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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農(nóng)門有嬌女在線閱讀 - 第102章

第102章

    當(dāng)驚堂木一拍,青暖兄妹兩個膝蓋一軟就跪了下來。

    他們二人無不在心里構(gòu)思這時去荒宅的借口,心里卻都清楚,很有可能根本行不通。

    果然,韓昱瞅了他們一眼,半句話都沒多問,扔下刑簽就要先打二十大板。

    不過一刻鐘,所有的事實就都被從這兄妹兩人口中挖了出來。

    聽到交代,韓昱心里嘖嘖,為洪侍郎掬了一把同情淚,把女兒養(yǎng)得這么狠毒行事還這么肆無忌憚,洪侍郎這個刑部侍郎只怕要做不成了。

    僅是因為人家小書生長得好就要用這手段毀了人家,洪家的家教是不是根本就沒有?

    韓昱一邊嘖嘖,一邊發(fā)簽讓官差去洪府拿人。

    如果只是個普通的舉人,他或許會在中間和和稀泥,讓人去跟洪侍郎那邊說一聲,只讓洪家賠人家些銀錢便罷,現(xiàn)在么,有顧徽在旁虎視眈眈地看著,必須是把洪小姐帶過來過堂了。

    顧徽看了眼那些已經(jīng)停下板子的官差,對韓昱道:“韓大人,這些賤奴敢算計就要參見會試的舉人,難道只二十大板就算了?怎么著也得杖斃一個吧?!?/br>
    韓昱下意識就想說顧少爺太狠,但是想想大夏律,陷害舉人,的確該斬的,更何況這還只是兩個奴藉,當(dāng)下連發(fā)好幾簽,看了看下面的兩人,說道:“這個丫鬟,接著打?!?/br>
    如無意外,這女子是要判罰流放西北的,對于女子來說,流放是比斬頭更重的刑罰,這個時候被杖斃了,倒是干脆。

    卻不想,衛(wèi)諶說道:“還是仗男子吧,畢竟女子嬌弱?!?/br>
    韓昱看過去一眼,只見這說話的人連一絲表情都沒有,好像剛才這話就跟討論晚飯先吃什么比較好一般,讓他心里不由得一抖。

    這屆舉人,果然一個個的都是狠茬子啊。

    “不要打我哥”,青暖瘋狂叫喊,背后血淋淋的,卻還是堅持爬起來朝堂上磕頭,“求求大人了,這事都是我鼓動哥哥的,他什么都不知道?!?/br>
    韓昱唏噓道:“早知如此,你為虎作倀時怎么不替花舉人想想?!?/br>
    說著擺了擺手,執(zhí)杖的官差就接著打還攤在地上的青暖哥。

    洪紫瑤滿面怒氣地在四個官差前面走進(jìn)衙門大堂時,青暖哥已經(jīng)沒了聲息。

    “小姐,求您救救我哥”,青暖聽到腳步聲,轉(zhuǎn)身就臉色蒼白滿頭大汗涕泗橫流地喊道,“我家只有我哥哥一個男丁,不能沒有他啊?!?/br>
    洪紫瑤看了眼趴在一片血泊中的青暖哥,眼睛就是狠狠一縮,前世后來成為洪府大管事的趙和,就這么沒了?

    “大人這是什么意思?”洪紫瑤也不見禮,直接質(zhì)問,目光還向衛(wèi)諶那邊掠了一下。

    韓昱差點笑了,洪家這個女兒倒是挺傲的,連他都敢質(zhì)問,當(dāng)下喝道:“洪氏女,你的婢仆指認(rèn)你買兇陷害進(jìn)京趕考的舉人,你可認(rèn)?”

    洪紫瑤自然傲了,她是得天造化者,這個前世大半生都在京兆尹這個位置上沒挪窩的韓昱算個什么,聽到這話,她半點不慌,說道:“大人說什么,小女子不明白。”

    韓昱勾著唇角一笑,吩咐道:“把這銀子拿給洪小姐看看?!?/br>
    如果此事在之前壓下去了,那自然不是事,但現(xiàn)在么,既然審理了,就不是一句不明白不知道那么簡單的。

    看到那包她親自去賬房支領(lǐng)后,又交給青暖的銀子,洪紫瑤雙瞳一縮,卻還是堅持道:“小女子真的不明白大人在說什么。”

    堅持不認(rèn),還能有什么辦法?

    她是刑部侍郎千金,這京兆府敢給他動刑嗎?

    韓昱沒再理會她,反而對青暖道:“那些乞丐已經(jīng)指認(rèn)你是之前給他們送銀子的人了,你現(xiàn)在還不認(rèn)嗎?”

    想到被杖斃的哥哥,青暖渾身一抖,跪趴在地道:“奴婢認(rèn)了?!?/br>
    “你一個丫鬟,哪里來的這么多銀錢?還要去陷害舉人老爺,你不知道大夏律規(guī)定,謀害有功名者最重可判斬立決嗎?”

