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說起來楊妄此時仍然沒有脫離兇險,楊青乃一家之主,雖然念及楊妄喪父,“心智錯亂”,但是楊青終究是有大身份的人,代表著楊家的臉面,若就這樣被楊妄侮辱,不免令為人笑話。 楊青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臂已經(jīng)被眼前面無表情的老人抓住時,臉色一變。 他明白他二叔的為人,寡言少語,但是卻極其固執(zhí),他認(rèn)定的事情,天塌下來也改變不了。 楊青臉色稍緩,道:“二叔,楊妄口出狂言,辱及侄兒,若不嚴(yán)懲,貽笑大方,侄兒名聲不足慮,但是楊家的名聲,侄兒卻不得不維護?!?/br> 二老爺子滿頭銀絲,目光炯炯,他看了楊青一陣,楊青活了四十多年,也免不了心驚膽戰(zhàn)。 二老爺子輕輕地說了一句:“楊青,適可而止?!?/br> 然后就走了,除了楊青,誰也沒有聽到他說了什么。 但這句話對楊青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他面無表情站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楊妄也想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他卻沒有聽到二老爺子說了什么。 過了一陣,楊青才看了看楊妄,目光連連變化。 楊妄心里也是一沉,他不知道他最后那句話有沒有起到效果,若楊青是下藥之人,而剛才自己又沒有蒙混過去的話,楊青固然不會在大庭廣眾下殺他,但是在這年代,殺人可是有很多方式的。 最后,楊青這才道:“楊妄,若在縣里大比沒有取得冠軍,你就滾出楊家吧?!?/br> 逐出家門,不能認(rèn)祖歸宗,這算是很嚴(yán)厲的懲罰了。 “正合我意?!睏钔湫Φ溃贿^只有楊帆聽到他這句話。 第七章 司馬風(fēng) 入夜,玩鬧一天的小梨兒業(yè)已睡下。 方才楊帆說:“妄兒,叔不知道你今日這些做法有何用意,叔只知道你是個聰明人,好好保住自己的命,對于你父親來說,這才是最重要的?!?/br> 楊帆睡下后,楊妄就躺在屋頂上來。 此時天色昏暗,烏云密布,一股沉悶的氣息充斥著整個天地。 蟲兒不響,鳥兒不叫,一片死寂。 楊妄心情也極為煩悶。 今天也算是驚心動魄的一天,縣里大比將近,本來這幾天他應(yīng)該好好修煉的,沒想到因為小梨兒無心的話,引出了一系列的事件。 楊青就是下藥之人?他的親兄弟? 楊妄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同時,也感到憤怒和悲哀,悲哀的是楊玄,憤怒的是楊青。 楊青僅僅一個神態(tài)還說明不了什么。 楊妄必須讓他露出更多的馬腳,甚至讓他自己承認(rèn),這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情。 楊妄坐了起來,喃喃道:“楊青,若你真是那喪盡天良之人,我必令你死無葬身之地!” 已經(jīng)很晚,楊妄不得不起身回房。 突然,他看到司馬風(fēng)往后院偷偷摸摸移去。 后院乃六叔女眷住處,司馬風(fēng)平時為人正派,去后院做甚么? 心疑之下,楊妄閉住呼吸,跟著司馬風(fēng)的腳步走。 他倒不是不相信司馬風(fēng)的為人,只是他舉止太過怪異,楊妄才不得不生疑而已。 天色昏暗,司馬風(fēng)卻輕車熟路,很快就潛入了后院之中。 楊妄從小就在這院子跑上跑下,自然也非常熟悉。 兩人一前一后,不過相差二十余步的距離。 司馬風(fēng)修為比楊妄深厚得多,就算缺了一臂,也不影響他的警覺。 所以楊妄不敢靠他太近。 司馬風(fēng)鉆進(jìn)了一處假山之中。 楊妄上前幾步,就聽到女子的喘息聲,他心里疑惑,凝神一聽,就聽到司馬風(fēng)說:“瑜兒,幾日不見,哥哥可想死你了……瞧,你這一對小兔兒又大了,還不是你哥哥的功勞啊……” 接著卻是一個嬌滴滴的女聲:“討厭!死相……啊,輕點,輕點……” 楊妄頓時冷汗連連。 這司馬風(fēng)平時看見女人都目不斜視,得道高僧一般,卻不想夜晚竟在此處偷情,偷的還是之前一直服侍楊妄父親楊玄的丫鬟瑜兒。 瑜兒本來是六叔正房李氏的丫鬟,因為心靈手巧,一年前被楊帆派去服侍楊玄。 雖然和楊妄很近,但楊妄卻和她并不熟絡(luò)。 印象中的瑜兒倒挺乖巧,平時服侍楊玄也挺周到,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大膽的人兒。 一些大戶人家有嚴(yán)格的家規(guī)家法,簽了賣身契的丫鬟是沒有人身自由的,更不用說私自出嫁了。 不過楊帆待人寬厚,若是兩人真是真心誠意在一起,楊帆也不會阻止。 不過兩人沒請示過楊帆就來這里偷情,被人發(fā)現(xiàn)終究名聲不好。 楊妄倒也不是愛管這鳥事的人,此刻差點打擾別人的好事,他已經(jīng)夠汗顏的了。 