上,不過文萊思總覺得,剛才她臉上好像閃過了一抹緋紅,好一會,他才聽到艾爾薇小聲囁喏著:“是,是的,我愿意!非常感謝您!” 怎么樣,我的小文萊思?就算是你也能看出來她現(xiàn)在的哭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喜極而泣吧?要不要來一發(fā)心理學(xué)檢定確認一下? “……”文萊思沖艾爾薇點了點頭,回過身,“說是這么說……我總覺得哪里不對。” 呵呵,你這個臭不要臉的小子,本系統(tǒng)手把手指導(dǎo)你如何泡——炮制證明我觀點的方案,你還在這死不承認。在這群渣渣面前裝大哥裝上癮了?真以為自己是哪根蔥了?對我也敢這么囂張了??。堪?!啊?。?/br> “吵死了!”文萊思在心中厲喝一聲,臉上卻平靜地笑著,沖前方的羅波爾打了個招呼。這也不過是和系統(tǒng)數(shù)不清的玩鬧一樣的廢話和爭端之一,文萊思這么想著,就把這事拋之腦后了。 站在前方的有羅波爾、特爾馮斯和其他幾個水手。岸上還有幾個人留在那對羅波爾千恩萬謝,從地上留下的腳印來看,羅波爾確實信守了諾言,讓那些“貨物”們活著離開了羅摩號。只是有沒有留下什么東西,就不得而知了。不過說實話,文萊思也并不是非常感興趣。 那個特爾馮斯從晚上之后好像就老實了很多,不再像之前一樣一直把自己的姓氏掛在嘴邊,而且對文萊思的態(tài)度也有很大變化,好像總想湊上來稱兄道弟,也不知道杰克趴在他耳朵上說了什么,總之,還沒等文萊思說話,他就大手一揮,告訴艾爾薇以后她就是文萊思的女仆了——雖然實際上之前文萊思只跟他說過放艾爾薇回家的問題來著。 而羅波爾,經(jīng)過了一晚上的打點,著裝品位、甚至風(fēng)采氣度都比先前好像高出不少,雖然只有文萊思的一半高多一點,和幾個身高不亞于文萊思的水手說話時也趾高氣昂,好像在俯視他們一樣。雖然他的言語行動、穿著打扮,好像都隱隱能看出一點對羅摩船長的模仿,但他們表現(xiàn)出來的,卻大相徑庭。 無論如何,羅波爾對文萊思說話的態(tài)度還是比較氣的。雙方友好地交流了一下此后的日程安排,據(jù)說羅波爾要把特爾馮斯先生送去對岸,送他回到聯(lián)邦的懷抱,距離倒不是很遠,只是聯(lián)邦那邊看管很嚴(yán)密,預(yù)計會消耗幾天時間。于是他們約定,五天之后再回到這個地方碰面,送文萊思去千島港。羅波爾反復(fù)拍著胸脯保證,就算耽誤了這五天,文萊思也找不到比乘坐羅摩號更快地方法去千島港那么遠的地方。 杰克則爭取到了跟文萊思他們一起下船的機會。除了作為文萊思的向?qū)б酝?,還肩負了置辦補給的任務(wù)——文萊思這才知道,原來羅摩號一開始就沒有去千島港的計劃。 揮手告別之后,杰克作為向?qū)ё咴陬^一個,只是看到他那副滿臉粘膩笑容,眼睛都恨不得貼在錢袋上的鬼樣子,文萊思始終有點懷疑他到底能不能把他們帶到??怂规?zhèn)。艾爾薇則緊緊跟在文萊思左后方落后半步的位置,臉上的淚痕猶在,看起來卻有幾分雀躍,走路的蹦跳本身不甚明顯,但是卻在她身上某個非常突出的地方被放大了好幾倍。 文萊思咳嗽一聲,紅著臉別過頭去,就在這時,突然靈光一閃:“不對??!之前那個場景不是特么跟表白一樣嗎?什么’跟我在一起’,什么’名義上是女仆’,什么’跟在我身邊’??!” 嘿嘿嘿嘿嘿嘿嘿……本系統(tǒng)大爺看你每一卷跟女主角的發(fā)展都令人捉急,親自下場幫你泡妞,結(jié)果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嗎?真是太令人失望了我的小文萊思,這可是你擺脫處男的最好機會呀! “滾!”文萊思總算回想起來,剛見面時就充分體會過的,系統(tǒng)到底是個什么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