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是x文女主(十)
江雪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她老神在在地捧著喝茶的小瓷杯暖手,雙眸自然而然地垂落, 好像她剛才那只是心血來潮的隨口一提。 然而比起那看似毫不在意的姿態(tài), 違和的是她周身散發(fā)出來的氣息, 幾乎在對所有人說: “繼續(xù)啊,繼續(xù)秀,不要停,我還有很多想說的。” 江家小輩們:“……” 他們當然聽說了江雪前段時間在戀情方面遭受的阻礙, 聽說江乾直到年三十才準她出屋, 而她在那么長的一段時間內(nèi),家里的保姆送去的吃喝, 都一口未動。 這么想想,她現(xiàn)在隱約得了家長的支持, 秀起恩愛來如此喪心病狂也是可以理解的。 畢竟之前被迫沉默了這么長時間, 如今反彈一下也很正常。 的吧? 一眾年輕人勉強維持了自己的臉色不變,最后不知坐在沙發(fā)上的誰清了清嗓子, 強硬地轉(zhuǎn)移了話題: “哎,今年教授給我們布置了寒假的作業(yè),讓我們通讀世界史,我們剛是不是聊到葉卡捷琳娜二世來著, 接下來接著講歐洲史還是講亞洲?” “那接著歐洲唄, 葉卡捷琳娜在位的時候,俄國的版圖和疆域擴了好多, 這國家不是一直想控制遠疆的黑海海峽嗎?” “是啊, 后來爆發(fā)戰(zhàn)爭的時候……” 江雪聽著話題被成功轉(zhuǎn)移到歷史學的方面, 眉目不動,淡淡地抿了一口茶,品著那醇香紅茶的味道在舌尖漫開。 周圍的氣息換成了明顯的三個字: 好失落。 這就不繼續(xù)秀了嗎? …… 比起江雪恨不能讓全世界都知道她談戀愛的事情,花白禾在薛家就“低調(diào)”了許多。 那日自從那個年輕小幫傭抱著她床單去洗之后,她每天就要迎接屋子里那些老老少少的幫傭各式各樣的眼神。 薛承看到她好像比以前更來氣了。 花白禾有口難辯,始終沒找到一個完美給自己洗白的機會,后來她干脆破罐子破摔—— 是啊,老娘就是跟江雪在公開關(guān)系的第一天,就瘋玩到發(fā)燒不退,怎么地吧? 眾人被她依然如故的態(tài)度唬的一愣一愣的,看她半點不在意地在燒退了之后,像是以前一樣坐著輪椅出來溜達,又忍不住有些疑心是不是之前的謠-言有誤。 不得不說,他們都低估了花白禾的臉皮。 花白禾頭一回享受這種‘全世界都知道我們上-床了’的關(guān)系,很快拋掉自己的最后一層臉皮,美滋滋地欣賞起了這些人看到自己的反應(yīng),甚至還跟系統(tǒng)分享起了充當‘輿論中心’的感想。 “你看,那個阿姨本來拖地,現(xiàn)在看我一眼很快又心虛地垂下眼睛,說明她肯定聽了我不少故事,要么是對我的作風不屑一顧,要么是在腦海里回憶我的事情——” “也許有人已經(jīng)跟她繪聲繪色地說過我和江雪的現(xiàn)場版了,說不定連我抑揚頓挫、一波三折的叫聲都模仿過?!?/br> 花白禾在腦海里刻意地清了清嗓子,回憶起之前某個世界里姜窈的呻-吟,給系統(tǒng)生動地模仿了起來。 系統(tǒng)給她發(fā)了一張表情包,里面有個小人兒在心如止水地撥弄著佛珠,配音就一個字: “【啊.jpg】” 但花白禾覺得,這張圖上面配‘南無阿彌陀佛’可能更合適一點。 她不顧系統(tǒng)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包,繼續(xù)給它笑嘻嘻地猜測周圍人的反應(yīng):“你看那個小姑娘,跟我對視一眼,臉就紅了,嘖嘖,真嫩啊。” 