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顧明輝并不知道蘭花的價格的波動,還覺得這個小商人挺痛快,順便問問要不要其他的花,那商人瞧了瞧兩盆集圓,覺得還是貴了點,在他的意識中集圓這種蘭花不管品相多少,價格都是上不去的,于是就搖了搖頭。 顧明輝心中有些著急,要是他不能在中午前賣光回去的話,少不得要被二叔他們發(fā)現(xiàn)。于是就說道:“那這棵四喜蝶呢,這可是蘭花名品,才三百塊,絕對不會讓你虧了?!?/br> 那商人一聽倒是皺起了眉頭,盯著那顆四喜蝶看了許久,才說道:“這花兒都沒開,誰知道是不是四喜蝶。要買回去只是普通品種,我不是虧大了。再說四喜蝶開花不穩(wěn)定,哪見過這么多花葶的,我看八成不是?!?/br> 那商人說完就走了,顯然不相信這兒小販手中能有名品。顧明輝聽著一愣,低頭去看自己的四喜蝶,葉長中垂,跟龍字葉形相似,但在外行人看來,估計蘭花的葉子都差不多就是這樣,而且中間抽出六個花葶,每個花葶上兩個花苞,端得是郁郁郁蔥蔥,看起來確實是跟開花不穩(wěn)定的四喜蝶有些差距。 顧明輝有些苦逼的想著,難道是自己異能施放太多,這棵四喜蝶補過頭了,居然讓人誤會了一把。但現(xiàn)在他總不能讓這些花葶收回去,顧明輝四下環(huán)顧,也沒有人注意這邊,瞧瞧將四喜蝶放在身前,雙手撫摸著花葉暗道:“開花吧,開花吧,讓他們瞧瞧你才是真正的四喜蝶。” 四喜蝶葉形不明顯,但花形卻是非常特別的,顧明輝打得就是讓他開花正名的主意。得到主人的大量靈氣,那四喜蝶也是個爭氣的,一聲嬌嫩的啊呀過后,只見那四喜蝶慢慢綻開花苞,一股襲人香氣撲面而來,周圍的小販都忍不住瞧過來。 只見綠色的葉片襯托下,四喜蝶驀然綻放,外瓣4片呈十字型,捧心蝶化,舌一對,呈四瓣,四舌開。讓人驚訝的是,一般而言,四喜蝶的外輪都是淺綠色,內(nèi)輪四舌半截白色唇瓣化。但這棵四喜蝶卻不同,外瓣透著淡淡的粉嫩紅色,只有周圍一圈綠暈,而內(nèi)論白色唇瓣中間,點點紫色像是星光,一瞬間竟有姹紫嫣紅之感。 這花一開,但凡懂得一些蘭花的都知道,這是一株變異四喜蝶,價值不菲。周圍一些商人已經(jīng)蠢蠢欲動,卻見一人在所有人之前走了過去,顧明輝抬頭一看,卻是一個穿著白色運動服的少年。 這個年代運動服可不是便宜貨,尤其是這位腳上還有一雙潔白的球鞋,一看就是有錢人家出來的,沒等他開口,又一個差不多大半的少年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叫道:“蘭子程,你是狗鼻子啊,聞能聞到好蘭花嗎?” 被叫蘭子程的少年也不管他,徑直蹲下來去看四喜蝶,驚訝之色溢于言表,再看賣的人是個比自己還小的男孩,便問道:“你家大人呢,這棵四喜蝶我要了。” 被看扁的顧明輝倒是不覺得有什么,直接說道:“是我自己種的。” 一旁的少年一聽倒是驚訝了,蹲下來想去摸摸那棵四喜蝶,結(jié)果顧明輝沒動手,蘭子程直接把他打開了,這位只好摸了摸鼻子說道:“這花開得正好,買去給你爺爺祝壽沒得挑了,就要它吧,我可不想再走了,都在蘭城逛了兩天了。” 這兩位顯然也不是常買東西的主兒,哪有先把底漏了的,幸好顧明輝也沒有注意這些,見蘭子程在細看也不催,蘭子程看了又看,滿意的點了點頭,這蘭花才開了一朵,等幾天后爺爺生日,總不至于都謝了:“一千塊夠不夠?” 