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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穿成殘疾總裁的炮灰情敵在線閱讀 - 第九十四章

第九十四章

    當(dāng)晚,嚴許兩家取消婚禮的事情就傳遍了。

    客廳氣氛肅然,嚴明望除了道歉,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

    “簡直是胡鬧!你們當(dāng)是過家家?!”嚴振邦臉色緊繃,越罵越氣:“受不了別人脾氣,就別去招惹?!?/br>
    “你倒好,明天就是訂婚了,一巴掌給打沒了!”

    嚴明望只覺得被砸的額角突突的疼,開口照舊道歉:“是我做事不周,我會去許董事那兒好好賠罪?!?/br>
    許家就一個寶貝閨女,不把你吃了才怪!

    嚴振邦臉色更黑,他倒不是氣這樁婚事告吹,而是許家會拿這件事大做文章。

    “他們是互相動手,也不完全是老大的錯?!鄙蛏f,“再說了,也見不得是我們理虧。”

    她說完看向嚴明望,想緩和下氣氛,他不是這么胡來的人。

    “你好好和你爸說說當(dāng)時的情況,你們倆到底怎么回事?!?/br>
    “是我先動手的?!眹烂魍勓蕴а劭此鄣谆沃~緲的譏諷,被嘴角扯出來的笑意掩飾。

    姜宥摸著良心說了句:“其實許jiejie也沒照片那么嚴重的,大哥比她嚴重的多……”

    嚴仲修正被時南推進來,他驅(qū)輪椅朝姜宥那邊去,在他身前停下來。

    他同姜宥交頭接耳,壓低了聲音:“看到了?”

    “嗯,算是吧?!苯兜椭^,有點心虛。

    嚴仲修盯著他眼睛,目光撥弄細長的眼睫,挑挑眉說:“不然我會以為你在故意幫腔?!?/br>
    “我沒有!”

    姜宥鼓鼓腮,抓著他的手指玩,指腹輕磨他修剪圓潤的指甲,再用自己的手指根根插進他指縫。

    過一會兒又松開,撥弄他手背上的筋骨。

    見嚴振邦臉色依舊沒有好轉(zhuǎn),沈瑟瑟瞪著他說:“取消了也好,若若那樣的脾性,和老大本來就不大合。”

    嚴振邦看了眼自己的老婆,用眼神詢問:這么快就轉(zhuǎn)陣營了?

    “就當(dāng)他們一時任性,算了吧?!鄙蛏獓@了口氣,對嚴明望說:“許家那邊讓你爸去處理,其他那些來往的親戚朋友,你統(tǒng)一告知下?!?/br>
    嚴明望淡淡地應(yīng)道:“我知道了?!?/br>
    嚴振邦掃了他一眼,全都統(tǒng)一戰(zhàn)線,就他自己生氣也沒意思。

    他問:“頭上的傷,去醫(yī)院看過沒有?”

    嚴明望垂著眼余光瞥姜宥,嗯一聲,說:“已經(jīng)處理過了?!?/br>
    嚴仲修全程都沒在聽,手指在姜宥無名指帶戒指的地方,刮蹭了幾下。

    前幾天就沒見他戴戒指了,手指光滑柔軟。

    這幾下像刮了心上,心跟著顫了顫,姜宥僵著背,假裝不懂他的暗示。

    雖然嚴仲修什么也沒問,但他不僅沒有因此輕松,還愧疚日增。

    熬到殺青那天,天光晦暗未明,姜宥就醒了。

    睜眼就是嚴仲修的睡臉,他不敢動,怕一動人就醒了。

    目光在英挺的臉上寸寸挪移,貪戀人間絕色。

    由于他的注視過于熱烈,沒多久嚴仲修眼皮動了動,摟在他腰上的手倏然收緊。

    兩人就成了臉貼著臉,鼻尖對鼻尖的姿勢。

    “這樣看更清楚?!眹乐傩薜种额~頭,睜開眼輕笑:“你試試?!?/br>
    他剛醒來,聲音帶有微微的啞,和絲絲纏纏的繾綣。

    姜宥一眼望進幽淵般的深目,下唇傳來濕熱的觸感,正被人咬住廝磨。

    “騙子……”他尾音還沒落下,唇縫就被舔開,火熱的氣息,帶著侵略勁直往他口腹里鉆。

    嚴仲修撈著他后頸,吻住他眼角細尾上的痣,輾轉(zhuǎn)舔吻。

    姜宥喘著氣,也精實guntang的身軀熨熱,無意識地抬起腿在他腰上蹭了下。

    轟地一聲,嚴仲修腹間的火猛烈地躥高,嗓子燒得發(fā)干。

    他抵著姜宥的額頭,低聲嘆氣:“今天真沒想折騰你的……”

