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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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循忙道:“那信呢?沒給嗎?” 何征笑道:“什么信?難不成柳尚書還背著我做了什么?”轉(zhuǎn)念一想,說道:“是了,柳尚書叫我過去就是為了將做戲足,叫田大老爺信以為真,只當是我們慫恿著厲子期告狀,又防著他們田家收買柳大人?!?/br> 何循蹙眉道:“那這田大老爺怎就死了?難不成是岳父下了毒?” 何征笑道:“你岳父哪里會做出這等叫人非議的事。想來其間有一會子他支了我出去,就是趁著那會子將那什么信給的田家?!闭f著,又催問是什么信,待聽說是跟三王勾結(jié)的信,便說道:“這幾日聽說厲子期去尋了八皇子,求陛下將他的狀詞呈給陛下。厲子期許是怕八皇子不肯,竟然早有心機地將要求八皇子遞狀子的事宣揚出去。” 何循咳嗽一聲,說道:“這是小弟叫人辦的?!?/br> 何征嗤笑道:“誰都知道厲子期耿直不阿,不會無緣無故地冤枉田家。想來八皇子這會子正愁著要不要將這狀子遞上去,若遞了就會傷了田家,畢竟是皇子遞上去的,就該是真的;若不遞,八成又要被人說成是包庇田家?!?/br> 何循笑道:“大哥莫說這些不相干的,且說說那田家大老爺?shù)降资侨绾螞]的?府尹瞧見我才得了兒子放了我在家陪著費而隱。新近的事我一概不知?!?/br> 何征笑道:“你如今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盯著兒子看。田大老爺為了這些事思慮過重,又常飲酒,于是得了些傷寒,陛下如今正是向田家施恩,安定田家人心的時候,于是賞賜了一些補藥下去。你岳父又哄著我勸說太后一并賞賜了燒鵝下去?!?/br> 何循聽到燒鵝兩字,便隱約想起史書上記著某朝皇帝賞賜生病臣子燒鵝以示要賜死這臣子,便說道:“難不成這田大老爺領悟到太后的意思,只當陛下知道先太妃跟三王勾結(jié)的事,于是自己個死了?畢竟,岳父上年不在京里,隨他胡謅些在外頭查到什么消息也能蒙住田家人?!?/br> 何征遲疑道:“早先我也有些疑惑,如今聽你說了那信的事,我便也茅塞頓開了。只是,這田大老爺死的太容易了一些,我琢磨著指不定是田家哪位要借刀殺人,興許,咱們早先要找的那位如今給田家出謀劃策的人就單等著逼死田大老爺后他好嶄露頭角呢?!?/br> 何循想起早先柳孟炎跟顧家大少爺里應外合將顧昭一系連根拔起的事,疑心柳孟炎故技重施,又尋了田家某位后起之秀里應外合算計田大老爺,不然這田大老爺當真死的太容易了一些,想著,便對何征說道:“待我回頭去細細問問岳父,想來岳父心里明白這是怎么回事?!闭f著話,忽地瞧見何霞歌翻倒在地上,眼皮子跳了跳,心想這筐子就叫何征自己留著吧。 152干戈玉帛 因何征捎來的這兩消息,何循心里的喜氣略淡了一些,回頭跟柳檀云一說,柳檀云不禁莞爾一笑,安慰他道:“船到橋頭自然直,興許太子妃身子好的很,這會子能安然無恙地生下小小皇孫呢?再者說,姜還是老的辣,田家老人沒了,總歸對你們家來說都是好事?!?/br> 何循點了點頭,心里卻又不踏實,對柳檀云說道:“少不得我還得去柳家問問岳父他跟田家這事到底有沒有關系?!?