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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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朱英杰拉著程思芮沒能跑太遠(yuǎn),再跑連朱英杰自己都要覺得他是在做拐賣的勾當(dāng)了。 他窩在墻根下喘氣,程思芮倒也沒趁他松手再回去找陸開,而是在邊上老實站著,站了一會竟也蹲下來跟他湊到一起。 朱英杰被這突然貼上來的?;▏樍艘惶?,她的臉離他那么近,臉頰紅紅的,不礙她的美麗,一雙黑矅石樣的大眼直勾勾地盯著他…… 這要是在晚上,朱英杰能嚇翻過去。又一想,小姑娘家家莫名被幾個男生找上,帶來這種地方,還挨了兩個嘴巴子,受點刺激也情有可原。 于是將頭轉(zhuǎn)回去沒理她,想著怎么回家。 他不吭聲,不代表感覺不到程思芮那雙貓頭鷹一樣的眼從未從自己臉上移來,再是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寒毛也是如風(fēng)過的蘆葦根根立了起來。 他外套在葉蔓蔓身上,他本來就冷,能不能別再這么嚇人。 正迷迷糊糊地想東想西,一直關(guān)了麥的程思芮說話了,一句話就讓他從脖子涼到腳心。 她說,“你就把葉蔓蔓留在陸開身邊,舍得嗎?” 朱英杰兀然轉(zhuǎn)向她,那瞬間竟是恐懼多過其他所有,在程思芮一雙晶亮的眼里暴露無疑。 他的背撞上墻體,墻上不知什么凸起正硌在他第三節(jié)脊椎。 那是個能要人命的地方,而朱英杰此時的確有種被要了命的真實感。 僅僅一句話。 他嘴張張合合,半天吐出的話聲音啞到像犯了什么錯誤,“妳睡醒了嗎?” 程思芮又盯著他,目不轉(zhuǎn)睛地過去了好幾秒,這才露出了些了然,“哦,她不知道。” 朱英杰聽到了自己心臟向下狠狠一砸的聲音,震得他五臟六腑都疼了起來。 他臉色難看之極,程思芮卻陷入在自己的情緒中,對他那份已經(jīng)處于暴走邊緣的脆弱視而不見,反又插了把刀。 “你要是早告訴她,也就沒有今天的事了?!?/br> “行了!”朱英杰喝住她,“沒睡醒就回家接著睡去,別睜著眼睛做夢說些胡話!” 這無疑對程思芮也是種刺激。她愣了下,對著他的臉大笑起來,好像才看清他的臉色有多么不好,因而覺得有趣,“我說錯什么了?你喜歡她這是秘密嗎?” 朱英杰全身爆紅,可不是羞的,他真被她嚇得不輕,嚇到大腦還沒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揪住了她的衣領(lǐng),他這輩子還沒對女生下手這樣狠過。 可這會,真是掐死她的心都有了??謶值搅藰O點,憤怒占領(lǐng)高地。 “妳想說什么?”這次換他的臉無限逼近她,本來長得就是副小混混樣,現(xiàn)下直接升級成□□了。 程思芮沒被他唬住,她的臉上同樣迸發(fā)出了憤怒,又因為不知該向誰去發(fā)泄這股憤怒,只能抓住離自己最近的人,燒他個兩敗俱傷。 “那次吃飯時我就看出來了,你也表現(xiàn)得太露骨了,可惜你喜歡的人心中毫無歪念頭,你不說她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背趟架峭崃讼骂^,“你害怕呀?怕著怕著可就成了別人的了。我要是你拼個頭破血流也要試試,橫豎都是不好過,干嘛只為難自己一個人?” 程思芮的嘴被那只發(fā)了狠的手捂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 她的頭嗑在墻上,口鼻都被堵死,對上朱英杰一雙失了理智而發(fā)紅的眼。 程思芮有些回過神來,她這才感到了害怕。 唔唔掙扎了兩下,反被他壓得更嚴(yán)。 “別說了!”他吼,“這種造謠的話再讓我聽到,我保證不會只是兩個巴掌的事!” 他喘得厲害,倒像是要比她更先斷氣。 程思芮點了點頭,并且安靜地不動。過了半天,那只困住她鼻息的手才離開,這也同時抽走了她的所有力氣,所有勇氣,和所有的脾氣。 她整個人脫力地倚著墻,怕是最落魄的校花。 一時的安靜,兩人都漸漸冷靜了下來,都為剛才的行為感到后怕。 朱英杰抹了把臉,“對不起?!?/br> 程思芮哭了起來。 