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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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后三縣縣令相繼離開,蘇栩則還要多住一天。 看他們兩個好友相互扶持,把各自治下都治理得十分富裕,趙縣令三人心里不無羨慕。 這邊縣衙里,蘇栩?qū)ㄨ偟溃骸白罱趺礃?,衛(wèi)諶有沒有給你寫信?” “沒有”,花鑲一開始并沒有在意,拿了個橘子遞給他,仔細一想不對勁,問道:“你怎么會這么問?” 蘇栩一邊剝橘子一邊道:“你以為我真眼瞎啊,前段時間你這里被??芤u擊那次,我就看出不對勁兒了,你和衛(wèi)諶是不是在一起了?” 花鑲剛吃了一瓣橘子,聞言嗆得連連咳嗽,看著蘇栩道:“栩哥,你看出來了?那你怎么還這么淡定?” 蘇栩道:“我一開始也想勸勸你,不過你那時候不是挺難過的嗎?我看有衛(wèi)諶陪著,你也挺好的,就想著過后再說?,F(xiàn)在過了這么多天,我覺得只要你們高興就行。只還是要瞞著你爺爺奶奶一點,你以后不想娶妻的話,也得納個妾留個后……” 聽他這么諄諄叮囑,花鑲撲哧一聲笑出來,而后又覺得感動,想了想,都到這個地步還瞞著蘇栩有些不好,便道:“栩哥,我要告訴你個秘密,你得穩(wěn)住了?!?/br> “嗯”,蘇栩有些疑惑,還是點了頭。 花鑲起身,把屋門大開,確定四下無人,這才對蘇栩道:“其實我是個女的,當(dāng)初我娘生了我要求爺爺奶奶把我當(dāng)男孩養(yǎng)的,諶哥早就知道了?!?/br> 蘇栩的臉色在聽到花鑲的第一句話時就變了,緊跟著便是愣愣的,花鑲在他眼跟前揮了揮手,都懷疑他有沒有聽到后面這幾句解釋。 好一會兒,蘇栩才看著花鑲的臉,問道:“女的?你不是我鑲弟?” 花鑲笑道:“怎么,我不是男的就不能是你鑲弟了?” 蘇栩趕緊搖頭,說道:“不是,我就是有點突然”,起身原地轉(zhuǎn)圈,“這么多年,我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呢?!?/br> 如果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憑他和鑲弟不鑲妹這般青梅竹馬的交情,現(xiàn)在和她在一起的,很可能是自己啊。 意識到這點,蘇栩心里是一萬個后悔,不由說道:“衛(wèi)諶這個人真是雞賊,我早就看出來他沒揣好心思了。” 花鑲:剛才是誰以為我們兩個搞男風(fēng)還同意的? “我那不是覺得是你先喜歡的衛(wèi)諶嗎?”看到花鑲挑眉好笑的樣子,蘇栩坐下來,說道:“以前讀書的時候你就比較粘著他,那時看你們兩個不對勁兒,我就以為是你把他拉下水的?!?/br> 花鑲好笑道:“那現(xiàn)在怎么就成了諶哥不好了?” “他早就知道你是……”蘇栩壓低聲音,“女孩子,還不成婚就跟你在一起,不是雞賊是怎么?” 花鑲說道:“其實我是女子還是男子,都是跟你們一起長大的那個人,栩哥你就不要糾結(jié)了?!?/br> 知道她是女子,再聽她喚栩哥,蘇栩就覺得心里特別的受用,看著花鑲的面容:“我們一起長大的,我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你是女孩子呢?” “正是我們兩個一起長大,你才不會有這個懷疑”,花鑲站起身,“我去給你烤個披薩,你順帶冷靜冷靜。” 蘇栩點頭擺手:“快去快去?!?/br> 別說,現(xiàn)在他看見這個女扮男裝在他身邊潛伏了這么多年還一點都不透露出來的鑲弟,就覺得有些礙眼。 不過這么多年的情誼并不能作假,花鑲剛出門沒多久,蘇栩就想通了,又想起小時候自己有時候會想鑲弟如果是個女孩子就好了。 現(xiàn)在當(dāng)初的想象成真,但她卻已經(jīng)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心里難免有些遺憾。 蘇栩背著手來到廚房,花鑲正在切披薩上面的灑料,聽見聲音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笑道:“這么快就想通了?” “事實已定,我還能怎么想不通?”蘇栩拉了個凳子在一旁坐下,“鑲弟,那你要這樣一輩子和衛(wèi)諶在一起?” 花鑲道:“我這里已經(jīng)開了女學(xué),還有之前你讓付管事給我?guī)淼膸资澳z汁,我也開始試著做硬膠了?!?/br> 蘇栩瞬間明白:“你是想用功勞換取女子身份為官?” 