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編劇
這是雩岑一路來第三次煩躁地揉亂了身側(cè)大馬的鬃毛。 棗子回望著自己曾引以為傲的漂亮鬃毛被如此七歪八斜地搓得亂七八糟,大大的鼻孔皺縮著嗤了又嗤,頭疼著勉強忍住想要將身側(cè)某只身帶龍氣的小姑娘踹出同屏的沖動,順便將積攢的怒氣撒在了某個尾隨許久的身影上。 嘖,好煩。 長長的馬尾煩躁地左右拍擊,完全不懂這個憑空冒出、衣衫不整的人類又是何種來頭。 眼角余光默默瞅了一眼牽著韁繩一臉糾結(jié)頭疼的雩岑—— 嘁,這丫頭該不會…… 紅杏出墻睡了這個小伙不認賬罷! 微風(fēng)襲過,不禁將璟書身上nongnong的酒味吹散了一小片,男人臉上的黑眼圈更象征著某方面放縱過度之后的腎虛表現(xiàn),再加上單薄的身影與身上不明的青紫痕跡,某只失而復(fù)得、在寒風(fēng)夜雨中小心翼翼躲藏,又不得已啃了幾日野草根的棗紅大馬一掃往前的郁悶,大大的馬眸里透著nongnong人性化的八卦。 嗯…… 明明怎么看都是那只臭龍好一些哇! 這丫頭慣會喜歡這種瘦瘦小小的人族,找雄性,不都是要找像他這種器大活好身體棒的嘛!這小男人一看便是那類經(jīng)不過一夜多次的,又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再看那雩岑一臉哀愁嘆氣的模樣,也怕是昨天晚上不得滿足又不好向那只大金龍解釋自己出軌的事罷。 哎呀呀,人類可真是麻煩。 棗子頗為人性化地側(cè)眸向一臉哀愁的雩岑表示了同情: 活該!讓你這臭丫頭不守婦道! …? 反正人族好像是這么個說法罷。 要打便打罷,反正別殃及辜馬就好,他還等著以后妾馬成群,若是有哪匹小母馬背著他勾引其他小公馬,看他不把那臭公馬給踹死! 思及此處,泛著同情的目光再次瞥向了身后緊跟著的人影,棗子腦殼一疼,不禁想起了那時在他面前那群死相奇慘的群狼。 嘖…好好一個俊俏郎,想死的話去投江跳河上吊自焚多好,何必惹到那家伙頭上。 雖說雩岑與零隨兩人平日不對付得緊,但終歸到時,那男人還是會護著那個臭丫頭的,如今這小男人若要被他碰見了,能不能保個全尸還是兩說,當(dāng)真是令馬胃疼。 棗子抿著馬心最后一絲對弱者的同情與憐憫,一路幾乎是三步一顧地極盡所能向璟書傳達前路兇險的眼神,恨不能將馬蹄子憑空立起,舉上一塊‘快跑?。?!’的大木牌,來阻止璟書繼續(xù)前行。 而某個一路受到馬兒重點關(guān)注的男人卻只也遲遲不懂會意,甚至內(nèi)地里還想著若是重新攀附上雩岑,定要囑咐她帶著這只馬去看看眼睛,若是視力不好只余不慎駕車栽進坑里了,那便可就麻煩了。 一人一馬的謎之互動自然被只顧低頭哀愁趕路的雩岑完全忽略。 或是說,她一心只想著,如何才能說服零隨重新接受璟書。 昨晚之事,確是她因零隨受傷有些憤怒過了頭,心慌意亂再加上滿屋血腥氣的催化,不免讓她把璟書與那些拐走零隨的歹人歸到了一處。 再加上其前后話語不符,勉想著扯謊將責(zé)任都栽贓給零隨之事令她瞬時涼了心,吐出的話語刀刀見血,不免狠重了些,畢竟男人前前后后又幫著她與零隨做了許多,那時的真心實意如今想來也并非作偽,就算是償情,又豈能因那一件事徹底還清。 昨晚璟書走后,她已悶憤著自顧后悔了一通,只想著好聚好散也罷了,無非卻是鬧成了這樣,早上醒來又暗覺得璟書如此有錢,怕也往后過得不會差,誰知早飯間零隨無意提了一嘴,她才猛然想起某只被她丟在郊外的可憐馬,好生托付店小二陪著某個眼疾不便的男人之后,不想剛出門,便在店門前遇上了失魂落魄、滿身爛酒味的璟書。 頭發(fā)雜亂、神情萎靡,甚至身上還帶著些許似被人欺負后的青紫,若非雩岑曾見過那時洋洋得意的璟書,又怎能將這若乞丐般的裝束與昨日的貴公子想到一處? 