顧明輝張了張嘴,自己還沒喊價格呢,這位直接把價格提升了三倍不止,那旁邊的少年一瞧見他的表情,立刻說道:“還不夠,剛才店里頭的四喜蝶也不過要價八百,就是品相沒你的好。” 瞧瞧這話真不知道是幫誰,蘭子程摸了摸口袋,似乎在琢磨自己還有多少錢,顧明輝倒是得了空子說道:“不是,我定價是三百?!?/br> 這倒是輪到兩個少年驚訝了,他們當然也不是傻,自然知道這些天那些店家,都是把他們當肥羊宰呢!不過要是能買到合心的禮物,他們還真的不在乎那點小錢。 蘭子程皺了皺眉頭,還是說道:“該你的不會少你,這花值得這個價格?!币撬靡慌璨湃俚奶m花回去,那不是丟面子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蘭家大少爺不盡心呢! 顧明輝也沒料到他會這樣說,但錢多對他自然是有好處的,顧明輝利落的將地上的東西收了收,直接把另外兩盆花也給了他,看來他很有買一送二的天分:“好吧,那就這個價,這兩盆就當是我送你的,別看只是集圓,但品相比一般的蘭花都好?!?/br> 蘭子程瞧了瞧那兩盆集圓也挺滿意,覺得這個小孩還挺實在,痛痛快快的數(shù)了十張嶄新的鈔票給他。正猶豫要不要贈送背簍的時候,那兩人已經(jīng)手腳利落的拿出布袋子將蘭花裝起來,顧明輝囑咐了兩句應(yīng)該注意的,提著簍子就走了。 身上有了一大筆錢,顧明輝也有些心慌,剛才交易的時候很多人看見,要是被賊人盯上可不好,他現(xiàn)在不過是個小屁孩,跑也跑不過,溜也溜不掉的,幸好一直到他趕到車站,瞧見早上那位師傅,也沒有人對他下手,顧明輝松了口氣,拍了拍口袋苦笑,上輩子的時候身帶隨便刷的信用卡,他都沒有這么緊張過。 ☆、大珠小珠落玉盤 等回到寒山鎮(zhèn)上,顧明輝才微微松了口氣,這種身負巨款的感覺究竟是怎么來的,反正沈小少爺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沒見過世面的。之前那十張一百塊的大鈔被他仔細的放在衣服里頭,手中還有的錢就是上次跟這次賣了宋梅的,加起來還有二百塊,在這個年頭也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了。 顧明輝照舊是去了那個菜市場,賣豬rou的還在,只是這次的豬rou看起來明顯沒有上次的新鮮,也是,這時間也不早了,最新鮮最肥嫩的已經(jīng)被人買走了。顧明輝也不挑,照舊是買了五斤rou和一些骨頭,價格倒是比上次要便宜一些。 顧明輝的力氣見漲,這時候背著這么些東西倒也不覺得累。等走到菜市場門口的時候,倒是看見有人在賣黃嫩嫩的小雞崽子,除了在飯桌上,顧明輝是不會喜歡看見這些禽類的,這位大少爺還是有些小小的潔癖在,不過他倒是想起來,家里頭的明艷表姐之前似乎跟嬸娘說過想要幾個雞崽子養(yǎng)。 小雞養(yǎng)大其實并不容易,這年頭沒有疫苗什么的,一般而言能養(yǎng)大一半就不錯了。再說這時候可沒有多余的糧食給小雞吃,豬可以吃草,長大了就賣rou,小雞的價值就有些不劃算了,尤其是這些賣雞崽子的人精著呢,買回家大部分都得是公雞,這也是為什么錢桂華猶豫著沒答應(yīng)。 顧明輝卻不知道這一點,他還是挺喜歡那個把家里頭收拾的僅僅有條,又有些沉默寡言的堂姐,尤其是這位jiejie每次看見自己的時候,都會露出害羞的笑容,這樣的年紀,擺在他上輩子生活的年代,還是無憂無慮的初中生,但現(xiàn)在卻…… 這樣想著,顧明輝就走過去買了十只雞崽子,真便宜,兩毛錢一只,十只也就是二塊錢罷了。