    低啞的聲音,透著股難耐的情潮,聽在耳中心尖像被撓了下,泛起酥麻的癢。

    姜宥眼皮跳了下,肩膀被猛地扣住,起落間已經(jīng)是臉朝床單的姿勢。

    嚴仲修把他腿并好,俯下身,利齒果決地嚙住雪白的頸段。

    “嗯……別留印……”姜宥被激得哼聲,頸仰起一個弧度。

    眼角眉梢都染著薄紅,散發(fā)著誘人的欲,引人甘愿沉淪。

    姜宥手腕朝后抓了抓,嚴仲修握著他的手腕,放在唇邊輕吻,牙齒重重地咬住他無名指。

    在姜宥想罵人的瞬間,及時屈指伸到他唇邊,任他報復(fù)。

    過了很久,嚴仲修終于隱忍著低喘兩聲,心疼地把人翻過來,細吻汗?jié)竦念~頭。

    “沒克制住,腿疼不疼?”

    “你親親我?!苯都t著臉弓腰往他懷里鉆,閉眼向他索吻。

    嚴仲修含住柔軟艷紅的唇瓣,手掌在他后背輕撫,同他接了個綿長溫情的吻。

    “拍完戲之后,乖乖等著我,我提前結(jié)束工作去接你?!?/br>
    嚴仲修一下下啄著他的臉,眼睛,鼻子,嘴唇,下巴,每一處都不放過。

    “好。”姜宥乖巧地應(yīng)聲。

    因為外景戲的時間有要求,姜宥沒再貪戀他的懷抱,窩了會就快速爬起來收拾自己。

    他們照常在地下車庫分別,時南載他去片場,在車里收到臨時通知。

    李嘉珍改動了部分劇情,到了現(xiàn)場,演員們才收到改動后的臺本。

    他們幾乎沒有時間對戲,化完妝就立即投入拍攝。

    此前盛欽指揮大軍兵分幾路,攔住丞相請的援兵,一路直沖皇宮。

    還有一撥人由盛欽親信領(lǐng)導(dǎo),則守著趙呈景。

    皇宮方向火光四起,刀劍喑鳴,整個京都兵荒馬,全被盛欽游刃有余地把控著。

    斑駁的血跡,令人觸目驚心,趙呈景走在長階上,腳步越來越快。

    抵達大殿門口,終于看到盛欽的身影。

    盛欽身著冷硬盔甲,身上沾了不少血污,鋒利的長眉仍余著幾分殺氣未收。

    “殿下來了。”

    趙呈景眉心淺蹙,被他的冷淡刺了下,點點頭。

    來的路上他還心存僥幸地想,謝瑜的話不可盡信,他的忠誠又有多可靠?

    直到親眼見到盛欽的這一刻,他才知道他錯了。

    但他走過去,恍若不知,對盛欽彎著唇角。

    盛欽愣了愣,拉他進入大殿,地上尸體橫陳遍布血跡,都是皇家暗衛(wèi)。

    身著明黃朝服的趙潛,狼狽不堪地坐在皇位前的臺階上,聽到動靜緩緩抬頭。

    待看到趙呈景那張臉,身體突然抽動不止,手從袖子里震出來,微微高抬。

    趙潛聲音都是抖的:“你,你是誰?”

    他剛要起來,被盛欽冷著臉一腳踹翻,身體臺從階上滾下來。

    池驍真實地滾了一圈,臉伏在地上,背脊都在抖。

    嚴鈺臉?biāo)⒌匕琢?,姜宥和李嘉明他們也都嚇了一跳?/br>
    李嘉明立刻大喊:“卡!”

    “抱歉!”嚴鈺尷尬地去拉池驍胳膊,舔舔唇尷尬地說:“對不起!我踢得太重了,沒事吧?”

