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章盛光一怔,謝歡把他手撥開,在半空中,他冰涼的指尖突然再次掙扎的抓緊,“誰說我們分手了,你沒有說過,你一直還是我女朋友”。 他一直覺得他們還是在交往的,只是他犯了錯,她出去散心了,回來之后,他們還是會在一起。 謝歡莞爾,有時候他就像個固執(zhí)的孩子,“那么我現(xiàn)在就說…”。 “我不答應(yīng)”,沒有給她說下去的機會,章盛光用力把她緊緊拉進懷里,像是要把她揉進骨子里,他抱得粗魯而害怕,手指在她背后顫抖,姿勢也極為不雅,謝歡膝蓋撞到他腿骨往前一抖,肺腑里差點擠得沒氣,只察覺到空白的頸項里有濕漉漉的涼意散開,“我等了兩年,想聽的不是你這些話”。 兩年多啊,將近八百個日子,他是一天天那么數(shù)著、煎熬過了,“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把公司努力的做好,現(xiàn)在也開拓出一片市場,可是…沒有你在我身邊陪我分享…喜悅和成功,我想給你買最好的禮物…也不知道該怎么送給你,我們花了兩年的時間,讓我們把那些…不愉快的事逗我忘掉…忘掉好不好”。 他磕磕巴巴又快速的說,她不在的日子里他日夜反思想了很多的話,可是想來想去到此刻反而都緊張激動的忘了。 “我現(xiàn)在做的很好,我除了上班、出差和應(yīng)酬就回家,我還能做的一手好菜,我做給你吃好不好…不不,我天天做給你吃,還給你做夜宵…”。 謝歡聽他安靜的說著,對他此時此刻有種說不出的憐憫,并沒有從前那種又愛又恨的感覺了,她覺得他這個人太矛盾了,“光子…”。 她用手抵在他胸膛上,推了半天都沒推得開感到無力,“夫妻分居兩年就能離婚了,何況我們還不是夫妻,我跟你想的不一樣,我們之間早在兩年前就結(jié)束了,我在國外這幾年一直是有交往的人”。 這次不需要使太多的力氣,他的兩條手臂便僵了,她將他推出幾步,看著他用烏黑茫然的眼珠子看著她,“你騙我…你是故意在找這種借口騙我對不對”。 “我沒有騙你,我在國外交往過三個,我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根本不大記得起你…”。 “你肯定是騙我的”,章盛光紅眼瞪著她,“你還是在生我的氣…”。 謝歡是個長情的人,她在外讀書八年都沒喜歡上別人,這短短的兩年又怎么可能會和別的男人交往,他絕不相信。 “你沒有試過一個人在國外漂流的感覺,很多從前的事離我很遠似的”,謝歡淡淡道:“我不大記得你背叛我的事,也不記得湯儀娜、詹苑青那些人,還有我一直耿耿于懷的小時候,我去年在非洲坐船去加拿大的時候遇到了暴風(fēng)雨,船沉了,我們是坐小船逃得生,在茫茫的海上我覺得以前的事都微不足道,現(xiàn)在覺得自己很幸福,在那段漫長的旅途里有人陪著我患難與共,分享快樂,我們一起經(jīng)歷太多太多的事都是你沒辦法理解的”。 不知何時章思璟也安靜的立在走廊上看著她。 謝歡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早已呆滯的章盛光,低頭便要往樓下走,一股憤然的力量拉住她。 章盛光怨憤凄厲的看著她,心口早已被劃得鮮血淋漓,在他日日悔恨、擔(dān)憂的歲月里,她卻在國外和別的男人開開心心,而現(xiàn)在她忘了,回來了,他卻還留在兩年前的原地等著她,突然之間他覺得自己像個笑話,“謝歡,你要是愛過我,怎么能這么快就忘了我”。 謝歡手腕被他抓出了痕跡,她輕嘆了聲,“我回來也是想跟你說清楚,我已經(jīng)從過往里走出來了,你也應(yīng)該向前走了,好好的再去找過一個吧,當(dāng)初你能和湯儀娜在一起,也許你也沒有那么愛我,只是可能是我一直拒絕你,你執(zhí)念太深了,你也不小了,好好找個人結(jié)婚生子吧,別再讓爸媽擔(dān)心,他們一直都很想抱孫兒”。 