顧明輝滿心覺得自己買的實惠,等他長途漫漫的走回家已經(jīng)是下午,走進二叔家門,屋里頭只有一個顧明艷在,似乎是在燒水。 “明艷,你出來!”顧明輝將東西放下,那邊女孩走了出來,瞧見那裝在袋子里頭的雞崽子眼睛都不眨了,顧明輝微微一笑,說道,“我買了雞崽子回來,其實也不用喂糧食,你空當?shù)臅r候上山挖蚯蚓蟲子什么的,這些雞崽子都吃的?!?/br> 顧明艷有些忐忑,她確實是很喜歡這些毛茸茸的雞崽,但不知道該不該從堂弟手中接過來,顧明輝也不管她,直接把rou和骨頭也拿出來放桌上,說道:“你買的,你收拾一下,我上山去了,待會兒吃飯了再下來?!?/br> 顧明輝說完也不等女孩說話,直接走出門了,后頭的明艷追了兩步,又立刻退回去,忍不住露出燦爛的笑容來,伸手去摸那些黃嫩嫩毛茸茸的雞崽子,琢磨著自己一天之中什么時候可以抽出空來,挖蚯蚓得去沒有地的地方,不然人家要怪她壞了肥地的,倒是蟲子隨便抓,誰家都不會說什么。 顧明輝回到家中,把背簍放下,先去山泉下游洗了洗身體,覺得清爽了才有心情去看那些花花草草,這會兒他倒是想到一件事,之前打算賣了蘭花就去買一些花草的種子,誰知道后頭出了意外,得了巨款,他倒是把這件事忘了。 不過他現(xiàn)在手里頭有錢,這件事情倒是也不急。來來回回,他半夜起來一直忙到現(xiàn)在,就算是有異能在也是累得慌,顧明輝索性放松了心情,躺在床上一邊做光合作用,一邊休息,漸漸的陷入了睡眠,入睡之前顧明輝還迷迷糊糊的想著,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他才能虎軀一震,成為系統(tǒng)滿意的人才。 顧明輝沒能睡多久,冰涼的雨絲落在少年的皮膚上,成功的讓他驚醒過來。少年猛地跳起來,這才發(fā)現(xiàn)下雨了,南方地區(qū)本來就多雨,他穿越之后一個多月沒下雨,已經(jīng)算是稀罕了。顧明輝可沒有那個時間感慨,晴天時候破瓦房還好,下雨之后就慘了,到處都有水滴滴下來。 顧明輝無奈的將屋子里頭凡是能裝東西的都找出來,先把最大一盆子放到了床上,幸好床上漏洞不算多,這樣倒是能保證被窩不濕。只是其他地方就慘了,他家的盛水器皿顯然沒有漏洞多,沒一會兒的功夫,泥疙瘩的地面就變得濕濕嗒嗒起來,一個不小心還會打滑。 好不容易忙完,一些不太重要的地方只能隨他去了,蘭花是喜歡陰暗潮濕的地方,但卻十分忌澇盆,顧明輝只得將他們都放到唯一的桌子上,將唯一的破傘撐在上頭,好歹是保證了這些衣食父母。 一時間外頭雨聲越來越大,里頭各種雨滴碰落器皿的聲音也此起彼伏,倒是真的應(yīng)了那句大珠小珠落玉盤。只是這情境可不怎么美妙。顧明輝身上也變得濕噠噠的,自然也沒有欣賞的好心情。 “大寶,在家吧?!蓖忸^傳來熟悉的聲音,顧明輝走出去一看,卻見顧水清穿著蓑衣站在門口,打開門走進來之后才說道,“你收拾收拾去二叔家住幾天吧,這房子太久沒修,下雨天住不了人?!?/br> 顧水清看了看屋里頭的情況,有些無奈的說道:“這雨可不是下一會兒就會停的,反正明志在學校里頭,你就睡他的床,也不用跟你兩個哥哥擠,等雨停了,你要是樂意回來住就還是回來?!?/br> 顧明輝想到,大概這具身體以前也是這樣,下雨的時候就去二叔家住幾天,晴天了就回來自己家。這時候他也沒啥好猶豫的,想了想就把被子衣服放進唯一完好的柜子,然后冒著雨就走出門了。 