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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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替她開了易拉口,將啤酒罐遞給她,她輕聲道了謝,接過去便仰面喝了一大口。冰涼的液體頓時進入口腔,又滑下喉嚨,帶著一股淡淡的發(fā)酵氣息。 他也跟著喝了一口,同樣將目光投向了遠方。 “沈姐,你離開家這么久,有沒有想回家去看一下呢?”他側頭凝視她,略帶忐忑地問道,“其實我一直很好奇沈姐你生長的地方是什么想的呢?!?/br> 電話中的人說的,沈心棠有了男朋友是會帶回家去的。 一想到這里他心里又怦怦地跳將起來。 “是的,是該回去看下了。”她放下酒罐,隨手拈了一塊鴨脖子,張嘴輕咬了一口,聲音因此而變得有點含糊不清。“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我不是勇士,但我是媚骨錚錚的女壯士!” 姚全書“噗”的一口將嘴里的啤酒給噴了出去。 “咳咳,”他差點被嗆到,便劇烈咳嗽起來,然后瞪大眼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沈姐你也會說笑啊,嚇死我了?!?/br> “我是在說笑嗎?你有聽過如此悲壯的笑話嗎?”她橫乜了他一眼,顯然有點鄙視他的大驚小怪。然后用另一只手擎了啤酒罐,高舉向空中,大聲吟唱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聽她詩興大發(fā)排遣情懷,他一時腦熱,跟著也舉杯向天,接了一句:“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br> 她心中微微一窒,舉在空中的易拉罐也僵了一僵,姚全書大約也意識到自己突然將心意表露了出來,而且似乎還有一點褻瀆的嫌疑,他不由也有些暗暗后悔。 “沈姐我們干杯吧!”他臉上已經羞窘地發(fā)紅起來,趕緊化解眼前的尷尬說道?!昂我越鈶n,唯有杜康!” “好!”她見他已經將話題扯開,她便也順勢放松下來,轉過罐子與他碰了一記。 酒喝完了,鴨脖子還沒啃完,姚全書又跑下去拿了兩聽出來,兩人盡量說些閑話,他深藏他的心意,不隨意探聽她的故事,雖然他對她的過去好奇得要死。那個男人是什么樣的人,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事,為什么會分開。男人,也一樣長著八卦的神經,何況是他在意的那個人。 真喝到酒酣耳熱,鴨脖子也啃得剩下一堆骨頭,沈心棠覺得頭里有點暈乎乎的了,平常幾乎滴酒不沾的人,今天也學人家借酒澆愁了。 看看時間不早了,姚全書看沈心棠似乎有微醉的模樣,所以他建議說回去睡覺了。山里人都習慣早睡早起,沒什么夜生活。 沈心棠無可無不可地應了,姚全書先順著梯子下去了,沈心棠在后面也慢慢地扶著梯子下來。 還剩下最后一格的時候,她以為下面已經是地面了,所以竟然忘了踩梯格,這一踩下去才發(fā)覺踩空了,她腦海里一蒙,想著這下要是把腳扭了,想逃也逃不了啦。 正在她懊惱自責之際,一雙手迅疾地伸了過來,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她的身體。而她也因為酒后有些頭重腳輕,這時便一個踉蹌,順勢地靠近了那人的懷里。 姚全書心里不自覺地狂跳起來,他戀慕已久的人兒就斜倚在他懷中,花前月下,清風微云,這是多么浪漫旖旎的一刻。 