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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圣誕禮物(父女高h(yuǎn))在線閱讀 - #8473;ō壹捌@c.Cōм 十六、枯萎

#8473;ō壹捌@c.Cōм 十六、枯萎

    下午叁點叁十分。

    高仇會議進(jìn)行到一半,腦子里卻不可控制的都是自己的小姑娘,她到底想說什么呢。不可告人的心思像嫩草一樣見縫就長,癢的讓他難耐。

    他的小姑娘那么聰明,就像從前她能察覺到他不是真的討厭她那樣,她怎么會發(fā)現(xiàn)不了他是愛她的呢。

    高仇唇邊有深深地笑意,此刻的他終于似人,而非一個人人懼怕的惡魔。

    他幻想著她換上長裙,將她的優(yōu)美的身軀勾勒無遺,醉人的熏色配上雪白的肌膚,柔順的長發(fā)傾瀉在后,端的是嫵媚動人,風(fēng)情款款。開始上妝,細(xì)心的勾勒眉眼,抹上鮮艷的口紅,戴著他去年送給她的項鏈,將指甲涂上瑰麗的顏色,身上染著若有似無的香氣。

    他等著她將心意告訴他。

    高仇走出會議室,心里牽掛著她,只想馬上見到她。

    陳泰迎面走來,面色沉重:  “頭兒,生意上出了點問題……還有小姐,跟著她的保鏢都被解決了,現(xiàn)在聯(lián)系不上她?!?/br>
    高仇心中突然陷入一陣有生以來的恐慌。

    他部署人員解決‘船上’的事,自己帶著人去找女兒,卻被擺了一道,激烈的搏火頃刻發(fā)生。

    “二伯!”高琦緊張的喊了他一聲。

    他冷漠回應(yīng),“慌什么,死不了?!卑欀碱^,這些火力強(qiáng)盛的雜碎突然冒出來襲擊他們,果然安逸得太久就會失去野獸的敏銳。而且,他更加擔(dān)憂女兒的安危。

    與此同時,李齊把綁來的高奚關(guān)進(jìn)地窖里,然后與那陰森的男人對視,這個人臉上纏著繃帶,看不出本來面貌,但眼神實在陰戾可怖。

    那人笑了一聲,十分的愉悅,“不枉我丟出那么多的人送給高仇當(dāng)靶子?!彼媸且种撇蛔〉拈_心,“你說,高警官知道他的寶貝女兒落到我們手里是什么反應(yīng)?”然后控制不住的大笑出聲,猖狂又瘋癲。

    李齊沒有回答他,臉色晦暗不明。

    高桓在內(nèi)心啐了一口,恥笑他當(dāng)了婊子還要立牌坊。不過現(xiàn)在也沒有人看得到他的臉色,渾身抽痛起來,都拜高仇所賜……陰惻惻的開口“你可憐她?”

    李齊動了動嘴皮,最終說道,“她畢竟是無辜的……”

    高桓冷笑,“無辜?她的父親兄弟,叔叔伯伯都是謀財害命的人,她也是他們的家人,就算她什么都不知道哪又怎么樣?我們難道就活該?”

    李齊閉了閉眼,終究不再說什么。

    高桓嘿笑一聲,轉(zhuǎn)身往無邊夜色里走去。

    —————————————

    高奚失蹤叁天了,高仇也整整叁天不曾合眼,派所有的人去找,嚴(yán)刑審問那天參與槍戰(zhàn)的人,可這些人終究是棋子,什么都問不出來。

    他恨得眼睛血紅,對著審問的人瘋狂開槍,把人打得稀巴爛都不停手,直到把子彈打光,狠狠地把槍砸在地上,回頭怒吼,“都滾出去找!找不到誰他媽都別想活!”

