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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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仲寒冷笑道:“你莫替何家說好話,仗著家里出了太子妃,來了皇孫,就敢不將柳家放在眼中了?柳家如今你二叔做主,他們定是以為我好欺負(fù),才敢欺負(fù)柳家呢。你聽二叔的話,趕緊收拾了東西隨我回去。” 柳檀云猜到這是有人有意趁柳仲寒吃醉了酒在他耳邊說了些別有用心的話擠兌著柳仲寒為了柳家的顏面上了何家門,于是忙一邊叫人去準(zhǔn)備醒酒湯,一邊請柳仲寒坐下,笑道:“二叔跟誰一同吃得酒?不知二叔的朋友里可有識貨的人?我出門那會子父親真金白銀沒給多少,單給了一些古玩,我又不懂這個,如今家里出事,急需銀子上下打點人,不知二叔能替我尋到什么人脫手不?價錢倒在其次,首要的是銀子要趕緊給我還不能叫人知道我干了賣嫁妝這等沒出息的事,我急等著用呢?!?/br> 柳仲寒今兒個聽人說何家打了柳家的臉,又果然瞧見何家外頭車來車往,于是仗著酒勁打上了何家門。如今酒雖未醒,但也從柳檀云的話里聽出這事有利可圖,柳檀云那性子,柳孟炎哪里敢給了她不好的東西。且聽柳檀云說急需要用銀子,便知這會的事當(dāng)真是十分厲害的,恰正是自己在柳老太爺面前露臉的時候,于是也不鬧著立時便領(lǐng)了柳檀云回家去,坐下說道:“你二叔交際廣闊,這樣的朋友還是有兩三個的?!?/br> 柳檀云見鳳奴送了醒酒湯來,聞到“醒酒湯”中的酒氣,心想鳳奴果然機靈,一邊從鳳奴手上接過醒酒湯遞到柳仲寒面前,一邊笑道:“不知今日的朋友可有會鑒寶的?” 柳仲寒說道:“今日那幾個不過是酒rou朋友罷了,當(dāng)不得真?!?/br> 柳檀云見柳仲寒自己對此也是一清二楚,就笑道:“我琢磨著人家是將二叔當(dāng)知己呢,不然怎會跟二叔說有人打了咱們家的臉?” 柳仲寒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那幾個只會從我手上得幾個賞錢的東西,哪里配當(dāng)我的知己?” 柳檀云長長地哦了一聲,然后說道:“既然這幾個酒rou朋友是只會討二叔歡心的,這么著今日他們跟你說這話,明擺是要惹了二叔生氣的。據(jù)我說,定是這幾個酒rou朋友跟二叔的死對頭相熟,聽了死對頭的話來教唆二叔上何家鬧事,好惹祖父不待見二叔呢?!?/br> 柳仲寒嗤嗤地笑道:“大哥都不在京里,誰會有這樣壞的心眼?”因又喝了酒,也忘了自己對著誰說話呢。 柳檀云笑道:“二叔說的是,但你那幾個酒rou朋友若只靠從二叔這邊拿賞錢過日子,這日子未免太拮據(jù)了一些。” 柳仲寒笑道:“拮據(jù)什么?駱五爺他們也給賞錢呢?!?/br> 柳檀云笑道:“二叔跟駱家五爺十分相熟?” 柳仲寒醉醺醺地說道:“駱五爺是個人物,我跟他才是知己?!?/br> 柳檀云笑道:“既然是知己,那想來你們該是志同道合的,不知駱五爺?shù)闹鞠蚴鞘裁???/br> 柳仲寒笑道:“駱五爺志向么,說了你也不明白,但總歸駱五爺跟你二叔是十分要好的,但凡你二叔說句話,駱五爺都會鼎力相助?!?/br> 柳檀云笑道:“這也是二叔你真心待人的結(jié)果。駱五爺往日里都跟二叔說些什么?”說著,瞧見柳仲寒略有些狐疑地看她,便淡然地笑道:“駱五爺也該娶妻了吧,聽說看上了唐尚書家姑娘?不知駱五爺可要買了寶貝不要?” 柳仲寒也不過是那一會子清醒,此時又頭腦暈暈的,接著柳檀云的話說道:“駱五爺才不愛那些東西,駱五爺志向大著呢,上回子蒙將軍來京,我領(lǐng)著駱五爺見了蒙將軍,蒙將軍也說駱五爺是個將才,可惜駱家人非要駱五爺從文?!?