她的哭和朱英杰沒有關(guān)系,朱英杰很奇妙地十分篤定,因此并沒有過多的愧疚。 有個漂亮姑娘在他邊上哭,而他想的卻是自己要哭肯定比她聲更大。 他扯了下嘴角,就覺得這些事還真他媽的奇妙。 “我就是想不明白,除了膽子小點,我究竟哪里不如她,能讓陸開說出那樣的話來?”程思芮吸著鼻子,跟剛才還聲稱要弄死自己的人抱怨。 “幾個街溜子跟膽量有什么關(guān)系?妳要是習(xí)慣了半夜一點被□□砸門,妳也不會把幾個小屁孩放在眼里?!敝煊⒔軘Q眉,“妳怎么不說是陸開的問題?” 程思芮聽了個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陸開眼光不行?!?/br> 朱英杰脖子一梗,“我沒那么說!” 程思芮吸了吸鼻子,“也是,瞧我問這人?!?/br> 她漸漸平息了下來,臉疼得要命,還不知回家要怎么交待。她站起來打打身上的土說,“我要回家了。” “陸開跟妳說什么了?”朱英杰還是問了出來,竟然能讓她受這么大刺激,“他拒絕妳了?” 程思芮搖頭,見朱英杰面色一沉,她不得不多添了句,“他從來也沒接受過我。” 而這回,雖然沒有拒絕,可是連點余地都不留了。 怎么可能告訴別人? 程思芮聽到自己對著陸開問東問西,感激他真的來了,心疼他受了傷,開心他救了自己兩次,兩次都沒有視而不見。 陸開就那么靜靜聽著,他的身上有種獨特的放松,像是經(jīng)歷了什么好事,所以當(dāng)他說出那句話時,給人的感覺也并不凜冽。 他說,“初三時,那個被我打進醫(yī)院的人是妳找的,我知道的?!?/br> 他說,“我又遇到他了,他現(xiàn)在給我mama遛狗。” 后面的話他沒說,但她仿佛已經(jīng)聽到了他那句“妳又故伎重演了是嗎”。 他從什么時候知道的? 既然知道,為什么還要來?就不怕再給她希望,再被她纏上?畢竟她就是這樣一個人,不甘心不服輸,得不到的就會一直去要。 全世界都寵著他,唯獨他該避著自己,可他還是來了。 那時陸開說了什么?他問她,“還記得那天在ktv玩游戲我說的話嗎,妳說妳說了謊,我沒有。” 那天他們說了什么? 程思芮努力的想,直到回了家躺在床上,半夜驚醒,她想起來了。 他說他可以做到,和她之間無垢的友誼。 人不是木頭,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總有一個衡量。陸開早用他自己的秤明確了她的份量,并且不在他人面前避諱。 可是她自己始終高估了那份量,總以為那是種口是心非,那天秤早晚會為她傾斜。 葉蔓蔓姥姥家那間老舊的一室住房內(nèi),已經(jīng)有些掉漆的圓桌上端端正正擺著只小藥箱,桌邊窗扇半開,灌進涼風(fēng),沖掉一室沉悶的濁氣。 兩把可謂簡陋的圓面折疊椅并排靠墻立著,另兩把打開,離得很近。 陸開和葉蔓蔓自然也就離得很近,可陸開看不真實,他被要求閉起眼。 他臉上沒朱英杰那么精彩,就耳根頜下處和眼角有兩塊明顯青紫,葉蔓蔓進門就拉了他坐下,不由分說找出化淤噴霧勒令他揚起頭。 頜骨處突如其來的冰涼讓他反射性地縮了下,葉蔓蔓不為所動,每一次按下噴霧,都像是她在拿他出氣。 陸開不由覺得好笑,葉神竟也有生悶氣的時候,還是為了自己,這交往了是不一樣…… 就在他神游天外自顧自不好意思起來時,葉蔓蔓讓他把眼閉上。 可能是自己正在想一些令人不好意思的事,這個閉眼的指令聽上去就有了幾分微妙的曖昧。 葉蔓蔓只見陸開突然挺直了腰板,坐得端正,兩手還規(guī)矩地放在了膝蓋上,有點開黨會的意思。 然而她是要他閉眼啊,怎么這眼反而還瞪大了點,直勾勾地望著她。 別再是打壞腦子了? 葉蔓蔓也不與他計較,他眼角那塊青紫實在是礙眼得很,就算閉上眼也免不了噴霧要進眼睛。 “別動。”她叮囑,一只手覆上他的眼,手心虛攏著,只把邊緣壓實。 她的手很冰。 剛才洗手時用的涼水?到底是多不怕冷啊。 他聽到那噴霧在耳邊很近的地方響了聲,太陽xue一片頓覺麻涼,這次他倒笑了。想到那噴霧一定也在她手背上留下濕薄的痕跡,他就很開心。 他像是又看到了回程的路上,她嚴(yán)肅地對自己豎起的兩根手指,食指和中指,那代表第一點和第二點。就是這兩點,改變了他們一生的軌跡。 第一點,如果這次程思芮因他而受到傷害,他將對她懷有愧疚。 第二點,如果這次程思芮因他而平安無事,她將對他懷有感激。 而這兩點,無論哪一種可能,都是她不能接受的,所以她才必須來。 