    所有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

    就在這時,高琦神色僵硬的捧著一個盒子進(jìn)來,雙手止不住的顫抖。

    “二伯……”

    高仇心有所感,死死盯著他手中的盒子。

    他走上前,慢慢打開它,看清里面的瞬間腦子轟響,所有的氣像是堵在了胸腔里,下一刻就要爆炸。

    盒子里裝著半張臉皮和一顆眼珠,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他反而冷靜下來,里面還有一個錄音筆,拿起來點開,從里面?zhèn)鞒鲆魂囪铊罟中Α?/br>
    那人像是笑夠了才開口說話,“二哥,別來無恙吧,收到我給二哥準(zhǔn)備的禮物了嗎?”語氣熱烈的真像一個給兄長寄了禮物的弟弟,“二哥放心,小侄女還活著呢,不信的話二哥可以去鑒定一下,那些東西都是在人活著的時候扒下來的……”

    “就算各位哥哥不把我當(dāng)?shù)艿埽铱砂艳赊僧?dāng)成自己侄女了,我怎么會殺她呢……”他的語氣陰森,殘忍的描述著是怎么折磨她的,“小侄女今年二十四五了吧,可真的很嫩??!真羨慕二哥,有這么漂亮的女兒,我這好多兄弟都迫不及待的和她玩一次呢哈哈哈……”

    那人像是笑夠了才繼續(xù)說話。

    “不過玩了叁天也膩了,就從她身上拿點東西寄給二哥,免得二哥擔(dān)心啊?!闭f完又是一陣令人發(fā)麻的笑聲,直到錄音結(jié)束。

    “他想要什么……他到底想要什么!”高琦崩潰大吼起來,他無法想象,自己從小乖巧柔弱的meimei被折磨成什么樣了。

    高仇內(nèi)心麻木,牽著嘴角冷笑,他想要什么?呵,他什么都不想要,只想通過折磨奚奚來折磨他罷了,讓他也品嘗一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咬碎了牙,勉強(qiáng)讓自己定住心神,“有人幫他們,不然憑那個半死不活的殘廢做不了那么多事。這個人至少和我們旗鼓相當(dāng),但不一定就在本市?!?/br>
    “你冷靜下來,去查那批槍的來源,還有這個錄音,分析里面的聲音來源,他既然說他那里不止他一個人,就再去查能避人耳目卻有黑背景的地方……去吧。”

    交代完之后,他一個人捧著那個盒子坐了很久,也沒人敢去打擾他。

    ***

    等到高仇再次找到高奚的時候,她己經(jīng)瘋了。

    她正不人不鬼的躺在骯臟的地窖里,他們?yōu)榱朔乐顾幼?,在她脖子上拴了一根鐵鏈。

    可又有什么必要呢,她的腿已經(jīng)斷了啊。

    高仇雙目血紅,痛苦和仇恨將他徹底淹沒。

    他看見他的女兒,被狗鏈拴著,和一群惡犬同吃同住,她那雙纖細(xì)姣好的雙腿被撕咬得可見白骨,像破布一樣拖在身下。

    地窖里的氣味令眾人幾欲嘔吐,有殘羹剩飯的餿味,糞便的臭氣,和……人rou腐爛至極的惡臭。

    眼前的圖景讓所有人噤若寒蟬,惡鬼披著人皮,他們用盡手段折磨羞辱她,只當(dāng)做一場游戲,不會憐憫,不會仁慈,只有用這不折手段的殘忍來填補(bǔ)那深不見底的怨氣。

    謝季幾乎崩潰,她顫著聲音,嘶吼著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而高奚卻沒有給他們期盼中的反應(yīng)。

    她匆匆看了一眼眾人,尖叫一聲,奮力往惡犬那邊爬去,在她眼里,他們不再是她的親人朋友,而是一群追趕著她的惡鬼。

    “不,回來!奚奚!??!”高琦被meimei的反應(yīng)驚住了,急切之下就像沖進(jìn)去拉她,卻被高仇阻止。

    他的嘴和喉嚨里都充斥著鐵銹味,死死盯著女兒那不堪的身體,恨聲下令,“裝消音,把狗都打死!……別傷著她?!?/br>
    他嘶啞,肝膽俱裂,心里無比恐慌,他讓他們殺狗,是怕那些畜生再傷害她,也怕開槍的聲音會嚇著她。

    眾人得他的命令才反應(yīng)過來,立刻按照吩咐行事,裝了消音的手槍沒有發(fā)出駭人的聲響,眼前卻是一片血霧彌漫。

    高奚仍舊奮力的向前爬去,直到脖子上的鏈子狠狠繃緊,讓她撲倒在地,她也不敢掙扎,以為又是那些人要來懲罰她了,只好靜靜地?fù)湓诘厣?,用自己兩只都?xì)埲绷说氖终凭o緊抱著頭。

