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求學(求首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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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徽長著一張如春花好女般的面容,又為人桀驁,再加上出身好,竟意外地受京中貴女推崇。 顧徽如此張揚自是有原因的,他的母親是當今皇叔的次女,出身顯赫,及笄時就被敕封為福藝郡主,且福藝郡主和她嫁給禁軍統(tǒng)領的長姐褔慧郡主關系極好。 而禁軍統(tǒng)領林毅清又深受當今信任。 可以說一家子都是皇親國戚,尤其是皇帝也頗為尊重的老皇叔還在。 顧徽作為這樣一個大家庭中年紀最小的孩子,自然是受盡長輩寵愛,也自然有資格成為京城桀驁張揚的一個人。 看見顧徽,洪紫瑤耳邊一陣嗡響,說起來,前世這個人還幫過她一次。 那時她剛嫁給衛(wèi)諶,心中十分不快,跟著母親去顧家參加顧家長孫的滿月宴時,被那個喜歡衛(wèi)諶的范家小姐堵在池邊說話。 那時她對衛(wèi)諶很不屑,就諷刺了兩句,誰料那范三小姐大氣,伸手就推,若不是顧徽剛好在旁邊的假山洞中乘涼,及時出來拉了她一把,她定會落入水中。 那可是寒冬臘月,掉到冰水中會受怎樣的罪? 洪紫瑤打那兒,心里便記住了顧徽這一份恩情。 此時猝不及防再見,她竟有些發(fā)怔。 顧徽其實什么也不缺,若真要說缺什么的話,就是缺了點謙虛,因而名聲不好,她前世時,他可是到二十五六還沒娶上親。 那些愿意嫁給他的,家世都不太行,顧家自然看不上。家世相配的小姐們,雖然對他有好感的不少,但她們的長輩又不放心自家女孩嫁給他這樣的人。 因為他實在太浪蕩了,多次在外面與妓女戲子調笑,所結交的也都是斗雞走狗之輩。 這樣的男子,即便再俊美,身世再顯赫,也沒幾個女子敢嫁吧。 洪紫瑤想提醒他幾句,同時也想問一問,顧家為什么會幫一個小地方的人家打熱蛋糕的名聲。 有了決定后,洪紫瑤就一直關注著顧徽,完全忘了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的鄭無雙,眼見顧徽起身離開,她也忙站起身。 黛青不知小姐為什么突然要走,卻依舊緊緊跟了上去。 顧徽走路時也帶著那么幾分懶散的味道,但看著并不讓人反感,反而有一種別樣的優(yōu)雅感。 “你是哪家的?跟著爺們兒做什么?”正走著的顧徽停步轉身,打量了一眼因為他的猛然停步而有些驚慌的洪紫瑤,黝黑的瞳中滿是不耐煩。 “我,我有話跟你說”,洪紫瑤莫名有些緊張。 “我認識你是誰?”顧徽扔下這么一句話,轉身就走。 洪紫瑤加快腳步追上,聲音里不自覺帶出幾分撒嬌意味:“你等等,我說幾句話就走。” “少爺”,一旁跟著顧徽的小廝小聲提醒,“她一直跟著,影響可不好?!?/br> “有屁快放”,顧徽只得再次停下腳步。 對上他煩躁的眼眸,洪紫瑤突然覺得自己跟上來的行為有些太魯莽,但事已至此,她必須得說點什么。 “可能我這些話有些不合適,但我以為顧少爺?shù)男袨樘^張揚了些,世間小人多,你的名聲會……”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顧徽最煩的就是這種忒自以為是的人,他的一雙細長劍眉皺起,雙眸緊盯著洪紫瑤:“你是誰啊?” 