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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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節(jié)的那場亂子很快就消弭了,只偶爾有人會唏噓一兩句,但是在朝堂之上,小小的風窩終于掀起了海面的動蕩。 京畿守衛(wèi)司和巡城司都被言官大肆彈劾,最后還牽扯到近來頻頻立功的太孫,一時之間整個朝堂的氛圍都是緊繃的。 這件事以兩司統(tǒng)領被罰俸而結束,與此同時在朝堂上,為了報兩司的統(tǒng)領,太孫和太子之間隱隱的爭斗也顯露出來。 好些傳統(tǒng)文官都對陳綽表示了不滿,皇上也有些頭疼了,他是覺得兒子還沒當上皇帝就開始過分地獨寵一個女人,不合適再當皇帝,現(xiàn)在他才是太子,就把那女人家里的兩個親兄弟和幾個堂兄弟都安排到重要位置上,以后陳家的江山,還不都要被一個小小吳家把持了? 只是他有意扶持太孫直接即位,卻完全沒想到,他自己的兒子會和孫子斗起法來。 以前,太子的地位沒人能夠威脅,他也從未表現(xiàn)出對皇位的執(zhí)著,現(xiàn)在卻這樣算計自己的兒子,讓皇帝覺得太子更加陌生了。 在他看來,皇位既代表權力也代表麻煩,既然兒子那么喜愛一個側妃,連瓊林宴都能因為從側妃病重而不去,那他讓他當個太上皇,一直跟側妃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嗎? 皇帝心里,皇位能給他帶來的玩樂便利是最重要的,他都給兒子安排好了,兒子還不愿意,還要跟孫子爭,這就讓他很不喜歡了。 于是這天大朝之后,皇帝讓人請了太子過來,好好敲打了一通。 但是很快皇帝就發(fā)現(xiàn)事情有些不簡單,太子走了沒多久,就開始有官員過來進言,說太孫今天在朝堂之上跟太子相爭,是不孝的證明,也是以后朝堂亂象的象征。 皇帝越聽越不對勁兒,就問道:“愛卿這意思是要朕廢太孫?” 官員連忙跪地,垂著頭不再說話。 等著官員退下去后,再有人求見,皇帝一律不見,快到中午的時候,命人召太孫進宮。 “這是不是我不管事兒,那些官都聽你爹的了?”陳綽一進來,就聽到這么句話,見過禮抬頭一瞧,才發(fā)現(xiàn)皇祖父臉上帶著幾分怒意。 陳綽笑道:“父王為大夏cao心辦事,官員們眼里都看得見?!?/br> 不用問,他就知道皇祖父為什么這么說,定然是早早站到父王身邊那些人擔心以后的事情有變,此次父王被皇祖父訓斥,他們就過來給自己上眼藥。 而這些能在現(xiàn)在過來上眼藥的,只怕想的都是未來他這個“先帝”定下來的下下一位繼承人不一定能承繼大統(tǒng)罷了。 畢竟父王才三十五六歲,就算四十歲即位,最少也能當十幾年的皇帝,到時,父王最寵愛的三弟正當年,自己卻要年過而立了。 所以到時候鹿死誰手,真不確定。 陳綽笑了笑,一些外人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他為什么在之前都沒想過?還有母妃,千挑萬選給他找妃子,怎么就定了個跟玉側妃早年是閨中密友之人的女兒? 陳綽只是笑自己明白得晚,在皇帝眼中,卻是孫子笑得十分苦澀,他雖不常管事,卻不是不明白事,今天那幾個官員過來進言,少不了太子在背后的示意。 當?shù)母鷥鹤佑惺裁春脿幍?,反正這些東西以后都是要留給兒子的。 不對,自己那個兒子現(xiàn)在有個更寵的兒子了,不會是想著把皇位留給那個側妃生的庶子吧。 皇帝越想越怒,趁他現(xiàn)在還能做主,必須得把什么都給大孫子安排好,一番腦補后,皇帝對陳綽道:“今天過來的那幾個官員,你查查他們,但凡有不軌的,都給我換了?!?/br> 大夏發(fā)展至今,最不缺的就是可用之人,朝廷上的確是有了太子的一波擁躉,但那些還不都是各個位置上的重要官員,而這些人,正是皇帝很容易換掉的。 如果底下的小吏也都一心擁護太子,那可能還不是他換幾個官能解決的,現(xiàn)在么,處理幾個大魚還不容易嗎? 陳綽聽到皇祖父這個吩咐,不由抬頭看去:“祖父……” 皇帝擺擺手,“正好今年是外地官員的述職期,你挑幾個有能力的,正好頂一些不聽話人的缺?!?/br> “孫兒謝謝祖父的維護”,陳綽眼眶微紅,跪下來說道,“這些年要不是您和祖母護著,我和母妃在太子府的生活,只怕會更艱難?!?/br> 這一句話說出來,皇帝立刻想想到了太子妃在之前給孫兒定下的那個不靠譜的正妃,拍拍他的發(fā)頂:“站起來說話?!?