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祁照黑白分明的雙眸對上了辛月堯的眼睛,四目相對之間,祁照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線,他瞇起了眼睛,“堯堯,我不在家,你翻我的房間了?” 祁照的聲音不急不緩,平靜如水。唯有眼神能夠看出來,這是暴風(fēng)雨之前的寧靜。 辛月堯有些心虛,他確實是沒有經(jīng)過祁照的允許進入的書房,翻看到了白繁朵的報告單。他偏過頭,悶聲道:“收拾房間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就夾在你的劇本里,掉出來的。” “你想知道什么?堯堯,你不信我嗎?”祁照沒有正面回答辛月堯的問題,反而將這個問題拋給了辛月堯。 他們兩個人自從結(jié)婚以來就沒有吵過架,感情問題更是沒有發(fā)生過??山裉焱砩蠀s連續(xù)發(fā)生兩次,現(xiàn)在又隱隱的有吵架的苗頭。 辛月堯不語。他是想要相信祁照的,可是卻沒有辦法克制自己的思緒。但歸根到底,都是因為他對自己的不自信…… 祁照與他結(jié)婚三年,從未在任何媒體平臺公開過自己已婚的身份。因為祁照的形象一直都是陽光朝氣積極向上,他的粉絲基本都是女友粉,若是結(jié)婚的消息一旦爆了出去,那么他很難維持現(xiàn)在的地位,會有一大批的粉絲因此而脫粉。 除非有一天祁照不再做演員,而是轉(zhuǎn)行做導(dǎo)演。到那時,祁照才會公開自己已婚的消息。 所以辛月堯支持祁照的夢想,除了想讓祁照圓夢以外,還想讓自己和祁照的關(guān)系公開于世,他自私的想讓所有人看看,這個男人是他的,是他一個人的。 祁照每次新戲開播之前,與女主角的緋聞不斷。辛月堯因為祁照隱婚的關(guān)系,每次都只能吃悶醋。但是他明白,這些都是走過場,祁照不是真的和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 可是,在這娛樂圈中,俊男靚女,無數(shù)個光彩亮麗的身體。祁照真的能夠把持得住嗎…… 每次想到這里,辛月堯都不愿意再往深了去想。他害怕祁照會背叛他,離開他,這會令他每天都惶恐不安。 辛月堯的家庭觀念極重,可能就是因為自己沒有出生于一個好的家庭,一個人在孤兒院長到五歲所導(dǎo)致的誘因。他忍受不了任何的背叛,隱瞞,欺騙。所以他將自己和祁照的婚姻小心翼翼的維護好,不讓他們的婚姻有一點的破損,可是好像最近已經(jīng)不受他的控制了。 “祁照,我想相信你。但你要讓我知道,為什么白繁朵的報告單會在我們家里?你今天下午又去見了誰?”辛月堯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就像是在岸邊瀕死掙扎的魚,渴求祁照施舍他水分給他答案。迫切的眼神盯著祁照,他皺著眉頭,心中難受到了極點,這種等待的滋味真的不好受,每時每刻都在煎熬。 半響之后,祁照終于開口了,“白繁朵是小陳的女朋友,那張照片里你不是也看到了小陳嗎?當(dāng)天我們下了飛機后,白繁朵給小陳打電話說自己可能懷孕了,要去醫(yī)院做一個檢測。小陳擔(dān)心白繁朵,我便讓司機開車一起去了醫(yī)院,這報告單,可能也是小陳錯手放在我這里忘記拿走了。從醫(yī)院出來之后,我們這才去赴約郭導(dǎo)的約,忙到半夜才回家?!?/br> 祁照的頭腦很靈活,轉(zhuǎn)得很快。幾個瞬間就想到了絕妙的替他背鍋的人,正好應(yīng)了下午辛月堯的意思。 “今天下午呢?你去哪里了?”辛月堯繼續(xù)問著。 祁照的語氣驟變,“堯堯,你還是不信我?” 辛月堯固執(zhí)道:“我相信你,但你要給我一個相信的理由。你方才說的那些,我會去跟小陳核實的?!彼豢赡苤宦犉钫找粋€人單方面的言論,這件事情關(guān)系到了他們的婚姻關(guān)系,他希望弄得清楚明白,以后也沒有芥蒂。 祁照的表情冷硬,語氣僵道:“今天下午我去了公司,狠狠的訓(xùn)斥了小陳。白繁朵的事情被曝光,即便是與我的助理戀愛,若是媒體尋著源頭尋到我的頭上,那么事情可就大了?!?/br> 說起了這回事兒,辛月堯的眼神也頓時變得清明起來。如果祁照說的都是真的,那祁照很有可能也出現(xiàn)在了照片當(dāng)中,只不過現(xiàn)在狗仔沒有放出來,就等著他們主動聯(lián)系出價,這種情況他們見得多了。 “現(xiàn)在怎么辦,找到是誰拍的了嗎?”辛月堯緊張的問道,手心頻頻出冷汗。 他思來想去,想立刻轉(zhuǎn)頭去給公司的公關(guān)部門打電話,若是狗仔發(fā)了祁照的車停在醫(yī)院門口的照片,公關(guān)部門就要起到維護輿論導(dǎo)向作用。 祁照哼了一聲,眼神中迸發(fā)出冷光他道:“已經(jīng)解決了,你不用擔(dān)心。小陳我也已經(jīng)處罰過了,扣除三個月工資,免去了年終獎,讓他長長記性?!?