    “沒事?!背仳敂[擺手,說:“可能是我演得太過了,抱歉?!?/br>
    嚴鈺:“……”

    池驍說:“謝謝大家的肯定,繼續(xù)吧!”

    他背過身,在寬大的戲服里不著痕跡地晃肩動腰,心想這崽子還挺有勁兒。

    嚴鈺張張口,他心里有數(shù),他完全揣著盛欽的心思,踢出去的時候,用了全力。

    他悄悄瞥了池驍幾眼,池驍已經(jīng)重新坐回臺階上,抬眼說:“還愣著干嘛!”

    “您真沒事嗎?”嚴鈺說,到時候可別事后找茬啊,他怕麻煩。

    姜宥和李嘉明也問:“對啊,確定真沒事?”

    “沒到半百,還不至于。”池驍眉梢微動,不知被戳中了什么笑點,樂不可支地笑起來。

    因為這個小意外,李嘉明讓集體休息會兒,嚴鈺靠在柱子上踢腿。

    池驍瞄了他兩眼,叫他過來:“我教你,要學(xué)嗎?”

    嚴鈺抿抿唇,心說:老子才不想學(xué),要不是剛踢你一腳,話都不想跟你說。

    當(dāng)然了,想爭取他那個劇本的事情,得另算。

    這人心里就沒數(shù)嗎,當(dāng)初他讓自己下不來臺這事,不記得了?

    他心里亂七八糟的想著,腳已經(jīng)邁了出去,走到池驍面前。

    誰讓他剛把人踢狠了,再給他臉色看,這樣的缺德事他做不出來。

    “右腿抬起來,屈膝?!背仳斠妵棱暃]動靜,直接伸手抓住他腳腕。

    好人難做,嚴鈺劍眉猛地跳了跳,雙手抱起手臂,無奈地抬高了腳。

    池驍無視他臉上的不耐,繼續(xù)說:“站穩(wěn)?!?/br>
    他把嚴鈺的腳按在自己肩膀上,讓他的腳跟著他的動作動,其實就是假動作。

    “但你出腳的動作,還有收回去的動作,要快?!背仳斦f著拍拍他的小腿,讓他演示。

    “行?!眹棱暯K于應(yīng)聲。

    姜宥和時南蹲在大殿門口,面朝他們背朝外。

    姜宥舉著手機,橫拍豎拍:“這絕對是歷史性一幕!”

    “怎么說?”時南拿著pad當(dāng)扇子,眼里露出八卦之光。

    “說起這事,還得追溯到我們剛進組,劇本圍讀的時候……”

    姜宥說起嚴鈺和池影帝的恩怨,又說到池影帝的為人,最后總結(jié)道:“反正,影帝人真不錯。”

    “說不定還格局還大呢。”時南盯著還在練習(xí)踹人動作的倆人,目光有些復(fù)雜。

    姜宥一臉贊同地點頭,說:“是吧,我也覺得?!?/br>
    時南歪著頭說:“你也看出來了了?”

    “對啊,影帝他性格溫和,胸襟寬廣,虛若懷谷,不吝賜教。”姜宥把自己知道的四字詞語都往外搬。

    目前為止,在這個圈里,池驍是他見過最靠譜的前輩。

    時南沉默了片刻,說:“不吝賜教,用的好像不合適吧?”

    賀江湊過頭來,小聲說:“自信一點,是確實不合適?!?/br>
    姜宥臉撇過頭裝作沒聽見他們的竊竊私語,只稍微從戲里抽身,就會不安。

    等拍完戲,和劇組道別,就把手機關(guān)機,和嚴明望吃飯,等著被嚴仲修抓包。

    說不定連離婚也能一并辦了……

    導(dǎo)演在那邊喊他名字,姜宥才恍惚地回神。

    他站到鏡頭前,握了握拳,對李嘉明比了個手勢,示意他準備好了。

    趙潛被盛欽一腳踢翻,不怒反笑,抬起臉直直看著趙呈景。

    盛欽抽出腰上的佩劍,面色陰沉,走到趙呈景面前才生出點溫柔。

    他把劍給趙呈景,滲入幾分慫恿的語氣:“殺了他,皇位就是殿下的?!?/br>
    趙呈景握緊了劍柄,看了趙潛兩眼,手一抬劍刃卻在盛欽頸下。

    “將軍!”