/br> “仔細想想,你爹寵的那個側妃,以往的確是不顯山不露水的,但好些事又都經(jīng)不起推敲”,皇帝在榻椅邊坐下來,端起茶杯啜了會兒,說道:“去你皇祖母那兒,讓她選幾個得力的女官,你帶回去給你母親使喚。” …… 隨著陳綽帶了一個老嬤嬤、兩個六品女官到太子府,太子府的一些風浪也掀到了表面上。 就在這時候,幾個文官在郊外宴集,集會上每人賦詩一首,集成一冊,只是冊子還沒印出來,便有人把這些詩在朝堂上念了出來。 這些詩并沒有涉及什么朝堂政治,但其中有兩句卻被人解讀出來天家無情、父子爭權的諷刺之意。 于是本來就因為兒子近來動作頻頻而很不喜的皇帝聽到這兩句詩,登時大怒,直接下令把詩集上那些人都抓起來關到大理寺的詔獄中去。 有些人試圖求情,也被當堂訓斥。 大夏朝是沒有文字獄一說的,但因為寫詩諷刺而被奪官的事情卻不少見,皇上如此震怒,眾人都知道,那兩句詩戳到了他的痛處,而那些參與寫詩的只怕都要受到牽連,仕途就此終結了。 …… 太陽西斜,陽光灑在人身上還是暖暖的,花鑲正和兩名工匠在院子里拼接初具雛形的脫皮機,一個小吏領著個人走了進來,那人正是有志。 有志滿臉焦急、腳步匆匆,看到花鑲就跪下來:“花少爺,您快去看看吧,我家少爺被抓到詔獄去了?!?/br> 花鑲扔下手里的工具,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起來,慢慢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說完了又往前走:“邊走邊說,我得先去前面跟郝郎中請個假?!?/br> “前天休沐,我家少爺不是在上午時應邀去參加了一個宴集,那些人每人都寫了一首詩,有個姓柳的戶部官員寫的詩中有兩句話,有人說這句詩是諷刺什么,天家無情,皇上大怒,當即所有參加宴集的人都被下了詔獄?!?/br> 有志來前就把這些話在心里記得牢牢的,這時候說的又快條例又清晰。 花鑲聽完,點點頭,對有志道:“你先去外面等我?!?/br> 天子一怒,伏尸百萬,真不是一句夸張的話。 花鑲總算見識到了。 你讓天子沒臉,天子就讓你去詔獄旅游。 現(xiàn)在皇上因為那么一句詩,把所有參見宴集的都下了獄,還不是京兆府的普通監(jiān)獄,可見怒氣。 然而不管怎樣,花鑲都要把蘇栩好好兒的撈出來。 花鑲的請假很順利,郝郎中十分好說話,還說她如果有急事,明天也可以準她一天假。 雖然直覺郝郎中這態(tài)度有問題,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蘇栩那邊,她也沒時間多想,就說道:“我可能需要請兩天的假?!?/br> 郝郎中聞言先是一愣,繼而熱情的笑道:“好好,既然家里有急事,那你就快走吧。” 花鑲離開工部,先回了家一趟,知道她會來后,蘇夫人很快從隔壁走了過來,雙手顫抖地抓住花鑲,求她一定要把蘇栩好好地救出來,能不能繼續(xù)當官都無所謂。 “您放心,那首詩不是栩哥做的,這只是碰到皇上在氣頭上,我很快就能把他帶出來的”,花鑲安慰了幾句,讓奶奶帶蘇夫人到一邊歇著,包了一包銀子就出了門。 她得先去大理寺安排一番,詔獄那種地方不是人待的,必須保證在她在外奔走這段時間,栩哥不會受到什么刑罰。 然而等她到了大理寺,卻沒能進去,就算她只是想遞些銀子給那些官員,希望他們能照顧蘇栩一些,這銀子也沒遞進去。 那些人說來說去都是一句話,“陛下盛怒,眼下還不是打點的時候?!?/br> 花鑲無奈,只得轉身離開,這時一個聲音在背后喊住了她:“花大人,稍等一下。” 回頭見是個熟面孔,花鑲見禮道:“庾大人,在您面前,下官不敢稱大人?!?/br> 喊住她的正是大理寺少卿庾闌。 庾闌笑了笑,對她道:“此事最壞不過免官,花大人不必著急,就算要打點,也要等皇上怒氣下去之后。” 花鑲說道:“多謝提醒,只是我擔心我朋友受不了詔獄這樣惡劣的環(huán)境?!?/br> 庾闌道:“詔獄的環(huán)境是沒辦法改善的,不過我可以保證,那些人在進一步的明旨下來之前,不會受到任何刑訊。” 花鑲拱了拱拳,“多謝?!?/br> 離開大理寺,花鑲就準備給陳綽遞帖子,這件事就是因為引發(fā)了皇帝的怒氣,所以最根本的還是直接去上面打聽。 剛走進尚德街,迎面就遇見了面無表情而來的顧徽。 “聽說蘇栩被牽連入了詔獄?”看見花鑲,顧徽停下腳步問道,“你去哪兒了,怎么不先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