顧水清嘆了口氣,把孩子直接兜在了自己蓑衣里頭,顧明輝長的小,這樣完全可以擋住,只是這樣一來他倒是只能看見腳下的路了,顧二叔只是說道:“跟著叔叔走就是,腳下別滑了?!?/br> 等兩人一腳深一腳淺的到了山下,錢桂華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了,看見他們進來就松了口氣,給端了兩碗姜湯出來,她舍不得用糖,姜湯的味道實在不怎么好,但顧明輝還是一口一口喝干凈了,他可不想生?。骸懊髦疚葑邮帐昂昧耍髮毦拖茸∧莾喊??!?/br> 錢桂華聽見這話倒是沒啥反應(yīng),大概以前也都是這樣。只是念叨著說道:“大寶啊,你買雞崽子怎么也不跟家里頭說一聲,那十只崽子九只都是小公雞,以后可是下不了蛋的,這次可真的買虧了?!?/br> 顧水清咳嗽了一聲,錢桂華憋了憋嘴,反正這事情也是她家占便宜,就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只是又說道:“rou我煮了,今天又可以好好吃一頓,只是現(xiàn)在天氣潮,rou可放不住,我就用鹽腌了幾塊?!?/br> “嬸子看著做就好了?!鳖櫭鬏x自然不會有什么意見,他買rou回家,一來是自己實在是饞rou吃,二來也是因為討好二叔家,免得他們總覺得自己是吃白食的,說話太難聽。顧明輝可沒有自虐的癖好。 顧明輝的識相倒是讓錢桂華滿意,轉(zhuǎn)身又進了廚房。顧明輝瞧了瞧顧二叔的家,也就三個房間,其中一個看得出來是后來搭起來的,雖然是能防風避雨,但也實在是簡陋。而且他那些花花草草都在山上,自己身上又有著許多秘密,住在顧二叔家的話總是不太方便,得找個辦法才是。 顧明輝想了想自己手上的錢,開口問道:“二叔,我想把山上的房子收拾收拾,至少屋頂弄好了別外頭下大雨,里頭下小雨的,這大概得多少錢?” 顧水清是知道侄子手中是有些錢的,但聽見這話還是驚訝了一下,抽了口煙說道:“你那屋頂瓦片壞的多,得買上一些才行,鎮(zhèn)上的瓦片是一毛錢一塊,整個屋頂都要翻新的話,至少也得三四百塊?!?/br> 那也就是說要三四十塊錢,那倒是比他預(yù)計的便宜很多,顧明輝想了想,把之前宋梅和上次買賣還剩下的兩百塊錢掏出來,這在農(nóng)村可是一大筆錢,顧二叔也驚訝了一下:“大寶,你哪來這么多錢?” 顧明輝想了想,便笑著說道:“其實我上次是去蘭城賣蘭花了,帶去的四顆蘭花都賣了,那邊的蘭花價格比咱們寒山鎮(zhèn)的要貴很多。二叔,我想收拾一下屋頂,然后在院子里頭搭一個棚子養(yǎng)蘭花,你說大概要多少錢?” 顧水清一聽也嚇了一跳,沒料到這個侄子平時不聲不響的,膽子卻這般大,居然敢一個人就去了城里,要知道他曾經(jīng)去過一次,還覺得畏首畏尾的呢??戳丝醋郎系腻X,顧水清便說道:“搭棚子要不了多少錢,材料自己上山砍就是,就是買瓦片費點錢。而且也用不著請別人,到時候我跟明國一起上山幫你弄下就好?!?/br> “這樣吧,我先拿著五十,到時候用不了再還給你?!鳖櫵逭f完,顧明輝卻直接推了一百塊錢過去,開口說道,“二叔,我先給你一百吧,別不夠用,我想好了,我一直吃這邊的,住這邊的,以前不能賺錢也就罷了,現(xiàn)在我能賺錢了,一個月就給家里頭十塊錢,就當做生活費,行不行?” 顧明輝是十分不喜歡寄人籬下的生活,尤其是給了錢之后,錢桂華也不能再說白吃白喝的話了。