/br> 柳檀云點了點頭,開口說道:“你將田家早些日子跟駱老夫人一起險些欺負死我的事跟父親說一說,瞧瞧父親有沒有心思替我報仇。駱家就罷了,有心害我的人都沒了,田家父親可不能放過了?!?/br> 何循聽柳檀云這般說,看著她不禁淺淺地笑了,心想柳檀云這回又是對柳孟炎撒嬌呢,只是她撒嬌向來不是要什么脂粉釵環(huán),是叫柳孟炎替她報仇呢。 何循雖嘴上說著要去問過柳孟炎,但心里不舍得離開何費而隱,于是在家里又蹉跎了兩日,等到終于下定決心出門的時候,恰宮里又要何夫人、何大夫人去探望太子妃,隨后宮里又傳出大皇孫中暑一事,雖一道宮墻將何家多數(shù)人隔在宮外頭,何家人不過是陪著白cao心,但何夫人、何侍郎等人掛心,何循陪著出主意,也不好離開。 過了兩日,聽說大皇孫病好了,柳家里頭傳說呂氏病倒了,何循便出門去了柳家探望。 何循到了柳家里頭,進了柳家上房,就瞧見上房外新立起了一塊巨石,這巨石看著十分龐大,卻又不顯笨重,顯然是柳孟炎在北邊出差的時候早早選中的。 繞過這石頭,何循就瞧見柳老太爺、柳孟炎、兩個正在石頭后站著說話。 何循給兩人請了安,就笑道:“岳父好雅興,這石頭連我這外行人看著都覺得氣勢不凡?!?/br> 柳孟炎笑道:“這你便覺得氣勢不凡,倘若見到宮里那兩塊,你更知道什么叫做氣勢不凡了?!?/br> 何循怔住,萬萬沒料到柳孟炎竟然給宮里也弄了兩塊,于是小心地問道:“陛下也喜歡這石頭?” 柳老太爺慢悠悠地說道:“陛下喜愛山水畫,自然也喜歡這奇石怪樹。早先天下初定,不好奢侈,如今既不驚動御使,又不驚擾百姓,若是有石頭,他自然樂得叫人給他弄回來?!?/br> 何循聽柳老太爺這話,便知這石頭是皇帝自己要的,心想皇帝也老了,也想要在臨死之前多多奢侈幾回,想到此次來是探望呂氏的,于是便說道:“不知岳母如何了,岳母她可是跟大皇孫一樣中暑了?” 柳孟炎神色淡淡地說道:“你岳母沒事,至于大皇孫,只怕他跟我割rou那會子一樣。”說著,覺察柳老太爺看他,便不由地咳嗽一聲。 柳老太爺嘆息道:“你還怪我那會子顧不得你?那會子外頭的事也離不得我,我只當保你萬全了,卻沒料到叫你在家里吃了那樣多的苦?!?/br> 何循聽柳孟炎這般說,便說道:“大皇孫哪里有岳父那樣的心思,大皇孫自幼體弱,怎會不知這暑熱也是能蒸死人的。這會子是太子與大小皇孫共享天倫之后,無意將他漏在亭子里,他沒得太子的話不敢離去,因此……” 柳孟炎嗤笑道:“宮里那樣多的人,找了誰都不能替他傳話,何必叫自己人守著自己在那太陽底下苦等。雖外頭人說他這是守信,但顯然大皇孫太過心急,有陷太子于不義的嫌疑,這會子陛下覺得他心眼多,太子覺得他多事?!闭f著,想想大皇孫的年紀,便又嘆道:“若再過兩年,待太子對待大小皇孫的態(tài)度十分偏頗的時候大皇孫再做出這事叫陛下看,興許陛下會憐憫他,如今……”說著,不禁又搖頭。 柳老太爺笑道:“畢竟是他外甥,他自然是要替大皇孫說好話?!?/br> 何循訕笑兩聲,忙說道:“小婿先去探望岳母,不然不好跟檀云回話?!闭f著話,見柳孟炎臉色更淡,就想?yún)问隙ㄊ歉涎變蓚€鬧出了什么事,隨后聽見柳老太爺氣得哼了一聲,便知呂氏這回是將柳老太爺也得罪了,想著,便由著人領著去呂氏屋子。進了呂氏那邊,也沒瞧見呂氏的人,只聽見呂氏哼哼唧唧地叫他讓柳檀云跟柳孟炎多說說好話。于是,一頭霧水地,何循又從呂氏那邊出來。 出來后,就撞見柳清風臉色不好地過來。 