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八十一
錦覓在丹朱退步后上前“傾鈺公子……” 翾武冷嗤一聲,見她上前便后退讓開,完全視如敝屣。 錦覓沒理會翾武的態(tài)度,看向了風華絕代的傾鈺公子,他的發(fā)飾在束起的一邊貼服在烏黑油亮的發(fā)上,銀色發(fā)飾的形狀如同一朵祥云,很好看“公子傾,我真的有很重要的理由要去一趟幽冥界,我知道自己力量微薄,可只要你說出,不管什么我定為你辦到。” 傾鈺看向妖君寵“她到底憑仗著什么,以為自己可以讓我打了你的臉?” 妖君寵略微挑眉“天帝依然放在心尖上的女子。” 傾鈺無奈搖頭,有點惱恨妖君寵的不爭氣“就為了個男人,讓其他人知道你對花神這般寬容,你妖君的面子往哪里擱?” 妖君寵扯扯唇,挑了下眉,淡笑著。 傾鈺俊眸微動,看向新花神,上下打量著,目光頗耐人尋味“我說出的要求,你都可以辦到?這么能耐?。窟@么能耐,自己去幽冥啊?!?/br> 錦覓雙膝一屈,跪在了他面前“求求你了,我夫君如今危在旦夕,傾鈺公子,不管你要什么,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為你辦到。” “廉晁啊真是浪費我救他的機會?!眱A鈺無奈的嘆口氣“看看,給我惹了什么麻煩,似乎以為只要自己付出點什么就一定能辦成事。”當初將廉晁從忘川里撈出來的就是傾鈺。 “那不如你就說一個,也許天帝能替她辦到?!毖龑欁呋匕剑隆叭粲刑?、妖兩界支持,其他幾人恐也會對你更忌憚三分?!?/br> 傾鈺目光隨她而動“那我就死的更快了?!币搽S她走回矮榻邊“你說她這般的,有人會找她吧?!?/br> “那就要看天帝能為了她付出如何的代價了,先前已經沒了本條命,如今還會為了她的夫君舍了天界?”妖君寵給他和自己斟了一杯茶,放下茶壺,三指捏起茶盞“這天界長子都怎么是個奉獻自己性命的命,廉晁已經沒命了,這天帝也打算丟掉自己僅有的半條命嗎?” “那感情好,少卿肯定樂意?!眱A鈺也拿起茶盞,抿了一口“倒也讓我瞧瞧他值不值得你投入心,我妹子的心,貴重的很。” “覓兒,你快起來,別求他們,我們另外想辦法!”丹朱看這二人的架勢就知道傾鈺不會幫忙“幽冥帝又不止他一個兒子,第七子不行,我們找別人?!?/br> “果然是仗著天帝還喜歡你。”翾武轉到傾鈺所在的矮榻那邊“我倒想瞧瞧哪位幽冥公子愿意為了區(qū)區(qū)一個花界,打了可與天界一戰(zhàn)的妖界臉面,公子傾、龍兒,到時候我們三人合力,先弄死那個家伙如何?” 公子傾彎起嘴角“好?!?/br> 妖君寵又拿起茶壺,為翾武斟了盞茶“天界當然愿意讓幽冥界動蕩,這我?guī)煾敢侵雷约旱膬鹤右虼吮晃覀內怂鶜?,會不高興的?!?/br> “老爺子肯定不高興,我們三個免不得被他責備,不過也不擔心,有你在,肯定是雷聲大雨點小?!眱A鈺繼續(xù)品茶“老爺子最疼你,比疼他十幾個親兒子都疼你,加上他老人家慣會遷怒,他發(fā)脾氣前你就把前因后果說清楚,最好再哭哭啼啼一會兒,我們仨肯定就能輕松過關?!?/br> 翾武瞅瞅傾鈺“你可真是好算盤,借我們之手輕松做掉對手不說,還能讓花界肯定頃刻之間化為烏有,你爹發(fā)起火來,上清天諸神都要顫三顫吧,上回因為前妖帝之死,他將整個人間殺成血海,上清天諸神竟然沒有半個出來阻止,反而是讓先帝昊顓陛下盡快將罪人伏誅,好以此熄滅他的怒火。”喝口茶“其實也不擔心,花界盡毀后,也還有嫣夷仙上的徒兒在,只是要辛苦龍兒重新培育眾花精靈,重塑花界美景?!?/br> 妖君寵傲嬌的冷哼一聲“我才不呢,花界又不屬于妖界,憑何要為她人做了嫁衣裳?除非團團爹肯把花界讓給我?!?/br> 錦覓瞧著這三人,言語之中都各自有著算計。 傾鈺巴不得她聯(lián)絡其他幽冥公子,好以此消滅對手,穩(wěn)固自己在幽冥的地位。 