她輕輕推開他的手,眉目疏離而溫柔,章盛光像墜入萬丈冰淵里,沒有再追上去。 他現(xiàn)在完全沒辦法消化才見面便帶來的可怕消息,她在國外有交往對象…有交往的對象,還經(jīng)歷過三個,在他日日飽受折磨的時候,她卻和別的男人在外面快活,把她拋到了九霄云外,她怎么是這種無情無義的女人。 原來他一直害怕的是她已經(jīng)對他沒有感情了。 這個可怕的預(yù)兆終于成真的了。 他們之間走的太遠、太遠了…。 他像游魂似的回了房間,關(guān)上房門,盡管沒有跟任何人說話,可家里的人都聽到了他們倆剛才的對話。 謝歡坐到餐桌上,梁鳳蓉和章偉權(quán)臉色各異的對視了眼,梁鳳蓉小聲道:“歡歡,你剛才是故意說那些話想讓他死心嗎”? “沒有,是真的”,謝歡拿了根油條,目光有些黯然:“他們都對我很好,只是因為距離問題不得不分手”。 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梁鳳蓉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了,只想著自己兒子真傻,不過也不能怪她,畢竟當(dāng)年是光子先做了對不起她的事,看來是真的回不去了,她擔(dān)憂的看向章思璟。 他安靜的挪開椅子坐到她身邊,夾雜著嘴角的苦澀笑道:“我聽唐棲說你在希臘交了個男朋友,沒想到交了三個,怪不得你這么久不愿意回來”。 “我年初的時候認識了紐約的蒙奇,我們一塊去了北極,之后我生病了,他一直很小心的照顧我一個月,我們倆便在一起了,上個月我們倆才從南極回來,又病倒了,他特意為了我請假留在加拿大,學(xué)著為我研究中國菜,其實本來打算再為了他去趟美國的,但是豫桓生病了,不得不提前回來了,我們隔的太遠了,分手是必然的”,謝歡邊說邊喝著牛奶,倒是有點想起蒙奇做的早餐了,那樣一個男人陪著她吃辣椒,做從沒接觸過的中國菜,是三個人讓她最難忘的,“但是我真的已經(jīng)不愛光子了”。 梁鳳蓉夫婦心里一片哀戚,經(jīng)歷過三個男人的感情,還能再有前前前任的影子嗎,何況就謝歡說的這個蒙奇好像就要比光子強多了。 “你什么時候回g市”?章思璟說道:“既然兩年的假也請了,干脆等后天搬了家再過去吧,也不急著這幾天”。 “是啊,你還沒去看看我們新家呢”,梁鳳蓉笑道:“你還沒去看過,正好今天上午送油畫的人來,我們一道過去吧”。 “我上午得去海鮮店”,衛(wèi)豫桓住院了,她現(xiàn)在迫不及待想趕過去了解飯店的情況。 章思璟筷子頓了下,柔聲道:“待會兒我送你過去”。 “好”,眼神清澈,大方微笑,章思璟說不出心里的滋味,不過還能再看到這張臉他已經(jīng)很滿足了。 -------------------- 他換了新車,黑色的奔馳g63,謝歡在雜志上看到過,要兩百多萬,坐進去,越野車的視線寬闊明亮,章思璟彎腰過來幫她找安全帶系上。 他寬厚的額頭和眼角處有淺淺的細紋,她用手輕柔的碰了碰。 他抬起水紋似的溫柔眼簾,澀澀的勾唇,“有皺紋了,很丑吧,快老了”。 “璟哥哥,結(jié)婚吧”,謝歡微啟,輕若耳語,“我也回來了,你不需要再問我擔(dān)心了”。 “是,你回來了”,章思璟挺直背,她不回來,他便永遠也沒辦法安心,“歡歡,你和光子結(jié)束了,和國外的那幾個人也不可能,那么我們…”,他希翼的看著她,“反正你也總歸是要找個人結(jié)婚…”。 “但都不能是你,光子會怎么想,那么事情永遠沒有結(jié)束的一天”,謝歡嘆氣,“璟哥哥,你們倆就放過我吧”。 “說的好笑我們讓你生不如死似的”,章思璟呵的一笑,將淡淡的失望收進眼底,“好,我過幾天就去相親,幫你帶個滿意的嫂子回來,再不生個孫子出來,爸媽會cao心,現(xiàn)在關(guān)于我們家的流言蜚語也越來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