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黃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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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飯,花臨讓幾個學生在沈宅等著,他則堅持和李掌柜一起去沈宅主人家去結賬,在路上還買了些臘rou、蜜餞等薄禮。 雖然沈家人弄了貢院街上這么一處宅子就是為了租賃給讀書人賺錢的,但是人家這里整治得處處齊全,跟日常住人的家也沒什么差別,可見費心。 住在這兒將近兩個月,也不見沈家人上門來查看打擾什么的,給備些禮在應有之義。 半個時辰,花臨和李掌柜連帶著沈家過來鎖門的人就回來了。 這邊,眾人收拾好了行李,一秋、有志幫著把行李搬到車上放好。 花臨讓孩子們先上車,與李掌柜二人寒暄兩句,過去就直接在車板上坐了。 滿滿當當的馬車啟動,由慢漸至快,匯入了主街上的車來人往中。 李掌柜送出去好遠,看不見車屁股才回到沈宅門前,與那還沒走的沈家主人作別,帶著自家的酒樓幫廚的兩個丫鬟回去了。 馬車雖不小,但也不算大,一秋、有志和周銘家的那個小廝都在后面跟著跑。 花鑲聽到一秋在外面喊少爺,撩開車窗簾問道:“怎么了?” 一秋邊跑邊往路邊努嘴,那邊正有個婦人被一個膀粗腰圓的男人拽著頭發(fā)打,經過的人又停下來勸的有看一眼趕緊走開的。 這個時代,男人打媳婦天經地義,雖然花鑲在前世連男人吼媳婦的場景都少見,但這樣家暴一般的場景,她來到這個時代已經見過好幾次了。 頭兩次時,她很為那些被打的女人不平,拽著爺爺去勸架,但那兩個婦人無一不是反過來向著她們男人說話的。 很可悲。 花鑲后來看見這些打架夫妻的族中人會分開給他們講道理,也就不再多言。 女人的地位低下,她入仕以后才能為女人做些事,現(xiàn)在嘛,她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她的。 不過一秋顯然不是為了看熱鬧而喊她的,花鑲忍著不適感又看了兩眼,這時那粗膀子的男人已經被一個老婦人拉開了,應該是他娘。 但花鑲還是沒看出什么。 一秋見自家少爺還是滿臉迷茫,跑到車窗邊,提醒道:“少爺,那是戴存富的媳婦胡氏。” “胡氏?”花鑲驚訝,“李掌柜說她被錢家人逼著戴存富賣了還賬了,是賣給這樣的人家?” 一秋滿臉幸災樂禍,說道:“他們這是活該,哎,少爺你聽聽,她這個新男人是殺豬的,打她是因為她偷豬rou去給她兒子吃。” 花鑲瞪了一秋一眼,你這樣子忒小人得志了。 戴家落得這樣的下場,她不會同情,卻也不會幸災樂禍,對一秋道:“老實看著路,別絆倒了。” 一秋嘿嘿一笑,不再說胡氏。 花鑲放下車窗簾,隱約聽到一句,“以后她不聽話餓她兩頓就是了,打死了誰給你生兒子,買她可是花了十好幾兩銀子呢?!?/br> 蘇栩看了花鑲一眼,知道她最不喜歡這樣的場面,問道:“回家后我?guī)闳ノ壹亦l(xiāng)下的莊子上玩?” “好啊,帶我一個”,周銘說道,“現(xiàn)在槐花開得正好,咱們多采些,帶回去請師母做蒸槐花吃?!?/br> 花鑲也點了點頭,“行啊,說不定還能摘些野菜。諶哥,你一起去嗎?” 衛(wèi)諶道:“好?!?/br> “老鄉(xiāng),動問一句,你們這是從哪邊來?” 這時外面?zhèn)鱽砘ㄅR的聲音。 馬車走出城門,外面也是一片亂嚷嚷的。 跟著就聽見一個蒼老疲憊的聲音道:“回老爺的話,咱們都是河州逃難來的。” “黃河決堤了?”花臨猜測問道。 大夏朝也有一條名為黃河的河,就在青江北三百多里,這條黃河和花鑲那個歷史上的黃河具有一模一樣的脾性,時不時便會在雨季發(fā)一波脾氣。 花鑲在大夏朝出生一來,只是聽到這位黃河母親決堤的事就聽過了八九遍,也就是說平均一年多會有一次決堤發(fā)生。 幾年前的黃河決最為嚴重,淹了兩岸的二十多個州縣府,得虧當朝政治清明,中央的賑濟措施、賑濟銀一層層下發(fā),才避免了最壞后果。 因青州距離河州近,當年也是有災民逃到這邊的。 聽到外面的話,車中幾人無論剛才在想什么,這時都不約而同地撩開車窗簾向外看。 只見出城的這條寬闊大路上,綿延將近一里的災民,這些人有背著被子抱著孩子的,有挑著鍋的,也有挑著擔子的,擔子里一頭放著小孩子一頭放著些亂七八糟的用物。 災民約有二百多人,恐怕守城兵不會輕易放過去。 花鑲正這么想著,就見十幾個手持紅纓槍的官兵整齊跑來,對最前面的災民道:“都停下,不準再往前走?!?/br> 災民們一路走來總能要到飯,此時并非餓紅眼的窮途末路之人,面對官兵,還都保持著一般百姓的怯懦。 只有一個大膽的人道:“官爺,進城后我們不會搗亂的,我們只想討幾文錢,等水退了,再回鄉(xiāng)去?!?/br> 這就是故土難離,即便是已經被洪水沖垮的家園,他們也不愿舍棄。 帶頭的官兵嚴肅著臉龐,“大人正在擬對策,待會兒還會有衙門里的人過來城外搭粥棚,先在外面等著吧?!?/br> 花臨已讓趕車夫把馬車讓到了路邊,下車來抬頭望著前面黑壓壓一群狼狽的逃災人,暗暗嘆了口氣,轉身坐到車板前面,對車夫道:“走吧?!?/br> …… 當晚到家,花臨沒來得及吃飯,就讓老婆子先準備三百兩銀子,他則緊跟著出門,聯(lián)系堯山縣的幾家與他常往來的富戶。 花老夫人拉著一個多月不見的孫女兒到屋里坐下,又問她吃得好不好,又問她想不想家,關心的都問完了,才道:“你爺爺這么急急忙忙的,是不是因為河州災民的事?” 打從家里的日子好過之后,這老頭子每遇見哪兒哪兒旱啊澇的,就去給衙門捐銀子。 因為老頭子“識趣兒”,堯山縣幾任縣令都跟朝廷給他表過功。 他自己捐就捐吧,還喜歡去問問其他富戶,花老夫人就煩他這點,不止一次說過他,可那頭子卻跟她說咱們捐錢不去問別家那這些人家還不以為他是想一個人討縣太爺的好兒。 再一個說,對于堯山的富戶來說,一二百兩不算錢,平日里施給各個廟里的加起來也不止這些。 越是有錢,越想經營一個好名聲福蔭后代。 所以花臨看見臨近州府有災民逃難來就捐錢的行為,其他幾家跟他關系不錯的富戶人家都是很贊同的。 花鑲跟奶奶說了會兒路上所見,爺爺就回來了,跟著來的還有堯山縣另外兩個舉人。 這兩個舉人家各有良田五六百畝,莊子鋪子好幾間,各自也都捐了三百兩,再加上其他如蘇家家境的,每家各捐二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