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無力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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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無力掙脫 申屠銳的車馬剛進了王府的大門,斕橙的車駕緊隨其后地跟了進來,他不得不在前院下了車。 斕丹在車里遲疑了一下,這種場面不應該有第三個人在場,斕橙追來,已經(jīng)是為了申屠銳孤注一擲,任何人旁觀這絕望的爭取,都太殘忍,尤其是她。 斕橙下了車,僵直地站在當院,盯著申屠銳什么都不說。直到孫世祥下令關閉王府大門,遣散所有人等,她才開了口。 “為什么?”她聲音尖利地質問申屠銳。 斕丹雖然已經(jīng)加快腳步,但斕橙出聲的時候,她也才走到垂花門,那如同哭泣的質問灌進耳朵,心也被狠狠一蜇。 她知道這片刻的忍耐已經(jīng)是斕橙的極限了,換做是她,未必能等到大門關閉,眾人散去。那洶洶的怨懟,深刻的哀痛,她也曾有過——屠刀落下,城頭空空。她若能見到申屠鋮,也只想問他,為什么? 申屠銳波瀾不驚,他雖然喝了不少酒,語氣里卻聽不出一絲醉意,他也早就料到與斕橙會有這樣的場面,只是沒想到斕橙的脾氣這么急,連夜追到王府。 “太后應該對你說過了吧。”他平靜得近乎冷淡。 “是!說過了!她告訴我,你絕對不可能。”斕橙放聲嘶吼,儀禮全無。 斕丹已經(jīng)匆匆走過垂花門,卻見紫孚急步趕來,她看見斕丹像沒看見,徑直往前院走去,顯然她想去當那個殘忍的旁觀者。斕丹只得用力拉住她,一墻之隔,聲息相通,斕丹不便說話,只得對紫孚連連搖頭,眉頭緊皺。紫孚鄙夷地冷笑,拂袖甩開斕丹。斕丹也生氣了,更用力地雙手扯住她的胳膊,把她拖住。 “那還有什么問題?”申屠銳的聲音飄過來,紫孚聽出他的態(tài)度,倒不急著露面了,沒再和斕丹角力,停下來靜聽前院的動靜。 “是?。∧銈兌紱]問題,和蘇家成為姻親,讓他們更死心塌地給你們賣命。可我有問題,我喜歡的人是你,想嫁的人是你!我……” 申屠銳厭惡地“嘖”了一聲,打斷她,“不要再胡言亂語!我是你哥哥,不可能娶你?!?/br> “你不是!你是申屠榮慶的兒子,和我們毫無血緣!”斕橙尖銳刺耳的喊聲又高了些,墻內聽得分外清晰?!盎噬喜攀俏腋绺?!你不是!”她哭起來,有些瘋狂,“我知道你心里沒我,可你心里不也沒紫孚嗎?既然你可以接納她,為什么我不可以?” 紫孚冷笑出聲,斕丹見她沒動,就松開了手。 前院的斕橙深吸一口氣,把哭泣壓回去,以便能清楚地說話,“我……我只求與你日夜相守……哪怕只是日夜相見,也好。”她又哭起來,話也中斷了。 申屠銳輕輕嘆了口氣,“橙兒,你還年輕,你懂什么呢?”他苦笑,“聽哥哥的,蘇易明很好,善良英俊,會是個好丈夫……” “你不是我哥!”斕橙非??咕苓@個稱謂,尖聲反駁。“他再好我也不嫁!我這輩子要么嫁你,要么終生不嫁!” 申屠銳勸不通,又有些煩了,聲音冷起來,“胡鬧!不管我與你是否有血親,在天下人眼中,我就是你哥哥。大晏立國未久,長公主嫁給燕王,這成何體統(tǒng)?還要不要人倫臉面了?” 斕橙停頓了一會兒,靜夜之中,這突然的沉默讓人分外不安。 果然,斕橙冷厲地笑起來,桀桀刺耳。她不顧一切地說:“人倫臉面?斕凰拖著不肯正位中宮,難道不是盤算著有一天,正大光明地嫁你嗎?” 紫孚的身子晃了晃,像是要沖出去,卻還是站在原地沒動半步。 斕丹的心沉了沉,不知道是因為紫孚的動作,還是斕橙的話。 出乎斕橙的意外,申屠銳對這話并沒預期中的惱羞成怒,他根本無動于衷,只是自嘲地笑了笑:“哦?是嗎?我何德何能,讓她傾心于我?” 