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因草草地給尤其講了一遍，問：“明白了么？”

    尤其搖頭。

    白洛因又詳細(xì)地給尤其講了一遍，問：“明白了么？”

    尤其還是搖頭。

    顧海在心里冷笑一聲，玩單曉璇那一套是吧？行，我還你一個同樣的下場。

    “還不明白？”白洛因再次問。

    尤其依舊搖頭。

    顧海的聲音在后面幽幽地響起。

    “你過來，我給你講。”

    尤其立刻撤回卷子，“我突然明白了?！?/br>
    “你沒明白?！鳖櫤Ｒ蛔忠活D地說。

    尤其把身體轉(zhuǎn)了過去，后背涼颼颼的。

    過了五秒鐘，一陣颶風(fēng)刮了過來，尤其側(cè)過頭，看見一雙黑洞般深不見底的眼睛。

    “我來給你講講，徹底給你講明白了，保證你下次看到這道題，不會再錯了。”顧海的聲音很輕，卻像刀片一樣，劃過尤其那敏感脆弱的小心肝。

    “啊——！”

    一聲壓抑的慘叫淹沒在喧囂且歡樂的教室。

    ……

    這幾天越來越冷了，早晚騎車的時候感覺風(fēng)特別涼，顧海只能縮著脖子。那些厚衣服都在家里，出來的時候忘記帶了，現(xiàn)在也不好意思回去拿，顧海琢磨著出去買幾件。

    “嘿，北京哪個地方買衣服最便宜？”顧海扭頭朝白洛因問。

    “動物園啊！”

    顧海點點頭，“明個陪哥們兒去買兩件厚衣服。”

    “嗯?！?/br>
    不知不覺的，顧海發(fā)現(xiàn)白洛因已經(jīng)很少拒絕自己了。

    “你會砍價么？教教我?！?/br>
    “不用學(xué)，到那兒你自然就會了?！?/br>
    第二天一早，白洛因和顧海就上了地鐵，本來周六是不擠的，可白洛因和顧海偏偏趕上了一個旅游團(tuán)，烏泱泱一群人全擠在這兩節(jié)車廂里，弄得里面擁擠不堪。

    顧海和白洛因站在把角的位置，顧海看到一群人擠了上來，趕緊用兩只手撐住車廂內(nèi)壁，給白洛因擠出了一個特別大的空當(dāng)，讓他可以在里面站得舒坦一點兒。

    白洛因拽了顧海的領(lǐng)子一下，“你往我這邊站一站?！?/br>
    顧海沒動。

    旁邊有個女孩一直盯著顧海和白洛因看，盯得眼珠子都不會轉(zhuǎn)了。

    顧海發(fā)現(xiàn)了，冷著臉來了一句，“看什么呢？”

    女孩趕緊把頭轉(zhuǎn)向別處。

    白洛因又把顧海的腦袋轉(zhuǎn)了過來，一副不知該怒還是該笑的表情。

    “你說人家看什么呢？”

    顧海還沒反應(yīng)過來。

    “你要是再親我一口，整個車廂的人都得看咱倆！”

    “……”

    “這件衣服多少錢？”

    “少39塊錢不賣?！?/br>
    白洛因淡淡地回了一句，“我是來拿貨的，15塊錢賣不賣？”

    顧海真心覺得白洛因夠狠，在他眼里，15塊一件的不是衣服是抹布。

    “拿貨的也沒這價兒??！”

    “那得了?！?/br>
    白洛因轉(zhuǎn)身要走，店主起身叫住了白洛因。

    “小伙子，您有心要沒？有心要咱們再商量一下。”

    “沒得商量，就15塊錢?！?/br>
    “得了得了，過來挑吧，這小伙子，太會砍價了?！?/br>
    最后，兩個人提了一大包的衣服，總共花了不到二百塊錢，顧海覺得值爆了。

    又來到一個柜臺前，顧海相中了一件棉服。

    “這個多少錢？”顧海問。

    看店的大嬸抬起眼皮看了顧海一眼，“少200塊錢不賣?！?/br>
    “我是來拿貨的，15塊錢賣不賣？”

    大嬸放下手里的毛線，面帶諷刺地看著顧海，“拿貨的？你就是來搶劫的我也不賣，15塊錢，開玩笑呢你？”

    顧海斬釘截鐵，“就15塊錢，不賣就走！”

    說罷，拉著白洛因一副斷然離去的模樣。

    “你趕緊走！”大嬸在后面吼了一句，“窮瘋了吧你？15塊錢！你以為我這棉衣里面裝的是草??！”

    ……

    第一卷：悸動青春 46悲催的兩口子。

    漂亮的林蔭小路兩側(cè)是一排排整齊的歐式別墅，一個個圓弧形的小窗戶被花紋的石膏線勾勒得典雅高貴。坐在車上，眼睛投向窗外，滿眼的寧靜祥和，卻又隱隱透著一股莊嚴(yán)肅穆。

    “首長，到了。”