    “將軍小心!”

    ……

    同時數(shù)聲驚呼,幾位親信一并沖上來,盛欽目光微寒:“無事,你們退下?!?/br>
    趙呈景有自知之明,收回動作,對他笑了下,像個頑劣的孩童,又有幾分天真的傻氣。

    “將軍的劍好沉啊?!壁w呈景掂掂劍,低聲說了聲:“多謝?!?/br>
    他向趙潛走過去,趙潛一直在盯著他,目光幽沉情緒難辨,被踢了一腳之后整個人安分極了。

    “皇叔,我該叫你聲皇叔的?!壁w呈景在他面前蹲下,面上帶著笑,但眼眸是冰的。

    趙潛蒼白的唇動了動:“呈、景……”

    他語氣親昵,像見到自己尋覓已久的人一般,眼里甚至有了些濕意,沉得發(fā)亮。

    趙呈景瞳孔微震,眼底迸發(fā)出刺骨冷意,幾乎咬著牙。

    “怎么?怯了,想討?zhàn)垼俊?/br>
    “逼宮奪位,殺我父皇辱我母后,這皇位你坐的可安生?”

    “我景氏一族,滿門忠烈一夜滅門,你可眨過眼?”

    “我乳娘無奈棄子于野,夜夜啼哭,你又可曾聽見過?”

    趙呈景頸側(cè)青筋跳動,臉因為激憤而通紅。

    趙潛見他神色緊繃的模樣,臉色陰沉起來,緊抿著唇看了盛欽一眼。

    盛欽想讓他們父子相殘,他已經(jīng)背負弒兄罵名多年,怎么能讓趙呈景步他后塵。

    “近一點,朕回答你?!壁w潛語氣微弱,面露灰敗的慘淡:“朕不耍你,成王敗寇?!?/br>
    趙呈景紅著眼站起來,他蹙起眉,似乎已經(jīng)耗盡耐心,長劍揮下直抵趙潛胸口。

    蟄伏青樓這么多年,沒有一天,他不想親手殺了趙潛。

    趙潛皺起眉,挺起胸膛往劍上撞,血花在胸口暈開。

    趁他微微愣神的瞬間,趙潛握著他手腕站起來。

    奪劍,推開趙呈景,一氣呵成。

    趙潛啞聲說:“去你母后的宮殿看看。”

    撲哧一聲,血濺到臉上,趙呈景猛地看向趙潛,不禁有些錯愕。

    “景,明也,是光的意思……”

    血汨汨地從頸上往外淌,趙潛躺在地上,眼皮無力地翕動,用最后的氣力囁嚅著。

    “卡!”李嘉明站起來,“趙潛戲份殺青!”

    “恭喜恭喜!”工作人員捧著花給池驍,池驍坐在地上,一一接過去:“謝謝?!?/br>
    姜宥也跟著道恭喜,還挺不舍的,池驍單手擁了下姜宥肩膀:“謝謝,有機會再合作,驍哥罩你。”

    “謝謝哥!”姜宥忙把邊上的嚴鈺扯過來,“還有他,以往不懂事的地方,謝謝海涵?!?/br>
    嚴鈺白了他一眼,對上池驍?shù)囊暰€:“恭喜?!?/br>
    池驍把花給助理,笑著對他伸手,嚴鈺邊后退邊搖頭,大可不必如此。

    池驍抱住他,低聲說:“預(yù)祝殺青快樂,初心如磐方能星途永熠。”

    嚴鈺目光落不到實處似的,胡亂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嗯了一聲。

    “期待下次合作。”池驍很自然地退開來,和工作人員打聲招呼就走了。

    陸續(xù)有別的演員殺青,最后只剩下姜宥和嚴鈺兩位主演的戲份。

    這場戰(zhàn)事結(jié)束的太快,鎮(zhèn)遠將軍伙同各地皇室遠戚,織了張結(jié)實的大網(wǎng),從邊境卷入京都。

    丞相一黨全被押入地牢,皇室血脈都在當(dāng)場誅殺殆盡。

    剩下的幾個鏡頭便是從接在其后的,李嘉明喊了聲開始,大殿里一下靜下來。

    趙呈景抹了把臉上的血,看看皇位,又看看盛欽,抬腳往皇位上走。

    從后面看,肩膀微微抖動著,眼看離皇位就剩一步,被人拉住了。

    趙呈景轉(zhuǎn)過身,笑得燦爛極了,臉上的血污,不僅沒讓他狼狽,反而添了幾分妖嬈。

    他笑意盈盈地盯著盛欽:“盛將軍想食言么?”

