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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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都忙于拍攝,到晚上才閑下來。 姜宥再次點開舞蹈視頻,那天剛點開就被嚴仲修的電話打斷,之后在車里再沒好意思看,一直耽擱到現(xiàn)在。 半小時的時長,時準先把動作連貫地表演了一遍,后面有每個動作的解析。 姜宥認真看了之后,發(fā)現(xiàn)這些動作很好看,而且還不太難。 還不錯嘛,時準竟然沒在專業(yè)上為難他。 他刷過很多他的舞動視頻,還有很多得獎的曲目,他想借此難為他很容易。 姜宥剛看完視頻,手機就響了,他接起來:“江哥?” “你又上熱搜了?!辟R江說,“時準發(fā)了自拍,把你給牽連上了?!?/br> 他私心想讓姜宥澄清,沒必要替嚴鈺背黑鍋。 但考慮到他們交情不錯,想想還是沒有擅自替他發(fā)微博。 姜宥抿抿唇,問:“你想讓我做什么?” 賀江沉默了片刻,說:“我是想讓你澄清,避開這趟渾水?!?/br> 頂多撕到時家和嚴家頭上,但這都和姜宥沒關系。 “再看看吧?!苯队凶约旱乃剂?,“謝謝哥。” 賀江和他說,就是讓他自己拿主意的,先看嚴鈺那么怎么應對。 嚴仲修洗完澡出來,擦擦頭發(fā)坐到姜宥邊上,目光微微下沉。 偷偷瞥向姜宥手里的手機,一眼不發(fā)地掃過那些字。 姜宥撐著下巴,以為他在擦頭發(fā),沒當回事繼續(xù)看熱搜。 這條熱搜已經(jīng)爆了,時準發(fā)條微博說:臉疼了一天。 配了一張鼻青臉腫的自拍,下面的評論近二十萬條。 “哥哥的臉怎么傷地這么嚴重,是遭人暗算了嗎,嗚嗚嗚,我好心疼哥哥!” “有沒有人知道啊,為什么會這樣,眼睛都腫了,太可怕了……” “去劇組的時候還是好好的,不是有消息透露說三個人一起出去了嗎,遇到了暴徒?” “另兩位的微博,出奇一致的風平浪靜呢,剛合作難道不該出來表示下關心嗎?” “不會又是那位吧,現(xiàn)在還惦念我家哥哥,強撲不成就打人?” “這么一說,覺得很有可能啊,哥哥和他走近準沒好事!” “太無恥了吧,這么惡心,給爺死!” “這種人原地爆炸吧!” 姜宥看了幾條,這些人怎么不去當編劇啊,什么都編的出來。 呵呵,老子男人比你們哥哥優(yōu)秀三千倍! 他很少會因為這些事情生氣,可能最近被寵得有點玻璃心了? 差點想公開,看她們瘋狂打臉。 嚴仲修擦完頭發(fā),用pad注冊了個微博號,繼續(xù)暗中觀察。 過了一會兒,時準又發(fā)了條微博,這回拍了腰背上的淤青,說是摔的讓粉絲不要擔心。 姜宥沒打算繼續(xù)圍觀下去,小伙戲有點多,無非就是想把嚴鈺給揪出來。 有林凌看著,嚴鈺應該不會做出什么驚人的舉動。 嚴仲修沉著臉看完微博,粉絲把自己的猜測當做事情真相,自以為這事破案了。 無中生有,空口造謠,將所有矛頭都指向姜宥。 看完時準的微博,他點進姜宥的微博,順手設為了特別關注,帶消息提醒的那種。 “過來?!彼畔率謾C,朝姜宥伸出手臂。 姜宥下意識就把手放入他掌心,嚴仲修順勢一拉,他就落在他懷里了。 他也不客氣,躺在他腿上,側身抱住他的腰,沿著腰背摸了幾下。 嚴仲修警告他說:“我勸你老實一點?!?/br> 他潮濕的頭發(fā)落在額前,看起來很柔軟。 姜宥才不怕呢,臉貼在他小腹上,深吸了口氣。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清冽的淡香,混雜著一點藥味兒。 落入心腔里,有靜心靜氣的神效,看微博的煩躁,這會兒全被凈化了。 嚴仲修被他這舉動,撩撥了下,身體頓時有點僵硬。 