以后他做什么事情也有自由。顧水清倒是有些憤怒的站起來說道:“不行,你不過是個小娃子,二叔怎么能要你的錢,賣蘭花又不是天天都能拿到錢的,你的錢自己攢著,以后娶媳婦難道不要錢?!?/br> 那邊錢桂華聽見了聲響卻走了出來,十塊錢在城里頭也是人家半月的工資,在鄉(xiāng)下可不是小數(shù)目了。一年能有一百二呢,足夠?qū)⒚髦镜膶W費生活費都補上了,家里頭也不用過得這么緊巴巴的:“他爸,瞧你大聲小聲的,別把大寶嚇著了,孩子這也不是孝順,知道我們做叔叔嬸嬸的辛苦?!?/br> 好歹是多年夫妻,妻子一開口顧水清就知道她的意思,狠狠抽了幾口煙,又說道:“再看看,你要是一直能賣蘭花的話,給家里補貼點也成,但要是不行的話,錢還是自己留著吧,再說也不用給這么多,給個三塊五塊意思一下就好了。” 顧明輝眼神一掃,錢桂華果然露出幾分不悅來,想了想還是笑道:“二叔,你就相信我吧,一個月十塊錢,就這么說定了,這一百塊你先拿著,到時候買了瓦片還剩下的,就當是我第一次的生活費了?!?/br> 顧水清嘆了口氣,旁邊錢桂華卻使勁捏著丈夫的臂膀,最后男人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么。 ☆、終于升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拿了侄子的錢,覺得心懷愧疚,還是單純的這段時間家里不太忙。等這場雨停了之后,顧水清就帶著顧明國顧明成,馬不停蹄的到鎮(zhèn)上買了瓦片,因為購買的數(shù)量不算多,三個男人是自己擔著回去的。 等顧明輝看見二叔帶著兩位堂哥擔著瓦片上來的時候,心中倒是平靜了許多。也許顧二叔有很多的私心,但他自己何嘗不是呢,他拿出錢來可跟孝順之類的話沒有絲毫關(guān)系,不過是不樂意吃人嘴軟,被人作踐罷了。 顧二叔雖然沒啥本事,做這些活卻是個中好手,當天就把屋頂收拾好了,這晚上顧明輝躺在床上的時候看不見星光,還覺得有些不習慣,可見人都是賤骨頭。一旦開始收拾家里,顧明輝就發(fā)現(xiàn)許許多多的不順心來,首先就是睡覺的被窩,雖然干凈,但被子太舊,被單太硬,枕頭不夠貼合。 不得不說,人的標準是會變化的,等顧二叔將院子里頭的棚子也搭好,還足足剩下了69塊錢,顧明輝也沒有拿回來,直接添了一塊,當做自己七個月的生活費了。倒是讓錢桂華喜上眉梢,一天天對侄子細聲細語的,倒像是比對自己的兒子還要更好一些。 顧明輝實在是受不了錢桂華的熱情,他忙著將那個簡陋的棚子大改造,以后普通的蘭花就養(yǎng)在這里,總不能全部的蘭花都擺在臥室里頭,將臥室變成花房吧。蘭花嬌貴,隨著氣溫一天天升高,顧明輝怕外面的棚子不擋熱,就撿著那些破瓦片蓋在上頭,又用了樹葉鋪了一層,幸好這棚子原本就是一棵樹下,都是簡單一些。 等將這些收拾好,顧明輝就開始折騰起家里,他從來不是委屈自己的人,現(xiàn)在手里頭有錢了,自然是要開始享受了。含山村離鎮(zhèn)上太遠,幸好他現(xiàn)在有一個賣蘭花的借口,現(xiàn)在跟二叔家說一聲就可以去,倒是讓兩位哥哥一個jiejie都羨慕了一把。 顧明輝覺得也不能讓他們覺得自己的錢來的太容易,每次去鎮(zhèn)上帶一些必需品回來,他甚至還奢侈的買了香皂,但對家里五次里頭也就一次說蘭花賣出去了,倒是讓之前一直興致勃勃,說要學習種蘭花,其實壓根不是那人才的顧明國息了心思。 