/br> 辛月堯暗自舒了口氣,他的心臟砰砰的跳動,生怕祁照的幾年心血被這一張照片毀了。 “那就好,解決了就好。”辛月堯的手到現(xiàn)在都還在顫抖著,他失神的站在原地,似乎是被人從萬丈深淵中救了出來的那種感覺,無論是他和祁照的婚姻,還是祁照的事業(yè)。在他看來,都是重中之重,不能存在這種一絲一毫的誤差。 辛月堯平日里對小陳并不嚴格,一直都覺得這個男生是個懂分寸的人??墒菦]想到卻在無形之中給祁照惹了這么大的事兒,他道:“該罰,小陳平時看起來不像是做事不經(jīng)過思考的人,沒想到卻是我高估他了。要替你換一個助理嗎?” “不用,此事我已經(jīng)教育過他了,況且他跟了我這么多年,對我的一切都了解。這時候要是換人,未必能有小陳做得好。若是以后再出現(xiàn)這種事情,就直接開除,不留任何情面。” 辛月堯遵從祁照的想法,既然祁照覺得小陳還能再用,那就再繼續(xù)用下去。若是再捅了簍子,恐怕就會直接離開風(fēng)霆公司。 “聽你的?!毙猎聢虼饝?yīng)下來。 祁照看到辛月堯的語氣恢復(fù)的平常,他問道:“不生氣了嗎?” 辛月堯紅了臉點頭,他知道自己方才有些失態(tài),但是他就是碰到關(guān)于祁照和他之間的問題無法讓步,無法忍受他的家庭受到破壞。 “不生氣了,是我錯怪你了,祁照?!毙猎聢蜍浡暤恼f著,討好的眼神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那種眼神看向祁照,讓祁照本就壓抑著自己的火又沖上了高峰。淡紅色的眼瞳有時候就像是兔子,皮膚的顏色和那擁有雪白皮毛的兔子有什么不同,就連脾氣也是一樣。平時都溫順可人,一旦碰到了自己的易燃點,就會直接蹬腿。 方才不就是沖著他蹬腿了…… 祁照拉過辛月堯的身子,讓其坐在自己的懷中,他順著辛月堯的頭發(fā)。跟辛月堯相處了十年之久,他早就將辛月堯的脾氣秉性全部都摸透了。 “我不生氣,堯堯那樣子發(fā)火是說明在乎我,喜歡我,我怎么會生氣呢?”祁照邊順毛邊說著,他似乎忘記了自己和辛月堯在樓下因為此事狂喊的場景。 辛月堯軟身趴在了祁照的胸口,感受著祁照的溫度。閉上了眼睛,乖巧的在祁照的胸膛處趴著,濃密的睫毛打下一片陰影,看的祁照心中發(fā)癢,身體更加難受。 “過幾日就是我爸爸的生日了,能不能陪我一起去看看他?我知道辛家是不會通知我一起去的,畢竟我現(xiàn)在法律上已經(jīng)不是辛家的人了?!?/br> 這么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從辛月堯的口中說出來不知道要耗費他多大的用力。他說完扁著嘴巴,眼眶頓時濕潤了。他已經(jīng)沒有爸爸了,他不能再失去祁照。 “好?!?/br> 辛延是在辛月堯五歲的時候從孤兒院領(lǐng)養(yǎng)他的人,一開始只想領(lǐng)養(yǎng)一個女孩子,誤以為辛月堯是一個特別的漂亮的“女孩子”,等到簽領(lǐng)養(yǎng)協(xié)議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是男孩子。 辛勛和媳婦梁美慧結(jié)婚多年沒有孩子,不是不想生而是懷不上。辛延抱孫子心切,可辛月堯回來之后卻被辛勛嫌棄,這才落在了辛延的下面,成了他的兒子。 辛延成了辛月堯的父親之后,將無盡的愛都給了辛月堯,給了他完整又美好的童年生活。即便那時候辛延已經(jīng)68歲了,他也不會少于對辛月堯的愛和陪伴。 就連辛月堯的名字也是辛延起的。月的意思是,白化病的孩子被稱作月亮的孩子。而堯則是高的意思,從土中倔強的生長,而后漸漸變得高大。 在辛月堯沒有遇到祁照的那些年中,他都是由辛延保護著的。辛延對他來說,是給予他第二次生命的人,是他最忘不掉,最應(yīng)該報答的人。 辛月堯的初中以前,因為他長相原因,沒少遭人白眼??啥急恍裂映雒娼鉀Q了,在那時候辛月堯看來,自己的爸爸就如同超人的存在。誰欺負他了,辛延總是能夠第一時間保護他。 可是就在辛延78歲的時候,也就是辛月堯初三那年。 中考。辛月堯還在答著英語題,辛延在醫(yī)院里斷了氣,他甚至連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自此之后,辛月堯在辛家沒了靠山,沒有人會管他,他徹底成了沒有人要的孩子。 那些平日里看他不順眼的同學(xué),知道他的爸爸去世的消息。在校園中傳播因為他的長相而克死了辛延,從那以后,辛月堯就遭受了校園暴力。 直到后來他遇到了祁照,一切又開始重新變得好起來。 是祁照從這群校園混混的手里救了他,他也瘋狂的愛上了祁照。 但至今辛月堯都想不通,為什么在他和祁照要領(lǐng)證的前一天,他的生身父母找上了門。 ※※※※※※※※※※※※※※※※※※※※ 之后會穿插著校園回憶,這段必須要寫,不可避免。 只有寫了才知道堯堯以前過的多慘,也能明白堯堯為什么這么癡迷祁照。 但可能會很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