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五
天帝的人封了去往冠山的所有道路,冠山雖地處妖界但卻是與天界相鄰,而且冠山是妖界寶地,前面也說到冠山半山腰在人間,冠山之巔卻高聳在天界,所以若要用騰云駕霧之術(shù)去冠山之巔只能走天界,從冠山攀登到山巔若不知苦果之效則非常費時。 旭鳳如今也知曉為何姑姑那般縱容彥佑,甚至幾次三番‘拂逆’潤玉與她也沒有太過懲罰,他是沒想到,但知曉后絲毫不意外,姑姑太懂他們,自己絕不會做出這種事,但此次前來異界真的危機重重,她不得不如此。 瓊?cè)A宮。 天已蒙蒙亮了,已經(jīng)是第二日的早晨。 “這都一天一夜了,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彥佑從后面走來“天帝想要收服九華州,所以斷了一切消息來源,就是不知道東凌元君與留守九華州的人可有什么消息傳遞。” “就算有,姑姑也會想方設(shè)法斷了其聯(lián)系?!毙聒P雙手后負(fù),站在宮苑中“他們和天帝的聯(lián)盟并未終止,天帝切斷消息也是為了動搖九華州內(nèi)部的團結(jié),趁著東凌元君與潤玉大戰(zhàn)之時,剿滅他的老巢,東凌元君的存在對本地天帝也不是好事。” 彥佑站在他身邊“我一直認(rèn)為會和潤玉生死大戰(zhàn)的會是你。”因為你復(fù)活后就入了魔界做了魔尊,而也只有魔尊有實力與天界一戰(zhàn)。 旭鳳微微抬頭“我不做這種白日噩夢,不止我清楚龍君寵的詭計多端,更明白她的戰(zhàn)力,而今這種夢我更不會做了?!?/br> “也是,她是上神不錯,但是妖界依然以她為尊,想來在我們的冥界她也是能說上話的長輩,如今她再度成為天后……我其實都覺得她看著你入魔也不加阻止也有深意?!睆┯油nD了下,看了旭鳳一眼“她應(yīng)該知你顧忌她,她在你心里有很大的份量,由你這個曾經(jīng)的天界之子統(tǒng)領(lǐng)魔界,她卻又對你如此信任,還說你是她孩兒的二叔,你爹沒做到的,她已經(jīng)隱隱讓潤玉做到了?!币唤y(tǒng)六界。 旭鳳沒有回答。 “如今算不算是對潤玉統(tǒng)領(lǐng)六界的考驗?”彥佑也仰頭。 旭鳳告知他“我明早去冠山?!?/br> “去也是多余,就像潤玉與姑姑、你與錦覓的感情,每段感情只兩個人才是正途,多出一個就多出了那么多的事?!睆┯佑浀谬埦龑櫟母嬲],讓他們留在天宮等結(jié)果“這件事雖然事關(guān)兩個六界,但起源是他們?nèi)??!彼阅闳ヒ矡o用,幫不上什么。 轟??! 天界上空響起了悶悶的轟響,就好像是雷聲,但距離太遠(yuǎn)所以傳到這里那種轟鳴失去了動人心魄的緊迫,饒是如此也讓聽到的人心頭打鼓。 彥佑和旭鳳都抬頭望向冠山所在的那個方向。 冠山山巔。 巨大的轟鳴是真的來自這里,雷暴夾帶著赤黑的大日金焰以雷霆萬鈞之勢直沖潤玉而來,潤玉沒有選擇硬抗,而是在武龍臺上潛龍游走,躲閃由雷暴劈下的大日金焰,巨大的火柱霹靂而下,將武龍臺的圓形武臺切割成了一道道的碎裂。 龍君寵真的只是在旁觀戰(zhàn),沒有絲毫要出手之意。 白凜與她站立的有些距離,但意念起:為何要挑戰(zhàn)?就算是你的弟子,也不可能是主上的對手。 龍君寵接收到他傳來的話語,以意念還之:如今只是一時,沒聽過一句話?潛龍在淵,騰必九天。 白凜不信的哼笑了聲。 也在他的笑聲中,潤玉化為一道銀光,繞住雷火柱子直沖而上,對準(zhǔn)厚重的積雷云,靈力奔涌而出,雙手握住赤霄劍,狠狠一劍劈斬,混沌靈力變成了一把巨大的赤色刀劍,竟然砍‘?dāng)唷朔e雷云,一絲光芒直射黑暗的武龍臺上。 積雷云切開的那道縫隙也在頃刻間被赤黑色靈力占據(jù),更大的一道大日金焰沖向才切開積雷云的人形,巨大的雷火如同一條巨龍張嘴就能吞噬了弱小的人影。 潤玉絲毫不懼,反倒提劍飛身斬向雷火,赤霄劍上三顆靈火珠被原力吞噬,激蕩出的火光鮮紅似血。 白凜看的真切,潤玉竟然以火攻火,而且他不知潤玉是怎么辦到的,赤霄劍上的火焰若他沒有認(rèn)錯應(yīng)該是太陽真火,在他還沒想明白時。 兩股上古神火就在他面前對撞開來。 