系統(tǒng)深呼吸了一口氣,“我不讓你當回青-樓老-鴇,是不是埋沒了你的才華?” 花白禾想了想,正色道:“是的了。” 系統(tǒng):“……” 就在她和系統(tǒng)互相打趣的過程中,門鈴響了,那個一看到花白禾就臉紅的小朋友,這會兒趕忙去到室內(nèi)可視電話那兒看了一眼,正瞅見上面江雪的那張臉。 她還沒按下接通,就下意識地轉(zhuǎn)頭去看花白禾: “是江雪小姐……” 這可真是說曹cao,曹cao到! 花白禾這兩天已經(jīng)不再反復(fù)發(fā)燒了,自覺每天轉(zhuǎn)轉(zhuǎn)輪椅也起到了鍛煉的作用——就心理層面而言是這樣的,所以現(xiàn)在她對江雪的到來有了一分隱秘的期待。 不知道對方現(xiàn)在又會給她帶來什么驚喜。 ……當然,自己動手又累又麻煩,這絕對是個主要原因。 系統(tǒng)聽見了她這一系列的想法,最終一言難盡、無比糾結(jié)地問了她一句:“所以現(xiàn)在只要是個四肢健全的母的,你就都能看上是吧?” 花白禾斬釘截鐵:“錯!還需要長得好看,怎么也得是個花姑娘才行。” 系統(tǒng):“……” 系統(tǒng):“你可真是老母豬戴胸罩——” 系統(tǒng):“一套又一套?!?/br> 花白禾假裝害羞地回了它一句:“哎呀你才是人家的靈魂伴侶啦,統(tǒng)兒你最懂我了?!?/br> 系統(tǒng)真實地被她惡心到了:“滾!” 說完它就繼續(xù)去琢磨下個世界花白禾的人設(shè)了,在她和江雪的事情上秉承和便宜老爹薛承同一個心理: 只要我不看,這糟心事它就不存在。 …… “苓姐,最近好些了沒?”江雪光來串門還不算,左右手各拎了東西,從營養(yǎng)類的補品、水果到鮮花一應(yīng)俱全。 把東西全都交給那些幫傭之后,她徑直走到了花白禾的前行路上,以至于花白禾不得不剎住輪椅,才不至于讓自己撞到她身上。 室內(nèi)很暖和,江雪摘下了手套,下意識地單手按在她的輪椅扶手上,俯身湊近她,恢復(fù)了本來的聲音,不再是那樣示弱般的軟糯,清冽里又有幾分溫柔,光聽那被笑意染上的音調(diào),就能明白眼前人對她的重要性。 花白禾抿了抿唇,輕聲答道:“托你的福,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燒了?!?/br> 這話不冷不熱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怪江雪前段時間的胡來,才讓她平白受了這一場罪,還是真的在感謝對方這一周以來每晚翻窗、鍥而不舍的照料。 江雪直接把那理解成讓自己最舒服的意思,笑眼彎彎地回道:“那就好?!?/br> 她努力平和了自己的語調(diào),用自以為最和善的語氣接著問道:“我給你帶了點柑橘,很甜,我剝給你吃,好不好?” 周圍還有許多薛家的幫傭在圍觀,要是花白禾在大庭廣眾下說出什么難聽的話,不免會讓人猜測她和江雪的關(guān)系真實性…… 一旦真相暴露,對她和江雪來說,后果都很嚴重。 花白禾不想旁生枝節(jié),她主要的任務(wù)對象是薛繼鳴,至于她的人設(shè),沒必要再增加一些多余的負擔。 想到這里,她只抬眼瞥了面前的江雪一下,唇中吐出簡單的兩個字: “隨便。” 江雪頓時眉開眼笑,旁邊聽著她們聊天的幫傭立刻放了幾個柑橘到果盤里,又按照江雪的吩咐,把果盤提前放進了房間的書桌上。 花白禾一看到要回房,內(nèi)心就在暗暗搓手。 好激動。 不知道今天對方打算玩什么好? 她揣著隱秘的期待,眼中悄然亮起一道光。 …… 與此同時。 薛繼鳴正在外面跟趙荷約會。 兩人坐在電影院門前,手里拿著的電影票大約在十五分鐘之后開場。 趙荷對于薛繼鳴會選擇這部商業(yè)電影感覺到很奇怪,畢竟她認識的其他文學院的朋友,沒有一個會對這類電影有興趣。 更甚者,但凡影院有這類型的商業(yè)大片上演,她就會在朋友圈莫名其妙地刷到一堆批判商業(yè)電影的文字。 所以趙荷也不敢跟任何同學說自己喜歡看這個類型的電影。 尤其自己的男朋友薛繼鳴還是頂頂有才華的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會跟自己看這種低俗爽片的人,她這會兒手里拿了杯奶茶,心情十分復(fù)雜。 她心中有些感動,又有些不好意思—— 兩個人在一塊兒,無非就是互相磨合,任何一方的一味遷就都不會有好結(jié)果。 趙荷跟薛繼鳴能在一塊兒,自己本身就已經(jīng)覺得像是中了五百萬似的驚喜,如今發(fā)現(xiàn)男朋友這樣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她心中的那點兒自卑感就隱隱約約地浮了出來。 總覺得男朋友太優(yōu)秀了,這種感覺過于不真實,她有種漂浮不定的不安全感。 趙荷咬著奶茶的吸管,將它橫著豎著咬扁之后,裝作不期然地問了男友一句: “要不我們一會兒再去看旁邊那部《爭流》?我前幾天刷朋友圈的時候,發(fā)現(xiàn)系里很多同學說那部電影很有想法?!?/br> 薛繼鳴其實是自己要看商業(yè)片,近段時間他和舍友在電影劇本方面的交流越多,關(guān)于對商業(yè)電影的印象,他也就翻新得越快。 現(xiàn)在聽到女友暗示想去看別的,他臉上立刻出現(xiàn)幾分歉意的笑容:“抱歉,拉著你來陪我看這個,那我現(xiàn)在看看《爭流》的場次安排吧,一會兒出來直接看。” 趙荷圓睜著眼睛,像只受驚的松鼠: “哎?你……是你喜歡看這部?。课疫€、我還以為……” 還以為男朋友自帶x光視力,能夠透過她的現(xiàn)象看到她就喜歡這些娛樂的本質(zhì)。 薛繼鳴看到她驚訝的樣子,點了點頭,唇邊浮出幾分笑來:“我還是特意挑過的,因為有的片子確實拍的太爛了,毫無可取之處,這部比較輕松,笑點也多,你最近不是改論文改的有些崩潰嗎?我就想著帶你出來散散心?!?/br> 趙荷見他真的沒有半點排斥這類型影片的樣子,跟著松了一口氣,將自己的真心話和盤托出: “其實,我等這部上映,已經(jīng)等了好幾個月了,宣傳的時候就在期待了。” 薛繼鳴看見她真心喜歡自己今天挑的影片,也松了一口氣,回道:“那就好,我剛才都想直接不看了?!?/br> 如果趙荷真的不喜歡,他應(yīng)該會陪對方去逛逛街,選擇《爭流》的下一場,至于現(xiàn)在已經(jīng)預(yù)定好的這一場,只能改天和舍友兩個糙爺們相約了。 兩人相視笑了笑,各自慶幸,仿佛在人群擁擠中,還能互相牽住對方的手一樣。 薛繼鳴知道了小女友也對這類電影有欣賞之后,想了想,將自己近期來腦海中盤旋的想法試探著說出: “對了,你記不記得我上次給你提過的那個阿和,就是跟我一個宿舍那哥們?!?/br> 趙荷點了點頭,她跟薛繼鳴的舍友們見面的時候,這個男生沒跟著周圍幾個瞎起哄,還幫她解了好幾次圍,給她留下的印象還不錯。 “他以后畢業(yè)了打算去當編劇,但不準備跟其他同學一樣寫文學性太強的劇本,他就對商業(yè)電影很感興趣。” 趙荷一秒鐘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啊……他家里,不反對嗎?” 