    青暖心里知道她不能把小姐交代出來,如果那樣的話,他們一家人都不會有好結(jié)果,然而她又沒勇氣去撞柱。

    正天人交加時,就聽洪紫瑤道:“青暖,這事兒真是你做的?難道你打著我的名義去賬房支取了銀子。”

    很明顯地引導(dǎo)青暖的說法,但如果青暖堅持不把她供出來,京兆府就只能恭恭敬敬把她送回去。

    韓昱其實也知道這點,冷笑道:“洪府這真是管家不嚴(yán),一百多兩銀子,一個丫鬟說支取就能支取了?!?/br>
    一旁,衛(wèi)諶行禮,“大人,學(xué)生有話要說?!?/br>
    經(jīng)過剛才,韓昱下意識地就對這個舉子很客氣,點頭道:“你說。”

    “既然一個丫鬟都能輕易支取一百多兩銀子,那是不是意味著,洪府富有到根本不在乎區(qū)區(qū)一百兩?!毙l(wèi)諶垂著頭,語氣依舊淡淡的,“但據(jù)學(xué)生所知,洪大人只是一個侍郎,月俸三百兩。三百兩供一個大家庭開銷已是捉襟見肘,洪家卻能隨意支取一百兩銀子,就是不知這份兒財大氣粗是哪里來的?”

    “衛(wèi)諶,你在說什么?”洪紫瑤聽出不對勁兒時就大聲喊了出來,意圖打斷衛(wèi)諶的話,但他還是不緊不慢把話說完了,洪紫瑤只覺腳跟一陣發(fā)軟,差點跌倒在地,瞪著紅紅的眼眶看衛(wèi)諶,“你這是要把我們家都逼死嗎?”

    衛(wèi)諶根本不看她。

    洪紫瑤趕緊對韓昱道:“大人明鑒,我家并沒有富裕到不在乎一百兩銀子,只是這個丫鬟打著我的名義行事才讓她鉆了空子?!?/br>
    青暖猛地抬頭,看向一腳把她揣進(jìn)深淵的小姐。

    韓昱因著衛(wèi)諶那番話,卻是心思微動,本來只是因為有太孫的觀照,顧小霸王的時時緊盯,他才定要幫花舉人找出真兇,怎么都想不到,僅僅是因為一句話,他就找到了把洪侍郎拉下來的口子。

    韓昱擺手道:“來人,事情未明,先送洪小姐回府。”

    心里已經(jīng)決定上書陛下,請來大理寺和他一起審理此案,一個丫鬟都能隨意支取一百多兩銀洪府,是該好好查查了。

    顧徽和蘇栩都看出來韓大人有了別的打算,就因為衛(wèi)諶那一番話,可能一個大員就要這樣落馬了。

    兩人眼中帶出幾分笑意,拱拳退下。

    洪紫瑤還在解釋,這樣的情況下,要么她就認(rèn)了,她是不惜耗費一百多兩就要毀一個舉人的一生,要么她咬死不認(rèn),皇帝可能對她家的財產(chǎn)狀況起疑,派人查。

    讓她認(rèn)下陷害花鑲的事,是萬萬不可能的。

    洪紫瑤心存僥幸,大戶人家誰家沒有幾個鋪子,皇上就算派人查,又能查出什么。

    韓昱還真怕這洪家大小姐把先前的罪名認(rèn)下的,畢竟主人家能支取一百多兩銀子,是很不稀奇的事。

    但讓他慶幸又感慨的是,洪家大小姐只是一直解釋,卻半點沒又把陷害舉人的罪名認(rèn)下的意思。

    韓昱擺了擺手,讓人請洪紫瑤出去。

    直到這時,洪慶甫才匆匆趕來,洪紫瑤一見父親到來,立刻雙眼含淚的奔過去,“爹,你怎么才來???”

    洪慶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對韓昱拱拱拳:“韓兄,到底是因為什么事,讓你這么匆忙地趁我不在家時把我女兒帶過來過堂?”

    韓昱笑道:“洪兄言重了,我沒有故意趁你不在時才去府上帶人,不過是因為事關(guān)即將參加春闈的舉子,我必須立刻查清楚了?!?/br>
    說著看了看洪紫瑤,“洪兄這位令愛,卻是堅決不認(rèn),如此我這不是就要放她回去了嗎?”

    洪紫瑤張了張嘴,不敢把剛才那些話告訴父親。

    韓昱和洪慶甫向來政見不合,見面就是拱手打個招呼的交情。

    洪慶甫覺得韓昱太不把他放在眼里,就算事關(guān)舉人又怎么樣,提前與他知會一聲,還能處理不好嗎?

    “這件事,洪某記下了”,洪慶甫說道,“如果沒事,我這就帶小女回去了?!?/br>
    韓昱抬手道:“洪兄請。”

    連具體是什么事都不問問,也難怪能養(yǎng)出來這么個自大的女兒。

    是不是覺得洪家地位夠高,一個小舉人在你們眼里就跟個小螞蟻似的?

