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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香蜜之君非良人在線閱讀 - 番外一百四十

番外一百四十

    丹朱送走了岐黃仙倌,就轉(zhuǎn)回殿內(nèi),來到寢宮,那些仙侍已經(jīng)離開,一邊的簾帳放落,遮住了錦覓。

    他真的怕錦覓想不開,她躺在床榻上就如一具尸體,不動分毫,睜著眼卻眼珠都不轉(zhuǎn)。

    “覓兒,你可不能這樣嚇我,如今鳳凰生死不明,彥佑即將被抽取神骨,棠樾生不如死,他們唯一能指望就只有你了?!倍F(xiàn)在也再沒有潤玉一次次為你輸靈力救你了,丹朱頭一次感覺到再無希望的絕望“現(xiàn)在潤玉完全被那個妖女迷惑,將天帝職責棄之不顧,完全不想著為你討回公道,就想著用彥佑討妖女歡心?!痹诖查竭厙Z嘮叨叨。

    錦覓依然猶如原木的躺著。

    丹朱繼續(xù)絮叨著“不過你放心,我會想辦法的?!彪m然他不知自己還有什么辦法,他等了一下,沒有得到簾帳內(nèi)的任何回應,重重的嘆了口氣。

    簾帳內(nèi)的人依然無知無覺,但眼淚還是滑落:對不起鳳凰,對不起棠樾,這次我真的撐不下去了,這次我……

    那兩個仙侍的話她全部聽到了。

    原來當初被潤玉那般護著,缺靈力輸靈力,遇危險他就到身邊,自己要什么他就給什么,雖然那時候自己想要的不過是一個鳳凰……

    鳳凰,你到底在哪里?

    我真的撐不住了!

    現(xiàn)在她才知道自己有弱小,轉(zhuǎn)世后依然不是能戰(zhàn)場殺敵的將,也做不了效力沙場的卒,更不是執(zhí)掌棋局的棋手,沒人相助自己其實都不是,當初若不是潤玉幾次放水,單憑自己也不可能救活鳳凰。

    在禺疆宮戳穿穗禾之時,狐貍仙說是自己救了鳳凰,可笑啊,根本不是,是潤玉救活的。

    自己去忘川的傷是他治的

    玄穹之光的傷是他半條命治的。

    自己去魔界被旭鳳誤會打傷,也是他護著自己,帶回天界為自己療傷。

    自己的傷都是他治的……

    潤玉是有心機,旭鳳就是他挑撥自己所殺,可是細細想來也是自己不夠信任旭鳳,才會被人挑唆,如果自己就是相信旭鳳,因為青絲之事潤玉并不知曉啊……是自己不相信旭鳳,才導致婚典上潤玉幾句話就讓自己的殺心起來。

    這份不信任歸根結(jié)底是哪里來的?

    是殺母之仇,然后的父仇。

    自己明明看見爹爹和臨秀姨死于琉璃浄火,旭鳳為何不解釋?

    他應該查到了真相。

    潤玉也知道,但他有私心,不告訴自己也是站在自己考量,

    但為何旭鳳三年來沒有告訴自己一句?

    是怕告訴自己,自己去找她母親報仇?

    靈力可以轉(zhuǎn)移,這點,為何我會沒想到?

    廢天后失勢,穗禾定然不會善罷甘休,是自己蠢,以后荼姚倒臺了就一切萬事大吉……

    好像一開始就有地方是錯的。

    是從哪里開始錯的?

    她不明白。

    母親說過她有萬年的情劫、死劫,要她在水鏡里待足萬年,而后遇到了旭鳳,便以為就是命定姻緣,可這份相遇其實早就注定是錯的。

    天命早就預示了娘親,她才會做出這番決定。

    斗姆元君也提醒過,妖君寵說過斗姆元君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其深意,為何自己當時就是想不到?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于愛者,無憂亦無怖,可笑自己還敢厚顏說什么心若存愛,何懼憂與怖。

    鳳凰,你為何要讓我獨自遭受這些?

    棲梧宮后花園的靈修。

    是啊,你為何要在鳳凰樹下與我那般?讓我根本無力反駁眾人的恥笑,你可知她們怎么羞辱我們的孩子,說他是踏著我全家尸首才有的孩子,我是可以說爹爹轉(zhuǎn)世了,可是轉(zhuǎn)世的爹爹還是水神嗎?他只是凡人了,再也護不住我,你也沒有護我,在我最需要保護的時候你在哪里?

    旭鳳,復活你的時候我還看得希望,可是現(xiàn)在,為什么周圍那么黑,全部都是疼痛和絕望?