    直到一件尤帶著體溫的大衣蓋在她赤裸的身軀上,接著她被擁入一個寬厚的懷抱。高仇輕聲喚著女兒的名字,卻得不到回答。

    她不認(rèn)識他了。

    他看著女兒毀壞殆盡的面容,痛苦的明白了這一點。

    高奚很怕,卻不敢反抗。只是控制不住的嗚咽著,從喉嚨里壓抑著溢出來,尖銳驚恐。

    “別怕,是爸爸。”他用盡全力的溫柔,試圖安撫她的不安。

    “我來了,我?guī)慊丶?,好不好??/br>
    高奚的命保住了,只是徹底精神失常。

    她雙腿被截斷,起初她發(fā)現(xiàn)了會驚恐的大叫,掙扎不休,傷口崩裂了一次又一次,膿水污血染透了被單。

    高仇緊緊抱住女兒,不知疲倦的安撫她,直到她筋疲力盡,他才會小心翼翼的讓人給她重新上藥。

    她的屋子里絕不能出現(xiàn)鏡子。

    半張面皮被剝掉,讓她看起來尤其可怖,后來經(jīng)歷了幾次植皮手術(shù),她的臉像是被拼接起來的,左一道疤,右一道痕,右眼包著紗布,因為那里什么也沒有,只有一塊扭曲的傷疤。

    有一次,護(hù)工不注意把鏡子擺在她的屋子里,她看見自己如今的樣貌便徹底發(fā)瘋了,明明已經(jīng)殘廢,卻不知哪里來的力氣,推開來拉她的人,摔破鏡子狠狠往自己的脖子劃過去。

    卻被及時趕來的高仇阻止了,碎片割破了她的手,也割破了他的,兩人的鮮血融在一處,滴成一灘化不開的愁。

    “奚奚乖,沒事了…沒事了…”他抱著她,一遍遍的哄,自己卻都沒底氣,會好么,真的還會回到以前嗎。

    他在心底埋下一個可怖的陰霾。

    那之后高奚便不再出現(xiàn)過激的行為,每一天都死氣沉沉的坐著,任由照顧她的人為她擦洗身子,任由他抱著她說很多很多的話。

    也向來不會回應(yīng)。

    “你看,這是你小時候喜歡玩的?!备叱饻厝岬男χ?,將女兒圈外臂彎里,手里擺弄著一個小魔方,“那個時候我加班回家晚了,你就等著我,一個人拼魔方?!?/br>
    他將魔方在她無神的眼前晃了晃,“看,還有印象嗎?”

    高奚從始至終都毫無反應(yīng),高仇卻自顧自的回憶從前,她的一點一滴在他的記憶中都十分鮮活,是他最珍貴的寶物。

    “你小時候真聰明,沒多久就弄明白怎么解開它,然后等我回家再演示給我看。”說起從前她的聰明可愛,高仇的眼神溫柔到簡直要融化成春水,他低頭親吻著女兒的額頭,輕嘆,“我的寶貝真乖?!?/br>
    他說著和以前一樣的話,期盼著她能夠回他一個和以前一樣明媚的笑靨。

    不知怎的,以往對他的話從無反應(yīng)的高奚今天卻動了動眼皮。

    高仇心中一跳。

    她很久沒開口說話了,口齒實在不清楚,高仇卻激動不已,努力湊近她,想知道她在說什么。

    “奚奚乖,慢點說,你想和我說什么?”

    高奚伸出殘缺的手碰了碰魔方,嘴里仍舊含糊不清,只發(fā)出咿咿啊啊的聲音。

    “想要這個對么?”高仇趕緊把魔方放進(jìn)她的手里,再緊緊包裹著她冰涼的手背,“寶貝不怕,告訴我,是不是想起什么來了?”

    可她只是呆愣的看著魔方,嘴里也停下了意義不明的叫聲,一動不動。

    高仇見她再沒有反應(yīng),又擁緊了她的身子,在她耳邊絮語,“乖,玩累了就睡會,爸爸一直陪著你?!?/br>
    從此以后,從不相信神佛的高仇每天早晚各叁次香,只期盼老天爺能讓他的女兒恢復(fù)一些神智,能認(rèn)得出他。