這是很嘲諷的一種語氣,根本不是在問她是誰,通俗的說法是,你算老幾?。?/br> 洪紫瑤一下子臉頰漲紅,強忍著屈辱感道:“我只是為你好?!?/br> 看到這女孩兒臉上高高在上的正義凜然,顧徽覺得很好笑,他怎么行事,連他爹娘都管不到,這是個什么地方冒出來的東西,說話之間的語氣卻好像自己必須聽她的一樣。 誰給她的臉? 洪紫瑤還在說道:“終有一日你會因為此時的張揚而自食惡果。” 媽的。 顧徽活動了有些癢的腳踝,抬起腿,一腳踹過去,洪紫瑤就蹬蹬后退兩步,直接仰倒在一旁的水池中。 啊! 伴隨著一聲驚叫,噗通一聲,垂柳圍繞的小池子濺起水花,驚走了高枝上的一只蟬。 “爺現(xiàn)在就讓你自食惡果”,顧徽撂下這么一句話,轉身走了。 顧家小廝墨風和洪家丫鬟黛青都被這毫無征兆的一腳給驚呆了,片刻后,兩人才反應過來,墨風背過了身去,黛青則下到池中去扶根本站不起來的洪紫瑤。 洪紫瑤氣得渾身發(fā)抖,眼淚不停撲簌簌往下落,黛青是個丫鬟,沒得罩衣穿,這時也沒什么可給她家小姐遮擋的,只得對還留在原地的小廝道:“請你到前面找到我們家的丫鬟,叫她帶著包袱過來。” 誰能想到顧家少爺這么膽大,自家小姐怎么說也是禮部侍郎府的嫡小姐,他再不耐煩,也不能抬腳就踢吧。 黛青都如此生氣,就更別說重生后越發(fā)覺得自己獨一無二的洪紫瑤了,她站在炎炎夏日中,卻如同身處寒冬。 又冷又恨。 前世顧徽拉她一把,今生踹她一腳,他們恩怨兩清,以后若再敢得罪她,她洪紫瑤定叫他悔不當初。 墨風并不認識洪家的丫鬟,到小姐們聚會處拉個婆子吩咐去叫洪家的丫鬟,然后來的就是帶著丫鬟的洪紫星。 于是接下來的只短短一盞茶的功夫,卻叫洪紫瑤丟了好大一個臉面。 她把墨風叫錯人而使她丟臉于眾人前的憤恨全都記在了顧徽身上,忍著屈辱借太子府的客房換過一身干凈衣服,立即就帶著丫鬟去找洪夫人,母女二人離開太子府,她就哭著把顧徽踹她到水池中的事情全說了。 洪夫人同樣大怒,根本沒回府,直接吩咐車夫,趕去顧府告狀。 顧夫人沒有女兒,她府上的庶女是沒資格嫁給太孫的,雖說做妾足夠,但顧夫人也不愿讓他們這邊再跟皇家聯(lián)姻。 至于兩個兒子的官途,還是靠他們自己能力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吧。 因此顧夫人并沒有出席太子府上的賞花宴,倒是她那小兒子在家無聊,被幾個朋友拉著去了。 小兒子雖不著調,顧夫人還是很放心的,下人通報說洪家夫人攜女來拜訪,她還疑惑洪夫人這時候過來做什么。 她們兩個也不熟啊。 當在客廳坐下后,洪夫人就開始倒豆子一般說她徽兒怎么怎么過份時,顧夫人臉上客氣的笑就完全拉下去了。 看了一眼坐在洪夫人身邊哭哭啼啼的女孩子,顧夫人勉強保持耐心,終于聽洪夫人把告她兒子的狀說完了,才問道:“所以,我兒子為什么把你女兒踹到水池中?” 洪夫人頓了頓,說道:“小女只不過是好心說了兩句實話,貴公子就動腳,這怎么都說不過去吧。” “那她說了什么呢?”顧夫人問道。 洪紫瑤啞著聲開口,“我只是勸了他一句不要太張揚,就這么一句話,他就把我踹到了水池中?!?/br> 顧夫人眨了眨眼,好像還真得有點理虧,不過話說回來,那孩子她這個做母親的說一句都要不耐煩,你說你一個外人,管那么多閑事做什么? “要緊的是請個大夫給洪小姐瞧瞧”,顧夫人如此說,跟旁邊的一個嬤嬤使了個眼色,嬤嬤當即親自出去叫府醫(yī)。 現(xiàn)在得給這洪家小姐瞧清楚,免得日后這家人又用什么暗疾糾纏小少爺。 在嬤嬤看來,這洪家小姐八成是想引起自家小少爺注意,然而她家少爺是不吃這一套的,可能當時心情也不好。 