姜宥突然松開他,躺平了,盯著嚴仲修的星眸問:“你的腿什么時候好的?” “怎么這么問?” “在餐廳遇到你的時候,嚴鈺竟然一點也沒驚訝!” 這說明什么,他顯然是知情的,可他卻是嚴仲修來這里的第二天才知道。 “你這么關注他?”嚴仲修微微皺眉。 “你別試圖轉移話題,我不吃那套?!苯墩f。 他要真那么關注嚴鈺,就不會現(xiàn)在才想起來了。 他抬眼看進黑沉沉的眼眸里,瑩亮的光點,時明時暗,叫人看不清。 嚴仲修仔細想了下,不久前的一天下午。 明明和姜宥隔著三十多公里,卻忽然感覺腿上的知覺復蘇,鮮活地就像是被注入了全新的血液,連細小的毛孔都在叫囂。 太過詭異,說起來他自己都不信。 姜宥見他沉默太久,已經(jīng)失了耐心,開始問下個問題:“你今天坐輪椅去公司的?” 也就是說,他還在瞞著家里人。 嚴仲修把他抱了起來,坐在腿上,摸摸他的寸頭說:“小腦袋瓜子挺聰明的,怎么高中都沒讀完?” “我好看啊,迫不及待想展示我的盛世美顏,不行嗎?” “你過去和現(xiàn)在像兩個人。”嚴仲修說。 姜宥睫毛輕輕顫了下,心底有點發(fā)虛,不是像,是根本就是兩個人。 為了逃避嚴仲修銳利的目光,只能摟住他的脖子,堵上他的嘴。 即便是這樣被迫的主動,嚴仲修也很愉悅。 眉骨微動,強勢地攻城略地,咬住豐潤的唇來回廝磨,奪取他每一寸空氣。 “唔……” 酥癢中帶著絲絲的痛,破碎的喘息聲起起伏伏,眼角的淡痣,映了臉上的潮紅,搖曳生花。 在姜宥差點窒息的時候,嚴仲修撈起他,扣進頸窩里,聽著他的喘息輕笑。 他不是不想和姜宥坦白,無論是關于腿的事情,還是關于嚴明望的事情。 姜宥也有事瞞著他,或許是習慣了交易,沒探取到姜宥的小秘密,他也無法開口。 而且,一說開就會牽扯到他們結婚的初衷,可能導致誤會。 如果他沒喜歡上姜宥,就算他給的補償再多,說到底都只是利用而已。 姜宥閉著眼睛,呼吸漸漸平穩(wěn),手臂掛在嚴仲修脖子上,小狗似的蹭著他的頸說:“明天可以回家住了。” “好?!眹乐傩抻H親他的頭頂。 等姜宥徹底睡著,把人抱去床上,蓋好被子。 他去了門口,看著那把輪椅,目光沉了沉。 嚴明望的事情查得差不多了,也是時候給他點警示了。 第二天拍攝完,他們就回了嚴家,嚴仲修把時南趕走,自己親自開車。 老管家有一陣沒見過嚴仲修了,乍一看他坐在駕駛位上,驚愕地擦了擦眼睛。 是夜色太黑,還是他老眼昏花了? 嚴仲修出門的時候還坐著輪椅,回來竟然開車? 老管家拉開院門的手頓了頓,半天都沒動。 姜宥看看后排的輪椅,又掠嚴仲修的腿,說:“老人家被你嚇到了……” 他正要把頭伸出窗外,被嚴仲修提溜回來。 嚴仲修搖下車窗,和老管家招呼了一聲:“于伯?!?/br> “誒,二少爺?shù)耐取崩瞎芗医K于有所動作,視線忍不住直往車里探。 “如您所見,最近恢復得不錯?!眹乐傩拚f,“我去停車,待會兒家里見?!?/br> “好、好……” 老管家震驚之后,欣慰不止,鎖上門又怔了怔才匆匆往家里走。 進了地下車庫,嚴仲修解開安全帶,說:“一點也不見你驚訝。” “唔……”姜宥歪著腦袋舔舔唇,特誠實地說:“相比驚訝,我更興奮……” 嚴仲修的視線落在他眼角的痣上,因他眼眸的瑩亮而生光,讓人移不開眼。 他饒有興味地笑:“興奮什么?” 玩各種play呀,各種小情趣呀什么的。 尤其那大長腿,還有全身結實的肌理,光想想就令人口干舌燥。 說出來太羞恥了,姜宥摸摸寸頭,抿著唇試圖含混過關。 嚴仲修卻將頎長的身軀壓過去,意欲刨根究底。 姜宥被他逼至角落,臉上發(fā)熱。 被嚴仲修身上的淡淡清香緊緊包圍,渾身莫名躁動,又處于在壓制的狀態(tài),像只困獸無路可退。 不行,照這樣下去,還不得一直被拿捏得死死的? 姜宥咬咬牙,醞釀了半晌,發(fā)動攻勢掌握主動權! “我、想、玩、你、很、久、了!”他仰著頭一字一頓,眼睛亮亮的,直直撞進黑沉沉的深淵里。 