翾武也不在乎,他本來就是占著旭鳳的身體復活,讓自己將幽冥帝得罪了,或許他會活的更長久。 妖君寵完全是無所謂,她有著實力超群的妖界,又深得幽冥帝疼愛,縱橫六界,恣意妄為的很。 彥佑看了丹朱一眼:他在面對潤玉的時候都沒有這種深重的無力感,而現(xiàn)在面前這三人真讓他感覺到深深的無力。 團團一直在場,扭頭看向彥佑“三叔,你怎么還不明白,與其討好傾鈺舅舅,不如討好我娘親,因為他們有利益糾葛,而你若沒有更好的利益是無法讓傾鈺舅舅轉向你的,而且舅舅和娘親之間的信任比起與你們的信任要深厚的多。” 彥佑哪會不知這些“那團團認為我如何才能討好你的娘親?” “討好我爹爹就行了,讓我爹爹和娘親說啊,你不是說的嘛,枕頭風比什么風都厲害?!眻F團一本三正經“你讓爹爹高興了,爹爹就會讓娘親高興,娘親高興了,你求她的事也就辦成了?!?/br> “果然是潤玉的閨女,這小心眼子多的,說的一套一套的?!睆┯余洁?。 團團挑眸“小心眼子多,也比跪求無門的蠢人好多了?!?/br> 妖君寵朝她伸手“團團,不必理會?!?/br> 團團走了過來,依偎到妖君寵懷里“娘親,他們到底要求什么呀?這幾天好是聒噪。” “就是啊,聒噪的很呢?!眱A鈺抬手,將團團抱到自己懷里“這小人兒越看越讓人喜歡,老爺子要是看到了,一定高興。” “團團太小。”受不住幽冥界的地氣“等機會。” 傾鈺把玩團團的小手“也是,等機會?!?/br> 牡丹上前想扶起錦覓“主上,起來吧?!?/br> “傾鈺公子,我真的可以付出一切,只要你帶我去幽冥,我一定會報答你的?!卞\覓推開牡丹,卑微的朝傾鈺喊出。 傾鈺則完全視若罔聞,只管與妖君寵品茗閑聊“你說他們鬧了這么一出,天帝始終不出面,難不成他就是在等花神去求他?” “他不會趁人之危。”妖君寵斬釘截鐵“換做是我就會,可他不會?!?/br> “你可看走過眼,以為是君子,實際上就是個偽君子?!眱A鈺輕笑起“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弱女子卻將你玩弄于鼓掌之中,修為耗盡、靈識裂毀,差點就真的身死道消了;唉,你說當初那個女人和現(xiàn)在的你玩起來心眼來,誰會贏???” “玩什么心眼,直接弄死就得了?!甭Q武拿了一塊栗子糕“公子傾,你是不是這些年來心眼玩的太多了,都忘記最簡單的法子?!?/br> “那種粗暴簡單,看不上眼?!眱A鈺也給團團拿了一小塊花生酥“天帝過去的手段倒是讓人激賞,可天魔大戰(zhàn)一出實在拙劣,明明就是好局面,硬生生變成了罪己詔,我在下面看到那份罪己詔,實在是無語了?!?/br> “那是你不在乎,而他在乎?!毖龑櫟弧八娴?,愛過,她;情愛一事沒有道理可言,這個你不懂?!?/br> “說的好像自己很懂似的?!眱A鈺笑了出來“我相信,天帝對花神的確是‘真愛’,不然誰會有這閑心,為了個腰身比他自己都粗的女人挑起天魔大戰(zhàn)???” “你是想說我連腰身比他粗的女人都不如嗎?”妖君寵瞇起眼“找死啊。” 傾鈺看向她“我是想說別對心里有其他女人的男人動心,不值得;留個孩子,沒關系,心可要管住了?!?/br> “不喜歡怎么要孩子?”妖君寵白他一眼“合轍三娘敲斷的不是你的長腿。” “斷了腿哥給你接。”傾鈺動動團團頭上的銀鈴“說不定你還能由此拔高幾寸,更加婀娜多姿?!?/br> 妖君寵直接懟上“你,圓潤離開!” …… 彥佑和丹朱強硬的將錦覓帶離,他們都很清楚傾鈺的態(tài)度了,他不會為了一個外人與妖君寵鬧翻,所以求他是白求。 太白金星來到花界,自然要去拜見一下天帝,并將自己所見所聞都告知了他。 “太白覺得公子傾除了不想得罪妖界之外,為何不愿助花神?”潤玉站起身,走出御案。 太白退了幾步“自然是因為他與妖君感情深厚,非常人能比?!?/br> “感情深厚。”潤玉重復了他的話“也是,他們認識多年,自然是感情深厚?!?