/br> 這蒙將軍也是柳老太爺門生,何老尚書每常說柳老太爺手上有真刀真槍,說的便是這統(tǒng)領(lǐng)幾十萬大軍的蒙將軍,先前何役也曾求柳老太爺將他薦到蒙將軍門下。 柳檀云早先聽說過這蒙將軍不近人情的很,尋常人難以跟他親近,如今聽柳仲寒說他輕輕松松地就領(lǐng)著駱五爺跟蒙將軍認(rèn)識了,暗道柳仲寒這糊涂鬼,蒙將軍常年帶兵在外,若是以為柳老太爺跟駱五爺交好,繼而以為柳老太爺跟駱五爺后頭的八皇子、田貴妃交好,那柳家不定要被何家、太子猜忌成什么樣。 鳳奴那端來的酒水乃是幾種酒混雜在一處的,因此柳仲寒越發(fā)頭暈?zāi)垦F饋?,沒多大會子,就再說不出話來,暈暈乎乎地就倒在案上。 鳳奴問道:“少夫人,如今該如何處置?” 柳檀云對鳳奴說道:“叫大少爺過來,就說我有事請大少爺相助?!?/br> 鳳奴答應(yīng)著,便忙去了后頭。 何征急匆匆過來,到了這前廳,就瞧見柳檀云對面癱著個柳仲寒,忙道:“檀云,你莫不是叫我送了你二叔回家吧?” 柳檀云笑道:“正是,將二叔送回家后,順便跟祖父說說話,叫祖父跟蒙將軍去信,就說柳家心里只有陛下,還有陛下認(rèn)定的太子。此外,叫祖父看著二叔也別叫柳家人打著要替我做主的幌子胡來?!?/br> 何征瞇著眼睛說道:“蒙將軍?” 柳檀云笑道:“征大哥放心,蒙將軍那邊并沒有什么亂子,不過是防患于未然罷了。” 何征笑道:“明白了。”說著,瞧了眼鼾聲如雷的柳仲寒,暗想這事可不得跟柳老太爺說明白,不然明兒個打上何家門的就不是柳仲寒了。想著,叫人扶了柳仲寒起來,便向外頭去。 鳳奴說道:“如今天已經(jīng)晚了,奴婢去老尚書那邊,瞧見那邊依舊審著案子呢,少夫人可要去聽一聽?!?/br> 柳檀云看了眼外頭的天色,說道:“不用聽了,若是咱們家老爺在,片刻就能審出來,何家人一個個斯斯文文的,只怕要到明兒個才能套出話來。咱們睡覺去?!?/br> 130塞翁失馬 柳檀云不管這邊亂成什么樣,只管安心睡自己的覺,待醒來的時候,就瞧見何循合衣躺在床上。柳檀云也沒驚動他,就自己個起來吃了早飯,隨即又問耿mama:“老尚書那邊散了嗎?” 耿mama說道:“天亮才散的。” 柳檀云聽了這話,就不急著出去伺候了,只覺得腿上一暖,心里只當(dāng)是紅毛抱著她腿呢,低頭瞧見下面沒有紅毛的影子,便知方才不過是錯覺,鼻子里一酸,忙吸了口氣不再想紅毛那事,叫了人問了昨晚上的事交代了幾句話,就在床上躺著,細(xì)細(xì)打量了何循一眼,嘴里嘀咕了一句溫文爾雅小國舅,就又拿了本書看。 待到晌午,何循才醒過來,瞧見柳檀云在他身邊看書,伸手將她攬在懷中,說道:“這會子你還有心思看書?” 柳檀云笑道:“正因為沒心思才要看,才剛母親又叫了人來接清風(fēng),我叫人捎話給母親,就說叫她要么安心在家等著,要么陪著祖母去廟里修身養(yǎng)性。” 何循笑道:“你這是從我這學(xué)的招數(shù)?” 柳檀云仰頭說道:“這招數(shù)我早幾年就用了。伯母、嫂子們的娘家人都來了,都是去找伯父、父親說話。你等著吧,沒兩日他們家就該來找我說話,最后就該送了厚禮請我說話了。這次若不賺個盆滿缽溢,我就不姓柳。” 何循笑道:“你倒是不怕將事情宣揚開?!?/br> 柳檀云笑道:“你當(dāng)真以為這事遮攔得了?既然總歸會宣揚得滿京城人都知道,不如咱們先鬧個滿城風(fēng)雨。我就是要叫滿京城人都知道,即便他們心里想著我命里帶煞活該到一輩子霉,他們也只能小心翼翼地背著我說說過過嘴癮,對著我,就算心里多不甘心,也要掏腸挖肚地拿了好話奉承我。誰要是以為拿了這事能要挾到我,那就是他癡心妄想了?!?