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書迷正在閱讀:我的租客都失蹤了、第九職業(yè)、尋找與守護(hù)(吸血鬼騎士+火影)、重生之錦繡農(nóng)門、焚香待蛾來、重生不做賢良婦、悟空日記,師傅你大膽地往前走、惡毒男配的食屍鬼(H)、他不是可愛、明天和意外
京城的碼頭十分繁華,一個矗立在水中的高大石橋連通了路面和水面,石橋?qū)捰惺畮酌?,鋪著整整齊齊的青石板,下基座有八個粗壯結(jié)實的石墩。 船在此處停泊后,放下一不到半米的甲板就可以了。 而在石橋盡頭,就是通往城里、西州、溱洲的三岔路口,因為此處是人和各種物產(chǎn)的匯集處,每一條路都修得十分整潔寬闊。 等了會兒,他們這條船才靠到一個停靠位上,船家拋下錨,放下甲板,轉(zhuǎn)身對船上的客人喊道:“下船了下船了,都別忘了自家的東西。東西太多,就去岸上找?guī)讉€搬貨的,快點(diǎn)兒的,咱們只能停一刻鐘?!?/br> 花鑲看了看后面等著靠岸的十幾艘大船,第一次深切感受到大夏的繁華。 他們帶著下人,要下船也不顯得慌忙。 衛(wèi)諶此次遠(yuǎn)行也帶著一個隨從,他鄉(xiāng)試后在府城牙行買了一家四口,一對中年夫婦帶著一個老父和一個兒子,跟著到京城來的,就是中年夫婦的兒子。 鐘家兒子名叫鐘誠,衛(wèi)母覺得這個名字挺好,就沒給他改名,出發(fā)前,劉嬤跟鐘誠交代了許多話。 鐘誠都一一記下,路上打飯打水,什么事都不用衛(wèi)諶吩咐就辦得很周到。 這時下船,鐘誠一人就把衛(wèi)諶的行李都拿完了不說,還幫忙一秋拉了花家的一箱行李。 花鑲看到,不由笑道:“鐘誠的力氣挺大的,這么看來吃得多也不算是缺點(diǎn)?!?/br> 一路上眾人都見識到了鐘誠的大胃口,一開始這小子還不敢多吃,后來船停在一個碼頭,花鑲等人下船去玩,路上看見什么好吃的,花鑲都會忍不住買點(diǎn)。 買著買著就買多了,她都隨手遞給一秋讓他吃,等回去時才發(fā)現(xiàn),那么多吃的,一秋手里半點(diǎn)沒剩。 她問了,一秋說他吃不完都給鐘誠了,嚇得鐘誠趕緊認(rèn)錯。 花鑲確定他把那些東西都吃了,還擔(dān)心會把他撐壞了,一面覺得諶哥家這個小廝不會變通,一面拐到附近的藥店給他買了一包山楂丸。 孰料這一下子又嚇到了把少爺好友買的東西都吃完的鐘誠,趕緊說自己從小胃口大,這才只是半飽,不用浪費(fèi)錢買藥。 花鑲好笑不已,問衛(wèi)諶,衛(wèi)諶表示不知道。 鐘誠撓著頭說:“是我娘讓我忍著的?!?/br> 花鑲問他:“難不成你之前都沒吃飽過?” 鐘誠垂著頭跟做錯了大事一樣,說道:“我太能吃了,十碗飯都不一定能吃飽,但吃兩碗也餓不死,所以我娘一直都只讓我吃兩碗飯?!?/br> 花鑲驚呆,當(dāng)即又買了好多東西給他吃,湯圓、酥油餅之類的不一而足,鐘誠足足吃了十幾個餅好幾碗湯才說飽了。 自此確定衛(wèi)諶買的這個下人就是大胃王,然后接下來的行程中,衛(wèi)諶就交代船家,每天多蒸一桶大米。 當(dāng)天晚飯時,鐘誠抱著那個飯桶哭了好大一會兒,他也不會說什么漂亮話,只是打那天起,不僅把衛(wèi)諶照顧的更周到,還經(jīng)常會幫一秋一春做些什么事。 這些花鑲都看在眼里,對他便也挺有好感的,時不時就讓一春分一些他們吃不完的糕點(diǎn)rou脯。 因為這個,鐘誠跟一秋一春是走得最近的。 衛(wèi)諶覺得他這鑲弟有時候?qū)︾娬\的關(guān)注莫名有些多,不過在心里分析后,發(fā)現(xiàn)她只是對鐘誠的大胃口關(guān)注,他才沒有把鐘誠遣回去。 那一邊,鐘誠剛幫一秋提住行李箱,前面蘇家下人有志、有向一人拉著三大箱行李走在前面,箱子底下的木輪子被甲板逢卡了一下,差點(diǎn)帶著有志一起倒進(jìn)水里,鐘誠及時抬腳擋住了箱子。 看見這一幕,蘇栩忍不住道:“可真夠笨的?!?/br> 花鑲笑道:“栩哥,應(yīng)該說像鐘誠那樣天賦異稟的太少了?!?