花鑲點了點頭,細細數(shù)打從入仕后她做出來東西:“這么多功勞,想必皇上不會跟我計較女扮男裝的事?!?/br> 那些經(jīng)由她手出來的東西,像是玻璃之類的,花鑲都說是自己多次實驗做出來的,要不然就得推到一個莫須有的人身上,到時萬一有人追查,便是個破綻百出的事。 而若只是自己試驗出來的,誰還能就肯定的說她做不出來嗎?畢竟人和人的天分是不同的。 花鑲又沒想過要冠名權(quán),利潤大的都直接交給了朝廷,百年過后,這所有的新事物,都會是勞動人民共同創(chuàng)造出來的。 所以花鑲一點兒都不覺得羞恥。 “當(dāng)今皇上是明君,你又有這么多功勞,應(yīng)該可以的”,蘇栩說道:“什么時候你準備公布身份,提前告訴我一聲,我上折子給你說話。還有老師的其他弟子,到時就算不敢出頭幫你,也不會拉反力?!?/br> 說話間,花鑲已經(jīng)把披薩弄好放到了烤箱中,蘇栩就過來給爐子里加炭。 花鑲看他一如往常,覺得心里暖暖的,“栩哥,謝謝你?!?/br> 蘇栩抬手在她頭上拍了拍,想起她的女子身份,又趕緊收了回去。 花鑲看得好笑不已。 恰在這時,門口響起一道輕咳聲。 花鑲和蘇栩同時轉(zhuǎn)頭,與一臉冷然的顧徽對上了目光。 “你怎么來了?”異口同聲的驚訝。 這讓顧徽的臉色更加難看,邁步進了廚房,說道:“怎么,打擾到你們了?” 蘇栩皺眉:“你這是什么話,我們只是沒想到你怎么會突然從京城到這里而已?!?/br> 顧徽看向花鑲,花鑲想起幾個月前給他的信,不由笑了笑:“徽哥先坐吧,披薩等會兒就好。” 顧徽便坐下來。 “你來什么事?”蘇栩問道。 顧徽倒也沒有不回答,說道:“給征炎軍送糧草,順便去看看。” 花鑲轉(zhuǎn)頭道:“你家里人同意嗎?” 如今兩軍交戰(zhàn)正是激烈的時候,任誰家都不會放心吧。 顧徽冷笑自嘲道:“家里人不同意又怎么,想要軍功總不能等一切定下來再過來搶吧。” 蘇栩懶得搭理他,拉著花鑲到一旁:“陰陽怪氣的,不知道在哪兒受了氣,跟我們兩個撒氣?!?/br> 花鑲:…… 這時天色已晚,吃過飯?zhí)於即蠛诹?,蘇栩沒多少話跟顧徽說,早早地就去客房歇下。 花鑲心里叫苦,卻不敢喊住蘇栩,就擔(dān)心把他留下來,待會兒會跟顧徽打起來。 顧徽突然道:“我看你和蘇栩也挺好的,難道你把他也收了。怎么就不要我呢?” 一句話就成功把花鑲氣得臉色通紅,“顧徽,你什么意思?” 說完顧徽也覺得這話有些過分,看著花鑲道:“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嗎?你躲著我跑到了番茗,就因為衛(wèi)諶追了過來,你不是和他在一起了嗎?” “顧徽,我從來沒想到你這么幼稚”,花鑲說道,“我對衛(wèi)諶,并不是你以為的那么膚淺。” 顧徽咬著牙,置于膝頭的雙手已緊緊握起。 “我就一點都沒有可能了?” 花鑲也很無奈,同時很不喜歡這種感覺,“這一輩子,我們只會是朋友。” 顧徽點點頭,霍然起身,轉(zhuǎn)身就離開。 花鑲扶住額頭,一下子趴在桌子上。 沒想到顧徽在這時候又轉(zhuǎn)了回來,她趕緊起來,坐好。 顧徽滿心的酸澀、不甘,在看到花鑲這個模樣時,又不由得心生憐愛,再開口,他的語氣就好了很多:“我住哪里?” 花鑲哦了聲,起身去拿床新被褥在另一間時常打掃的房間給他整理床鋪。 顧徽站在一旁,心里又是說不出的難受,一沖動就驀然上前把花鑲抱在懷里。 “我不在乎你和衛(wèi)諶有過什么,只要你跟我在一起,鑲兒,我保證會幫你坐到內(nèi)閣宰輔?!?/br> 他的聲音很是低啞,應(yīng)該不好受。 花鑲掰開顧徽的手,真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好笑:“我沒有那么大的官癮?;崭?,我們兩個,其實一點都不合適。你若把目光放到其他女子身上,一定能找到最契合你的那一個?!?/br> 顧徽收起示弱的姿態(tài),冷笑一聲:“既然我們之間不可能,那我會娶怎么樣的女子,就不用你cao心了?!?/br> 好。 花鑲點點頭,把被子放在床上,抬步走了。 顧徽看著她離開,眼眶微微有些發(fā)紅。 硬的不行,軟的也不行,那如果衛(wèi)諶戰(zhàn)死呢? 想到這里,顧徽就想起花鑲的笑容,忍不住握拳在床頭捶了一下。 蘇栩是第二天吃過早飯后走的,顧徽也沒多留,午后便帶著一隊軍士往南邊的海岸而去。 他是提前一步來的,朝廷運送糧草的十幾條大船此時應(yīng)該都到了南邊的海上。 花鑲有些想念已經(jīng)離開好幾個月的衛(wèi)諶,準備了一些干糧,不好交給顧徽代轉(zhuǎn),便直接送他去海邊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