她像是在解一道再簡單不過的題,因為所以,連個中間的步驟都沒有。 簡單到不需要推理,只下一個武斷的結(jié)論:因為她不允許。 陸開心中大慟,是那種山呼海嘯又春暖花開,是那種天崩地裂又霞光萬丈,是那種欲掏心掏肺又一個字也吐不出來的震撼。 那時的悸動一生難忘,那時她認(rèn)真的臉和耳尖的一點紅是唯一他難用畫筆描繪的動人。 我喜歡你,你最重要。 我要和你在一起。 陸開拉下?lián)踝∽约貉鄣哪侵皇郑瑢⒅o攥在手心里,像捻一塊玉,在他心煩意亂時給予他安定感的美玉。 他抓著那只手在自己膝蓋上反復(fù)地揉捏,用指尖摩挲每一道細(xì)細(xì)掌紋,直到那手不再冰冷,直到他確定她的命運已經(jīng)和自己相連。 他抬頭,葉蔓蔓怔愣地看著他。 臉頰有抹不自然的紅。 視線對上,她慌忙移開,但是并沒有把手抽回去。 陸開揚了下唇角。 多么的驚天動地,也俱化成甜蜜的河流,河底暗潮洶涌,可畢竟是甜。 “讓我告訴妳一個秘密吧?!彼f。 葉蔓蔓擰了下眉,她的手仍然被他當(dāng)個玩具擺弄,沒有一點松開的跡象?,F(xiàn)在她相信人體確實是有xue位這一說的,不然怎么他只是不住地按她手心,她卻覺得全身都在發(fā)熱。 陸開慢悠悠地,垂著眼,玩著她的手,專心致志道,“妳還記得哈里波比嗎?我家的金毛,其實它是領(lǐng)養(yǎng)來的。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爸還不是如今的職務(wù),我們?nèi)胰ナ行У牧骼斯肪戎?,還有很多當(dāng)?shù)孛襟w做一個關(guān)注流浪動物的公益新聞?!?/br> “我爸媽都不喜歡狗,但我很喜歡,那時我一眼就見到了波比,我說想養(yǎng)他們同意了,攝像機拍下來了,在節(jié)目上播出,那個節(jié)目現(xiàn)在都還能找到,妳知道這為什么是個秘密嗎?” 他說,“因為他們帶回家的狗并不是救助站的那只。” 葉蔓蔓愣了下,她的手又被他捏得緊了些,卻也很溫柔。 這是陸開從未對任何人說過的事情,是一件其實沒什么意義,不必要對人講的事,“救助站的那只金毛并不是純種,可帶回家的那只一看就價格不菲,他們以為我那時太小認(rèn)不出來,其實我認(rèn)出來了,但我太想有只自己的狗?!?/br> “小的時候我身體不好,免疫力低總是生病,對動物毛發(fā)過敏。我答應(yīng)了他們養(yǎng)狗的條件,就是不能去摸它抱它,他們自己也不去費那個心,送波比去寵物學(xué)校,家里有專門的人照看,它在院子里有自己的窩,看到我就搖尾巴,看上去每天都很快樂。” “你就真的沒去碰過它?” “對,沒有?!标戦_對上她的眼,她的眼中有一抹郁色,他看到卻很高興。 “你該偷偷跟它玩?!彼鋽唷?/br> 他贊同,“我該偷偷跟它玩?!?/br> 可他不確定自己的過敏好了沒有,如果萬一被發(fā)現(xiàn),他怕陸匡明和赫晴生氣,怕他們說自己,也怕他們將波比送走。所以他一直很遵守承諾,用一種息事寧人的消極的乖巧去維持這個家的平衡,從不問他們?yōu)槭裁磽Q了他的狗,也裝作看不到他們婚姻中逐漸加深的裂痕。 他經(jīng)常有種莫名的危機感,就像無論他做了什么努力該分開的人一樣會分開,得不到的東西一樣得不到。他最終沒能養(yǎng)自己想要的那只狗,這只因他而來到這個家的名貴犬種也從未得到過主人的愛。 他成績很好,但有一天他發(fā)現(xiàn)其實自己不努力也沒關(guān)系,成績不好也沒人說他。他就像那只名犬,無憂無慮像是擁有一切,實際茫然未知,對自己到底該做什么沒有方向,所擁有光鮮的一切也全都是他人給予的。 他擁有很多別人羨慕的東西,但真正屬于自己的,卻是寥寥無幾。 他不敢再去要。 如今,他后悔自己浪費了那么多的時間,人如果真的遇到了非常想要的東西,又怎么忍得住不再次伸出手? “葉蔓蔓,妳可得說話算話?!彼爝厧е▔男Γθ菸催_(dá)眼底,只是很深地看著她,用沉沉的語氣慢言。 他說,“妳要等我長大。” 葉蔓蔓似明白似不明白,但她還是慢而堅定地點了頭。 “好。” ※※※※※※※※※※※※※※※※※※※※ 14日起每天更新。 祝新年快樂,身體健康,萬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