又是一個月的時間,這時候顧水清要是來看這個侄子家的話,肯定能發(fā)現(xiàn)這兒已經(jīng)大變樣了,不說那些稀奇古怪的吃的用的,單單就是床上那席子,就不是一般人家會買的,顧明輝是個瞻前不顧后的,拿著一千塊錢將自己的生活質(zhì)量大大的提升了一把,尤其是臥室。短短一個月下來,一千塊已經(jīng)去掉了大半。 終于將家里收拾的能住人了一些,顧明輝有些心滿意足的躺到床上,他是個性熱的人,以前開了春就得睡席子,雖然這個世界涼快許多,但隨著慢慢靠近夏季,山上日照又多,顧明輝便有些扛不住了,這會兒躺在涼絲絲的席子上,那是說不出的舒坦。 也不知道沒有空調(diào)的夏天得怎么過,顧明輝有些懶洋洋的想著。驀地卻聽見一道熟悉而冰冷的電子音:“檢測到人物生活環(huán)境改善,物質(zhì)基礎(chǔ)上升,人物升級,級別達到最基礎(chǔ)標準?!?/br> 顧明輝微微一頓,打開界面一看,卻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居然已經(jīng)升了不少:“ 玩家:顧明輝 年齡:12歲 職業(yè):園藝師 職業(yè)等級:45級(100級滿級) 人物等級:10級(100級滿級)” 顧明輝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原來隨著自己的收入增加,等級一直有在提升,但是這個坑爹的系統(tǒng)一直沒有提示,而在他開始優(yōu)化自己生活環(huán)境的時候,改變最多的也是人物等級,果然干爹什么的就是要給干兒子干女兒花錢嗎? 顧明輝摸了摸下巴,覺得自己真相了,如果干爹養(yǎng)成系統(tǒng),將來只需要給那個莫名其妙的孩子花錢的話,他都是也不非常排斥,畢竟比起養(yǎng)一個拖油瓶,自己白得了一輩子還是賺到了。 可惜,事情絕不是顧明輝想得那么容易,等他正為自己圓滿的未來暢想的時候,就聽見一個冰冷的聲音提醒道:“人物級別達到10級,符合最低收養(yǎng)標準,請玩家在三天內(nèi)收養(yǎng),請玩家在三天內(nèi)收養(yǎng),不然將視為無視系統(tǒng)權(quán)威。” 顧明輝差點沒給跪下了,什么叫做三天之內(nèi)收養(yǎng),他自己就是個十二歲的孩子啊,還是個沒爹沒娘的孤兒,每天還得去二叔家吃飯,這要是收一個孩子回來,他那得怎么活:“無視系統(tǒng)權(quán)威的話,會怎么樣?” 對于玩家居然敢冒犯自己,系統(tǒng)似乎也并不生氣,只是那聲音更加冰冷一些,給人不寒而栗的感覺,驀地,顧明輝腦袋中閃過一些情景,少年頓時黑了臉,沒有人告訴過他,原來3055又重回酷刑時代了,你確定那不是滿清十大酷刑嗎!顧明輝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覺得自己鐵定是扛不過那刑罰的。 如果這是在漫畫中的話,顧明輝覺得自己肯定要噴出一口鮮血才能表達自己的郁悶??上н@不是漫畫,顧明輝只能跟小媳婦兒似的忍耐下來,他是不敢冒犯系統(tǒng)的權(quán)威的。唯一的安慰就是,他至少還有植物系異能。 顧明輝也不很相信異能,誰知道哪天自己犯了什么錯誤,系統(tǒng)直接給收回去的,但那些資料,那些知識,他融會貫通之后就是自己的,誰也不能把那些東西從他腦袋里頭挖出去不是。