何循對柳清風笑道:“你才得了外甥,怎就拉著臉?” 柳清風抿了抿嘴,半日從嘴里擠出一句:“家丑不可外揚,姐夫就莫問了。” 何循見呂氏跟柳孟炎兩個果然出了什么事,于是便攬住柳清風,低聲說道:“你姐夫算外人嗎?你jiejie出不得屋子,我是替她來問的。” 柳清風鼓著嘴,隨即似是找到發(fā)牢sao的人一般,抱怨地向呂氏的屋子瞅了一眼,便嘟嘟嚷嚷地說道:“母親嫌我跟付家的姑娘親近,說是付家姑娘居心不良,又說姑祖母沒有女兒,因此有意收養(yǎng)了付家女孩來勾引我。母親將那女孩姓付的事喧嚷開了,姑祖母連夜領著叔叔他們回家去了?!?/br> 何循想了想,半日想起這姓付的姑娘就是隨著柳沙進京的那個小姑娘,暗道柳沙雖有傲骨,但也有一顆慈母之心,為了宴知秋的前程,柳沙領著一家老小進京,如今被呂氏這么一說,柳沙自然不肯硬著頭皮留下。柳沙跟柳老太爺、柳孟炎都要好的很,如此一來,柳老太爺、柳孟炎兩個自然都看呂氏不順眼了。想著,何循便問柳清風:“那你可愿意去我家看你外甥,也免得再被岳母氣到?” 柳清風眼睛一亮,隨后卻又搖搖頭,說道:“我是家里的頂梁柱,家里少不了我。這會子我就要去我祧父那邊應酬呢。”說著,頗有些老氣橫秋地嘆口氣,對著何循一拜,便趕向柳仲寒那邊去了。 何循見柳清風身量拔高許多,又看向呂氏的屋子,心想柳清風看著也比早先老成了,唯獨呂氏幾十年如一日地沒有一絲改變,想著,便又向柳家上房去。 到了前頭聽人手柳孟炎在柳老太爺書房里,何循便向柳老太爺書房去,待進了那書房,瞧見書房里的擺設變了,便知道柳孟炎這會子徹底將柳仲寒打倒了,這柳老太爺?shù)臅恳矚w柳孟炎了。 柳老太爺見著何循,便說道:“那孩子好看么?” 何循忙道:“好看著呢,母親說那孩子像檀云,只有眼睛像我?!?/br> 柳老太爺點了點頭,隨后說道:“原本想叫檀云出了月子,就回家來養(yǎng)幾日,如今你岳母病了,也不能請她了。你跟她說,孩子滿月的時候,我一準過去看。” 何循忙答應著。 柳孟炎微微蹙眉,說道:“聽說孩子叫費而隱?可見你還有些毛手毛腳,這都做爹的人了,怎給孩子起名字還這般兒戲?”說完,見何循虛心聽著,便嘆道:“也罷,費而隱也算有些出處,算不得很差。厲子期可又尋了你告狀沒有?” 何循干笑道:“小婿這些日子不過早晨去一趟衙門,待不到一個時辰,便趕著回家了,并不知有沒有。但厲大人沒尋上何家門,顯然是他另外找到了路子,用不著再來找小婿了。” 柳老太爺嘆息道:“子期很有些傲骨,進京這么久,也不見他來尋我?!?/br> 柳孟炎唯恐柳老太爺年紀大了又心軟起來,忙岔開他的話,說道:“厲子期去尋了八皇子,興許是被八皇子軟禁了,只聽人說他進了八皇子府里頭就沒再出來?!?/br> 何循忙道:“誰都知道厲子期去尋了八皇子告狀,想來八皇子是沒膽量對厲子期如何的。此外,如今田家正在準備給田家大老爺出殯,聽說陛下降恩要將田大老爺?shù)墓俾毷a給田家人,不知哪個有這好運撿了便宜?” 柳孟炎瞇起眼睛打量何循,笑道:“女婿這是問什么呢?” 柳老太爺對柳孟炎笑道:“你女婿這是問你可瞞著什么事沒有。女婿是半子,清風又小,如今你可得靠著他在外頭幫襯,就告訴他又怎樣,難不成他還能跟你撇清干系?” 柳孟炎點了點頭,說道:“田大老爺膝下還有兩三個男孩,但都不頂什么用,且陛下也是存心要叫田家人自己鬧起來,因此這官位要落到田家二房的三少爺頭上。” 