/br> 何循笑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咱們就叫那群等著看好戲的人看著咱們?nèi)兆釉竭^越好,叫他們氣得咬牙切齒,卻還得端著笑臉迎著咱們。” 柳檀云心想上輩子自己弄來個第一賢良的名聲,這輩子自己就再弄個最不賢良的名聲來,等老了再看兩輩子也有趣的很,笑道:“那昨晚上你們家審出什么來了?” 何循啐道:“什么你們家我們家的,你如今可是何家人了?!?/br> 柳檀云趴在何循胸口,笑道:“我是你的人,不是何家的人。我只為你,其他人我可不管?!?/br> 何循聞言便知這會何家人的行事叫柳檀云傷心了,忙道:“也不能這般說,你瞧大哥慕兒他們都向著你呢,大哥就替母親說了兩句,其他時候不也是站在你這邊的嗎?還有二嫂子,早先二嫂子什么事都不知道,她聽到風(fēng)聲不也趕緊來跟你說了嗎?五嫂子躺在床上從頭到尾也沒說過怪你的事,她身邊兩個丫頭胡說還叫她攆出去了呢?!闭f著,瞧見柳檀云若有所思的模樣,就說道:“天蒙蒙亮的時候,伯父總算問出來了……”瞧見柳檀云嘴角微微撇了下,就笑道:“伯父又不像岳父那樣是酷吏,當(dāng)然比不得岳父那手段。祖母身邊的丫頭說她爹娘是被岳父嚴(yán)刑逼供弄死的,因此專門來找你報仇呢。你過世弟弟的那事,也是她從外頭打聽好,然后跟家里老姨娘說的。點心是她暗中換了的,五嫂子吃的不是四叔送來的那些。我跟著三哥,倒是瞧見駱家五爺替三哥養(yǎng)著三哥藏著的女人呢。駱家五爺當(dāng)是聽駱丹楓不小心說的。祖父拿著這事問了三哥,三哥最后承認(rèn)自己叫三嫂子火上澆油添油加醋四處跟人家說來著,旁的事他并不認(rèn)。三哥的事等今日再細(xì)細(xì)地審他?!?/br> 柳檀云瞇著眼看何循,笑道:“你覺得那丫頭可像是個大戶人家落難的千金?” 何循說道:“那倒不像,祖母身邊的婆子說這丫頭剛進(jìn)何家的時候乖巧伶俐的很,并未提這個丫頭有什么見識?!?/br> 柳檀云說道:“父親在京中權(quán)貴眼中是貪官,在平頭百姓眼里可是個叫人愛戴的好官。” 何循打岔道:“那當(dāng)然,岳父是無利不起早,平頭百姓手上沒銀子給他,但能給他捧出個青天大老爺?shù)拿暋T僬哒f,尋常百姓的案子也到不了岳父手上。” 柳檀云笑道:“說的是,除非這丫頭的爹娘非富即貴,不然父親才懶得對他們大刑伺候。但若是父親對他們動了大刑,就該是滿門抄斬的事,留下的活口也該被人拉出去官賣的。你們這等人家自是不會去買官賣的丫頭。因此,這丫頭就撒了謊?!?/br> 何循一愣,說道:“興許她是外頭生的呢?抑或者爹娘是也是人家的下人,偷偷被送走的?” 柳檀云說道:“你這樣說也有道理,但,倘若她是外頭生的,上刑的就該是她爹,沒她娘的事;倘若她爹娘就是下人,這也不能夠,名冊上都寫著呢,一個丫頭多少銀子都記得一清二楚,倘若少了一個,誰填了銀子進(jìn)去?且正經(jīng)的主人家里遭難,不去救少爺、姑娘,誰會費心思去救個丫頭?若說是她爹娘的好友救的,那她爹娘兩個都上了刑,犯得就是大罪,這樣大的罪,便是那所謂的好友有膽子去救,我父親也不敢疏忽了。你這女婿怎連你岳父的行事風(fēng)范都不知道?” 何循聽柳檀云這般說,就覺有道理的很,這么看來那丫頭若落到柳孟炎手上壓根就沒有出來的機會,忽地喊道:“壞了?!闭f著,便向外頭跑。 柳檀云躺在床上不動,瞧了眼手里的書,就將書往一旁一丟,然后起身又換了一身衣裳,打扮得漂漂亮亮,才領(lǐng)著鳳奴等人向何老尚書那邊去。 過去了,就瞧見何大老爺鐵青著臉,何侍郎不尷不尬,何征照舊是一副等著看熱鬧的模樣。 經(jīng)過一夜的疲憊,好不容易從那丫頭口中套出話,且話里的意思正合了他們心意,何大老爺、何侍郎、何四老爺都想著順?biāo)浦蹖⑦@事推到柳家身上,然后柳家再次“理虧”,便跟何家一同將這事“大事化小”了。