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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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主簿的面容是比較忠厚的那一種,穿著一身禹州常見的灰布衫,走進(jìn)正堂便鄭重地跟蘇栩見禮道:“見過蘇大人,不知道大人今日到來,小人有失遠(yuǎn)迎了?!?/br> “坐吧”,蘇栩抬手,“本官是來上任的不是來做客,不勞蒙主簿遠(yuǎn)迎?!?/br> 蒙主簿的臉色微變,卻還是笑著點頭。 “聽說這些年慶平的一應(yīng)事務(wù)都是蒙主簿打理的,什么時候方便我們交接一下?!碧K栩又道,一直注意著蒙主簿的表情。 蒙主簿笑道:“咱們慶平是個窮地方,稅收上已經(jīng)十幾年一個樣了。其他方面,雖說窮山惡水出刁民,但像我們這種窮到只要不努力耕種就吃不飽的地方,是沒有人有那鬧事的閑暇的。” 蘇栩點了點頭,“路上也聽說,本處四季如夏,水稻一年能至少兩熟,朝廷對這邊征得賦稅也不重,怎么許多年都沒有增長人口嗎?” “大人見到的是有水田的地方”,蒙主簿皺著眉解釋,“但禹州一地,好些都是沒有適合的水田,且田地并不如中原肥沃,那上等田,一畝地最好的也只能收兩石不到?!?/br> 現(xiàn)在的水稻相比小麥來說,是一種產(chǎn)量更高的植物,據(jù)蘇栩所知,他們家莊子上的上等水田,一畝地最少也能收兩石多。 蘇栩皺著眉,又問:“縣里大約有多少水田?” 蒙主簿道:“大約三百多畝?” 三百多畝? 蘇栩震驚地看著蒙主簿,要知道他家還有個三百多畝的莊子,然而一個下轄至少十幾個鎮(zhèn)子的縣城,竟然只有三百多畝田地? 蒙主簿解釋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們這里沒有多少開墾出來的水田,好些村莊連一畝都沒有,只靠去海邊捕撈為生?!?/br> 來之前,蘇栩看過慶平在輿圖上的位置,的確是有一部分臨海,但那部分,放到實際中,也就是十幾里的長度,能有多少村子可以靠捕撈為生的。 蘇栩看著忠懇的蒙主簿,心里直覺有貓膩,問道:“聽說蒙主簿是慶平唯一的一個舉人老爺,不知你名下的免稅田有多少?” 蒙主簿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滯,說道:“礙于鄉(xiāng)鄰情面,小人這里有二百畝的免稅田。” 大夏有規(guī)定,秀才、舉人、進(jìn)士名下的免稅田,都有一個最高定額,而舉人的最高定額正是二百畝。 蘇栩以前覺得這個數(shù)字不算大,但在整個縣治僅有三百畝納稅田的情況下,還真是覺得這蒙主簿是個大家伙了。 花鑲正是在這時進(jìn)來的,她端著臨時洗干凈的一個木托盤,托盤上是他們自己行李中帶的茶壺茶杯。 “陽山的雨前茶”,花鑲先給客人沖了一杯茶,“我們特地帶來的,蒙主簿,您嘗嘗?!?/br> 陽山的茶是極為受京中貴人歡迎的一種茶,而其中的雨前茶,更是價比黃金,蒙主簿一瞬間就對這位新太爺?shù)呢斄τ辛肆私狻?/br> 他垂頭沉思一瞬,這才笑著端起了茶杯,問道:“不知這位是?” 蒙主簿見這人文文弱弱的,以為是新縣令帶來的師爺,沒想到接下來就聽這人說自個兒是隔壁番茗縣的新任縣令。 “失禮失禮”,蒙主簿趕緊起身見禮,“不知您是番茗即將到任的縣令?!?/br> 花鑲道:“我還沒到任,不必客氣。” 蒙主簿還是等花鑲坐下了,才重新落座,心里卻知,蘇縣令有這么個近在手邊的臂膀,他想要架空此人的想法可能無法實現(xiàn)了。 此前,他能在慶平作威作福,憑借的就是慶平太窮,沒人愿意管這里,而現(xiàn)在這位大人,聽剛才的談話意思,就是立志要做清官做出政績的。 那么自己這些年在慶平中飽私囊那么多,等此人查出來,自己會是個什么下場? 至于說先把縣令反殺了,蒙主簿想都不敢想,他最大的關(guān)系,也就是府衙外看大門的,他拿什么跟這個進(jìn)士出身、還有一個同年即將任番茗知縣的人斗? 想了想,蒙主簿還是試探了一番:“二位都是新科進(jìn)士,又如此年輕,怎會到我們這地方來?” 聽出試探之意,花鑲直接把他們在京城的朋友都說了說,本來就已經(jīng)慫了的蒙主簿更慫了。 一開始,他不想把自己的好處跟新縣令分享,之后,見縣令態(tài)度強(qiáng)硬,他想著分一點也行,最后,他完全不敢了。 談話最后,蘇栩表示之后想要去實地核查一下縣中田地,蒙主簿積極地說他安排一下,后天就能陪同一起去。 