何循回想著這田家二房三少爺是哪個,想著,便問柳孟炎:“不知這三少爺品性如何?早先岳父不在,何家、駱家就險些被田家人算計了,就連檀云也說田家有個厲害的人物,不知這人物是不是這位三少爺?” 柳孟炎笑道:“是不是都沒什么要緊的,須知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因田家動了御膳房的事,太子跟田家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咱們幾家跟田家卻不那樣。比如駱家,若是駱家能跟田家彼此牽制,陛下也不敢動了這其中的哪一家。比如何家,若沒了田家在,太子那邊能剩下幾件事叫何家摻和?只瞧著大皇孫如今的情形,只怕沒兩年,何家人就要攪進太子的家事里頭,與其如此,倒不如留著田家,跟田家你來我往地鬧上幾十年,也能保得各家平安??倸w各家都有把柄在,也不怕朝夕之間咱們兩家就被田家打翻在地?!?/br> 何循聽柳孟炎如此說,又見柳老太爺不住地點頭,竟是柳家父子兩個都被田家那位少爺說服,樂意跟田家共存,忙說道:“來時檀云可是說了,田家害了她不少。還有,岳父不怕這田家又成了顧家那樣的人?且若是田家一直不倒,太子豈不是要怪我們辦事不利?” 柳孟炎笑道:“狡兔死走狗烹,留著兔子沒事蹦跶幾下,這主子少不得走狗,焉敢烹了它?況且這田家跟顧家不同,我瞧著這田家三少爺是個極有主意的人,想來,這三少爺也知道田家投靠太子是不能的了,如此,田家只能去投靠其他皇子。如此一來,咱們幾家只對付那些皇子就夠了,如此也不算對太子不忠心?!?/br> 說一千道一萬,柳孟炎都是要跟田家“化干戈為玉帛”的意思,何循聽著,便又問:“那駱家……” 柳孟炎笑道:“由著駱家去,田家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被駱家弄垮的。這會子,咱們只靜觀其變,瞧瞧厲子期那事八皇子跟田家要如何處置了。如今騎虎難下的是八皇子,世人皆知他府里藏著個厲子期,厲子期這人固執(zhí)的很,便是父親對上厲子期也難能處置的好,更何況是八皇子?!?/br> 何循點了點頭,又見柳孟炎問起費而隱,便笑著將費而隱的事一一說給柳孟炎、柳老太爺聽了不住點頭笑。 隨后后頭有人說呂氏不好了,何循瞧見柳孟炎臉色越發(fā)不好,便知這是呂氏逼著柳孟炎過去呢,見柳孟炎不尷不尬的,何循便趕緊識相地告退。 待回了家,何循瞧見柳檀云躺在床上拿著手指逗弄費而隱,便坐過去,將在柳家的見聞一五一十地說給柳檀云聽。 柳檀云聽了,心里氣呂氏不知輕重,暗道呂氏進門這么些年,柳老太爺一直偏向她,如今柳沙被呂氏氣走了,柳老太爺心里只怕恨不得早先年就不管呂氏死活,又聽何循說柳清風懂事了些,便嘆道:“清風這是不想懂事也沒法子,我們家人的身世從父親那一輩起就個個都有曲折,父親原是嫡長子,偏成了不嫡不庶的,二叔這嫡長子因有父親在,雖名正言順但讓人心不服。我有個死了的同胞弟弟,清風又是一大家子唯一的男嗣,若是他不早懂事一些,日后能挑起一大家子的擔子。早些年叫他無憂無慮地過著,如今再不能了?!闭f著,看見費而隱嘴里吹出一個水泡,便拿了手去戳破。 何循聽柳檀云說著,心想可不是么,柳家里頭就連呂氏這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想?yún)问献杂讍矢福依镂萆岜惶檬逭剂?,住在自己家里頭反倒成了寄人籬下的那個,如何不可憐。