    我覺得自己已經(jīng)掉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里,你在哪兒——

    她覺得自己的身體骯臟污垢,她不想要,寧可死了,身體的僵硬并不能阻止思維的活躍,她覺得自己越來越清醒,很多過去的事都浮現(xiàn)在眼前。

    在兜率宮她任性妄為,兜率宮的人是真的阻止不了自己嗎?老君真是的懼怕自己的宣告嗎?不,他們都是因為她那時是潤玉所愛才忍讓再三。

    自己叱責過潤玉對自己皆是算計之心,甚至送魘獸給自己也是如此,但當時他有的最貴重的也只有魘獸啊,而后他擁有了整個天界,也沒有其他女子,自己勸他可以娶鄺露為妃他還很難過……而當時旭鳳恨自己,禺疆宮中與他肌膚之親的魔女又何止幾人……

    眼淚再度落下。

    ……潤玉是有錯,但他生母之恨,三萬道天雷之仇,他向荼姚報復,連帶恨上與自己相戀旭鳳也不是什么大罪,他當時是不是也如此這般,完全沒有了希望?

    不告訴自己未必就是隱瞞,也是一種保護,不是嗎?他自己身受荼姚的陷害而瀕臨死亡時還不想自己知道而難受,可自己那時候什么都不知道,喝了幾杯酒就被旭鳳拉到了樹下……自己那時只是輕輕自責自己是輕浮之人,然后再知道他與穗禾的對話后對他那般指責,其實自己哪有什么資格指責他,他始終記得母仇,而自己薄情寡信,以為與旭鳳相愛,其他皆不重要,畢竟旭鳳不是兇手,卻恰恰忘記了他雖不是兇手,卻是兇手的親子。

    妖君寵沒有向天界報仇,并不是她軟弱可欺,害死先妖君的仇人天界都親自送到了妖界,瑢霽還親自報復了溱宓,瑢霽最后自己都戰(zhàn)死了,可以說是一個都沒有放過,甚至啟族都被瑢霽親手所散,從天界抹去,她對瑢霽更是立下今生來世不復見的誓言。

    而反觀自己,對待母仇的那些漠視作為,簡直蒼白無力到可笑,竟然為了殺母仇人之子要死要活,不知廉恥,任由他輕賤欺辱,自己最后還為他而死——

    不不不,自己不該這么想,旭鳳是愛她的,她不能懷疑……

    旭鳳明知自己雙親被殺真相卻始終不肯相告,她卻責怪潤玉明明知曉為何不說而讓自己誤會旭鳳,可真是全是誤會嗎?旭鳳,你和我才是最親的人啊,為何你知道卻不告訴我?你要保護誰?荼姚還是穗禾?

    救活旭鳳后,旭鳳為此恨她至死,她也滿心愧疚,可自己就真的做錯了嗎?旭鳳只記得自己的仇,那她父母、臨秀姨的仇呢?

    到最后他也只是奪走了穗禾的修為,并沒有要殺她!

    被殺的是她的爹爹啊,為什么,為什么旭鳳你這般無關(guān)痛癢?

    潤玉對妖君寵的養(yǎng)母夙三娘那般敬重,或許是因為她與簌離仙子模樣太像,但前來妖界拜先妖帝的一事又怎么說,他還要去幽冥見她另一位師父,只是妖君寵的師父而已,潤玉都這般敬重……旭鳳,你為何對我父母因你娘親而死一事這般輕視?

    停下,她不想那么想的這么清楚,停下。

    閉上眼,讓自己不再思慮,可是過去那些就在此刻從心底浮出,很多當時看不清的細節(jié),在心中越來越清晰……而越清晰胸口就越痛……有些東西與人就越來越可笑……心口似乎破了一個大洞,汩汩的流著血,自己怎么想堵都堵不住,也沒有東西可以堵住那些血流……

    沒有了……

    那些曾被自己看輕、放棄、拋開的人與物什再也回不來了。

    ……

    翌日一早。

    潤玉又在胸口被重壓中醒來,微微掙扎起身,查看:跟上回一樣,團團完全趴在他胸口,再有就是團團娘又手腳并用的巴住他,一條腿還壓住了他的腿。

    這家伙,昨兒團團明明是跟她睡在正寢宮,怎么自己睜眼她們就又出現(xiàn)在自己的床榻上了。

    潤玉一手勾住團團,坐起身,將團團放到她身側(cè)里面,然后叫她“龍兒,醒醒?!?/br>
    “別吵?!毖龑櫿南恪八X,睡覺?!庇质帜_并用的將他壓回床上。

    “醒醒!”潤玉搖她“龍兒,這樣不好,六禮還沒走完,讓人知道你總是與我同榻,對你的清譽……”

    “我哪有什么清譽啊,早毀了十幾萬年了。”妖君寵被吵醒,眼睛沒睜開,嘟喃的說“昨晚是團團做噩夢了,所以我們就過來睡了,沒事,我和嫵邇叮囑過了,有三娘半點影子她都會提前發(fā)出只有我們能聽到的警示?!别ぶ?,還是要睡的樣子“再說了,沒和你定親的仙侍你都能睡,你孩子的娘倒不能睡你了?”