這不,就落個被踹到水池中的結局。 嬤嬤很快帶了府醫(yī)過來,顧家供養(yǎng)著好幾個府醫(yī),外科、兒科、婦科都有,為防萬一,嬤嬤把外科的吳大夫和婦科的女大夫米娘子都帶來了。 洪紫瑤猜到顧夫人所慮,心中更覺屈辱,想要告辭,卻被顧夫人強勢攔住了,等兩個大夫都看過,一致說洪小姐沒事,連安神茶都不用喝,顧夫人才笑著道:“洪夫人帶著令愛回去吧,多歇息兩日。明日我就帶著小兒親自登門謝罪?!?/br> 洪夫人知道以兩家的差距,能讓顧家道歉已經(jīng)是給女兒挽回了大半面子,雖然心里還是很生氣,卻也只得起身告辭。 顧徽知道太子府的水池子都很淺,連腳腕都淹不住,那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管閑事的女人不可能有事,也就放心地跟幾個好友在離開太子府后去郊外騎了會兒馬。 天快黑時,顧公子才騎著馬回家,剛一進門,過來牽馬的仆人就道:“老爺在正堂等著少爺”。 顧徽不明所以。 仆人悄悄提點,“今天下午吏部侍郎洪府的夫人小姐登門了?!?/br> 顧徽還是不知道這跟父親在正堂等著他有什么關系,一旁墨風忙道:“壞了少爺,您下午踹的那人就是洪小姐,她們肯定是來告狀的?!?/br> 顧徽忍不住罵了句臟話,但他也不怵,大步向正堂走去,只是還沒剛到正堂門口,就聽里面?zhèn)鱽硪宦暫龋骸鞍殉粜∽咏o我?guī)нM來?!?/br> 然后顧徽就被門口的兩個健仆給押了進去,進門直接按跪在地板上。 這些健仆看起來挺有力,但這時把力道掌控的很好,真把小少爺?shù)南ドw磕到了,恐怕明天老爺就會挨訓了。 顧徽順勢跪下,看到父親手中拿著一根藤鞭,問道:“父親為什么要打我?” “你下午都做了什么?”顧老爺看著還不知錯的小兒子,又是擔心他這肆意妄為的性子又是恨鐵不成鋼。 “不就是踹了個多管閑事的女人一腳”,顧徽說道,“她一直跟著我,還要勸誡我,我怎么了需得旁人來勸誡?” 話沒說完,背上就落下一鞭子。 顧徽抖了抖,卻咬著牙不說話。 顧夫人這時就在外面站著,但是想到老爺說的那些話,她狠了狠心,終是沒進去,好容易聽著鞭聲在心底數(shù)到十下,就趕緊走了進去。 …… 這日顧衍在翰林院當值,第二天一回府就聽到小弟挨打的消息,忙問妻子原因,聽完了不由笑道:“這小子一向是個憐香惜玉的,只怕那洪家小姐真惹到了他。不過,他那性子,也該打一打了。不然,這事兒對洪侍郎不好交代,父親也要被參個縱子欺壓良民的。” 顧大少夫人說他:“小弟可氣壞了,你快去看看吧?!?/br> 顧衍到時,顧徽正坐在湖面的游廊上撒魚食,看起來不像受重傷的樣子,想也知道父親不舍得打他多重。 顧衍在顧徽旁邊坐下,問他:“你這是憋著什么壞呢?!?/br> “少管”,顧徽說著,把手里的魚食一把都拋灑在水中。 顧衍說道:“后日蘭老先生要啟程去青州府學任教,我覺得你去青州府求學倒比在太學好,也冷靜冷靜。” 顧徽不以為意,說道:“這事可是我吃了虧,你還讓我出京冷靜?” “阿徽,你不小了,總該正經(jīng)用心學習,跟一個小女子置氣算什么本事?”顧衍說道,“再說,你不必想著找回場子,只你不給面子地把那洪家小姐踹到水池中,對于她一個女孩子來說已經(jīng)是顏面大失的一個大笑話了。或許,這還會影響她說親,所以你最好出去避一避?!?/br> 顧徽只是桀驁并不是笨,大哥這么一提點,立刻察覺他那一腳的嚴重性,半晌道:“那好,我就避避風頭。真是晦氣,多管閑事管到我頭上,我還得避開?!?