感嘆之后,便趴在柳檀云身邊,伸手捏著費而隱的嘴,說道:“家家都有難念的經(jīng),你們家的事多,但要理清楚也容易,我們家就不能了。只三哥這事,最后就不知該如何收場?!闭f著,想到田家,便又咬牙道:“不想田家那廝實在厲害,竟然悄沒聲息地就說服岳父、柳爺放田家一條生路?!?/br> 柳檀云笑道:“父親的意思是抓兔子的狗活不長,攆黃鼠狼的狗活得久,田家沒了總還有其他的人家?!?/br> 何循嘆氣道:“話雖如此,但若是能一鼓作氣將田家擊垮,豈不叫人心里痛快的很?” 柳檀云笑笑,忽地想起許久不曾聽人提起過顧昭,暗道顧昭定不知躲在哪里算計呢,興許早先田家的事也是他算計的。想著,忽地聞到一股子味道,忙將身子向床里撤去,瞧見何循依舊趴在費而隱跟前,就問道:“你沒聞到什么?” 何循吸了口氣,隨后淡定地說道:“這小子果然非同凡響,就連出恭的味道都比別人重上幾分。” 柳檀云啐了一口,忙叫了耿mama進來收拾。 因柳孟炎說了要靜觀其變,何侍郎、何征又被柳孟炎拖著整治戶部,于是雖有駱家人上門討教如何對付田家,何家、柳家這兩家依舊按兵不動。 如此便到了費而隱滿月的日子,這一日柳家里頭柳老太爺、柳孟炎夫婦、柳仲寒夫婦都過來了,就連柳緋月也趕了過來。 柳檀云心知若單獨跟呂氏在一處,少不得要聽呂氏抱怨,于是便拉著柳緋月一直陪在何夫人身邊。 費而隱的滿月才過,忽地宮里就傳出太后有恙的消息,因太后年紀大了,各家都隱約覺得太后的喪事近了。 果然,待到費而隱百日之后,宮里的喪訊就傳出來了。 因上輩子太后大約也是這會子沒的,因此柳檀云也不覺這事有什么蹊蹺,一日收到柳緋月的信,瞧著柳緋月信上說駱紅葉又快回來了,便跟何循念叨道:“紅葉他們才走了沒幾日,就要趕回來了,這來回顛簸一番,只怕紅葉結(jié)實的身子骨也要顛簸壞了。” 何循笑道:“可不是,但是,想來逸王是樂意回京的?!闭f著,瞧見費而隱如今又胖了許多,就伸手去掐費而隱的臉蛋,嘆道:“人心隔肚皮,誰知道誰是真心的要放手。原以為逸王安心做閑王,如今我也不敢肯定地說那話了。只是這可苦了五哥了,太醫(yī)才給五嫂子調(diào)理好身子,母親才說明年五哥就能抱兒子,偏巧就撞上太后殯天?!?/br> 柳檀云聽何循感慨著,便笑道:“你如今可知道大哥為何那樣顯老了吧,這外頭有個風吹草動,你心里都得跟著顫一顫。” 何循笑道:“可不是么,不過這會子你有費而隱,不用隨著母親她們?nèi)ソo太后守喪了?!?/br> 柳檀云向懷中看一眼,見費而隱額頭上的絨毛推掉,露出寬大的額頭,就笑道:“我母親那天說費而隱的額頭像是壽星的?!?/br> 何循暗道呂氏難得能說句好聽的,想著,便仔細看向費而隱的額頭,擔憂地說道:“雖說這是福相,但額頭一直這樣大,將來想像他父親一般文溫文爾雅,只怕難了些?!?/br> 柳檀云笑道:“溫文爾雅是難了一些,但要死皮賴臉,倒是委實容易?!?/br> 153天地君師 早先忙得焦頭爛額,此時看開一些,凡事只盡七分心后,何循便立時閑下來,除了聽何侍郎抱怨柳孟炎之外,倒也沒多少勞心的時候。 太后出殯之前,逸王領著駱紅葉又趕回了京城,隨后逸王出人意料地跟皇帝狀告八皇子包庇田家逾矩,又將八皇子軟禁耿直不阿的厲子期一事也告知皇帝。隨后,皇帝叫人去八皇子府里搜出厲子期,又聽厲子期滿腔憤怒地將八皇子如何一邊哄騙他一邊隱瞞田家逾矩的事痛陳出來。 