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術(shù)士1
白的, 紅的,黑的,迷離而虛幻。 腦中無數(shù)幻象閃過, 還有一個個宛如天書一般的鬼畫符,記憶在洛素的大腦中流竄,這次原身的信息也太多了點吧? 這都是...什么呀? 大量的記憶碎片一股腦的灌輸, 從未接觸過的東西霸占了洛素所有的思維。 她的思維沉甸甸的, 覺得喘不過氣來, 再這么下去, 她絲毫無懷疑, 自己的腦子或者是這具身體本身就要承受不住, 即將被撐爆。 她的身體似乎察覺到了不適, 漸漸地, 洛素感受到了一陣清涼,好像是身體的本能在發(fā)揮了一些作用。 只是脖子仍然好酸, 好痛, 仿佛被人捏著脖子提起, 無比酸脹。 腦袋的陣痛有所緩解,記憶碎片涌入的速度有所下降。 這具身體的記憶不斷浮現(xiàn)出來, 我是一名小道士。 我叫素, 據(jù)說是我那早死的親爹得知我出生的時候,手中拿著一匹潔白的生絹,便為我取名叫素。 只是隨著我出生之后, 行商的老爹出門被匪患所害, 娘親因為的出生難產(chǎn)而亡, 身體倍棒的祖父突然中風, 連隔了一房的堂哥都突然患上了天花。 人們說, 我不似普通嬰孩,出生不哭不鬧,盯著房間的一角,黑瞳明亮,目光灼灼。 人們說,我的眼睛滲人的很,害死了這么多人,怕不是仇家轉(zhuǎn)世尋仇? 人們說,我是魔頭降世,天煞孤星,注定克遍身邊所有人。 族人們要將我溺死,他們從年邁的祖母身邊把我搶走,帶到河邊。 他們說我不哭不鬧,反倒是看著河水傻笑。 我不知道,也不記得。 只是恍惚間,依稀的記憶中,總覺得那河里雖然渾濁,但對我很親切,不會傷害我。 而在他們討論著究竟要不要直接把我扔進河里的時候, “快把這小煞星送走,天靈靈,地靈靈,還我們許家村一個清凈?!?/br> “許老太君真是魔怔了,一家人被她害成了什么樣子,全家都要死光了,還不放手?!?/br> “她居然在笑,快把她扔進河里,流走算了,被人撿走不要禍害我們就好?!?/br> “她那個死鬼爹也不知怎么取的名,素,不就是孝服,真是取到點子上,害了全家?!?/br> “別說了,趕緊弄死這小雜種,誰知道下一個會遭殃到誰身上,當初五方鎮(zhèn)就是因為一個煞星害死了全鎮(zhèn)。” 村人們害怕地說著,族人們顫抖著說著,可始終沒有人對我動手。 我被裝在竹籃里,有人說,我們這樣,算殺人了吧,只要讓她順河飄走,隨便哪戶人家撿到她,就不會害到我們了。 有人說,不行,必須弄死,萬一以后她又找了回來,我們逃不掉的。 在他們決定將我溺死在河里時,我的師父三碗道人路過。 他說了一句話,“你們溺死她,不怕她回來找嗎?” “到時候,只怕是一個都逃不掉?!?/br> 村人們似乎想到了什么,陷入一片絕望。 原本決定把嬰孩溺死的村人們再度爭吵起來, 溺死她,回來找我們,豈不是更可怕? 誰來溺死她?不怕被她半夜找上門嗎? 沒有人愿意出手,也沒有人愿意就此放過她,村民們陷入了詭異的沉靜。 記憶中的這一切是如此的清晰,仿佛一只存在在腦海里,村民們,族人們那慘白的臉蛋,那渾濁的河水,那仿佛即將溢出來的惡意,與村民族人臉上無比真實的恐懼。 村民們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三碗道人,他破衣爛衫,但從他的打扮上,可以看出這是一位道士。 在這個世界,出家的人各個三缺五弊,甚至不得好死。 他們仿佛看到了希望,既不用自己出手,又讓這個嬰孩遠離。 最終年幼的嬰孩被途經(jīng)此地的三碗道人帶走,并答應,不得在這孩子長大以后,告訴她的身世,只說是撿來的棄嬰就好。 然而,這一切都在原身的腦海中,這個孩子,似乎天生就有記憶。 洛素有些疑惑,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她的記憶,為何如此的清晰?甚至在她觀看這段記憶的時候,仿佛身臨其境,回到當初。 之后的記憶碎片便是原身跟隨著三碗道人在山中道觀的修行生涯,可似乎,這具身體天生缺失了一點什么,好似,比正常的孩子少了一點靈光。 不活潑,不調(diào)皮,呆板而癡傻。 但三碗道人恍如不覺,沒有覺得原身有什么問題。 原身出生的村莊,叫許家村,原身應該姓許,但村人和族人們不愿與她沾上半點關(guān)系。 可人在世上,又豈可無名姓? 原身便跟著三碗道人的俗家姓,姓洛,名素。 原身每日早起,打掃庭院,做早課,做飯,午課,晚課,讀書,書符,修行,按照師父的吩咐下山去青石鎮(zhèn)上買東西。 每日都是如此機械式的重復,甚至沒有一點點感情記憶,原身仿佛一個癡癡呆呆的小傻子。 