薛繼鳴笑著搖了搖頭:“他家條件比較普通,對于他能夠找到工作混口飯吃,養(yǎng)活自己就夠了,別的沒什么?!?/br> 趙荷想了想,覺得也是,只是有些時候,只要是文學系,讀久了書,難免多少都要有些抱負,輕易去做這些讓其他同行不以為然的嘗試,可以說是很大膽了。 就連她,喜歡這個電影,喜歡流螢的小說,也恨不能將秘密藏進地心里去。 才這么聯(lián)想一下的功夫,旁邊的薛繼鳴卻給她砸下來一個重磅消息:“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影響了,我現(xiàn)在也對這行很有興趣,而且是對商業(yè)和文學兩種影片都感興趣。” 他說:“我不覺得追求票房有什么不對的,而且我有個大膽的創(chuàng)作想法,還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成功。” 趙荷看到了他眼底藏著的期待,情不自禁地咧開嘴角,用小指頭勾了勾他的尾指,對他笑道: “聽起來真棒?!?/br> 她說:“請允許我當你最堅實的后盾?!?/br> 薛繼鳴刮了下她的鼻子,親昵地回了一句:“那當然?!?/br> 沒有這樣一個善解人意的,對多元文化接受自如的女朋友,他又哪來這么多放飛的靈感? “嘟……” 貼近木椅的隨身包里發(fā)出了一聲震動,是放在底部的手機在叫囂。 趙荷看時間還夠,把手機翻出來看了一眼。 給她發(fā)消息的正是她感情最好的那個堂妹,這次給她發(fā)的是自己的小說最新的更新章節(jié),然后發(fā)了幾個期待的表情。 薛繼鳴看她臉上出現(xiàn)幾分無奈,開口問了一句:“怎么了?” 趙荷本就是個心思單純的人,平時跟人聊天,也少去思考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的,當即對他晃了晃手機:“我這個堂妹啊,從大一開始就沉迷寫小說無法自拔,每天在跟我貶低網(wǎng)站上推薦的那些小說,但是她寫的東西總火不了,最近一直發(fā)給我,讓我給她改改?!?/br> 薛繼鳴順嘴又問了一句:“什么類型的小說?” 趙荷立刻將自己的手機收了回來,“不是上課老師要求閱讀的類型……嗯……就是言情小說之類的。” 薛繼鳴面色忽然變得有些古怪。 他又想到那本《薛苓的幸福生活》了。 而且最近家里的傳言,也有點奇怪…… 眼見他沒有要‘拜讀’一下的興趣,趙荷松了一口氣,立刻給自己的堂妹仔細地看了起來,像是往常一樣給她修改了部分語句不通順、描寫冗雜的問題之后,就把圈改出的文稿再次發(fā)回給了她。 誰知道接收了文稿的小堂妹不似往常一樣回她‘么么噠’,反倒還有別的話要說: “姐,前兩天我跟家里人去你家里做客來著,伯伯知道我們關(guān)系好,就問我平時有沒有跟你聊天,我嘴快,就把你有對象的事情給說了,你不介意吧?” 趙荷:“……” 她過年期間對自己的父母千防萬防,都沒給他們套出一句話,表現(xiàn)的像是個‘對愛情毫無期待,準備孤獨一生’的野馬。 結(jié)果戲演了那么久,愣是在這會兒猝不及防的穿幫了。 她倒不是想搞什么地下戀情,主要是她剛跟薛繼鳴在一塊兒,還沒什么安全感,很擔心自己家里那邊恨嫁催婚,把兩人循序漸進的進度給破壞了,那她會覺得很遺憾。 趙荷沒怎么談過戀愛,之前大一大二的時候被一個學長追過,后來就沉迷紙片人去了。 直到薛繼鳴撞進了她的生命里。 她雖然戀愛經(jīng)驗不豐富,在這方面理論滿分,實踐堪憂,但卻懵懵懂懂地想珍惜這段感情,想要小心翼翼地呵護著它開花,不愿它在長成之前,經(jīng)歷太多的風雨波折。 