/br> 幾人說話間,下人們已經(jīng)把行李箱拉到石板橋上,一春留在原處看著,其他幾人則回來拿另外的小行李。 盧鶴帶的東西也不少,跟他一起來的,不僅有一個隨從,還有他妻子楊氏,這時他們家的東西才運(yùn)到橋上一點(diǎn)。 花鑲自己背了個包袱,讓一秋過去給盧鶴那邊幫忙。 就這樣擠擠攘攘的,五六分鐘后一行人來到石板橋上。 一春把行李箱繞著一圈擺放在自己周圍,就擔(dān)心一個看不見被人順走一個,見少爺他們都過來了,才略微松一口氣。 東西這么多放在橋上,肯定是會擋一些路的,一秋放下盧家的東西就要過去拉自家的東西離開,卻有人先一步發(fā)了火。 “這是誰家的東西,再不拉走就扔下去了啊?!?/br> 一人喊道,這人看起來才十五六歲,但滿臉都是趾高氣揚(yáng)的神色,讓人十分反感。 一秋、有志、有向還有鐘誠都趕緊跑了過去。 那人撇撇嘴,蔑視道:“一群土包子?!?/br> 跟著轉(zhuǎn)回身,指揮著讓他身后的馬車穿過擁擠人群。 看樣子是要直接停到石橋和甲板相搭口。 這車便直接擦著他們的箱子過去了,花鑲十分生氣,只是這馬車的主人這么囂張,顯然是有些地位的,再生氣也不能發(fā)火。 她還沒勸好自己呢,就見蘇栩上前一步,強(qiáng)壓著怒火道:“請你們看著點(diǎn),別蹭到我們的箱子?!?/br> “不把箱子拉到路上,被蹭到是你們自找的?!蹦亲咴谇懊娼o馬車開路的人如此說道。 花鑲聽見蘇栩低聲罵了句他媽的,以他這臭脾氣,能忍到這個地步,很是記著她在路上的交代了,于是她趕緊拉住蘇栩手腕,“讓他們先過,反正我們的箱子不怕蹭。” 蘇栩憋了一口氣,把目光轉(zhuǎn)向別處。 衛(wèi)諶淡淡看了眼那馬車上的標(biāo)識,沒說話。 只是他們明顯退了一步,那人倒是不愿意了,兩大步走過來,伸手就拽蘇栩的衣領(lǐng):“他媽的,長不長眼,一個鄉(xiāng)下土包子敢跟我家說他媽的?” 花鑲皺眉,舉起文人范兒的裝備,一柄折扇狠狠敲下這人伸過來的手。 與此同時,蘇栩也忍不住火氣,說道:“怎么著,給臉不要臉是吧?一口一個土包子,說說你家倒是有多貴?” 這人嗷一聲捂住手臂,抬腳便踹花鑲,只是這腳剛抬起來,就被蘇栩給翻踹了回去,還沒站穩(wěn),又挨了衛(wèi)諶一腳,狠狠地墩在了橋上。 接二連三的,疼得這人嗷嗷大叫,“你們好大的膽子,知道馬車上坐的是誰嗎?” “萬兒,怎么回事?”一道聲音從車?yán)飩鞒鰜?,與此同時,說話的女子掀開車窗簾,不滿地看向外面。 萬兒從地上爬起來,喊道:“jiejie,這些土包子故意攔路,還打我”,又道:“小姐,他們是故意的。” 里面又傳來一道聲音,“不要生閑事,表哥就要到了?!?/br> 萬兒惡狠狠看了花鑲幾人一眼,“你們等著?!?/br> 放下這句狠話,他繼續(xù)揮手沖趕橋上的人群:“讓一讓,都讓一讓,別不長眼?!?/br> 那趕車的看起來比這萬兒大幾歲,眼下也是一副很是嫌棄的模樣。 萬兒朝他使個眼色,這人喊道:“讓讓啊,馬鞭子可不長眼”,說話間,揮舞的馬鞭就很準(zhǔn)確地朝花鑲幾人這邊甩來。 衛(wèi)諶厭惡地皺著眉頭,檔在花鑲面前。 與此同時,另一道鞭哨聲響起,一條鑲著貓眼石的馬鞭子憑空甩來,狠狠打在那趕車人手上,他手里的馬鞭當(dāng)即脫手。 趕馬鞭子并不算長,遠(yuǎn)遠(yuǎn)看見這一幕的顧徽只能把手里的鞭子扔出來,罵了一句,叫身后兩個魁梧隨從趕緊過去,“把那輛馬車給我扣住,我倒要看看,誰家臉這么大,跑到碼頭上來打人。” “是”,伴隨這兩道洪亮的聲音,兩個一看就是練家子的魁梧隨從三兩步就來到前面的馬車邊,將那嗷嗷亂叫的兩個下人,連同馬車一起給摁住了。 “你們是什么人?”車?yán)锏娜嗽僖膊荒苎b啞巴了,剛才說話的女子掀開車簾下車來,“我們并未得罪二位吧?!?/br> 兩個隨從并不答話。 花鑲在馬鞭被打掉時就看到了從大路上騎馬趕來的顧徽和顧尋,這時候也不敢隨意插話。 這馬車?yán)锏娜送虖垼X得這背景應(yīng)該挺深厚的,還是先裝鵪鶉比較好。 片刻功夫,顧徽就已下馬走了過來,他先看向花鑲,問道:“怎么樣,這狗比有沒有打到你?” 