他心里暗暗想:“這司馬風(fēng)功力深厚,卻不想是個臉薄之人,也罷,明日我就向六叔提提,也算幫他一把。” 他只認(rèn)為司馬風(fēng)臉薄,不敢向楊帆要瑜兒,其他便沒有去想了。 楊妄舉腿欲走,沒想到卻聽到這樣的對話。 “司馬哥哥,你說我們還是快些逃離這楊家吧,那天的事雖然沒被人發(fā)現(xiàn),但奴家心里卻老不踏實……你不知道,聽姐妹說,今日家主對二少爺發(fā)飆,單單一吼,楊六爺就被震得吐血了……這楊家高手如云,若那日之事敗露,我們就死無葬身之地……啊……輕些……” 楊妄聽到這里已經(jīng)覺得不對勁了,那日的事,到底是什么事? 莫非這兩人還做過什么歹事不成? 又想到六叔一家都是普通人,心里頓時一冷。 “瑜兒別怕……那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非你不說,又有何人能知道呢?你看,在楊家我們雖然連見面都這么辛苦,但這兩年來,你我配合,至少也撈來三十萬兩銀子吧?再在楊家呆一年,那我們下半輩子豈不是只用坐著享盡榮華富貴?嘿嘿……” 楊妄又是一愣,沒想到司馬風(fēng)一表人才,看似正大光明,瑜兒平日乖巧聽話,沒想到都是這等偷雞摸狗之人。 這種人留在楊家終究是個禍害,楊妄今個兒無論說什么,也要將他們趕出去了。 不過又念及司馬風(fēng)實力高強,怕他反撲,就決定明日再與楊帆商量解決。 不過司馬風(fēng)又說話了:“瑜兒,你可真膽小,楊家老二已經(jīng)入地七天了,莫非他還能跳出來指著我說,是我殺死了他不成?哈哈……不過這楊家老二可真是個吝嗇鬼,不就是拿他個銀鏈子嗎?……” 剎那間,楊妄腦袋一片空白。 “司馬風(fēng)——?。?!” 血流奔涌,大腦瞬間變得火熱。 “你可知道,那條銀鏈子,是他唯一的兒子這輩子送給他的唯一的禮物!” “你可知道,那條銀鏈子,是他唯一的兒子對他一生的承諾!” 司馬風(fēng)不顧自己的衣衫不整,慌忙回過身。 在假山的外面,一身黑色的楊妄站在那里,雙目充血。 看到這眼神,司馬風(fēng)懷疑這不是楊妄,而是太古兇獸。 “啊……”瑜兒一聲尖叫,嚇得面無人色。 司馬風(fēng)真龍境第三重?當(dāng)司馬風(fēng)說出那句話后,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就算他是金丹境,楊妄也會走出來殺死他,千刀萬剮。 他一直相信楊玄是病死的,因為本來楊玄就時日不多。 但是重要的是,楊妄當(dāng)時帶回了云紋果,有了云紋果,盡管楊玄病重,卻能如正常人一般好好的活個五年十年。 但是,司馬風(fēng)只為一己貪念,輕易就毀掉了楊妄從小到大的努力。 他無數(shù)次出生入死,無不是為了找到能救楊玄的靈丹妙藥,沒想到的是…… 血海深仇,莫過于此吧。 這讓楊妄如何能不瘋狂。如何不想喝司馬風(fēng)的血,吃他的rou? 馬上的,他就進(jìn)入了比白天更暴亂的狀態(tài),他的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他的每一根神經(jīng)都在顫抖。 兩人的對視只發(fā)生在一剎那之間,司馬風(fēng)雖然被楊妄嚇得心驚膽戰(zhàn),但是他自恃比楊妄高上三重的實力,心里倒沒有怕過他。 他是怕楊家其他人出現(xiàn),楊青,楊云,還有許許多多人,他司馬風(fēng)如何是對手? 若是其他人趕到,那他真是必死無疑了。 雖然已斷一臂,司馬風(fēng)的實力也未受多大影響,假山里空間狹窄,他立馬如獵豹般猛然向楊妄狂竄而去。 楊妄嘴角閃過一絲獰笑,他已經(jīng)完全進(jìn)入了癲狂的狀態(tài),莫說是司馬風(fēng),就是楊青他也不會后退一步。 假山內(nèi)部空間很小,司馬風(fēng)向外竄,楊妄向里沖,兩人瞬間就撞在一起。 楊妄猛然殺起三十六路散花踢法。 此處空間狹小,司馬風(fēng)頓時感覺到鋪天蓋地都是楊妄的腿影,不過他浸yin武道數(shù)十年,也不會被這小陣勢嚇住。 暴喝,出拳! 一股旋轉(zhuǎn)的氣勁猛然撞進(jìn)楊妄的腿影中,這氣勁并不精妙,但勝在是武戰(zhàn)技。 司馬風(fēng)是真龍境三重,真氣強大可見一斑,這一招旋風(fēng)魔拳一下便擾亂了楊妄的進(jìn)攻套路。 司馬風(fēng)雖斷一臂,但真氣比楊鼎更雄厚一重,整體比楊鼎更難對付一些。 楊妄不是不知道,但是他沒有退路。 天色昏黑,楊妄的視野遠(yuǎn)沒有擁有真氣的司馬風(fēng)亮,兩人一打斗,楊妄頓時落在下風(fēng)。 盡管在此之前,他手臂的萬斤巨力連連擊中司馬風(fēng)兩次,但是這種打擊對司馬風(fēng)來說不過是皮外之傷而已。 楊妄戰(zhàn)斗天賦極其出眾,若兩人境界相同的話,司馬風(fēng)必定不是他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