現(xiàn)在可好—— 趙梅上來就給她一把薅了。 薅禿了。 趙荷內(nèi)心如果說不介意,那絕對是假的。 但事實都已經(jīng)這樣了,她只能抿了抿嘴,壓下心中莫名的不舒服,回了一句: “沒事,但是你下次不要亂說了?!?/br> 她就知道,讓趙梅認識薛繼鳴,完全不是什么好事。 “好的姐!我下次一定記得給自己拉拉鏈,么么噠,對了,你現(xiàn)在抱住了薛家的大腿,有沒有去見過對方的家長?。俊?/br> “年后我去京城找你玩,有沒機會參觀一下有錢人的生活呀?” 這次趙荷的回答很簡單: “沒有。” 既沒有見家長,也不打算帶趙梅唐突地上門。 為了避免被打擾的更多,她將手機調(diào)成了靜音模式,而后就跟著薛繼鳴拿著電影票,準備去影院里面觀影。 …… “切,清高個屁,還不是抱住了薛家的大腿。” 筍縣內(nèi),趙梅在相繼發(fā)送了很多消息得不到回答之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堂姐這會兒根本不在手機前。 她覺得趙荷這幅忙碌樣子完全就是裝出來的,不過是在跟自己秀名牌大學的學業(yè)而已。 “你還在玩電腦嗎?梅梅,我剛才是不是讓你把洗衣機里面的衣服給晾了?你還在做什么?。俊?/br> 房間外面?zhèn)鱽硭齧ama很沒耐心的催促聲。 趙梅頓時滿臉的煩躁,飛快將自己剛才那章給上傳到了網(wǎng)上,看著作者的文章后臺里面顯示的數(shù)據(jù),仿佛在預(yù)告她這輩子想要靠文字吃飯,簡直就是在癡人說夢。 “梅梅?你是不是不聽話啊?信不信我把你電腦砸了?一個大學生了怎么網(wǎng)-癮還這么大呢?” “知道了!”趙梅提高了音調(diào),煩郁之氣隔著房間的門往外噴去。 她看著自己面前的文章數(shù)據(jù),心中一陣窩火: 什么名牌大學文院的,改文的水平這么差,半點忙都幫不上。 趙梅想,她那個堂姐,要么是不想真心實意地幫她,要么就是自己本來也沒什么才華,能夠認識薛繼鳴那樣的天之驕子,只是高考的時候踩了狗-屎-運罷了。 如果她當初不是發(fā)揮失?!?/br> 也許今天能夠認識薛繼鳴的人,就是她了。 想到外面洗衣機里面那全家人的衣服,她心中又是一陣不爽快。 聽說那些有錢人的家里,都是請的保姆來做家務(wù)活。 門外又傳來催促聲。 趙梅不敢在電腦面前繼續(xù)待著,趕緊存檔關(guān)機起身了,想到那些聽來的京城有錢人的故事,內(nèi)心更是憤懣。 她若是有幸認識系統(tǒng),系統(tǒng)此刻一定會友情贈送她一張怒捶桌子的表情包,來表示她此刻的狀態(tài): 【我要是有錢,我還會是這幅-rou-樣?.jpg】 …… 花白禾不知道自己跟小老弟的生活正被這個世界的小反派嫉-妒得發(fā)狂。 她正在面無表情地看江雪給她剝柑橘。 外面的青色外皮被剝開,里面露出的果rou-包-衣上還覆蓋著白色的纖維組織,白須須看著挺毛,吃進去卻不礙事。 偏偏江雪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強迫癥,非要把上面每一根白須都給撕掉,以至于她在房間里剝一個柑橘認認真真剝了十五分鐘,花白禾這個等著服務(wù)的人在旁邊,像是空氣一樣被她晾著。 花白禾就不明白了: 這橘子能有她好看? 全程這人愣是沒給她一個余光和眼神。 花白禾對她這間歇性發(fā)作的愛情表示很不解。 