    但是你都沒看見,這旁邊還坐著個出身更高的顧少嗎?

    洪慶甫還真沒多看,臨走前看到青暖的情形,又道:“這是小女的大丫鬟,韓大人動了如此重刑是想屈打成招嗎?”

    韓昱說道:“洪兄有所不知,小弟這里人證物證俱全,可惜你家這丫鬟的嘴有些硬,無奈之下才動了刑。你掌刑部,看看小弟這刑罰可有不妥?”

    見他說話如此陰陽怪氣,洪慶甫說道:“韓兄只要不是借題發(fā)揮就好。這丫鬟我可能帶回去?如果還未審結(jié),便留在京兆府。只是我女兒是我掌珠,下次,韓兄不要一聲招呼不打,就把我這個三品大院的女兒給押到京兆府?!?/br>
    韓昱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是結(jié)仇了,要是之前,盡管有太孫的交代,他可能也會擔(dān)心一二,但現(xiàn)在卻是巴不得他蹦跶地更高一些。

    “好說好說。”

    洪慶甫冷哼一聲,甩袖就走,洪紫瑤見剛才很神氣的京兆尹在父親面前半句話不敢多說,頓時心下大安,趕緊就跑了出去。

    走之前,卻是看向衛(wèi)諶一眼。

    她不想輕易放棄這個前世愛她如寶的人,或許明天要約他出來單獨談?wù)劇?/br>
    想起那個身為男人卻妖里妖氣的花鑲,洪紫瑤就恨得牙根癢,也不明白,不過是找人收拾收拾他,怎么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樣?

    到了洪府,剛下轎,洪紫瑤迎面就挨了狠狠的一巴掌。

    白皙的臉頰rou眼可見地腫了起來,洪紫瑤懵一瞬,才反應(yīng)過來似的眼淚簌簌而落,“爹,我根本沒有做那些事?!?/br>
    洪慶甫冷冷看她一眼,“回去就把你手頭的管家權(quán)交給陸姨娘,至于你,禁足半年。”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爹”,洪紫瑤哭著喊道,“你怎么不把事情問清楚就這樣定女兒的罪?”

    回答她的卻只有漸走漸遠(yuǎn)的腳步聲。

    …

    花鑲睡了大半下午,起來就到了晚上的飯點兒,讓一秋到大門處問了問,衛(wèi)諶他們?nèi)齻€還沒回來,她不由就有些擔(dān)心。

    一秋便叫上鐘誠,一起去京兆府瞧瞧情況。

    花鑲只好先吃飯。

    那邊剛剛買下房子的盧鶴正高興著,還不知道花鑲上午時遇到了什么,而花鑲也不想把上午的事宣揚出去,等盧鶴夫妻過來這邊說話,問她衛(wèi)諶、蘇栩去哪兒了時,她就找了個借口。

    盧鶴也沒懷疑,接下來跟花鑲說起外城的房子還有好幾處不錯的,他讓牙人盡量幫忙留著了,等春闈后帶他們一起去瞧瞧。

    花鑲點頭應(yīng)付著。

    楊氏心思細(xì)膩,看出來她有心事,坐一會兒就拉著盧鶴主動告辭了。

    花鑲起身送他們出門,恰在這時,衛(wèi)諶、蘇栩、顧徽走進(jìn)了凝云院,去京兆府瞧情況的一秋、鐘誠在后面跟著。

    一刻鐘后,四人坐在餐室里,廚娘送來幾道剛炒出來的熱菜和一盅鴨血粉絲煲便退了下去。

    花鑲問起案子的進(jìn)展。

    顧徽大致說了說,又對花鑲道:“鑲弟你不用管,這件事我們能處理好?!?/br>
    這個隱患必須拔出了,要不然以后還不知道要為鑲弟帶來什么麻煩。

    見他們都是一副你不用管的樣子,花鑲只好催促他們快吃飯。

    之后,這件事漸漸就淡了下去,花鑲除了會偶爾又夢到當(dāng)日的情景,已經(jīng)完全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后。

    進(jìn)入二月,顧府全員都忙碌起來,入場后要用到的各種東西都備了起來,顧夫人親自監(jiān)督,就連老夫人,每日也都會讓她那邊的廚子送些營養(yǎng)又美味的飯菜給他們和顧徽吃。

    考前幾天,花鑲都想放松一下的,這天便讓顧徽帶著他們?nèi)ヌ痈鸵粋€月前的事拜謝一下

    走出顧府后,都不禁有一種山中只一日世上已千年的感覺

    京城大街上,好幾十個穿著囚衣頭發(fā)亂糟糟的男女正被官差押解著游街,時不時還有幾個石子爛菜葉被扔到他們身上。

    “洪紫瑤,你這個災(zāi)星,災(zāi)星?!?/br>
    突然,走在后面的一行女犯中,一個女人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又笑又罵,狀似瘋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