可惜她身無長物,別說之前的財物被那群歹人洗劫一空,就算是現(xiàn)在臨時住的客棧,包括身上的一些衣物,全都仰仗蘭錦一路接濟打點,心頭一顫,卻無奈幫不上任何忙,回身輕聲叫小廝預(yù)備接他進門,誰知男人卻不偏不倚,像塊頑固的橡皮糖黏在了她的身后。 城郊路遠,她成仙之身步行又快,璟書卻也硬卯著不落下風(fēng),只穿薄薄的單衣硬生生跟了她一路。 唯一值得慶幸的事,大概便是棗子沒有走遠,雩岑揚聲喚了不到三下,還未來得及與路邊的野植來個心靈溝通,便見著一匹滿身臟兮兮的大馬飛奔著從路邊灌木鉆出,朝她極為興奮的撲來。 舊的車廂自然是不可用了,因過于顯眼,像是被路過的流民翻了個一空,幾乎能拿的都被拿了個干凈,部分木材都被人拆去做了柴禾,雩岑轉(zhuǎn)了幾圈,才在車廂內(nèi)某個不顯眼的凹槽內(nèi),尋到了零隨常用來汲水燒茶的牛皮水囊。 一路走,一路想,二人一馬思緒各異,卻是前前后后地回到了客棧門口。 隔著許遠,便隱約見到一個頗為熟悉的高挑身影,待到幾人步至近前,雩岑方才咯噔一下認出,這穿著素色麻衣的不是蘭錦又是何人? 高傲的孔雀一朝褪羽,倒真是令人有些不敢相認。 男人手里提著兩個鼓囊囊的碩大包裹,卻被寶藍色的包袱皮罩了個完整,雩岑思慮著,應(yīng)大概是些換洗的衣物之類的,剛想迎上去,卻猛然想到自己身后還跟著某個衣衫不整滿身落魄的璟書,若是被蘭錦如此看到,可不得當(dāng)場炸了鍋。 笑容僵硬在嘴角,小姑娘牽著韁繩驟然定在原地,企圖利用棗子高大的馬身遮掩身后尾隨的人影。 蘭錦卻似乎早便瞧見了她,見著雩岑走著走著驀然頓在原地假笑,僵硬著全身不自然的模樣,本就內(nèi)心對這個挑唆璟書毀了一切臭丫頭無何好感的他更加浮上一層不耐,索性臭著臉主動上前幾步,也不管雩岑這個小個子拿不拿的下,直接迎頭蓋臉地堆到了她的懷里。 “給你的!” 見著雩岑晃晃蕩蕩,好不容易才勉強抱了一懷的模樣,蘭錦輕嗤一聲,將手插在了胸前。 “多…多謝……”小姑娘抱著兩個巨大的包裹挪著小步盡量遮掩身后,滿臉陪笑,也不知要與這人多說些什么,只好順坡下驢多了一句嘴:“其實有人在房內(nèi)的,你可以直接送進去,不必吹著么久的風(fēng),這風(fēng)也挺涼的……” “那人?”蘭錦卻完全不賞臉,話語透出幾分輕蔑,滿臉就差寫著‘討厭’二字,“爺可不想見他?!?/br> 畢竟那韓靈如此,也與那叫零隨的人脫不了干系,或是,他本身就是一切始末的罪魁禍?zhǔn)住?/br> “喂?!蹦腥吮е厣舷聦⒛硞€僵硬的小姑娘掃視一通,不客氣問道:“璟書呢,他昨夜來找你,可是跟你在一塊?” “……我叫雩岑?!?/br> 小姑娘抱著一大堆包裹企圖陪笑著轉(zhuǎn)移話題,誰知卻被無情打臉:“爺管你叫什么!” “璟書人呢?” “這個…這個……”雩岑內(nèi)里急得團團轉(zhuǎn),好在她腿腳快先行了一步,但璟書入城后左拐右拐地跟得不遠,若是她再不把蘭錦打發(fā)走,恐怕東窗事發(fā),張嘴敷衍道:“他…那個…要不他下午回來了,我再叫他去找……” “何事?” 話語未完,便被突插而進的男聲打斷,一只大手已將她懷里的包裹拿了去,流利地側(cè)身架在了棗子背上,而另一只手順也一把將她攬到胸前,恰好勉強遮住了衣襟處慘不忍睹的各種污漬。 “…你怎的?” 蘭錦似被猛然噎了一下,他從未見過璟書如此頭發(fā)凌亂衣衫不整的模樣。 眼下烏青的黑眼圈十分影響顏值,卻依舊難掩男人本身的艷色,往日的清俊隨波逝去,莫名多了似幾分常年留宿花叢的浪蕩。 “你與她…?” 烏發(fā)被微風(fēng)吹開,雩岑脖頸處的幾個小草莓一路蜿蜒沒入衣襟,小姑娘今日晨起綰發(fā)時便發(fā)現(xiàn)了某個臭男人昨日干得好事,紅著臉將衣襟提了又提,卻依舊蓋不住些許令人臉紅心跳的痕跡,只好將散在身后的長發(fā)撩了些遮住脖頸,誰知一路奔波,竟也在兩人面前如此暴露了。 雩岑俏紅著連慌忙遮掩脖頸痕跡的模樣在蘭錦眼中,卻又是另一番意味…… “不錯?!