江雪若是知道她的心聲,一定要大喊一句無辜,因為自己這會兒顯然不能夠拉著人來點什么為非作歹的事情,薛苓的身體太脆弱了,簡直承受不起自己腦海里那些花樣。 她只能一點點養(yǎng)著,把薛苓養(yǎng)好一些。 在那之前,她都打算收斂自己的心思。 想到這里,別說是湊近,她連看都不敢多看花白禾一眼,就怕心思克制不住,好像只要不看、不碰、不想…… 就不會知道那人的皮膚多么嫩滑。 不會知道她的唇有多么柔軟。 不會知道她忍耐著低哼的聲音有多么悅耳。 江雪手頭的動作頓了一下,這團果rou已經(jīng)沒有多的須須給她撕了,上頭干干凈凈,幾乎能看到里頭半透明的果rou紋路。 她垂著眼眸,將那團果rou一分為二,然后將其中一半放回桌上,拿紙巾在底下墊著,手頭托著另一半,又從上頭撕下彎月型的小小一片。 等到習慣動作都做完了,她才察覺到自己親自給人喂這個不合適。 于是江雪朝花白禾攤開了自己的手—— 將更大的一瓣兒遞給她,自己只留了一下片。 以為她會給自己喂的花白禾:“……” 她有些無語地接過那大瓣兒柑橘,看著江雪把剩下的那一片塞進了自己的嘴里。 江雪被她注視的有些不好意思,好像自己貪吃似的,幫花白禾剝個柑橘,末了都不忘先留下一片自己吃。 情急之下她開口道:“嗯……苓姐,我?guī)湍銍L了嘗,這個柑橘真的很甜。” 花白禾:“……” 行叭,你開心就好。 她被江雪這幅沒眼鏡狀態(tài)的斯文人模式慪得不想理人,只埋頭一片片撕橘子,嘗著那甘甜的汁水在舌尖上漫開。 江雪察覺到她身上莫名其妙的低沉,擔心她把自己趕出去,只能臨時想了個借口,說要問花白禾結(jié)束,還補了一句:不走,就在這里看。 花白禾強忍住對她翻白眼的沖動,不明白這種在良辰美景、花前月下氣氛里,不拉著對象zuoai做的事,反而拉著對象一塊兒看書是什么毛病。 她憋了半天氣,才對江雪擠出一個字: “哦?!?/br> 系統(tǒng)在她腦海里瘋狂大笑。 它就樂見花白禾吃癟,只要花白禾的私生活不是一片坦途,它就很高興。 花白禾聽見它的嘲笑聲,感覺自己被挑釁了。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往嘴里塞著橘rou,覷向那個認真站在她書柜前,在書架上瀏覽書目的人,驀地開口提了一句: “我記得你會帶眼鏡出門,看書的時候把眼鏡帶上,別回頭來我家?guī)滋?,回去加深五百度?!?/br> 戴上眼鏡之后的江雪,和現(xiàn)在的她,幾乎是兩個人了。 花白禾的話等于在瘋狂暗示她: 上-我!就現(xiàn)在! 江雪聽見她的話,手指還搭在一本厚書的書脊上,身影明顯僵硬了很多,好半天才轉(zhuǎn)頭過來,問了她一句: “你確定嗎?” 花白禾擺出了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仿佛在跟她說: 我建議你戴個眼鏡而已,你干什么這么奇怪? 只有系統(tǒng)知道她在內(nèi)心拼命點頭: 確定確定!一萬個確定! 求求你快把二人格放出來跟我玩耍! 江雪跟她對視了幾秒鐘,慢慢從書架上抽回了手,轉(zhuǎn)身兩步走到她的跟前,驟然縮短了兩人目光相接的距離。 花白禾下意識地往椅背上縮了縮,甚至好像驚嚇一般地閉了閉眼。 這動作的正確翻譯只有兩個字: 吻我。 江雪眼底的情緒有些不太穩(wěn)定,顯然被她這樣無形中的誘-惑給吸引了。 但她深呼吸了好幾口氣,硬是忍住了,只抬手用指尖點了點花白禾的唇,力道不輕不重,還有些隱忍的味道在里頭。 她湊近花白禾的頸間,低聲問道: “苓姐,你是在邀請我嗎?” 說完這句,她有些重的呼吸聲就噴灑了下來,悉數(shù)落在了花白禾的脖頸里。 