這時候的顧明輝還是有些天真的,等以后他知道,系統(tǒng)真的能抹除人類的記憶,他才知道,這東西不但坑爹,還是個大殺器。 帶著這樣的想法,顧明輝又看了一會兒資料,幸好那些資料在夜空中都帶著熒光,不然山上屋子里頭沒有連上電線,屋子里頭入了夜就黑乎乎的,他還真的看不了。顧明輝仰躺著,一邊做著光合作用,一邊看著資料,倒是將一心兩用發(fā)揚光大。 等第二天起來,顧明輝又是那個精神抖擻的沈小少爺,昨天那些暴跳如雷似乎消失了。但只有顧明輝自己知道,隨著倒計時的開始,他內(nèi)心心焦著呢。想要一個干兒子本就不容易,天知道他才十二歲,誰家會讓自家孩子去拜一個十二歲的干爹,更別說系統(tǒng)坑爹的設(shè)定是要領(lǐng)養(yǎng)! 顧明輝有些郁悶的往山下溜達,走過人家門前就下意識的去看人家有幾個孩子,這年代計劃生育已經(jīng)開始了,雖然含山村是個山溝溝里頭,也沒有人專門來管,但村口墻上還是被刷上了計劃生育的各種口號,一般人家生了兒子之后,也就不會再生了。 但領(lǐng)養(yǎng)兒子跟領(lǐng)養(yǎng)女兒,顧明輝還是偏向前者,倒不是沈小少爺還重男輕女什么的,畢竟領(lǐng)養(yǎng)可是要住一起,養(yǎng)男孩子的話,他就按照自己小時候的成長經(jīng)歷看就是了,將來兩、性教育的時候也能甩開面子,但要是女孩子的話,將來萬一大姨媽什么的來了,他要怎么開口。 不得不說,顧明輝想太長遠了,他現(xiàn)在連個目標都沒有,更別說將來的青春期了。更何況在中國,男孩向來都是比女孩金貴的,現(xiàn)在這個概念還是深入人心,瞧瞧他二叔家的情況就知道了,不說別人,如果他顧明輝是個女孩,顧二叔對他的態(tài)度還不一定能這般好。 想要收養(yǎng)一個男孩子,在這兒無疑是癡人說夢話,這時候孤兒院有倒是有,但以他現(xiàn)在的年紀,進去別是被當成孤兒給別人了。顧明輝下意識的看向在村里頭跑來跑去玩耍的小男孩,其中一個拖著長長的鼻涕,一直流到了嘴巴里頭,那孩子也不擦一下,直接伸出舌頭舔吧起來。 顧明輝看著差點沒有當場吐了,表示這樣的臟孩子,送給他都是不要的。一想到自己將來要帶著一個拖著鼻涕的拖油瓶,顧明輝只覺得前路一片黑暗。再看那幾個孩子鬧在了一起,孩子特有尖利的聲音讓人耳朵發(fā)疼,顧明輝更覺得悲劇了。 走到顧二叔家門口的時候,顧明輝甚至都想著,要不然還是收養(yǎng)女孩子好了,一個是來路比較簡單,這年頭有的是人為了生一個兒子,直接把女兒扔掉的,二來也是女孩子愛干凈,就算是十幾年后要面對大姨媽的問題,他至少能躲避那些鼻涕蟲。 不過這話是不能跟顧二叔說的,他肯定不能答應(yīng)。一個十二歲的孩子領(lǐng)養(yǎng)更小的娃,那不是開玩笑嗎!顧明輝好不容易能賺錢,在家里頭的地位漸漸升高,這件事一出來的話,估計還得被當成不懂事的小屁孩。 顧明輝琢磨著,在村里頭是找不到小孩的,畢竟這邊人生活雖然不算富裕,大部分人家還是過得去,像顧二叔家已經(jīng)算很艱難,也不過是一年吃不到幾回rou,吃粥的時候比吃飯少罷了。誰家也不至于把親生的孩子丟了,就算是女孩也不會,畢竟多生了一個,也沒有人來管不是。 看來還是得去鎮(zhèn)上,顧明輝咬了咬筷子,暗自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