    “當(dāng)然不是?!笔J也笑了下,雙手地捧著他的臉,用指腹擦他臉上的血跡,不含情緒地說:“臟了?!?/br>
    但是怎么擦也擦不干凈,不一會兒他就將趙呈景的臉擦得通紅。

    趙呈景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收斂了笑意,饒有耐心地問:“擦好了嗎?”

    “沒有,擦不干凈……”盛欽皺起眉,固執(zhí)地擦著,嘴里重復(fù)說著:“擦不干凈,怎么擦不干凈……”

    這里血流成河的場景,已經(jīng)深刻在他眼里,不知不覺他的手已經(jīng)移到趙呈景脖子上,漸漸用力。

    “盛欽,你從不信我吧?!壁w呈景呼吸微窒,臉成了絳色。

    不知從什么時候,盛欽對他的寵,讓他忘了他們見面伊始盛欽眼底深濃的恨意。

    “我一直都想問你,為什么這么恨我?”還裝作喜歡我那么久,真是難為你了。

    盛欽終于恢復(fù)了片刻的清醒,咬牙說:“這得問你啊,我的好陛下,為了皇位甚至不惜雌伏臣身下,無所不用其極!”

    趙呈景涼薄地笑,垂下眼:“你……也不差呀……哈……”

    即便呼吸艱難,他依然驕矜地笑,盛欽手掌收緊,他討厭他這么笑。

    “別笑了!”盛欽幾乎是用吼的,趙呈景痛苦地閉眼,嘴角仍是上揚的,無聲地抵抗。

    “我讓你別笑了!”盛欽止不住的盛怒,忍不住再次收緊手掌。

    但下一秒被掌中突然跳動的脈搏嚇了一跳,他陡然收回手。

    在趙呈景快倒地的時候,最終還是伸手接住他。

    趙呈景身體很涼,盛欽沒來由的心慌,探他鼻息的手指在抖。

    沒探到呼吸,盛欽臉?biāo)⒌匕琢?,大喊:“叫御醫(yī)!快!給我叫御醫(yī)!”

    但是大殿里沒人動,盛欽用貼上趙呈景的,生怕剛才是誤判。

    好一會兒才有人上前小聲說:“大哥,御醫(yī)院一個人沒留?!?/br>
    “怎么會……”

    盛欽胸口狠狠一窒,差點沒緩過氣來,大聲嘶吼道:“軍醫(yī)呢,軍醫(yī)何在!”

    他吼完又對趙呈景吼:“趙呈景,我還沒折磨你,你敢死,我就……就……”

    他半天找不到趙呈景的軟肋,拳頭發(fā)狠地砸在地上。

    泄過氣后,他把頭低進趙呈景的頸窩里,像個迷路苦悶的小獸,手指絞緊他的衣袍,指節(jié)不斷泛白。

    “你若乖一點,不惹我生氣,我定然不會……”

    “你殺了我那么多兄弟,我怎么求你,你都不肯饒過他們……”

    “你明明都已經(jīng)嫁于我,卻要娶別的女子……”

    “卡!”李嘉明等空氣靜默了數(shù)秒,緊盯著鏡頭,朝嚴鈺豎拇指:“太棒了!”

    由恨到愛的情緒轉(zhuǎn)變層次分明,爆發(fā)力也完美,最后的委屈更是讓人又愛又恨。

    嚴鈺還有點恍惚,盯著自己的手,看著身后的姜宥。

    姜宥后怕地退了一步,半笑半真地嫌棄他:“你別過來!”