如今經(jīng)何循一說,明白他們兄弟就因有這樣的心思于是輕易地就被個丫頭片子糊弄了,且險些當(dāng)真拿了這話上柳家尋柳老太爺討要公道,于是俱都不尷不尬的,心里氣柳檀云看熱鬧一般一早就知道那丫頭的話有問題卻憋著看他們兄弟因這事“水落石出”松一口氣。 柳檀云將人一一看遍,又見何循領(lǐng)著那個今早上再次自殺未遂的丫頭過來,就笑道:“給伯父、父親請安,不知如今這事伯父、父親要交給誰處置?” 何侍郎對上柳檀云的笑眼,心里驀地又生出一股怨氣,心想柳檀云昨晚上不問事,就是單等著他們兄弟出錯之后將這事接過手,叫他們兄弟全聽她的。 何大老爺說道:“我去伺候你祖母吃藥,你跟你征大哥幾個處置這事吧?!闭f著,就向何老夫人房里去。 何侍郎握了握拳,嘴里斥責(zé)了一句:“唯恐天下不亂!”便也去伺候何老夫人吃藥。 何征笑道:“弟妹,如今就咱們幾個處置這事了,想來咱們年輕人不似伯父、父親那般一心要息事寧人,定能將這事查的水落石出。”說著,想起昨兒個柳檀云跟何侍郎下的那盤棋,若說何侍郎輸在什么地方,那便是何侍郎不及柳檀云會算計人心。柳檀云一早就知道何大老爺、何侍郎兄弟都有息事寧人的心思,都想著趕緊將這事了了,也免得叫京里人看笑話。因此昨晚上瞧見他跟何循都不在,柳檀云干脆也不過問這事,就等著老爺們出錯了再過來。 何循走了過來,笑道:“你早知道父親他們從這丫頭嘴里問出了什么,偏還要問我?!?/br> 柳檀云笑道:“吃一塹長一智,叫你知道連自己身邊人的做派都記不住要吃多大的虧。以后再有人利用父親設(shè)計你,你就能辨明真假了?!?/br> 何循點了頭,問道:“那你如今要如何做?” 柳檀云吸了口氣,說道:“先叫穆嬤嬤領(lǐng)著人將尚書府里頭兩家的下人都篩選一遍,有問題的全部攆走,不服氣的全部賣掉。然后咱們幾個等祖父吃了午飯,再來審問這丫頭,順便將三哥叫來,那駱家五爺最好求了各路神仙保佑?!闭f著,瞧見柳清風(fēng)出來,便去尋柳清風(fēng)說話。 何征呆呆地說道:“你家云妮要將整個尚書府收入囊中了,連大伯那邊的下人她也要管著了?!?/br> 何循拍了拍何征的肩膀,說道:“大哥放心,你們那院子里有大嫂子在,不會怎么著的。” 何征瞟了何循一眼,說道:“依我看,你們兩口子是要將心神耳目布滿全家,叫家里人都不敢說話呢?!闭f著,又有意叫跪在何循腳邊那吃里扒外的丫頭聽見,問何循:“你說檀云這次會不會將你老丈人那嚴(yán)刑逼供的手段使出來?” 何循也看了眼腳下那丫頭,說道:“這可是指不定的事?!闭f著,因鳳奴過來請兩人去吃飯,便向屋子里去。 因何老夫人被人下了毒,如今何大老爺、何侍郎都在這邊伺候著,于是這會子一群人便聚在一處吃飯。 何大老爺見何征、何循幾個細(xì)嚼慢咽,就催促道:“趕緊吃了去將正事處置了?!?/br> 何征笑道:“伯父不急?!?/br> 何大老爺怒道:“被人欺上門來了還不急?要等著咱們家被人看了笑話你才急?” 何征說道:“伯父,昨兒個舅舅鬧上門來,這事已經(jīng)宣揚出去了,咱們再緊趕慢趕地要將這事遮掩過去,欲蓋彌彰,那才是叫滿京城人看笑話呢。磨刀不誤砍柴工,咱們慢慢來?!?/br> 何大老爺偏了偏頭,悶了半日說不出話來,因見何老尚書在上頭沉穩(wěn)地坐著,便耐著性子陪著。 柳檀云瞧著何大老爺這架勢,心想何大老爺做一個有名無實的何家老大也委實難受。 待吃了飯,何老尚書不知從哪里生出一股哀婉之心,出人意料地沒去看何征他們幾個審案,反倒隨著何大老爺、何侍郎一同守在何老夫人床邊。 何征請了何老尚書一回,見何老尚書不過去,便同何循、柳檀云一同在后廳里審問何老夫人的丫頭并何徎,瞧見何慕閑著無事,便叫何慕在一旁記下幾人說的話,等會子好拿給何老尚書看。 