蘇栩點點頭,笑看著蒙主簿一邊擦汗一邊退出去。 花鑲道:“栩哥,我看這人面忠心jian,你還提前告知要檢查,他萬一做什么手腳呢?” “地在那兒放著,他能做什么手腳?”蘇栩笑道:“再說你沒看見,你只是提了提我們在京城為官的好友,他就嚇得直擦汗了。” 雖這么說,蘇栩還是叫來善丹,讓他去街上找?guī)讉€清貧可靠的人,一人給十個銅板,讓他們?nèi)ッ杉冶O(jiān)視著,有什么不對勁的來衙門報告。 但兩人都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善丹就急匆匆跑來,稟報道:“大人,剛才有兩個人過來說,蒙宅空了。” “空了?” 善丹說道:“也不是全空了,就是蒙主簿和他最寵愛的一個小妾兩個兒子都不見了,只剩下一個蒙夫人?!?/br> 花鑲驚訝地看向蘇栩:“就這么,跑了?” 蘇栩也有些驚訝,半晌失笑道:“我還沒開始查呢。不過人走了也不能不查,等我送你到了番茗,再好好查一查。” 花鑲笑道:“估計是這位蒙主簿太識時務(wù)了。” 蒙主簿哪是識時務(wù),他是知道自己的罪名實實的,一查一個準(zhǔn),而他又半點人脈都沒有,不趕緊跑到抓不到的地方,還要等人查清了定實了再被追著跑嗎? 因為喬樹等人都是不會做飯的,這天的早飯,就是花鑲和蘇栩一起做的,用善丹一早出去賣的幾條海魚做了一鍋魚片粥、幾條煎魚。 做好之后,花鑲還讓孔山去給看門的巫老頭送了一碗過去。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孔山端著滿滿一碗粥去,又端著滿滿一碗粥回,說道:“那老頭說不敢吃大人送的東西,看那樣子,是知道了蒙主簿跑了的事,以為是大人逼的。” 蘇栩都給氣笑了,吩咐善丹道:“我這里用不起忠心耿耿對一個主簿的看門人,按一個月的工錢給他結(jié)了,讓他馬上收拾東西走人。” 善丹剛出門就轉(zhuǎn)了回來,回稟道:“巫老頭要請辭?!?/br> 蘇栩揮手:“準(zhǔn)了,不用進(jìn)來了?!?/br> 等善丹走了,花鑲道:“也不知是這位老人太耿直,還是那位蒙主簿太會拉攏人。我看你別送我了,快點查清蒙主簿的罪證為好。” 蘇栩道:“這個不用擔(dān)心,他既然這么心虛,肯定沒少做壞事,像巫老頭這樣得他好的,能有幾個?” 說話之間,兩人便吃完了飯,蘇栩親自手寫了一個招人的告示,讓善吉貼到中大街的墻上,這里根本沒有告示牌一說,只能如此辦,然后再讓他們?nèi)ソ稚弦灰桓嬷?/br> 花鑲反正不著急一天兩天的趕去番茗,這時便讓孔山和喬樹也去幫忙。 蘇栩告示上不僅要招一個廚娘、兩個灑掃丫鬟、十幾個差役,給的工錢還特別高。 因此善丹他們出去不過多會兒,就有幾個中年婦人推搡著走了進(jìn)來。 不用問,花鑲和蘇栩就知道她們是來應(yīng)聘廚娘的,便讓出了廚房,讓她們進(jìn)去一人炒一個菜。 這邊剛安排好,又有些婦人拽著黑黑瘦瘦的丫頭一起進(jìn)來。 花鑲問了問,只有兩個婦人是既要帶丫頭問一問能不能做丫鬟又要應(yīng)聘廚娘的,為防以后出現(xiàn)母女合同糊弄蘇栩的情況出現(xiàn),她說明了一家只能一人進(jìn)來,便讓她們各去考核。 廚娘剛挑出來,喬樹就帶著好幾個高瘦的年輕人過來了。 都是來應(yīng)聘差役的。 早晨時,縣衙的捕快已經(jīng)過來拜見過,然而這些人都沒有把縣衙事務(wù)放進(jìn)心里,所以這些差役,都是蘇栩要在以后使用的人,更要精挑細(xì)選。 因此花鑲讓喬樹帶那些人先去一旁喝點茶,她則現(xiàn)出了一些簡單題目,然后拿給蘇栩,讓他按照上面的題目,親自應(yīng)聘差役。 如此忙到中午,終于定下了十五個差役,至于廚娘和丫鬟,更是早早的定了下來,中午飯還是這三人做的,雖然不是多好吃,但也能入口。 定好差役,下午,蘇栩又親自上街,找到縣中唯一一家布莊,知道這里也有會做衣服的裁縫,便讓他們做二十幾套公差服。 布莊老板高興而又惶恐地答應(yīng)下來,并保證盡快做出來,在蘇栩給了二兩銀子的定金之后,這老板更是實心實意地跪下磕了個頭。 一送著蘇栩出了門,老板就眉飛色舞地跟周圍好奇的人說起剛才縣太爺和他的談話內(nèi)容,末了直感嘆:“這才是人家說的天子門生,以前的,不能比啊?!?/br> 其他人也都是知道上午縣衙招聘了好些人,就是個灑掃丫鬟,一個月也給五百個大錢,此時聽到布莊老板的話,更是紛紛對以后的生活充滿了向往。 新的大人,能把他們的生活帶得更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