    嚴鈺雙眼通紅,委屈地看著他,眼里黑沉沉的,硬生生地站著。

    姜宥摸著發(fā)紅的頸脖,他們從開始就是真掐著拍的,他講究真實感。

    雖然嚴鈺手勁有所保留,但那股窒息感很強烈。

    “下午還有兩場,還有在棚里拍的,你們先休息下,都辛苦了!”李嘉明說。

    李嘉珍還在看分鏡,只剩最后兩場了,她望望兩個說話的主角,心里已經(jīng)開始舍不得。

    小安給凌琳抽了張紙巾,自己也拿了一張,悄咪咪地擦眼淚。

    他們沒休息多久,換了場景,再次開始。

    趙呈景“死”了之后,盛欽找了個傀儡做皇帝,沒住在宮里,還是回了將軍府。

    丞相等人也被放了出來,丞相是趙潛的伴讀,亦是景家被謝太傅掉包的孩子,趙呈景的親舅舅。

    趙呈景和謝瑜之間也清清白白,從一開始謝瑜就知道趙呈景的身份,和他暗中保持聯(lián)系。

    盛欽知道趙呈景和謝瑜的聯(lián)系,將計就計將丞相一黨制服。

    一連多日的失眠,盛欽不得不把自己灌醉,差點醉死過去。

    但是如他所愿,他終于做了個夢。

    “尸體找得如何了?”年輕帝王面色蒼白,眉眼間憔悴可見。

    “回陛下,棄于亂葬崗,恐怕找不回了……”

    “沒有朕的允許,他們竟敢,竟敢,噗——”

    “來人,快來人,傳御醫(yī)!”

    ……

    盛欽還沒來得及走近,畫面一轉(zhuǎn),他已經(jīng)身在亂葬崗。

    帝王穿著深藍色太監(jiān)服,不斷扒開眼前的尸體,有的已經(jīng)腐爛,他竟耐心地找了許久。

    “你若多信我一分,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都是你咎由自取,朕是帝王,怎么能和你……”

    “癡心妄想!”

    他說著一屁股跌坐在地,用生氣的臉流淚,哭得歇斯底里。

    畫面再一轉(zhuǎn),盛欽又回到宮里,是趙呈景去世的場景。

    “咳咳……咳……”

    “朕死后,不想葬于皇陵,化了吧,將骨灰撒在將軍府后廂房門口……”

    “有棵合歡樹?!?/br>
    “陛下,先別說話了,御醫(yī)馬上就到!”

    “還沒說完……”趙呈景只剩下骨架的手從懷里摸塊玉佩,“連這個,一起葬了?!?/br>
    他望著灰色帷帳,半晌輕慢地自語:“若有來世,便同你試試罷?!?/br>
    盛欽握著拳,朝大床走過去,窗外的風(fēng)一動,吹開了帷帳。

    趙呈景眼眸半闔,看著他,無聲落淚,有些驚喜。

    “你竟來接我了么……”

    “這次不騙你的……”

    是夢嗎,是夢吧?

    盛欽哽著說不出話,眼圈紅的可怕,上前要抓他的手,卻抓了個空。

    “阿景!”盛欽從床上醒來,從眼角淌落,肩膀隱忍地抽動著。

    想著趙呈景問他是不是沒信過他,他再也忍不住,聲淚俱下,哭得像個孩子。

    半晌,他突然從床上倉皇起身,奔出房門。

    跪在地上,用手在合歡樹下一陣刨挖,土里漸漸露出黑色的布,打開后里面包著拳頭大的瓷瓶。

    玉佩用紅絲線緊緊纏在瓷身。

    ——“你竟來接我了么……”

    ——“這次不騙你的……”

    盛欽癱坐著,將瓷瓶抱緊,肩膀狂風(fēng)般抖動。

    鏡頭拉長,男人伏跪的身影略顯單薄,姜宥在遠處的角落立著,看不清表情。

    李嘉珍和周圍工作人員都紅了眼,大氣都沒敢出。

    “卡!過!”李嘉明說:“《名伶?zhèn)鳌返诙?,殺青!?/br>
    小安忍不住直接哭出聲:“嗚嗚嗚嗚,所以,這是be了嗎?”

    李嘉珍把鏡頭轉(zhuǎn)向姜宥,悄然拉近,看見他笑中帶淚,眼眸深雋如海,帶著幾分算計的意味。

    “還有一集特別篇,別急?!崩罴握湔f。

    林凌也問:“加集數(shù)?”

