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九
天界某處。 “把擎城王、卞城王父女都殺了?”朔方從別人嘴里得到這個消息“是天帝做的?” “不是,是九華上神。”與朔方交好的仙侍正為自己得到這消息而得意“我也是剛剛聽白凜上神說的,這位九華上神真是不得了,怪不得主上念念不忘,又美又狠?!彼矚g這般果敢的女子。 “可是那兩位魔王是不是也很厲害?”朔方反而沒什么高興“九華上神會不會受傷了?那她夫君在哪兒?怎么沒有阻止?” “不知道?!彼吐牭桨讋C說了幾句話“唉,你怎么關(guān)心這個?” 朔方反而也困惑的看著他“我是覺得女子再厲害也是女子,和男兒不一樣,再說主上喜歡她我們都知道,她若受傷了主上是不是也會不高興,主上不高興我們的日子就未必好過。” 那人摸摸下巴“那倒也是,可惜我不知其他的事了,那我們都小心些吧?!?/br> “所以啊,你就別摸魚了,回去做事吧?!彼贩叫ζ稹?/br> 那人覺得甚對,與朔方告別,去做自己的事了。 朔方轉(zhuǎn)頭看向空處懸掛的那些畫像:龍兒,你斬殺魔界幾位重臣,造成群魔無首,天帝自然會善加利用,同時也絕了丹朱等人與他們的勾連,免得將來會腹背受敵,做法我贊同,可,你是否無事? …… 人間,蓮池水榭。 “棲霞?!编椔犊吹綏颊酥鴸|西要往水榭的后院后。 棲霞轉(zhuǎn)頭“陛下?!倍酥斜P屈膝。 “這是什么?”天帝看到黑漆漆的藥汁“誰病了?” “是岐黃仙倌叮囑的,他剛才來請脈,說姑姑有孕中憂思的癥狀,要喝幾貼藥?!睏既鐚嵏嬷?。 天帝伸手“給我吧。” 棲霞一愣,看向鄺露。 鄺露點點頭“你退下吧?!?/br> 棲霞將托盤交給天帝。 天帝接過,走向她寢室所在。 鄺露也沒有跟上。 棲霞不解“鄺露仙子,這……”怎么回事? 鄺露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棲霞雖然不解,但她們做仙侍久了自然也很會察言觀色,便也不多問了。 房門雖掩上了,但他稍稍推動門就開了,利用那個縫隙稍稍朝里望去,推門入內(nèi)。 房內(nèi)的人并沒有休息,而是似乎正在桌上搗鼓著什么,回頭,看見他進來,只是定定的看了他一眼,隨即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托盤上“你端了什么來?是不是岐黃那小老兒開的藥,我不喝?!?/br> “他說你孕中憂思,來,趁熱喝?!薄疂櫽瘛吡诉^去。 龍君寵護住什么,似乎不想讓他看到“你別過來,我不喝藥,你自己說的,是藥三分毒,過去不讓我用什么邪法要孩子,如今有了孩子怎么倒讓我喝藥了;不喝不喝,快拿走。” ‘潤玉’哪會因為她幾句話而離開,你不讓他過去他反而就要過去,走到她身邊“不休息,在畫什么?”看到桌上顏料紙墨“有些顏料都含毒。”辰砂、孔雀石、綠松石、硨磲“怎么這般不聽話,不是讓你休息,你不好好休息,孩子怎么辦?” 龍君寵伏在桌案上,雙臂還護著“我有休息啊,你先出去?!本褪遣幌胱屗础?/br> ‘潤玉’放下托盤“好,我出去,你先把藥喝了?!?/br> 龍君寵看著這黑漆漆的湯汁,別開頭“不喝?!?