他腦袋里跟著也昏昏噩噩的,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沈心棠卻很快掙扎開來,退開兩步,伸手拂了拂披垂下來稍顯凌亂的秀發(fā),輕輕道了聲謝,然后若無其事地說道:“那你也早點睡覺吧,晚安!” 說完,她轉過身去,朝自己房間的方向慢慢走了過去。 那呆子卻借著酒勁,突然上前一步,攔在她前面,大聲說道:“我喜歡你!” 沈心棠嚇了一跳,捂著胸口退了一步,嗔了他一句:“人嚇人嚇死人好不好?”頓了頓,她正色說道:“現在說出來了,心里舒服了吧?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比你大了六歲好不好,在我眼里,你就跟我弟弟差不多的。還有啊,我心里有深愛的人的,所以,你不要把心思放在我心上了,嗯?” “我……我沒奢望你回報我什么的,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喜歡你,只是這樣而已!”姚全書有些癡癡地望著她,雖然預料到表白不會有什么善終,心里還是忍不住一陣失落。“我看見你開心我就跟著開心,你煩惱我也跟著煩惱,我只要這樣守著你,每天都能看到你,我就心滿意足了?!?/br> “你這又是何苦?”沈心棠勸解道,“還是聽你爸爸mama的話,認真找個女孩子談一場戀愛吧!” 對于他們一同住在場里,一開始周圍村民自動地解讀成他們是戀人關系,雖然姚mama對于沈心棠大了幾歲頗有微詞,不過沈心棠相當于是姚全書的恩人,姚mama自然也不好說什么。好在時日漸長,大家對他們比較熟悉了解了,慢慢地也認識到了他們的真正關系,姚mama在覺得遺憾的同時又放下心來。 “那就等你結婚了,我再結婚好了!”他有些賭氣似地說道。 “呃……”沈心棠以手扶額,對他表示無語了。 第二天,沈心棠又精神恍惚了一天。她本來以為花文軒今天下午應該會趕來,所以作好了心理準備來應對,誰知道他竟然沒有來,這倒有些令她感到意外了。晚上的時候,她打了個電話回家,才得知花文軒公司突然有急事,已經返回上海去了。 原來如此,沈心棠在微感失望的同時又放下心來。 昨晚雖然姚全書向她表白了,不過他的心思,她早就了解了,所以在面對他的時候,心里坦蕩,根本沒什么不自在的,就仿佛昨天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一樣。 又過了一日,也就是2013年6月18日。 這一天,又是風高云淡天清氣朗的好天氣。 沈心棠種植的辣椒紅了一些,她早上去地里采了回來,因為找不到合適的晾曬工具,所以淘洗干凈后,她決定放到房頂上去晾曬。 拎著竹籃,扶著梯子爬了上去,將準備好的干凈的白布鋪在房頂一角,再將籃子里的辣椒倒出來,一一攤開擺在上面。 剛剛晾曬完畢,她直起腰來,眼前突然一陣頭暈眼花,她閉起眼睛晃動了兩步才站定下來。 遠遠地從山間傳來馬達的轟鳴聲,沈心棠睜開眼來,便見山坡上疾速駛來一輛黑色轎車,因為隔得較遠,她也看不清楚是什么車子。不過這里偶有車輛來往,倒也并不覺得有什么稀奇。 沈心棠想著有客人到訪,她呆在上面好似不妥,所以便邁步過來,準備扶著梯子下來。 誰知道那車來得極快,轉眼間便駛進了院子里面,然后坐在后車座的人等不及司機給他開車門,自己打開車門就跑了下來。 沈心棠剛剛抓到梯子扶手的動作瞬間停了下來。 她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來人,身材挺拔,步伐矯健,哪怕是隔著幾十米的距離,她隱約也能感覺到他眼里投射過來的急切之意。 來人卻是她剛剛放下戒心的花文軒。 沈心棠見他一步步走過來,一時杵在那里,待得他離得近了,她這才慌手慌腳地用力將梯子拖了上來,扔到了房頂上。 