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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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著韓重淮進了門,玉桃松了口氣,她很想知道趙恒驊是要韓重淮怎么活。 她收回目光,一眼掃過,就見著庭院里的侍衛(wèi)們都咬牙切齒地看著她,她茫然地看向陳虎,想聽他給她個解釋。 沒想到人直接側身了,像是連碰到她的目光都覺得惡心。 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余光觸到了地上的青草,綠油油的色澤讓她恍然大悟,這些人是在為韓重淮氣憤,覺著她給韓重淮戴綠帽了。 這些人也太沒思考能力了,要是她藏藏掖掖,被趙恒驊主動點破,那有充分的理由懷疑她跟趙恒驊有什么,但是她這是主動坦誠。 他們竟然還覺得她做了什么,韓重淮不會也那么覺得吧,她心中是有些小九九,可實際上她什么都沒做,這種狀況要是被誤會了,她也太吃虧了。 “怎么,我到你的地盤,你還怕我把你怎么樣不成?” 趙恒驊掃了眼屋外的侍衛(wèi),似笑非笑地看著韓重淮。 韓重淮擺手,庭院不需片刻便空空蕩蕩,而侍衛(wèi)們是走光了,玉桃還在躺椅上癱著。 她的腿懸空擱在錦凳上,怎么看都像是重傷不能動彈,有正當的理由在這個地方待著。 韓重淮無開口讓她退下。 見狀,趙恒驊想了不少,他不相信韓重淮真不記得他是誰,既然知道他是誰,就知道他們的等會的對話是隱秘中的隱秘,韓重淮能坦蕩的把玉桃留下來,明顯是不打算留玉桃的命。 從軟榻中伸出的玉腳,雖有錦緞遮掩,但卻不妨礙人想象碧色裙擺下的腿有多美。 這樣的美人這樣死了實在可惜,再者這美人心系與他,他又怎么能辜負。 想著趙恒驊變了早準備好的說辭:“韓將軍,花兒長在合適的土地才能翩然綻放,在下是個惜花之人,見不得人糟蹋美花?!?/br> 趙恒驊笑的肆意,像是已經把所有一切掌握在手中:“我可以助你脫困,只要你把美人給我。” 這話讓韓重淮開始正眼打量面前這人。 他對趙恒驊的陌生并不是故作姿態(tài),他是的確不記得他何時跟趙恒驊打過交道。 按理說他的記憶不錯,所以若是他跟趙恒驊真見過,他卻忘記了,那就是因為趙恒驊太不起眼,不值得他去注意。 而就是那么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現(xiàn)在想要搶走他的寶貝。 “福王世子?” 韓重淮開口點名了趙恒驊的身份,仔細看趙恒驊能看出福王的影子。 “韓將軍不必裝模作樣,我們既是兄弟,你何必在我面前顧忌那些虛無的自尊面子?!?/br> 趙恒驊臉上的笑就像是一層掛上去的面具,可想而知點開彼此身份并沒有讓他覺得高興。 “好大的臉?!?/br> 韓重淮輕笑,抬手竟然朝趙恒驊攻了過去。 趙恒驊一時不查竟然被韓重淮打了個正著,連挨了好幾下,趙恒驊才回神遮擋,不過他的拳腳功夫差了韓重淮一大截,哪怕反抗也依然是被打的命。 怎么就打起來了? 玉桃一直豎著耳朵聽著動靜,聽到“兄弟”剛激動了下,就聽到了砰砰的rou擊聲。 趙恒驊的屬下都在宅外等待,見屋中不對想要護主,不過還沒踏進宅子就被陳虎他們攔下。 