/br> “去了青州,記得去拜訪一下族里長輩”,顧衍就趁他能聽進去話這會兒功夫多交代兩句,“阿尋總算是你哥,你別覺著在外面就欺負他,另外,在府學要安分,可不能像在太學時一般?!?/br> 顧徽雖然不耐煩,還是聽完了,青州那種破地方他根本不想去,但是又怕真如大哥所說洪家女兒被因為被踹一腳惹人笑話不好嫁人,然后再賴上他。 現(xiàn)在真有些后悔當時沒壓住火氣踢出了一腳。 顧徽唉聲嘆氣一會兒,然后回去吩咐丫鬟們給他收拾行李。 顧老爺和顧夫人得知大兒子將小兒子勸說得愿意跟去青州府向蘭老先生求學,都是稀奇得不行,再聽大兒子說了原因,更是哭笑不得。 顧老爺說:“這孩子還是沒長大啊”,轉而又叫來家里最穩(wěn)重的管事,吩咐他帶著一家人跟小少爺去青州伺候。 顧夫人同樣點了一個身邊的老人,讓她跟著小少爺,務必看好他,在外別惹什么事。 因蘭滄江文名實在太高,他決定去青州府學的消息一出,好些京城官員都打算讓家中子弟去青州府求學。 畢竟蘭滄江這學識,教太孫都足夠了,以前還給太子講過課,他們的孩子能跟蘭滄江學習,還愁不能成材嗎? 太子聽聞此時,便進宮跟皇父替蘭老先生求了求情,可能是也擔心自己的名聲,皇帝終于松口,封了蘭滄江為青州府教授。 這個教授職位不入品,但卻是直接從戶部領奉銀的,年節(jié)福利也比其他吏員優(yōu)厚許多,名聲也更好。 蘭滄江本來都以為徹底得罪皇帝了,沒想到最后還算給他留幾分體面,接到口諭后,他無聲地向皇宮方向磕下一個頭。 有著正式任命的,總比他在青州府做客教授好,且有了皇帝這任命,他總歸不是灰溜溜離開京城。 蘭滄江其實不該在意這些虛名的,但在官場久了,總是忍不住要在意,深深嘆口氣,他對身邊的老仆道:“我是俗了?!?/br> 老仆道:“身在俗世中,哪個不是俗人?老爺為官清正,已經(jīng)是圣人所說的能者了?!?/br> 另一邊正在收拾晾曬在竹架上書本的兩個童子聽得不服,在他們心中,自家先生都接近圣人了,老管家怎么也說俗呢。 主仆把書本都收到箱子中時,在后院看著下人們收拾行李的蘭老夫人走了過來。 “我先去滁州看爹娘,你一個人去青州行不行?”蘭老夫人其實很不放心這老頭子一個人生活,除了她誰也管不住這個看到好書就廢寢忘食的人。 蘭老先生笑道:“我不是小孩子,再說還有這么多下人呢?!?/br> 蘭老夫人根本不信他的話,跟兩個童子和老仆絮絮叨叨交代了好些,最后還是不放心,便讓大孫女跟著老頭子一起去青州府。 蘭老先生想了想,也沒拒絕,他這大孫女蘭淑明年就要及笄,現(xiàn)在還沒定下滿意的親事,到青州府學,若有才俊,他考察一番,也方便找機會讓大孫女親自見一見。 蘭老夫人做出這個決定,就有這方面的打算,都怪大兒子夫妻一個悶一個笨,孫女的親事他們兩個老的不cao心,只怕就砸了。 …… “花兄。” 伴隨著這聲客氣的稱呼,舍房門被敲了敲。 花鑲回頭,就看見顧尋站在半開著的舍房門外,他的神情很有幾分嚴肅,像是不得不來找花鑲一般。 花鑲也是六月三十回校那一天才發(fā)現(xiàn)被她誤會落榜的那人,就住在他們隔壁,不過相互之間都沒有打招呼的意思。 直到前天,夏先生講了一篇詩經(jīng)釋義,顧尋有疑惑的地方,夏先生家里有事,便招手讓正好經(jīng)過的花鑲給他講一講。 夏先生走之前,還對兩人說:“花鑲昨天交上來的課業(yè)就把這篇詩闡釋得很好,顧尋你先聽她講講,若還有不明白的,明日我再給你講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