    兩名身著軍裝的年輕人打開車門，專注的目光護(hù)送著顧威霆從車上下來，前方兩名警衛(wèi)打開別墅的大門，恭送著顧威霆走進(jìn)去。

    “才回來??！”姜圓熱絡(luò)地將顧威霆拉進(jìn)來，一邊給他解扣子，一邊笑道：“飯都做熟好一會兒了，見你一直沒回來，我又放回鍋里熱了熱?！?/br>
    顧威霆一直僵著的冷峻面容，總算是有了幾分緩和。換好了衣服，顧威霆走到衛(wèi)生間，正打算洗手，突然瞧見了顧海的刷牙杯靜靜地待在擱物架上，水已經(jīng)開始放了，顧威霆卻渾然不知。

    吃飯的時候，姜圓小心翼翼地盤問：“小海還是不愿意回來么？”

    顧威霆臉一沉，“甭理他，這孩子就欠收拾。不讓他吃點兒苦，他永遠(yuǎn)不知道家有多好?！?/br>
    姜圓嘆了口氣，柔媚的面頰上透著幾分愁苦，“總讓他這么混下去也不成?。∷F(xiàn)在十七歲，正是人這一輩子最要勁兒的年齡，要是真因為吃了苦，留下病根的，不得恨你一輩子??？”

    “大小伙子沒那么嬌貴，吃苦就當(dāng)是歷練了，想我年輕的時候……”

    “你年輕的時候有地溝油么？”姜圓打斷了顧威霆的話，“你年輕時喝的奶粉里面有三聚氰胺么？你年輕時候病了，醫(yī)生會給你開有毒膠囊么？……現(xiàn)在不比當(dāng)初了，你把他轟出去，不是讓他去歷練了，而是讓他去遭罪，去做弱勢群體了。”

    顧威霆沒想到姜圓一個家庭婦女能說出這么犀利的話來，一瞬間找不到反駁的詞兒來，只好沉默地吃飯。

    姜圓用筷子搗了搗米飯，眼睛瞟了顧威霆一眼，試探性地問：“要不，我去和他說說？”

    “你甭去找他，他不會給你好臉兒的?！?/br>
    “我去試試啊！你看啊，他走是因為我走的，歸根結(jié)底，他是看我不順眼?。∥乙悄芙o他做做思想工作，讓他改變對我的印象，你們父子倆的心結(jié)不就解開了么？”

    “甭cao心了！”顧威霆給姜圓夾了一些菜，“還是心疼心疼你自個的兒子吧！他可是一直都過著苦日子，想法兒讓他趁早過來才是正事兒。他要是不愿意在這住著，就給他單安排一個房子，國貿(mào)橋那邊的房子不是還空著么？實在不行就讓他搬那住去?！?/br>
    “那可不合適?！苯獔A放下筷子，“那是你給小海安置的房子，要是真讓洛因住了，小海不得和你玩命啊？”

    “哼……”顧威霆臉一黑，“瞅他那副德行是不打算回來住了，我還給他留房子干什么？”

    “我去說說小海啊，讓他回來?！苯獔A拽了拽顧威霆的胳膊，一臉懇求的表情。

    顧威霆頓了頓，還是點了點頭。

    “洛因那邊怎么辦？”

    姜圓一聽白洛因的名字又開始愁眉不展，“我是徹底沒轍了，那孩子不見我?。　?/br>
    “這樣吧，我去?！?/br>
    “啊？”姜圓一驚。

    顧威霆撂下筷子，“我去說說他?！?/br>
    “這……這孩子脾氣特別倔，你……可別硬來?！苯獔A還是擔(dān)心自己兒子會吃虧。

    “放心吧！”顧威霆把手按在姜圓的手上，安撫道，“我自有分寸。”

    第一卷：悸動青春 47小白舌戰(zhàn)老顧。

    又是一節(jié)講卷子的課程。

    化學(xué)老師板著一張臉，冷冷地朝下面掃視了一眼，“有哪道題不會么？”

    “第一題……”

    班里零零落落喊出幾聲。

    化學(xué)老師雙眉倒豎，面部猙獰，嗓門有種要劈山的架勢。

    “第一題還不會？?。空l不會?。颗e手我看看！”

    沒有一個人敢舉手。

    化學(xué)老師長出了一口氣，“好了，這道題跳過，還有哪道題不會做？”

    “第四題？”

    “第四題還不會？”又是一聲咆哮，“我講了多少遍了？這道題竟然還有人不會？誰要是不會，下課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個抽自個幾個大嘴巴，下次你就會了?！?/br>
    班里沒人吭聲了。

    “還有哪道題不會？”

    弱弱的兩聲叫喚，“第十題?！?/br>
    “第十題？”化學(xué)老師雙手叉腰，怒瞪著下面五六十號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架勢，“這道題多明顯？??？a對么？明顯是錯的！b對么？怎么可能對呢？再看d，是個傻子就不會選它。所以選什么，選c??！這道題還用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