韓重淮打趙恒驊的招數不致命,就像是家中長輩教訓小子,趙恒驊看到韓重淮游刃有余的模樣,更覺得羞憤難當。 這時候他還惦記什么美人,捂著腫脹的臉頰:“韓重淮你是瘋了不成,你被國公府趕出,身無后盾,我愿意出手幫你是看在我們血脈親緣上,你現(xiàn)在竟敢那么對我……” 韓重淮手頓了頓,像是被趙恒驊的話所吸引:“原來血脈那么有用處,敢問福王世子你打算如何救我,讓福王帶兵攻入京城?” “你胡說八道個什么!” 趙恒驊可不會被韓重淮的話所引誘,說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話。 怒斥之后,趙恒驊見韓重淮停手一副愿聞其詳的模樣,他恨不得韓重淮被五馬分尸,但父命難為,他只有忍下了窩囊氣,支撐著酸疼的身體開口:“我冒著風險來見你,便是為了幫你渡過難關,如今你已經走到了絕路,難不成就打算就此認命?” 趙恒驊鼻青臉腫,雖然還是進門的那身打扮,但已經看不出之前翩翩貴公子的樣。 這歪眉斜眼卻比之前讓韓重淮看得順眼。 韓重淮特意掃了眼玉桃,發(fā)現(xiàn)她并未往他們的方向打量,不由覺得可惜。 “可以不認命?” “當然!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兵部侍郎,處置起來能有何難!你是運氣太差,養(yǎng)父是韓豐林那個窩囊東西。” 趙恒驊一說話臉就扯著疼,不受控制地呲牙咧嘴。 韓重淮臉上雖沒笑,但那雙黑眸總讓他覺得他像是在嘲笑他。 沒有鏡子看自己的模樣,趙恒驊坐立難安:“你仔細考慮,想通就派人給我送信?!?/br> 趙恒驊沒說條件,但也不需要說出口。 還能有什么條件,只要韓重淮接受了福王勢力的幫助,此后他便是福王府的人,算是認祖歸宗,承認了自己是福王的兒子。 趙恒驊倒是愿意韓重淮有骨氣不要同意,若是韓重淮接受了福王府的幫助,他便多了個勁敵。 韓重淮雖然在京城放任自流了三年,但在幽州等地他的聲望不同其他將軍,再者老國公爺的那些部下可不知道什么血脈的事,韓重淮比其他人都更容易獲得他們的支持。 也就是這些關系,才讓他無意間知道韓重淮是他同父異母的兄弟,而他父王對韓重淮頗為看好后,一直想法設法殺了韓重淮。 當然不止他一人那么想,他的那些兄弟,這些年也沒對韓重淮客氣。 趙恒驊來去匆匆,玉桃看著他的背影,也不知道他今日的重點是不是來挨打的。 玉桃的注意力沒在趙恒驊的背影停留太久,因為她聽到了脆響。 趙恒驊帶來的錦盒被摔到了地上,里面的東西掉出碎成了幾塊。 里面還真是裝了玉簪。 那么看來趙恒驊還真不是個好東西,他明曉得她是韓重淮的人,還帶了那么個東西上門,要是他有完全的把握把她帶走也就算了,但他卻是被韓重淮揍了一頓灰溜溜的走了。 玉桃看向韓重淮,他神色淡然,眼里的情緒似嘲似諷,轉身大步離開。 轉眼間,貪圖她rou.體的倆男人就全在她眼前消失了,怪不得是兄弟呢。 第四十七章 他自個怎么不知道他的分寸…… 避免引起更多的厭惡, 玉桃瘸著一點問題都沒有的腿,步子一深一淺地往韓重淮的屋子移動。 韓重淮的房門緊閉,她敲了兩下沒有回應, 她倒是想再敲, 但滿院子的人都虎視眈眈地看著她,她只有繼續(xù)瘸著腿返回住處。 陳虎那些人不會管她, 但是大花是只把她一人當做主子, 見狀,哪里管周圍的氣氛,立刻就去扶住了她。 