/br> “擎城王、卞城王父女的死訊已經(jīng)傳到魔界,魔界如今大亂,雖說他們已然群魔無首,但嚷嚷要為魔尊、兩位魔王報仇的也有一些,你若身有不好……” 龍君寵拿過藥碗,一口悶了,然后又恢復(fù)護住的姿勢“麻煩您跟岐黃仙倌說道一下行不,就算要吃藥,能不能做成藥丸之類,這苦藥湯子真是難喝?!毖鲱^“我喝了,你出去吧?!?/br> ‘潤玉’將藥碗放回托盤上,但放在了一邊,探頭“你到底在干嗎?畫什么?”她完全不接魔界的話,看來她是將魔界丟給自己處理了。 “沒畫什么,反正你先出去?!饼埦龑欁o犢子似的護著“該讓你看到的時候你自然就看到了。”一臂依然護著,一手趕他。 ‘潤玉’伸手拿走了已經(jīng)研磨好的硨磲,轉(zhuǎn)身就走。 “嘿,你把顏料還我,那些都做了處理了,都沒毒了。”龍君寵自然不能讓他帶走白色的硨磲,那是她最重要的一種顏色,追了一步。 沒想到反身‘潤玉’就把硨磲還了,然后抽拿過了已經(jīng)描繪了線圖的絹布,展開一看:畫上是倆人的人像,因為還沒有涂色,所以只有描出的線圖,不過就算如此他也看得出畫的峨冠寬袖的男子是誰,而他身邊還有一個可愛的孩童,那模樣七分像男子,三分像她;這是一幅父子圖。 “你這個人怎么這樣耍詐?!饼埦龑櫜挥煞终f從他手里拿走還沒上色的畫作,然后重新鋪到桌上,小心重新鋪平。 ‘潤玉’目光隨她而動“不年不節(jié)的,畫這個做什么。” “為了六月初一啊?!饼埦龑櫃z查了畫作,沒被弄壞“反正這幾日空著,我便自己先畫起來,若是成畫后不好我再改?!?/br> 六月初一,那是自己的生辰?!疂櫽瘛鯐恢浦前銓Wz查“還有好些日子呢。” “這是我的誠意,當(dāng)然要提前準備,而且萬一不好,還可以再換。”龍君寵說到此處,回眸睨了他一眼“現(xiàn)在可好,一點新鮮感都沒了。” ‘潤玉’失笑“你還沒有畫好?!庇浀卯?dāng)初錦覓不知從哪里得到一些旭鳳的畫像看的如癡如醉,而如今她看著畫中的自己,寶貝異常,走回一步“這孩子應(yīng)該多像你些。” “不,還是像爹多些好,我啊鬧騰的很,還是像……”龍君寵仰頭看向他“……像爹多些好?!毙Σ[了眼“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秉絕世姿容,具稀世俊美?!比缓笥挚聪蛄水嬜魃系娜耍讣鉁厝岬膿徇^。 ‘潤玉’瞧見了她眼中對畫中人愛戀的情意“哪有那么好?!?/br> 龍君寵鼓腮“我說好就是好,情人眼里只一人,在我眼里我孩兒的爹最好,走走走,別打擾我涂色?!边@是最需要集中精力的事。 “這個不急,你先休息,昨晚鬧了大半宿,晚上還要繼續(xù)玩,現(xiàn)在你先好好睡一覺?!彼殖樽咚拍蒙系拿P,擱回筆擱上“孩兒的爹什么都不求,只求你不要逞強?!?/br> 龍君寵再度轉(zhuǎn)頭,瞅瞅身側(cè)的他“我不累。” “嗯?”‘潤玉’挑眉“岐黃仙倌說你孕中憂思,天后娘娘該不該解釋這憂思出自何處?” 龍君寵無奈,其實她的確是有些困倦“好吧,我睡會兒。”起身,走到屏風(fēng)后,換了衣裳后走出,走到床榻邊,坐上。 ‘潤玉’走了過去“你睡會兒,我看你睡了就出去?!?/br> 龍君寵拉過錦被,躺下,蓋在身上“小九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這些小事不用放在心上?!