/br> “陛下,公子傾與妖君之間的關系是有諸多利益糾葛,也是因為公子傾曾看護過年幼的妖君,幽冥帝收妖君為徒,但更多時候教導妖君習練幽冥法術的人是公子傾,所以妖君繼任后就鼎力相助公子傾,他們之間亦師亦兄更亦友,算起來也認識盡二十幾萬年了,自然感情不是他人所能相比?!碧讓嵲拰嵳f“但并無陛下所擔憂的‘情誼’,說句僭越的話,若妖君與公子傾真有什么,那恐怕他們的孫兒都能娶妻了?!?/br> 潤玉表情不顯。 太白含胸待在原地。 過了好半晌。 “依你看,公子傾真的不愿相助?”潤玉問的直接。 太白想了下“依臣之見,是如此;花神仙上去幽冥之事恐是極難,不說能不能找到那扇飄忽不定的門,單是幽冥界的地氣就非比尋常,比起窮奇的瘴氣更勝三分,就算是上神也未必能忍一日,所以踏足幽冥界非常危險,只有妖君能結壓制地氣的斜月,此晶石能保人活進活出?!?/br> “晶石?”潤玉微微蹙眉“是燭照九幽之處的斜月?”這個他在省經閣的一本書里看到過 太白微微躬身“是,陛下自然知曉,天有九重天、地有九重地,在天,玄穹之光可照三千世界,而在地冥,便是燭照九幽十九層;幽冥九幽是純陰無陽之地,山不生草,峰不插天,嶺不行客,洞不納云,澗不流水,因為處在最幽深的地下,所以地氣驚人,又因為那里是黑水的源頭,故那地氣是上神都無法承受的存在?!?/br> “我在雜書里是看到過一些零星記載,說是幽冥地氣輕則可傷上神元神,重則可讓其靈識碎裂,唯有斜月才能壓制幽冥這兇殘的地氣?!睗櫽竦拇_知道“且這晶石也一直都是特定的人才能結成?!?/br> “是,一直都是妖帝方能結出,因為他們是燭龍?!碧籽塾^地“臣本不想來,但花神仙上苦苦相求,臣想求公子傾幾句,由他出面說服妖君,可沒想到他一句話就將臣的話堵上了,臣無用。” “不是你無用,而是他根本不想助花神?!睗櫽窈芮宄@點“比起斷了交際的天界、花界,妖界的確更可靠,關于幽冥帝其他幾子,你可有什么消息?” 太白搖頭“這個不知,原本是說第六子公子驍,第九子公子彬、第十一子公子厲、第十四子公子靖,與第七子的公子傾為了帝位爭奪激烈,他們也在竭力爭取妖君,因為幽冥蒼蕪帝最疼的不是那十幾個兒子,而是他最后的關門女弟子,疼到她說什么就是什么,所以她說不與天界開戰(zhàn),蒼蕪帝便真的退了兵,還放過了人間?!?/br> 潤玉微微轉眸“為何?” “這也是便是公子傾與妖君情誼不曾出格的緣由,有人傳言妖君是蒼蕪帝的血脈,母親是誰卻真的不好說,那時妖界諸位公子、公主為了妖帝之位爭奪太甚。”太白也是從瑢霽那里聽說過一兩句“那時候這只是傳言,但如今看來此言未必全虛,畢竟幽冥帝幾子都是杰出之輩,妖界也一直在為繼承人頭疼,卻從未傳出過聯(lián)姻之事,想來也不全是諸子難以平衡一說可以解釋的,因為據說第五子、第九子都曾起過擒拿妖君而奪取妖界之念,不過隨著他們倆的消失,很多事都不為人知了?!?/br> 潤玉再度瞇起眼:幽冥帝之女?他知道她有幽冥血脈,沒想到她的的父帝會是?“那此事瑢霽可知?妖君本人可知?” “瑢霽猜過,但沒有直接證據可以證明,至于妖君,臣不信她沒聽過那些傳言,但傳言也許就是傳言,她沒有回應過?!彼蕴滓矡o法下最終結論。 潤玉沉聲“你可知視圇鏡,如何用?” “陛下要用視圇鏡?”太白正色“不可啊,陛下,那鏡子十分邪門,說是鏡子,實是凝結幽冥地氣而長出之物,幽冥不長寸草,這地氣所育之物應該是一種石晶,如同一面鏡子。” “你只要告訴本座,如何用?!睗櫽癫幌肼犓麆窀?。 太白見他如此態(tài)度“這個,臣不知?!?/br> 潤玉轉頭瞥了他一眼“不知,還是不愿告知?” “臣是不知?!碧谉o懼。 潤玉走離幾步“退下吧。” “臣告退?!碧滓径Y,退后。 潤玉背對離開的太白:幽冥帝之女,她真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