玉桃裝瘸裝的腿抽筋,正好半個身子靠在了她的身上。 “夫人,我看大人好像是生夫人氣了?!?/br> 大花不懂看眼色都察覺到了宅子里其他人的怨氣, 想到夫人敲門幾次韓重淮都不開, 大花愁著眉,“要怎么辦?為何大人把那個客人打的那么厲害, 大人還生氣了?!?/br> 事情發(fā)生的時候, 大花在外面站著,沒聽到只字片語,只看到趙恒驊遮著青腫的臉離開, 而韓重淮砸了東西用力關了門。 “是啊, 他打了人,還天底下他最委屈?!?/br> 玉桃哼唧了兩聲, 讓大花給她取了晚膳,跟韓重淮一樣沒踏出房門一步。 只是她的閉門不出到了晚上就破了功,提著燈盞,玉桃又去韓重淮的門口敲了敲。 這次韓重淮依然沒搭理她,但她做好了長久作戰(zhàn)的準備, 靠在門邊情意綿綿地開口道:“大人,你這氣奴婢了?” 韓重淮在屋內看著探子送過來的秘報,聽到玉桃的聲音,抬了抬眸,看向映出窈窕身形的紙窗。 玉桃極懂得要把燈盞拿在什么方位,紙窗上透出她的影子纖細的地方更纖細,豐滿的地方更豐滿。 “大人要是氣奴婢收了生人的禮物,奴婢還覺得委屈呢,當初大人突然就把奴婢送到了這個地方,奴婢孤身一人,沒有依靠還沒銀子,有人把禮物送上門,奴婢收了只是為了多點銀子傍身,至少撐到大人你過來……” 娉婷有致的黑影搖曳,玉桃被冷風吹得顫了顫,忍著噴嚏繼續(xù)道:“簪子之前戴著,只是覺得能撐場面罷了,對奴婢來說那只是一支簪子。” 解釋完了玉桃還是沒聽到韓重淮的動靜。 也不知道是不是死在屋里頭了,玉桃在屋外站了一會,累的蹲在了地上。 在韓重淮的眼中,窈窕的黑影便變成了一團黑球。 “大人……” 等到有些困了,玉桃眨巴著眼睛,“大人當初你趕走奴婢,是說奴婢對站在你這邊不夠堅定,但這次奴婢分明實話實說,連收簪子的前因后果都說了,你怎么還生氣……” “奴婢好像做都不對?!?/br> 失落地說完,玉桃沒在門邊再等,而是直接離開了屋門口。 看著黑影拉長逐漸消失,韓重淮頓了手上的筆,玉桃提起他才覺著他這次的氣比上次更重。 哪怕到了現(xiàn)在,他依然覺得煩悶。 他當然知道趙恒驊沒在玉桃身上占什么便宜,按著趙恒驊的德性,若是真占了什么便宜,作態(tài)能再惡心百倍。 所以他只是在氣玉桃收了趙恒驊的發(fā)簪,并且戴在了頭上。 玉桃的解釋并無問題,當初他把她送走,抱持的態(tài)度就是讓她自生自滅,想看看面對生存壓力,她能做出什么有趣的事情。 收趙恒驊的發(fā)簪,屬于她為了生存做出的事情。 但為什么他還是那么生氣? 韓重淮在屋內坐了半晌,玉桃的夜訪沒讓他舒坦,反而讓紙上的字難以入目。 看了幾遍才讀懂了紙上的內容,燒了秘函,韓重淮徑直出了屋。 在外守夜的侍衛(wèi),先看著自家主子去了玉桃的屋外,像是打算踏入,又不知道為什么沒去,然后人就去了院中。 院里面挖了幾個坑還沒有把花草種下。 就見韓重淮半蹲,繼續(xù)他之前的動作,挖土種花。 “我不是看到鬼了吧?” 屬下說完就被陳虎敲了頭:“大人做什么自有分寸,再亂說把你們舌頭給拔了?!?/br> 開口的侍衛(wèi)捂住了嘴,知道陳虎說拔舌頭是真的會拔。 夜風把這些人細碎的動靜都送到了韓重淮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