花文軒見她將梯子拖了上去,便也停下了腳步,遠遠地抬頭看著她。 總算是,又見到她了! 她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臉上有一絲倉皇的神色,又有些防備的,逃避的意味。 他臉上慢慢綻出笑來,這一刻,看到她的身影,仿佛便已經擁有了全世界。 他張開嘴里,正想呼喚她的名字,向他傾訴他對她的縷縷思念,突然間,從天際傳來呼啦啦扇動翅翼的聲音,然后一個男人的聲音通過擴音器遠遠地傳送開來:“全球首號通緝令!嫌犯沈心棠,你涉嫌偷竊他人之心、誘拐他人感情、對他人投下慢性情毒等三項罪名,根據全球愛情律法第一百條,我代表全球最高人民法院依法逮捕你!判你嫁給受害人陸白為妻,終生相守,白頭不離!” 沈心棠和花文軒都大吃一驚,不由自主抬起頭來,手搭涼蓬朝高處望去。 那架漆著軍綠色的特別執(zhí)勤直升機緩緩降低高度,艙門大開,一身迷彩服裝的陸白坐在艙門處,正往腿上套什么東西,此時直升機已經降落到離房頂只有十米高度了,接著,他便站起身用力往下一跳。 沈心棠看著那身影竟是筆直朝自己而來,眼睛越張越大,如今是前有狼后有虎,進退維谷,她該怎么做呢? ☆、第285章 大結局之花文軒(上) ☆ “阿棠,是你嗎?你在哪里?” 花文軒對著電話激動地喊道。 回答他的卻是無情而快速的“咔嚓”掛機聲。 他忘形地對著話機一連“喂”了幾聲,電話里傳出來的只有一連串聒噪的忙音。 他馬上回撥過去,心里說不出的期待焦急。 電話沒人接聽。 再打,響了好幾聲,電話被接起,他欣喜若狂,正要詢問她的下落,誰知道那邊竟然是一個男人的聲音,那人還自稱是她的男朋友! 真是荒謬! 依他對沈心棠的了解,她連他都舍棄了,除非是投奔了陸白,不然沒理由再另外找男朋友的,而那個聲音一板一眼的,絕對不是陸白那廝。 掛了電話,他有些沮喪地瞅了沈mama一眼,后者在他略帶幽怨的目光下躲閃不已。 “阿姨,為什么沒跟我說阿棠有跟你們聯系的事?”花文軒盡量讓自己情緒冷靜一點,雖然他對沈mama的做派感到不滿,但對方是他的準丈母娘,他只有恭敬討好的份兒?!澳鷽]看到我是多么辛苦地尋找她嗎?難道我的這份心意還不值得您將她托付給我嗎?”棠是上說軒。 “不是的,文軒,不是我不告訴你,”沈mama大概也覺得有愧于他,頗難為情地說道,“我們是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每次我問她,她都只說過得很好,等過些時候再回來看我們。是她不讓我們告訴你的,而且……” 而且,陸白也有偶爾打電話來問,而沈爸爸好像偏愛陸白一些,以前每次花文軒來,沈爸爸都在場,沈mama有心想告訴他,也苦于沒有機會。 沈mama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花文軒也不好再詰問下去,他翻看了來電顯示,然后記了下來,就跟沈mama說公司有急事需要馬上回去處理,只是因為今天回本市來參加表彰儀式,所以他才順便來看看他們的。 然后,他放下了一份包裝精美的禮物,因為是父親節(jié)嘛,要向準岳父表示一下心意的。 沈mama一再跟他說抱歉,也再三推拒他的禮物,他很快脫身出來,讓司機驅車離開。 然后他打電話托人查了沈心棠打來的電話號碼所在地,只是天色將晚了山路難行,只得先留宿一晚再說。 而且,據他推測,沈心棠如果躲他的話,他第二天找去,說不定她有了心理準備,等他找去,她避而不見,反而壞了事情。倒不如先緩和兩天,等她放下戒心了他再去。 于是第二天一路問到了沈心棠的所在地,然后在山下盤桓了一天,暫時先不露風聲。 這一日,剛吃了早飯,他便再也按捺不住,催促著司機開車循路上山。 