杯Z書卻擺出一副似歡愛后饜足的慵懶模樣,整個人幾乎從后半倚在小姑娘的身上,兩人貼得極盡,甚至還能感受到男人呼吸時胸膛的微微震動,“如君所見?!北綍鴣碜裕颧薛│应〃鲸溃婴蟥矗专矗▔h棠書剭)。℃Οм 請至リ艏發(fā)站閲瀆 防祉苯站將來卟哽新 “欸欸欸???……”雩岑一臉懵逼,再慌忙看了又看二人之間的詭異氣氛與蘭錦盯著她脖頸的兇惡眼神,這才突而反應(yīng)過來,趕忙擺手解釋:“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 卻可憐兮兮被二人完全忽略。 “她不是有……”蘭錦瞟了眼滿臉慌張的雩岑,又復(fù)而看向璟書。 “所以才要去郊外?!杯Z書笑了笑。 “…才沒有這回事!”雩岑微弱的聲音開始抗議。 “可是昨晚下了雨?!碧m錦又掃視了一圈兩人干爽的衣物,并未有什么被雨淋過的痕跡。 “哦?!杯Z書點點頭,“半夜出的門?!?/br> “三更天時雨便停了?!?/br> 一字一句,甚至能精確到昨夜雨停的時間,可見他的確實一夜未眠。 “你別聽他瞎說…聽我解釋!”某只慘遭栽贓小姑娘擺脫著依舊在弱弱發(fā)聲。 “…在郊外?” “那才夠刺激。”璟書瞇著眼朝著雩岑拋了個曖昧的眼神,“偷情、野戰(zhàn),她比較喜歡?!?/br> “那這匹馬?”雩岑似乎看見蘭錦的頭上冒起了一陣青煙。 “馬戰(zhàn)?!?/br> “一個姿勢也是會累的,追求刺激罷了?!?/br> “那個…我們真的沒有!”差點嘔出一口老血,雩岑被夾在二人中間揮舞著小手試圖吸引兩人注意,可惜完全沒有效果。 “可你不是那時說只是……”蘭錦眼神復(fù)雜,仿佛在看一個從未認識的陌生人。 “兩情相悅,情夫自也做得?!杯Z書大大咧咧的揚起一抹艷笑,配合著那張本就鮮艷的臉,像極了話本里勾人魂魄、跟人鬼混的狐貍精,末了,竟還朝她的耳廓輕輕吹了口熱氣:“若是寶貝兒喜歡,將來迷暈了你那個男人,我們也在他身邊做一回,豈不是更刺激?!?/br>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我我我我…….” “昨晚在馬上,你可不是這么說的~” 語氣上下起伏,好不蕩漾,不禁令人更加浮想聯(lián)翩。 雩岑心頭一陣惡寒,方才還在自責(zé)憐憫璟書的情緒全都消失一空,只覺得這件事被無端越抹越黑,一貫鴕鳥地她果斷用力掙開了璟書對她的所有鉗制,三十六計只想趕緊逃遁。 誰知方一逃出二人若夾心糕點般的束縛,喘氣抬頭還沒抹去額頭的冷汗間,卻猛然望見蘭錦遮掩后、立在客棧門前的一道身影,不知何時便在,又將方才璟書的胡話聽進了多少。 “零零零零…零隨???!??!” 天地良心!她明明昨晚是與他睡在一塊的,這總誤會不了了罷?! 哪知事情的轉(zhuǎn)折卻似乎總比戲劇還要令人大跌眼鏡—— 方才還在與蘭錦扯著瞎話的男人大步清風(fēng),在雩岑狂滴冷汗的注目下,直直朝著零隨走去,也不看男人此刻陰晴不明的臉色,直接撩袍雙膝而跪,盈盈給零隨拜了一禮。 “如今至此,自也不必隱瞞?!?/br> “我與岑兒自是真心相悅,昨晚便又魚水互定彼此,可我也知道,在她的心中終歸是舍不下公子您的分量?!?/br> “璟書不求其他,只求往后能在夫人身邊有一席之地以慰藉相思,公子比我年長,理應(yīng)又是正夫,往后入了門,當(dāng)喚您大哥才是?!?/br> “還望大哥仁慈成全我與岑兒一片癡情?!?/br> 棗子:??? 蘭錦:……??? 雩岑:…我能先死一下嗎??? 她一定沒睡醒…… 就算惡俗話本也沒有這么能編的哇?。?! —————— 超長待機2 1 零隨:啥玩意?我成正夫了?我家腦婆膽敢背著我納妾??? 粥粥:別擔(dān)心(ˉˉ)°以后你連正夫都當(dāng)不上【頂鍋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