師父叫她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山下的人,青石鎮(zhèn)上的人,都叫她“三陽觀的小呆瓜。” “三陽觀的小道童,傻得很喲。” “三碗的小徒弟長大了,現(xiàn)在該叫小道長了?!?/br> 當然,鎮(zhèn)民們調(diào)侃歸調(diào)侃,對原身本身都極好,都喜歡叫她“小呆瓜”。 記憶進行到這里,洛素仍然是有些懵,所以,她究竟是為了什么而來?難道只是為了讓原身恢復正常嗎? 日子仿佛依舊是這么的過,直到某一日,師父三碗道人照例下山去青石鎮(zhèn)上擺攤。 三碗道人與原身師徒生活清貧,師父為了補貼錢財,維持生活,往往要去青石鎮(zhèn)上擺卦攤給人算命解簽。 可誰能料到,師父三碗道人似乎給一位前來青石鎮(zhèn)的外人算了一簽,大禍臨頭,對方很不滿意,帶人掀翻了三碗道人的卦攤,又將師父暴打了一頓。 這也就罷了,打完之后,三碗道人回到山上就好,畢竟,這么多年來,三碗道人算的卦,解的簽,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三碗道人的烏鴉嘴已經(jīng)名揚此地,被人掀翻卦攤,挨頓暴打也不是第一次了。 青石鎮(zhèn)的鎮(zhèn)民和師徒都習以為常,反正讓這個倒霉蛋打一頓,出個氣就好了。 只是三碗道人覺得今天有點晦氣,他準備收拾收拾回山,散掉最近的晦氣再下山。 可偏偏半路遇上了人來求助,聲稱家中進了邪物,請道長前去解難。 三碗道人帶著原身在這青石鎮(zhèn)求存,平日里還多多靠這些鄉(xiāng)間鄰里照料,掙個米糧錢,甚至原身小的時候,他一個中年道人哪里懂得照顧孩子,都是鎮(zhèn)上的鄉(xiāng)鄰幫忙,你家一口米湯,我家一塊尿布。 因此只要是鎮(zhèn)上的鄉(xiāng)鄰有求上門,三碗道人通通不會拒絕,跟隨著這位鎮(zhèn)民去了他家,隨后一去無蹤。 而當原身一路下山找尋,借著自己微薄的卜算能力,找到師父三碗道人最終出現(xiàn)的地點時,除了一片古樸的建筑,沒有人煙,沒有生氣。 原身好像突兀地闖了進去,她走進一家像是酒樓的鋪子,門臉上是“杏花樓”三個大字,二層小樓,氣派得很。 她“篤篤篤”地敲門,敲了三聲。 無人應門,無人說話。 只有那“篤篤篤”的敲門聲,始終在連綿不絕地回蕩。 那杏花樓的大門沒有上鎖,原身猶豫了一下,推開大門,直接走入其中,緊接著天旋地轉(zhuǎn),她的大腦陷入了一片空白,之后便是洛素來到這具身體了。 洛素皺著眉頭,這算什么事? 根據(jù)原身在三陽觀中讀過的典籍,這個世界,是存在一些說不清道不明,不可名狀的東西的。 當初帶師父三碗道人走的鎮(zhèn)民,沒有人見過,他是真是假,是人是鬼? 而那個地方,又隱藏了怎樣的詭秘? 洛素睜開眼睛,所有的記憶已經(jīng)接受,可謎團實在是太多,不管是原身,還是三碗道人,亦或是這個世界。 洛素動了動手,適應一下這具身體,得益于原身在山上長大,小道士什么都干。 山醫(yī)命卜相,幾乎什么都懂一點,自身也有所修行。 只是這個修行,乃是這個世界的道家典籍,而非如同前世的家傳武藝,更加玄妙。 洛素運轉(zhuǎn)了一下原身跟隨三碗道人修行的功法,甚至能夠感受得到體內(nèi)的涓涓氣流,剛接受龐大記憶的時候,似乎就是身體自動運轉(zhuǎn)起了功法,緩解了當時的鼓脹與不適感。 環(huán)視四周,這是在三陽觀,可根據(jù)原身的記憶,她剛踏入那片古樸的建筑,就不省人事。 那么,洛素現(xiàn)在還應該在那師父消失的地點才對,是誰,給她送回了三陽觀? 按照原身的記憶細細檢查一便,器物,擺設(shè),甚至是衣著,一切都和她下山之時相同,沒有任何變化。 仿佛她下山的經(jīng)歷,就是一場夢境。 只是洛素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她找來一副銅鏡,對準脖子。 鏡中的脖頸悠長,可脖后,赫然是一個漆黑的手指印。 五指并攏,泛著深深黑氣。 ※※※※※※※※※※※※※※※※※※※※ 還有一章or兩章在晚上。感謝在2020-08-26 23:21:38~2020-08-27 15:51: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敖敖 5個;胖豬貓、一刻都不得閑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一杯咖啡 20瓶;輕風吹過 15瓶;愛在雨中漫步 10瓶;46023443 9瓶;強力乖萌受 5瓶;予舒 3瓶;sunshine_zhyu 2瓶;月半日勻、小妖、蒹葭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