這次不僅是冠山山巔上的武龍臺震塌了一半,更加冠山山頂崩塌了一半,也因為這兩股神火的力量太過恐怖,撞擊的威力將妖界寶地上的空氣都焦灼蒸發(fā)了。 龍君寵知道經(jīng)此一役冠山將有幾萬年無法恢復(fù)元氣。 此刻,兩道光影落地,相隔數(shù)十米,都落在還剩下的武龍臺上。 潤玉雖然站立,但喉頭發(fā)甜,一口氣也因沒有了空氣而憋不住,滿口血吐出,不過他還握著赤霄劍,看著那人。 東凌元君明顯好過他,沒有吐血,只是衣裳有所破損,如激戰(zhàn)前筆直佇立“靈火珠,竟然想到用混沌原力催熔靈火珠,龍兒教你的吧。” “大日金焰雖然厲害,但是不比起融合太陰本源之力的太陽真火還差了一些,對吧?!睗櫽裼檬直衬ㄈプ焐蠚埩舻难瑢χ侨诵ζ?。 玄衣的東凌元君身上一下子又泛出巨大的火光“可惜啊,你的靈火珠用完了,而我的大日金焰才剛開始?!痹捯粑绰渚鸵哑凵淼綕櫽衩骈T。 潤玉則身影一閃,再退閃十米。 可哪知道他身影快,東凌元君身影更快,無論他退到何處,東凌元君都如影隨形。 白凜瞧著兩人身影再度化出他們本身的靈光,一個赤黑一個銀白,銀白……難道是他眼花了,怎么隱隱覺得那道銀白中有層綠光?定睛再看,戰(zhàn)斗依然激烈,東凌元君緊咬著潤玉不放,兩人已經(jīng)再次過招百余次,哪有什么綠光,依然是森冷銀白的靈力。 但心中疑惑的他并沒有徹底打消自己的疑慮,不由轉(zhuǎn)眼看看十?dāng)?shù)米開外的龍君寵,只見她張開了一個不大的結(jié)界,那個是用來保護自己不被波及,自己也張開了護身結(jié)界,她黛眉深鎖,表情凝重,但也并沒有太過憂色,不能以她的表情來說明什么,她在正事上素來喜怒不形于色。 白凜放棄看她,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回武龍臺上,只見東凌元君的劍劈斷了潤玉右邊的護肩,不過潤玉躲閃極快,劍刃沒有碰到他的肩頭,不過劍氣依然割裂了他的肩頭,與此同時赤霄劍也從東凌元君的腋下橫劃而過,東凌元君與潤玉一樣,躲過了劍刃不過一層血光也濺飛而出,東凌元君也一樣受了傷。 東凌元君吃痛,手中神劍消失,赤手空拳與潤玉過招。 那個腰身極細(xì)的潤玉也讓赤霄劍消失,只用拳頭和東凌元君說話。 你一拳我一拳。 白凜一直覺得這養(yǎng)不胖的九天應(yīng)龍?zhí)^纖弱,哪怕成為天帝也是威嚴(yán)不足,可沒想到如今與自家主上竟然勢均力敵,不分高低;不管是招式、策略甚至心態(tài)都是,這兩萬歲都不足的小天帝雖然身上血跡斑斑,但他展現(xiàn)出的心態(tài)是平穩(wěn)、沉靜,就好像這本就他期待已久公平對決的機會,哪怕對手是天地間最強的那一個他也絲毫不懼,因為他早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敵人是何等修為。 二人這次是完全以武功拳腳分勝負(fù),不像剛開始的時候還運用著自己的靈力修為,經(jīng)過一日一夜到現(xiàn)在的戰(zhàn)斗兩人已經(jīng)交手過多次,但如此比試是第一次。 幾百招下來明顯是潤玉處于下風(fēng),他的甲胄下衣裳是白色,所以哪里有傷很清楚。 東凌元君沒有手軟,就朝著他帶血的地方猛揍,仿佛在泄?jié)櫽駣Z妻之恨。 不過潤玉那小子也狡猾,吃痛下偷用了一些自己的靈力,悄悄讓著玄衣的東凌元君傷口結(jié)冰,顯露出藍(lán)色冰晶,他也不心慈,就朝著那些冰晶所在地方狠狠還擊。 白凜覺得他們倆如今這般實在難看,不由想龍君寵走近一些距離。 龍君寵緊覺側(cè)眸,手中舉起凌霄劍對準(zhǔn)靠近自己的白凜,這是警告他:別以為老身沒回歸本身就沒了本事,我依然喚得出凌霄劍,不管在哪個身軀里我都是龍君寵!想劫持我讓潤玉失神而落???想都不要想。 白凜停住了腳步:我沒有那么卑鄙。 此刻剛才赤手空拳擊打的兩人都化身為龍,剛才是人形對戰(zhàn),如今是真身撕咬。 “其實這么多年,主上只是想見見妖君寵?!闭嬲难龑?,希望她能夠原諒自己,白凜的聲音傳到妖君寵這里。 龍君寵眼觀其上“生又何嘗生,死又何曾死,天界、人間、魔界,所謂眾生萬象,愛恨悲苦,只不過是一段妄念、一場幻覺罷了?!睂τ跂|凌元君的執(zhí)念,她用斗姆經(jīng)常跟自己掰扯的道理回答了白凜。 “在這點上,上神不是一樣執(zhí)念嗎?”白凜脫口而出。 龍君寵很坦然“可我的執(zhí)念如今只與自己有關(guān),無關(guān)旁人。”其實當(dāng)初為阿靳報仇后她看到因她一念成魔而血流成河的六界就知道自己錯了,而為了彌補那些錯誤她用了幾十萬年的時間償還。 “上神心中就真的放棄東凌元君了嗎?”白凜真的想知道。 龍君寵的眼睛隨著潤玉而動“我何時失去過阿靳?從未!我是不得與他廝守,甚至再也不會見到他,可那又如何?他就在我心間,見或不見,念或不念,都不會從我心中消失,阿靳已如至親,甚至是我身體的一部分一般,在我心中,藏我血rou,此生有他,我便無憾。”何必要妄念重生一個再也回不來的人? 白凜目光中帶著一絲震驚,因為他所知的龍君寵懶散、隨性、又瀟灑妄為,或者是陰郁、傷悲、偏心機深重,可原來他們觀瞧了她這么多年卻不知她心中最真實的一面。 “雖然我依然很擔(dān)心此戰(zhàn)的結(jié)果,可也得幸能有一個東凌元君讓潤玉歷此劫?!饼埦龑櫸⑽褐^“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yīng)作如是觀;眾生皆苦,潤玉由我扶持成為天帝,六界最至高無上的存在,可也因為此而愛恨嗔癡,而今有東凌元君這個榜樣在先,我看他還敢不敢沉溺其中,為了心中所求而肆無忌憚的濫用自身擁有的權(quán)力。” 白凜震懾龍君寵的所言:難道在她眼中這一場生死浩劫也是異界天帝該承受的考驗? “他說過自己像太微,我無法用單薄的言語勸導(dǎo)他,就讓他引這位東凌元君的所作所為為戒,明白天帝的責(zé)任,明白何為天道在德。”龍君寵繼續(xù)說到,因為在面對東凌元君時潤玉毫無勝算,他在這里不是天帝,沒有把握雄兵,以自身修為而言更是無法與東凌元君相提并論,就如同世間萬千普通生靈,弱小,無助,這也是她不準(zhǔn)許他動用冥軍一樣,要他切身體會那些普通生靈面對高高在上強權(quán)之時的恐懼,唯有如此才能讓他對權(quán)力心存敬畏,并在使用它時悲憫蒼生。 從根本上讓他明白自己與刻薄寡恩、為穩(wěn)固權(quán)力而無所不用其極的太微完全不同。 “上神萬年不過一瞬,愛恨嗔癡不過一瞬,潤玉是為天命所授,是為責(zé)任、天道而在,他冰雪聰明,見微知著,且慧根也高于旭鳳,若能過此情劫,心性自會提升,化天地、見眾生、太上忘情,悲憫蒼生?!饼埦龑櫸⑿ζ饋怼俺蔀檎嬲烀鶜w的天帝。” 白凜覺得她此刻的微笑圣潔空靈:這就是龍君寵愛一個人的模樣,失去帝靳固然痛苦萬分,但自有底線絕不逾越,哪怕寂寞傷痛也獨自背負(fù),而當(dāng)她愛上了潤玉后則希望他變成最好的他,就算身在帝位也不要被權(quán)力迷惑更不要被它裹挾,要成為真正cao控它的人,不管是遁世在野或者身在朝堂頂端都要明白立身之道,不要被權(quán)力束縛而做出一些不可饒恕的事,因為最后你會發(fā)現(xiàn)你所謂的權(quán)力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空無一用,只有自身修為德性才是自己可依靠之物。 他看到過異界斗姆元君對龍君寵言道:近在眼前,眼所至,心所見,汝所見皆彼,彼所見皆汝所見。 當(dāng)時還真沒好好琢磨,隨后就又以為不過讓潤玉與龍君寵主心魂互相知曉對方所見的秘法,原來汝所見皆彼,彼所見皆汝所見是落在這里,她心中看得到她的東凌元君,所以在精神上她從未失去過他,便不再強求所謂復(fù)生秘法,而對潤玉也是我心中自有你,可這并不與我心懷蒼生有所沖突,反而因為有你們,我才更勇敢。 白凜看向還在激戰(zhàn)中的東凌元君:主上,這個女人你看了這么多年,甚至cao控了她與另一位帝靳的感情,可你從來沒有看清過她吧。 難怪她滿身缺點卻依然被斗姆元君視為友人。 ※※※※※※※※※※※※※※※※※※※※ 感謝在2020-03-05 22:45:37~2020-03-06 21:05: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渡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