來啊,正面剛,耍流氓是他的強項,厚臉皮是他的武裝。 很好,又浪又敢。 嚴仲修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喉頭悄然發(fā)緊,這正是他期待的。 他長臂一伸,箍住姜宥的腰,倏然發(fā)力,姜宥猝不及防,尖叫了一聲,屁股已經(jīng)落在他大腿上。 “比如在車里這種的?”嚴仲修吐出蠱惑的話語,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姜宥被抵在方向盤上,車喇叭滴滴地響,腦中閃過幾幀小電影畫面,腰腹不禁抖了抖。 嚴仲修撈他過去時,已經(jīng)反剪了他的雙臂,他現(xiàn)在就是人砧板上待宰的羔羊。 他深知嚴仲修臂力驚人,卻沒想到能直接把自己撈起來。 不可否認,刺激之余,他難以抑制地興奮了。 “一定偷偷想過了!” 嚴仲修說來就來,看他說不出話,單手繼續(xù)扣著他,把他毛衣從褲腰里拽出來。 看見滑膩白皙的肌膚,面無表情的臉驟然火熱,粗重的呼吸噴在他頸窩里,燙得他開始發(fā)慌。 呸,狗屁的禁欲系,這老男人他媽急色得像個老流氓! 姜宥胸膛急促地起伏,忍著沒躲開,他不可能這么輕易認輸! 嚴仲修眼皮一抬,指腹在他腰上揉刮,看他輕輕顫動,眼底壓著狂涌的情潮。 “嗯……” 真要命,又酥又癢! 姜宥紅著臉,不爭氣地哼出聲。 車窗卻突然被人從外面敲了幾下,驚得他后背一僵。 是于媽! “不玩了!”姜宥立馬可憐巴巴地用氣音求饒:“我錯了,不浪了……” 嚴仲修眼睛被他激得發(fā)紅,掌心順著細軟的腰線往上爬,在他胸口不輕不重地捏了捏。 于媽正探身往車里看,又敲了幾下。 “嗯……”姜宥夾著腿掙扎,心弦緊繃,哭腔都快被逼出來:“于媽看到了……” 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嚴仲修笑著說:“正好,讓她看看你有多浪?!?/br> 姜宥水光游動的眼眸瞪著他,不敢再和他叫板,臉上紅得滴血,像朵沾露玫瑰,叫人垂涎欲滴。 嚴仲修眸色一暗,把手抽出來,隔著衣服咬他胸口,順勢趴在他身上,胸腔微震緩緩舒了口氣。 不知道是折磨他,還是在折磨自己。 于媽沒聽到車里的動靜,又抬手敲了幾下。 “真不浪了!”姜宥心都卡到了嗓子眼,“老公……” 于媽還沒聽見動靜,但見車里燈是亮著的,她攏著手掌貼上車窗往里瞅。 姜宥差點窒息,嚴仲修把他扶正,不慌不忙地幫他整理完衣服,在他潤澤的唇上親了親,才回于媽說:“我們馬上出來。” 聽見嚴仲修低啞的聲音,于媽收回手曖昧笑了笑。 姜宥頓時臊地想打地洞,朝嚴仲修皺皺鼻子兇了兇,狼狽地爬回副駕駛。 下車后他的臉還紅著,于媽見了他,臉上的笑意更深。 嗐,小年輕們的那點激情,她只肖一眼就看得透透的。 嚴仲修拿過后座的外套下去,氣定神閑。 他腳剛落地,于媽就驚呼了一聲:“……腿真的好了?” “算是吧?!眹乐傩薅Y貌性地笑笑,不知道會不會是暫時的。 畢竟,這和姜宥有莫大關系。 “老頭子說的時候,我還有點不敢信……” 于媽瞧著在后頭嚴仲修穩(wěn)健的步子,看著看著眼角都濕了。 嚴家一家子都在等著嚴仲修。 沈瑟瑟搓著手臂焦急徘徊,期待又緊張。 嚴振邦相較她要冷靜得多,只從微微握著的拳頭,透露了些許緊張。 沒多久嚴仲修就到了,看到沈瑟瑟,和往常一樣,淡淡喊了聲媽。 沈瑟瑟猛然抬頭,目光死死地盯著他的腿,眼淚簌簌地往下落。 隔著數(shù)米,她站在那里無聲地流淚,眼睛通紅。 姜宥見著心疼,伸手在嚴仲修腰上戳戳,低聲說:“你去抱抱她好不好?” 嚴仲修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皺。 “去呀!”姜宥用口型說。 