    “對,本來凌晨改結(jié)局的時候,就有這個想法,現(xiàn)在差不多已經(jīng)可以確定內(nèi)容了?!?。

    小安吸吸鼻子:“那總算放心了。”

    今天的戲拍起來挺累的,先被掐脖子,后面又哭得不行,情緒使用過度。

    姜宥這會兒臉上懨懨的,沒注意到身后有人臨近。

    “恭喜殺青!”嚴明望人還沒到,捧花已經(jīng)伸到姜宥面前,另一束塞給嚴鈺。

    正在收拾道具的現(xiàn)場,頓時安靜下來,視線一致望過去。

    嚴鈺愣了下,看向嚴明望:“大哥,我們還沒殺青呢……”

    姜宥尷尬不失禮貌地笑,附和著點頭:“對,臨時決定的,但謝謝大哥的花?!?/br>
    “你喜歡就好?!眹烂魍ㄗ匀舻?,無視周圍的目光,問:“待會兒有空嗎?”

    “嗯。”姜宥訥訥地點頭,該來的還是來了。

    草,嚴鈺費解地看著他們倆,就幾天沒回家,他倆什么情況?

    不僅是他,時南和賀江也很懵圈,這他媽不就是邀請的意思嗎?

    時南皺著眉:“大伯哥為啥單獨邀弟媳,這不合適吧?”

    “關(guān)鍵是,當(dāng)事人還同意了?!辟R江補充說,“我開始看不懂了。”

    “難不成是后宮新人?”小安插了進來,時南和賀江對視了一眼,兩臉震驚.jpg。

    劇組沒見過嚴明望,單聽嚴鈺喊大哥,立馬就議論開了。

    “我想起來了,嚴家大少爺,是秦雨柔的兒子!”

    “難怪,斯文成熟,長得也不賴,原來是星二代。”

    “得了吧,劣跡藝人的下一代,最好也別出來露臉了……”

    “殺人放火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不愧是蛇蝎美人,夠毒的!”

    ……

    姜宥看了眼嚴明望的臉色,嚴明望仿佛沒聽見,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

    是他高估了嚴仲修,這位才是真正的龍王,也太能忍了。

    姜宥暗自心驚,心一狠把手機關(guān)機了,卸完妝換了衣服,在眾目睽睽之下,上了嚴明望的賊車。

    n臉懵比,時南先反應(yīng)過來,立馬開車跟過去,撥了嚴仲修的電話。

    “老嚴,你老婆被大伯哥拐跑了!”

    嚴仲修正被會議纏身,眉頭緊皺,頓時臉一黑:“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老婆跟人跑了!”

    因為紅綠燈,時南沒跟上,氣得猛捶方向盤:“cao,該死的紅綠燈,害得我他嗎把人跟沒了!”

    “民主路和公正路的交叉路,第二個紅綠燈和第三個之間?!?/br>
    聞言時南立馬坐直,死死盯著紅燈,按照嚴仲修說的往前開:“現(xiàn)在呢?”

    “剛轉(zhuǎn)完進愛國路?!眹乐傩蘩^續(xù)報點,“第三個紅綠燈后,左轉(zhuǎn)?!?/br>
    “收到!”時南漸漸恢復(fù)冷靜,“好了,已經(jīng)看到車了。”

    那頭好久沒動靜,他才瞄了眼手機,確定嚴仲修還沒掛。

    他猶豫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開口問:“那個,老嚴啊……你不會在他身上裝了定位追蹤吧?”

    不等嚴仲修說話,時南又說:“我仔細一想,這樣的情況已經(jīng)好幾次了,你會不會把人逼得太緊啦。”

    “沒有危險你別行動,等我指示。”嚴仲修頓了頓,“我還沒變態(tài)到那種地步?!?/br>
    時南訕訕地笑:“是嗎……”這可不好說。

    不遠不近地跟了快半小時,嚴明望的車終于停了,開進一家高級餐廳的停車場。

    時南正下車,聽到嚴仲修說:“你別妄動,我現(xiàn)在過去。”

    “我上去看看也不行?”

    “不行?!眹乐傩拚f。

    姜宥不對勁他早就有所察覺,但他想聽姜宥親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