何徎此時站在地上,瞧見上頭何循、柳檀云兩個跟何征一同坐著,心中不服,冷笑道:“弟妹克死同胞兄弟的事并非捏造,怎地連將真相告訴家中長輩也不能了?” 何循說道:“能是能,但是害得家里刮起腥風(fēng)血雨,三哥就高興了?祖母可還在床上躺著呢?!?/br> 何徎說道:“那也并未我的過錯,怪就怪咱們家不該高攀了柳家。難怪柳家的大千金會下嫁到咱們家里頭來,原來是欺負(fù)咱們家人膽子小,不敢跟他家作對呢。這可當(dāng)真叫柳家算計上了?!闭f著,待要不屑地看向柳檀云,忽地聽她呼喝了一聲“跪下”,膝蓋一彎,萬幸并未跪下去就醒悟過來。饒是如此,心里也顫個不停,嘴硬道:“好啊,弟妹也跟對我呼呼喝喝了,我原就不該回了京城?!?/br> 柳檀云待要嚇唬何徎幾句,又見何循在,于是便住了口,只瞪了何徎一眼,就垂著眼皮子不言語。 何征清了清嗓子,說道:“先審問那丫頭吧?!闭f著,便又拉了那丫頭問她到底是被何人收買。 那丫頭一宿未睡,如今無精打采的,張嘴便又將柳孟炎弄死她爹娘的事說了一通。 何征聽了,便看向何循兩口子,說道:“這丫頭嘴硬的很。不知六弟妹可從柳親家老爺那里學(xué)來什么手段沒有?” 柳檀云笑道:“征大哥這話問的,我乃是大家閨秀,哪里會學(xué)來那些手段——但后院里也有后院女人的伎倆。這丫頭無父無母無依無靠,也不曾打聽到她跟什么人有私情且連命都敢不要,看似毫無破綻,但,倘若她是想做了好漢‘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呢?四嬸子那邊也送了點心來,她這邊也準(zhǔn)備了點心,她的點心是從哪里送進(jìn)來的?四嬸子的點心又到哪里去了?這些都是破綻?!?/br> 何征點了點頭,看那丫頭一副刀槍不入模樣,便說道:“六弟妹這話有道理的很,但如今這些個破綻,咱們都沒找出來?!?/br> 柳檀云笑道:“若要求生,這丫頭做事就該是滴水不漏;若要求死,做事就不怕留下痕跡,如此破綻也就出來了。據(jù)我說,如今查了許久,也不曾查出這丫頭的破綻,且她兩次求死都不能成事,必是她怕死。那咱們就當(dāng)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后院里頭的頭一樁酷刑就是生孩子,叫人拉了這丫頭生孩子去。” 何征撲哧一聲笑了,只當(dāng)柳檀云是說要找了男人對這丫頭用強,就說道:“這丫頭還是個黃花閨女,從哪里生出孩子來?” 柳檀云笑道:“若是她當(dāng)真有孩子,我便不說這法子了。正是她沒有,所以才叫她生?!闭f著,就叫了穆嬤嬤過來,對穆嬤嬤說道:“嬤嬤領(lǐng)了這丫頭去隔壁屋子里,細(xì)細(xì)跟她說一說其他女人是如何生孩子的,再細(xì)細(xì)地跟她說,如今咱們是要如何將孩子塞進(jìn)她肚子里,叫她想生生不下來?!?/br> 穆嬤嬤一把年紀(jì),卻依舊矍鑠,聽了柳檀云這話,便叫人將這丫頭領(lǐng)進(jìn)了隔壁屋子里。 何慕探頭探腦地看了一回,對柳檀云說道:“嬸子,這丫頭早先怎么勸說都面不改色的,這會子當(dāng)真會改了主意?” 柳檀云笑道:“不如你隨著穆嬤嬤去聽一聽,如何?” 何慕瞧了眼何征,見何征并不反對,便忙跑到穆嬤嬤那邊去了。 何循小心地問道:“生孩子當(dāng)真是酷刑?” 柳檀云笑道:“那可不,不然你以為孩子是那么好得來的?!?/br> 何征笑道:“不想弟妹懂得那樣多?!闭f著,見何徎在一旁站著左右搖晃,便訓(xùn)斥了他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