田家祭祀先田太妃的時候逾矩乃是可大可小的事,且依著皇帝早先對田家降恩的勢頭看,這會子皇帝也不會重重地處置田家。但皇帝跟太后早年母子兩個相依為命,這么些年來也是互敬互愛,如今太后殯天,逸王、八皇子就一個狀告弟弟,一個軟禁先朝廷命官,于是乎,一怒之下,皇帝便令逸王滾回封地,令八皇子在郡王府里閉門思過,田家也重重地罰了銀子。此外,因幾個皇子皇孫面上神色不甚悲痛,皇帝便將幾個皇孫一一痛罵一番。萬幸太子自幼得太后照拂,雖略有些嫌隙,但祖孫感情深厚的很,因此太子心里對逸王、八皇子幸災樂禍之余,面上的哀慟依舊不改,如此便免得被皇帝訓斥。 太后出殯后,皇帝一心要為太后守孝,下旨百日內(nèi)不上朝,如此,下頭人見不著皇帝,越發(fā)沒法子猜度皇帝的心思。 因在太后孝期里,何侍郎何循等人難得清閑下來,柳檀云也樂意瞧見何循閑著,閑來無事,便看著何循拿著撥浪鼓引誘費而隱伸手抓。 柳檀云一邊看著費而隱伸手,一邊嘆息道:“原本想瞧瞧紅葉的,不想她匆匆來了,又匆匆地走了?!?/br> 何循笑道:“可不是么,逸王這會子實在太魯莽了?!闭f著,想起太子的得意,便頓了一頓,“逸王魯莽了,對太子姐夫而言也是好事,只是逸王這魯莽的太蹊蹺了?!?/br> 柳檀云笑道:“可不是么,太后才去世,逸王就跟八皇子上演兄弟相殘了,這委實不像是逸王的性子。但逸王既然如此,那便有他甘心承受陛下斥責的理由。雖逸王自己也得了訓斥,但陛下因他做引子,在太后出殯之前很是發(fā)了一通火,將幾個皇子皇孫也罵了一通,可見,逸王也沒受罪。倘若他有心護著誰,那個誰只怕就要在太后出殯之后嶄露頭角了。” 何循忙道:“你的意思是,逸王自知他在陛下心里難成大器,于是就不動聲色地投靠了誰,隨后便……”說著,便不禁搖了搖頭,隨后笑道:“由著逸王去吧,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總歸這世道也難求得人心一致。只看如今太子地位牢固的很,咱們就該知足了。雖說凡事防患于未然最好,但倘若事事都防住了,還要咱們干什么?” 柳檀云想起何循許久不叫太子姐夫了,便說道:“太子妃本就有孕,偏又遇上太后殯天,雖說許多事有太后出面,但因皇后娘家的事,皇后少不得不待見太子妃,只怕太子妃受累了。”說著,瞧見何循臉色淡了淡,便知自己猜對了,于是又將手搭在何循肩上,“可是新近太子做了什么事,我瞧著征大哥也不是很愛提起太子?!?/br> 何循說道:“并不是太子做了什么,原就是太子妃jiejie有孕不好出面,于是皇后領著個太子良娣在身邊伺候。如今皇后身子有恙,自然該太子妃jiejie幫著料理后宮之事?!?/br> 柳檀云問道:“可是生過皇孫的薛良娣?” 何循無奈地點頭,嘆道:“若是太后在,皇后怎敢如此。太子身為人子,且在他看來又是理所應當,因此太子也不好替太子妃jiejie說話。母親如今見不得太子妃jiejie,也不知她如何了。” 柳檀云心里惴惴的,心想皇后如今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太子又是過得太過順遂,因此都忘了這何家人可是容不得太子妃在宮里受委屈的,想著,便安慰何循:“既然皇后、太子都覺這日子過得太好了,那咱們便放手叫他們知道什么叫做水能載舟,也能覆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