    某日晴方正好,很難得的,高奚似乎對外界有了一些反應(yīng),比如從早上開始,她睜開眼睛后就一直看著高仇,不管他去哪,她的眼神都一直隨著他。

    這個發(fā)現(xiàn)讓高仇欣喜若狂,以為女兒終于認(rèn)得自己了。

    “今天吃飯這么聽話,怎么這么乖?”他含笑著擦拭著女兒的嘴角,她的食量一直不好,偶爾嚴(yán)重時更是拒絕吃飯,今天卻十分乖巧的吃完了所有飯菜,讓高仇欣慰起來。

    “待會我?guī)愠鋈プ咦?,今天天氣很好,還有,”他把她推到窗子邊,靜靜欣賞著窗外的天朗風(fēng)清,然后蹲下來,撫摸她的臉龐,眼中有興奮的喜悅:“爸馬上就可以為你報仇了,你放心,害你的人我一個也不放過,乖,過一會大伯母回來陪著你,爸出去兩天就回來?!?/br>
    “……爸爸?!?/br>
    他驀然瞪大了眼睛,然后不可置信的捧住了她的臉,“你…你叫我什么?”他滿心歡喜,“你認(rèn)出我了對不對?”

    “爸爸?!备咿傻谋砬闆]有任何變化,平靜中藏著一股詭異,可高仇沉浸在喜悅當(dāng)中,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我一直在等你……”她艱難的開口,模糊不清,嗓子劇痛著,當(dāng)初那些人折磨她,曾把滾水灌了進(jìn)去,如今她的聲音不復(fù)從前般甜美,沙啞難聽,但落在高仇耳里絕不亞于天籟,他欣喜的湊近了她,可還沒等他再次聽清她的話,腹部就狠狠一痛,他低下頭,只見腹部插著一把匕首。

    “殺了我。”

    高仇的表情凝固住了,看著她,突然覺得很荒謬。

    “你說什么……不,我怎么能把你現(xiàn)在的話當(dāng)真呢……”他艱難的微笑,摸了摸她的臉,安撫的勸哄,“你乖,我們回房間吧,爸給你講故事好不好,還是陪你玩游戲……”

    “殺了我!”她又重復(fù)道,表情開始猙獰起來,本來那一絲難得的清明消失不見,再次回歸瘋癲的狀態(tài)。

    高仇的手收緊,和他即將到達(dá)崩潰的心一樣,狠狠地顫抖。

    “我們回房間?!彼浦喴尉拖霂厝?,可高奚卻掙扎起來,立刻便從輪椅上摔下,高仇不顧自己的傷勢,連忙抱起她的身子,急切的檢查她有沒有跌傷,任由腹部的傷口流出越來越多的血。

    “是我不好,又沒有摔疼?”

    高仇忙把女兒抱在懷里安慰,卻不想脖子上傳來一股劇痛。

    她死命的咬住他,雙手更是歇斯底里的對他抓撓。

    就像是,把他當(dāng)成了折磨她的人,此刻的高奚只想和他同歸于盡。

    高仇沒有反抗,任憑女兒的撕咬,漸漸地他身上血跡斑斑起來,他開始覺得絕望。

    他早該知道的,他的女兒,怎么能忍受得了現(xiàn)在這幅不人不鬼的模樣?

    自己一廂情愿的讓她活著,根本就是在折磨她罷了,這和那些凌辱她的畜生又有什么區(qū)別。

    高仇撫摸著女兒的后腦勺,思考著用什么樣的辦法讓她解脫更好。

    “奚奚,爸爸知道你很辛苦了,乖,馬上就沒事了。”他在她耳邊呢喃。

    他的手顫抖著握住了腹部上的匕首,溫聲道:“你放心,等爸爸給你報仇了就來找你?!?/br>
    “如果有下輩子,我再把欠你的補(bǔ)償給你,好不好?”

    有淚水滴在他的手背上,他笑了,眼里是十分的愛戀和決絕。

    “等我去接你?!?/br>
    一切終于都平靜下來,高奚靜靜地伏在他的懷里,很安然的模樣。

    高仇此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良久,他才似反應(yīng)過來,伸手擦拭著女兒臉上的血污。

    只是怎么都擦不干凈。這世上的聲音和光都跟著她離去了一般,死寂,死寂……他想發(fā)瘋,卻小心翼翼地抱著她的尸體,獨自坐了許久許久。

    久到有人來發(fā)現(xiàn),他懷中的女人徹底變成了一副腐爛的尸體,腐臭和恐怖圍繞著他。

    也只聽他輕聲問著:“你想和我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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