薄疂櫽瘛焓痔嫠哉\被“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養(yǎng)胎?!?/br> “謝謝。”龍君寵對他笑著“有你在我自然安心。”這話她說的有些虧心“我睡了?!泵﹂]上眼睛,不敢再看他。 ‘潤玉’柔下聲“睡吧?!?/br> 龍君寵閉上眼,她并不自知,脖頸處突然出了一些光亮。 ‘潤玉’自然不會去觸碰,只借著交領(lǐng)的錯落隱隱看見一點:那是逆鱗所在,但她頸項中似有傷痕,閃耀的是,白鱗?她明明是紅鱗龍,怎的逆鱗是白鱗……難不成她與他換了逆鱗?思及此,他的手慢慢攥成拳:也只是在一些雜書上看過,龍族最高的情意就是換鱗,而交換逆鱗更是以命相托的深情厚誼…… 過了一會兒,‘潤玉’見她似睡下,便起身,悄聲走到桌案前,那幅畫就鋪在案上,他不由抬手撫摸了那些墨線,只是一些黑線卻將他繪的如此栩栩如生,人物的表情就也是活靈活現(xiàn),都說畫人最難就是畫骨,可他怎么覺得那位異界天帝就已經(jīng)躍然紙上,還有他身邊的孩童,似是自己小時候,又完全不像自己那般小心翼翼……她將他裝在腦中、刻在心里,心中有他自然落筆如生。 不由回眸看向床榻上熟睡的她:他敢只身入九華州,都是因為知道你會是他最堅實的后盾,他能有你,何等幸運。 …… 天界。 丹朱被‘趕’出了姻緣府,他在做皇子時有府邸,如今搬回那處。 因為沒有了那些工作,他空閑的很,就耗在了緣機仙子這里。 緣機仙子看他一臉無趣的癱坐桌邊“紅紅,不是我說你,非要作死?!苯K于把天帝惹惱了吧。 丹朱哼哼。 “告訴你件事,魔界亂了?!本墮C從天/機/盤里看到了“九華上神已經(jīng)誅殺了魔界的擎城王和卞城王父女……” “什么?!”丹朱聞言一下子竄跳了起來“那個鎏英?是那個爽氣的小辣椒嗎?什么時候,怎么會?” 比起丹朱的震驚,緣機還是平時狀態(tài),斟茶“就昨晚,你沒聽到那聲龍吟嗎?我覺得幽冥界都能聽到?!?/br> 丹朱完全無法消化這個消息“不可能,我看那個小辣椒靈力也不低。” “能高過六十萬歲的老龍?”緣機喝了口茶“你勾結(jié)他們妄圖給異界天帝下毒,異界天后豈能饒過你們。” “完了,讓冷血白龍漁翁得利,鳳娃沒了,如今鎏英也沒了……完了,這六界以后沒什么人能阻止冷血白龍了,他肯定更為所欲為了?!钡ぶ熘刂匕@“怎么會這樣,太微、荼姚、鳳娃、錦覓,這一個個都敗在了冷血白龍的手上?!北瘋灰选拔乙惨吡??!毙娜羲阑?,心若死灰啊。 “你走了,鳳娃就真的沒人幫了?!本墮C輕輕言了一句。 心若死灰的丹朱以為自己聽錯了,因為緣機的聲音太輕了“機機,你剛才說什么?” 緣機捏著茶盞“你聽到了?!?/br> 丹朱一下子握住她的手腕,緊張異?!澳阒浪谀膬??” 緣機不說話。 丹朱眉頭完全蹙在一起“機機,你知道什么呀?知道就說吧,我都急死了,不會是彥佑誆我,其實鳳娃已經(jīng)……” “你原先的那份自信呢?”緣機笑話他“如今這般疑神疑鬼了?” “機機,這事不是玩笑的,鳳娃現(xiàn)在到底在哪兒?”丹朱緊握她的手腕。 緣機放下茶盞“在天帝身邊,九華手中?!?/br> 丹朱瞪大了眼:上次蛟彥佑是暗示自己鳳娃未死,但始終不肯透露他的下落,而今緣機這么一句讓他如何不吃驚,天帝身邊?九華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