    “都和你說過了,逗你呢。”潤玉再度掙扎坐起,瞧著她睡著也不高興的小模樣,捏捏她的臉頰“小醋桶。”

    “大醋桶,哼,醋池、醋海、醋天河?!彼凸醋∷恚蛔屗鸫病斑€早,陪我再睡一會兒……”

    潤玉便坐靠著,抬手將另一條錦被蓋在團團身上,小家伙在龍兒身側(cè)睡的海闊天空,而他與龍兒共蓋一條錦被,她枕著在自己臂膀,輕語“彥佑咎由自取、罪無可恕,抽取他神骨,斷他永世修行之路,而后你打算如何處置?”

    “你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才讓他們這般欺負,嘴里說的這么狠,其實就是想為他求情?!彼牭搅耍]著眼“我知道你對他有惻隱之心完全是因為他代替你在簌離仙子跟前盡孝多年,抽取神骨后跳一下臨淵臺吧,臨淵臺下不死,我便饒了他?!?/br>
    “臨淵臺?”潤玉還真沒想到這個。

    妖君寵猛的睜開眼,聽出了他言辭上的遲疑“青龍族現(xiàn)在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不懂?還有你對三娘說的,先誅心再諸身,只是敷衍我娘的?”

    潤玉瞧著她黛眉蹙起“自沒有,當時沒想到她會遇到這樣的事,如今算是諸身也誅心了,好,臨淵臺,讓他跳。”便也不堅持了。

    “他是你娘的義子,但我是你娘的兒媳婦,以后還會為你綿延子嗣,我的孩兒是她的親孫,我若不好,你的孩兒就不會好,你的孩兒不會好,你這個做爹的可會好?你娘愿意你不好?你娘親肯定是明理的女子,這親疏遠近,她自然也是知道?!毖龑櫡谒厣稀安粫帜愕摹!?/br>
    潤玉捏捏她下巴“這小嘴有甜有酸,有時候還有一股嗆人的辣蒜味。”

    “那你喜歡不?”妖君寵?quán)狡鹦∽靻枴?/br>
    潤玉無奈的笑著,刮了一下她的鼻梁“不害羞,還沒成親就跑來我床上睡,三娘知道了肯定打斷你的腿?!?/br>
    “我們還沒成親不是連閨女都有了,再說跑你床上睡的又不是我一個,閨女也來了,你又是正人君子,能發(fā)生什么?”妖君寵將自己的荒唐狡辯的理直氣壯“而且不是你說的嘛,整日一個人這樣,一個人那樣的,如今我和閨女來陪你了,還嫌棄?活該你一個人吃飯睡覺,好好好,既然不受歡迎,我和閨女走了?!弊焐险f的干脆,身體沒動半分。

    潤玉瞅瞅她:你倒是走啊。

    妖君寵耍賴的巴著他“不過呢轉(zhuǎn)頭想到我也說過,你是我的,我干嘛要給別的女人騰地方?告兒你,那不能夠!”一副占山為王的惡霸模樣。

    倏然。

    妖君寵被反壓。

    坐著的潤玉俯身將她往床榻里面一帶,壓在她身上“到幽冥估計要一月的時間,我讓他們準備,回來我們就成親,你也別想用妖界事務沒處理好而拒絕?!边@次完全杜絕夜長夢多,先把自己的名分給定下。

    妖君寵捧住他的臉,吻住,用吻代替了自己的回答。

    潤玉慢慢閉上眼,只用唇舌感覺她,但——

    很快就睜開,然后對上了團團無辜又萬分好奇的目光。

    還沒等潤玉解釋,聽到隔絕外間與內(nèi)寢的屏風倒地的重重聲音。

    妖君寵下意識轉(zhuǎn)頭,看見夙三娘拿著鐵锏,陰沉著臉站在外間:我的娘哎,您不是我養(yǎng)娘,是我親娘!嫵邇不是讓你警戒的嘛。

    然后——

    潤玉抱著團團,看著夙三娘滿殿‘追打’那個不聽話的閨女。

    團團語重心長的說“爹,您岳母真是你和娘親閨房之樂路上的攔路蛟啊。”

    “團團,非禮勿視,非禮勿言?!薄鋵嵰埠軣o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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