車子盤旋而上,這里的山勢比老家所在的山區(qū)還略高一點,道路也頗為難行,好在花文軒雇請的司機是駕齡豐富的老手,駕馭起來倒還得心應手。 車子剛一駛進農場里,他便從車窗外看到了立于房頂之上的沈心棠。 預想過千百次的重逢,卻從來沒有想過是這般場景的。 她穿著一件普通的印花t恤,配一條牛仔短褲,簡單樸素一如花季少女,歲月對她如此多情,竟然不曾加諸她應有的時光碾痕。 在乍一見到那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時,縱使歷經各種大場面的花文軒也控制不住地心潮澎湃起來。雖然比預計時間長了些,不過仍然感激上蒼,他總算是比那個姓陸的家伙早一步找到了她。 他迫不及待地開門下車,一步一步沉穩(wěn)有力地朝她的方向走了過去。 她卻在見到他時受到驚嚇,稍一怔愣后撤了通往房頂的梯子。 以前每次都是她抬頭望著他,這次換他抬頭凝望她。 早晨和煦的陽光傾灑在她身上,為她的身體都鍍上了一層金邊,她驚慌失措地盯著他,一如山間乍遇來人的小鹿。 此去經年,光華流轉,再相逢是否依舊桃花面? 一往情深,非是緣淺,終有ri你我攜手至永遠! 轟隆隆的巨響在頭頂上方的天空響起,陸白那促狹而惡劣的廣播聲響徹四野。花文軒心中驟然一驚,這個姓陸的,莫非天生是他的克星么? 眼見直升機離地越來越近,陸白也突然從機上縱身一跳,目標直奔沈心棠而去,他心里一緊,趕緊四下尋找一番,然后他便一眼掃到立于山崖之處的一堆竹竿,看樣子應該是平常用來晾曬衣服用的。他已來不及思考,趕緊抓住其中一根晾衣竿,迅速往地上一撐,他足尖一點,氣運丹田,借助撐竿之力,朝著房頂方向盡力一躍。 房頂約有三米高度,他本來就有功夫底子,加上志在必得,此時縱情躍來,真是極盡體能爆發(fā),撐竿微彎,他人如大鳥般翩然飛起,轉瞬之間躍上房頂,腳剛一沾地便疾速朝沈心棠沖了過去,并抱著她滴溜溜轉了個圈。 而此時倒懸在軟梯上的陸白也堪堪趕到,正準備一個蒼鷹博兔將沈心棠抱攬入懷,卻因花文軒的突然介入而宣告失敗。 陸白這下尷尬了,他身子倒掛在半空,想跳下來也是不能,直升機只得緩緩降下高度,他以手撐地,然后慢慢跌下身子,等他安然著陸后,直升機這才盤旋著慢慢??肯聛?,就在房頂上緩緩登陸??肯聛?。 螺旋槳巨大的轉動力量掀起的氣流直吹得人人頭發(fā)衣擺亂舞,花文軒緊抱著沈心棠,將她的臉埋在自己的懷中,并側身過來,以身體擋住涌動的氣流對她的影響,也是表達他的一種占有姿態(tài)。 “嫌犯沈心棠,趕快束手就擒吧!”陸白解下套在腳上的軟梯,一個鯉魚打挺跳起身來,氣定神閑地對隱藏在花文軒身后的沈心棠說道,“你把我的未婚妻小狐貍藏到哪里去了?快點還給我,不然只好讓你代她履行她的責任和義務!” “是我先找到她的!”花文軒松開她來,將她隱在自己身后,傲然迎視著陸白,擲地有聲地說道,“十三年前是我的初戀,現在是我未婚妻,將來是我孩子的mama,我們彼此相愛,我只會和她結婚,她也只會嫁給我,請你不要來破壞別人的感情!” “狐貍,你還不過來?”陸白卻輕蔑地瞅了他一眼,直接無視他,懶洋洋地沖沈心棠說道,“你把我害得我么苦,我一定要好好懲罰你!” 沈心棠從花文軒身后繞了出來,神情淡漠地看向對面不遠處意氣風發(fā)的男子。 他的口氣說得這么理所當然,好像這三年的分別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懲罰她?憑什么?是誰說的去看望花文軒后就不要再回去他身邊的? 是誰諷刺她說她當日的成就全都是拜他所賜的? 他是高高在上的施與者,而她就是仰人鼻息的菟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