定定站了會兒,嚴仲修走過去,輕輕擁住了她,動作輕柔嘴上卻很笨拙,只說:“別哭了……” 沈瑟瑟聞言卻哭得更兇,聲音都哽咽起來了,嚴仲修從不露出一點難過,她也不敢在他面前流露,都是私下里偷著哭。 嚴仲修輕輕拍著她的背幫她順著氣,胸口的衣服很快被打濕了,心里揪著疼。 “都過去了,沒事了?!?/br> “嗯,我就知道,你會好的,我就知道……” 嚴仲修和嚴振邦相視一眼,客氣疏離。 沈瑟瑟哭了好一陣,才從嚴仲修懷里起來,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覆上他的膝蓋。 她記得從那里,沿著腿線幾乎快到腳踝,有一道又深有長的傷口,觸目驚心。 她那時候都不忍多看,恨不得出車禍的是自己,每次想掉眼淚都在強忍。 嚴仲修知道的,可越長大越不善表達自己,連最簡單的字眼都說不出口了,眼見他們之間漸行漸遠。 明明小時候,他們曾那么親近過。 沈瑟瑟站起來,臉上終于有了笑意,走到姜宥跟前拉住他說:“以后工作也住家里,讓他去接送你!” “我有經(jīng)紀人的……” 姜宥哭笑不得,嚴太太腦回路轉的太快,他差點跟不上。 真親媽,嚴仲修這剛好呢,就舍得這么折騰他,而且人家還身兼兩個大公司,肯定也很忙。 哪知沈瑟瑟卻堅持說:“省得讓你經(jīng)紀人來回跑,這些事情就交給他來做!” 姜宥只得點點頭:“好。” “你說呢?”沈瑟瑟問嚴仲修,對她來說,嚴仲修身體康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家庭了。 她兒子喜歡姜宥,她也很喜歡姜宥,希望他們倆能夠長長久久地走下去。 兩人總是在工作,就回家那點時間,遠遠不夠他們處的。 嚴仲修和姜宥對視一眼,平靜地說:“知道了?!?/br> 嚴家所有人都喜笑顏開,長久壓在他們心上的石頭,終于被搬開了。 整個嚴家,只有嚴鈺沒什么反應。 嚴明望默默觀察他許久,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嚴鈺向來藏不住事兒,除非他是真的不驚喜不高心。 以他對嚴鈺的了解,他表面對嚴仲修不親近,但是心里其實尤其尊敬,嚴仲修的腿好了,他竟然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實在過于反常,嚴明望決定找個機會問問他。 姜宥留意到他的動作,吃飯的時候,經(jīng)常暗中偷瞄他。 他要幫嚴仲修修繕兄弟關系,可不能讓大伯哥從中作妖。 嚴仲修的筷子從右手換左手,捏了捏他的手,動作也從善如流。 姜宥后知后覺地踩雷,低著頭扒飯。 嚴鈺看了他們一眼,感覺他們倆跟對暗號似的,眼里像被扎了刺,心里也極不舒坦。 一家人低頭不見抬頭見,他想避開都難,只能獨自煎熬。 “我吃好了!”他丟下筷子站起來,“先上樓了?!?/br> “等一下?!?/br> 嚴振邦叫住他:“明天帶上東西,給我老實滾去賠禮道歉!” 這兩天那段視頻在朋友圈都傳遍了,時家還給他打了電話。 本來都是年輕輩的事情,他不太想插手,但聽說嚴鈺把人打得太過,時家想甚至利用政界的關系來敲打他。 嚴振邦面露怒色,想想嚴鈺那紈绔樣,作勢又要出言教訓。 嚴明望放下碗筷,說:“我陪著他一塊去吧?!?/br> 嚴振邦正要開口,沈瑟瑟瞪了他一眼,說:“再過幾天不就是時家老大的大兒子訂婚宴,反正都要去的,不如那時候再去?!?/br> 嚴鈺好不容易沒那么粘著老大,喜聞樂見。 嚴仲修沒說話,時家和秦家要結秦晉之好,秦家最近也盯上了度假村,他原打算從中賣個面子,把度假村讓給時家。 但時準多演了一出戲,他不想賣了。 ※※※※※※※※※※※※※※※※※※※※ 阿鈺的臉,到處賣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