他的態(tài)度更激怒了斕橙,她呵呵尖笑了兩聲,“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斕凰喜歡的人,自始至終不就是你嗎?你也心知肚明吧!” 申屠銳又笑了,充滿譏諷,平靜地陳述:“她的孩子是重汶的,她現(xiàn)在天天和申屠鋮睡在一張床上?!?/br> “那又怎么樣?”斕橙尖酸地反問,“你以為那天斕凰約你共寢的事,就天知地知了?” 這回輪到申屠銳沉默。 斕橙悲哀地覺得自己占了上風,態(tài)度也居高臨下起來,“其實弄大肚子,奉子成婚的妙計,是打算和你一起實施吧?當初你不過是侯府默默無聞的二公子,要不是搞大公主的肚子,父皇再寵愛斕凰,也不可能同意她下嫁給你。沒想到你拒絕了,斕凰那個脾氣怎么受得住這個恥辱,干脆依法炮制算計了重汶,就是做給你看,氣你吧?哈哈哈,我太了解她了!什么怨恨父皇殺死重汶才投靠你們,重汶對她來說算什么呢!當然通過重汶,變成南岳皇后,對當時的她來說,也是條好出路?!?/br> “你到底想說什么?”申屠銳冷漠而緩慢地說。 “娶我,不然大家鬧個魚死網(wǎng)破。”斕橙也學著他的語氣,陰冷地說。 申屠銳突然爆發(fā)出一陣大笑,“好,你鬧吧,我看看怎么魚死網(wǎng)破?!彼攘艘宦?,盡力壓住笑意,“如果是要向你皇上哥哥告密,那還是算了,這里面的來龍去脈,他可比你清楚多了?!?/br> 斕橙冷笑,“你也別把我看得太低。”說著一拂袖,“備車!回宮!” 申屠銳看著斕橙登車而去,吩咐孫世祥務必看她進了宮門再回來復命。 紫孚在斕橙喊備車的時候就冷然轉身,斕丹雖然不想顯得與她同路,但申屠銳馬上就會往后院來了,被他看見畢竟尷尬,也只得跟在紫孚身后急急地回房。 走進居住的院子,斕丹才松了口氣。她討厭面對這樣的情況,寧可和申屠銳之間隔著這層窗戶紙,她們姐妹三個竟然都和申屠銳扯上關系,這讓她格外難堪。 “你少得意?!弊湘谡驹谧约悍块T前,半側過身來對她說。 斕丹十分無語,她什么時候得意了?她有什么可得意的? “王爺即便不喜歡貴主,也絕對不會喜歡你!無論如何,貴主都會成功和王爺長相廝守,而你,不過是個打發(fā)空虛的玩物!” 斕丹本想冷笑著針鋒相對,她的貴主未必就能得償所愿,而且無論結局怎樣,紫孚恐怕連個玩物都算不上。以她目前對斕凰的了解,一旦大權在握,紫孚可能就是rou中之刺,必定除而后快,如果是申屠銳掌控一切,倒還可能有一線生機??稍挼阶爝叄瑪痰さ拐f不出口了,兩個失敗的人難道要在這里爭論誰更失敗嗎? 她轉身進房。她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可悲之處,紫孚呢?還能說出那樣的話,應該還沒徹悟吧? 申屠銳進來的時候,斕丹正在鏡前拆頭發(fā)上的簪環(huán),鏡臺上放了盞做工精細的梅花型的小盞,托著細細一支紅燭,朦朧光線里,她的背影分外嬌俏。她的手高高抬著,袖子堆落到手肘,露出一段細巧玲瓏的胳膊,發(fā)髻上的纖纖素手一動,如瀑般長發(fā)刷地垂落,他的心也跟著一顫,酥酥麻麻的。他走過去,貼著她坐下,抓住她的手腕不讓她動。她手上正拿了支珊瑚金絲步搖,閃閃金鏈底下掛了海棠圖案的粉紅珊瑚墜珠,正垂在她手腕處,顯得墜珠愈發(fā)粉嫩,襯得她的皮膚愈發(fā)白皙,他的心一熱,湊上去吻了吻。 她沒掙扎,她的脈搏也沒加快,他立刻察覺了,輕蹙雙眉,抬頭看她,握在她腕上的手不知不覺地加了力。 “疼?!彼謇涞卣f,側過臉來看他。距離這樣近,他直直地盯著她的雙眼,這是他唯一熟悉的丹陽的眼睛。 “生氣了?”他松了手勁,拉著她放下胳膊,另一只手把她手里的步搖拿開,扔在鏡臺上,順勢抓住她的另一只手,逼她與他面對面。 太近了,斕丹再也無法與他對視,他的眼睛是最能騙人的,因為眼神清澈顯得十分真誠,蠱惑人心。她垂下頭,頭發(fā)飄下?lián)踝∷陌霃埬?,她在這小小的陰影中,覺得些許安全。 “不生氣。”她輕輕地說。 “嗯?”他不相信,也不滿意她說謊,松了她的手腕,轉而抓她雙肩,輕輕一晃就逼迫她抬起頭來。他吻她的唇,懲罰地輕咬了一下,“老實說!你在垂花門里都偷聽到了吧?” “真不生氣,”她還是不看他,“只是有些討厭?!?/br> “討厭?”他的心情轉好,眉頭雖然擰著,唇角卻暗暗揚起。 “討厭這種情況,”她木然道,“不知道將來你會變成我的姐夫,還是妹夫。” 申屠銳猛吸一口氣,卻好像沒能進入胸膛,心里還是那么憋悶,他怎么又忘了她這個看家本事,一句話就能氣死他,就多余問她! 他不想罵她,也舍不得打她,只能驟然松開手,狠狠掃落妝臺上那盞梅花小燈,燈臺落在地上發(fā)出悶悶的響聲,門外立刻就有動靜,申屠銳氣惱地說:“沒事!不用進來!”門外又安靜了。 斕丹本被他捏住雙肩,他驟然松手,她便跌落在地板上,手肘摔得生疼。 “你到底怎么了?”他煩惱地問。他知道一定是哪兒出了問題,但是找不出頭緒,這對他是陌生的體驗,無力又厭惡?!拔乙膊恢滥愕降自趺戳?!我還用向你解釋什么?我為你……”他說不下去,顯得太卑微了,他都覺得自己可悲,“我太累了,”他認輸般煩躁地長出一口氣,“以后再和你詳細說吧,你只要知道,我和她們——你jiejie,你meimei,哦,還有那個紫孚,清清白白!我不想當你姐夫!也不想當你妹夫!”他說著說著就怒氣攻心,不能再看著她了,不然可能真忍不住要揍她一頓!真要肯當她姐夫妹夫什么的,他就活得容易多了,就是不想,才這么艱難! 他準備起身,她突然撲過來一把抱住他,他沒防備,一下子被她抱了個結實。 “我沒怎么……”她的眼淚說來就來,滴在他的衣服上,很快就透進去,他似乎都感覺到熱度,“我就是太怕了,怕傷心。” 斕丹抱著他,渾身顫抖起來,她是真的怕了。理智地說,她應該任由他離去,任由他對她日漸生厭,可是她卻做不到!她攔不住自己,她……就想這么緊緊地抱著他,不和他分開! 他整個人放松下來,任由她抱著。斕丹卻明白,被困住的不是申屠銳,而是她自己。 他的手慢慢地攏住她的腰,“我也怕你傷心……”一句隨便的承諾當然容易,可他不想說,他不想敷衍她。 熱度,從雙唇交接開始,分不清是誰先吻的誰。 斕丹在熾熱中昏沉,卻突然有種墮落的肆意,反正她已經(jīng)陷進去了,憑一己之力無法掙脫,那就放縱自己一次吧,反正所有的掙扎都是徒勞。 她的回應很熱情,這是她第一次覺得不是申屠銳擁有她,而是她擁有申屠銳。 申屠銳在最愉悅的云端時,俯看她的臉,額頭上細密的汗珠貼著頭發(fā),雙頰有曖昧的潮紅,眼睛睜得大大的,流露著與此刻旖旎不符的哀傷,她看著他,眼神復雜得他無法解讀。 他不愿意她有這樣的眼神,低下頭吻她的眼睛,逼她閉上眼睛,她突然風情萬種地輕叫起來,大概是他這個姿勢進入得太深。 他聽不得這樣的聲音,狂熱起來,弄得她只能斷斷續(xù)續(xù)叫他的名字,他喜歡聽她這樣喊他,似乎只有在這樣的時候她才喊得這么動情,這么撩人。 “丹陽……”他散盡所有熱力喘息地伏下去,加諸在他心里的煩擾和沉痛被一種極其舒服的疲憊取代,他摟緊她,“丹陽……我們不分開好不好……” 她喘了一會兒,終于可以開口,媚媚的聲音里有些埋怨,“……不分開更容易懷上呢,不要?!?/br> 他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你真下流?!彼麛?shù)落她。 她也明白過來他說的是句情話,不甘心表現(xiàn)出尷尬,就閉著眼睛假裝要睡。 申屠銳悶笑不停,親了親她的臉。沉默了好一會兒,他說:“丹陽,我心里只有你?!?/br> 斕丹的眉頭飛快地一牽,怕他看到,勉力笑了笑。 他撞了撞她,很不滿意,質問:“你呢?” “我也是?!彼桓叶嗾f了,怕說的每一個字,將來都變成刀插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