花鑲搖頭:“沒有”,像個小弟一樣道:“謝謝徽哥?!?/br> 而那些與他們一起下船的其他舉人,這時候也都松了口氣,還以為一到京城就會惹到大麻煩呢。 都忘了這個顧少爺了。 這些人便也都跟顧徽打招呼:“顧少爺,幸虧你來的及時?!?/br> “是啊是啊?!?/br> “要不然就麻煩了?!?/br> 顧徽沒理會這些多余的聲音,一轉(zhuǎn)身,看向停在橋上的馬車,嘖了一聲:“我還以為是多了不起的人家,原來是御史中丞席大人家的馬車。當(dāng)街打人,就是不知道席中丞明兒個敢不敢參自己一本?” 一直都很淡然地端坐在車?yán)锏呐域嚾黄o手心,這個聲音,是顧尚書家那個混不吝的小少爺? 這人就是個瘋狗,半點(diǎn)風(fēng)度也無,今天的事只怕沒法善了。 但女子也不想下去和一群下賤人站在一起,依舊端坐著,道:“不好意思,小女子無意得罪顧少爺?shù)呐笥眩疫@里跟他們說聲對不起。” 顧徽嗤笑,“你他媽算老幾,你說對不起,我兄弟就得接受了。” “那你想怎么樣?” 只聞聲不見人,但好些人并不覺得失禮,尤其是花鑲同行的那群舉人,可能覺得都是一伙兒的,能代表花鑲等人,便有人道:“只是下人不講理,不干小姐的事,顧少爺算了吧?!?/br> “算你媽的”,顧徽側(cè)過頭,目中冷光讓那人趕緊低下頭。 跟花鑲幾人打過招呼的顧尋這時道:“鑲弟差點(diǎn)被打時,怎么不見你們說話?” 那些人頓時都低下了頭。 顧徽說道:“意圖鞭打進(jìn)京趕考的舉人,送去京兆府問問,該怎么處理吧?!?/br> 說完揮了揮手,兩個魁梧隨從拽著車夫、小廝就走。 “小姐”,丫鬟立即驚慌道,“我弟弟還小,經(jīng)不住衙門里的大棍啊?!?/br> 車簾子一動,一個身著白衣秀梅花襦裙的女子走了下來,她沒看其他人,低著頭對顧徽施了一禮,說道:“請顧少爺給席家一個面子。” “我還以為是席家哪位正經(jīng)小姐呢”,顧徽再次毫不留情地嗤笑,“原來是個一表三千里的表小姐,就是席家少爺都沒那個臉給我要面子,你是哪兒來的臉?” 一句話落,有人低聲道:“真不懂憐香惜玉?!?/br> 傅玉蘭頓時滿面漲紅。 顧徽懶得再理會她,轉(zhuǎn)身對花鑲他們道:“走,進(jìn)城去,我給你們整個接風(fēng)宴?!?/br> 看看那個渾身都透著尷尬的女子,花鑲到底什么都沒說,吩咐一秋他們拉上行李,便離開了。 剩下的那些舉人,前后看看,都沒敢一起跟過去,當(dāng)下收拾好東西,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傅玉蘭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鉆進(jìn)去,當(dāng)初只帶著一個丫鬟到席家投奔時,都沒有令她這么無顏見人。 丫鬟湊過來扶住她的手臂,帶著哭腔道:“小姐,這顧少爺太過分了。還有我弟弟……” 傅玉蘭閉了閉眼,說道:“我們?nèi)ソ颖砀?。?/br> “表妹?”同時另一道聲音響起,傅玉蘭抬頭望去,看到那個近兩年沒見,卻如記憶中一般俊美儒雅的男子,眼淚頓時簌簌下落,“表哥,你終于到了?!?/br> 傅玉蘭快步走過去,卻已經(jīng)哭成了個淚人。 席越看了看左右投來的看好戲般的目光,忙道:“怎么了?別哭了?!?/br> 看到不遠(yuǎn)處掛著席家標(biāo)識的馬車,席越說道:“上車吧?!?/br> 又疑惑道:“車夫哪兒去了?” 傅玉蘭更加委屈,淚珠子不停地落:“被顧徽拉到京兆府去了?!?/br> 席越皺眉,沒想到表妹還和兩年前一樣愛哭,才見面他就有些頭疼了,轉(zhuǎn)頭叫來游學(xué)時帶著的兩個隨從:“你們?nèi)ペs車。” 傅玉蘭哭得一抽一抽的,“表哥,你快派人去京兆府把人領(lǐng)回來吧,如畫的弟弟才十五歲,經(jīng)不起幾板子的。” 席越點(diǎn)著頭,頂著周圍人的目光,說道:“先上車,慢慢兒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