沒等花白禾張口說話,她又語氣極快地接道:“你知道戴上眼鏡的我,會變成什么樣嗎?” “不懂禮數(shù),只想遵從內(nèi)心的欲-望,像剛才給你剝橘子吃的事情,我絕不會那樣不知趣地將橘子遞給你,而是親手一片片扯下,喂進你的嘴里?!?/br> “當然,你若是吃的高興了,我可能不僅喂在上面這張嘴里,還有……這里?!?/br> 她抬手在花白禾腿上覆蓋的那張薄毯子上按了按,正好順著腿部弧度,恰好卡進一處自然下落的弧度中。 花白禾被她用這種低音撩撥的情不自禁想夾緊雙腿。 明明腿上沒有任何的感覺,但眼睜睜看著對方手下的動作,卻會跟著在腦海里浮想聯(lián)翩,以至于竟然錯覺般的以為,好像腿根真有些發(fā)癢。 她內(nèi)心激動的無與倫比,差點脫口而出: 你站在這里不要動,我再去給你買一袋橘子! 然后,讓對方統(tǒng)統(tǒng)喂給她。 想怎么喂都行。 說到最后,江雪咽了咽口水,發(fā)覺這樣肆無忌憚地對對方宣泄,依然無法止住自己心頭的躁動,她不得不站起身來,長長呼出一口氣。 然后轉(zhuǎn)身回到書架前。 她隨手從上面抽出了一本書,拉開書桌前的椅子坐了下來,好像多看會兒書,就能夠止住心中的那些旖旎似的。 被她干-撩一場的花白禾:“……” 光動嘴不動手? 她憤怒地朝系統(tǒng)呸了一聲,說道:“這位是哪里來的思想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 嗨呀!氣死她了! 花白禾十分生氣,氣的吃完手頭這個之后,還滾動輪椅去書桌邊,自力更生地把果盤里剩下的柑橘全部給剝了,而且一片都不分給江雪吃。 在這個過程中,整個房間里只有輕微的書頁翻動聲,以及撕開柑橘皮的細微聲響時不時響起。 吃完了柑橘,花白禾的目光就幽幽地飄向江雪,里面訴說了許多道不盡的憂愁。 江雪表面上好像毫無感覺,心底卻已經(jīng)兵荒馬亂。 她擔心自己再找不到借口留下。 畢竟,萬一薛苓同意把書借給自己,讓自己帶著離開怎么辦? 她還在焦灼中,旁邊卻有人慢吞吞地響起了一聲: “你準備這樣看到什么時候?” 果然! 江雪心中‘咯噔’一聲,放下書就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左右看了看,忽然開口問了一句:“苓姐這里有書房嗎?我現(xiàn)在忽然想練練字?!?/br> 說完之后,她又舔了舔下唇,小心翼翼地問了句:“可以嗎?” 花白禾被她這要到對象家里練字的愛好給驚呆了,似乎從未見過如此純-情的cao作,半天才陰陽怪氣地回了句: “行啊?!?/br> 然后兩人就從臥室挪到了書房。 雖然花白禾自從來到這世界之后,從未碰過文房四寶,但書房里該有的配置還是一應(yīng)俱全,家里給薛繼鳴和薛承采購這些物品的時候,也會有人專門幫她買一套。 花白禾實在閑極無聊的時候,會拿著毛筆和自己收集的小冊子,畫一點…… 春-宮-圖。 當然,她頂多畫點簡筆畫,而且畫完之后通常也會銷毀罪-證。 因為薛繼鳴的書房經(jīng)常被劉璐打掃,讓他常常找不到東西,急用的時候他就會找花白禾借。 最近因為姐弟關(guān)系融洽的原因,花白禾的書桌上現(xiàn)在還有薛繼鳴想靜心時候練的字。 江雪在旁邊研墨的時候,花白禾就在翻薛繼鳴的字。 因為這些都是廢棄的草稿紙,所以她一會兒叫人收拾書房的時候,可以讓幫傭們把這些草稿都給扔掉。 但花白禾顯然很有自娛自樂的精神。 她拿過一支細狼毫,蘸了點朱砂,想給薛繼鳴批改一下他的‘練字作業(yè)’,又或者是在旁邊標注點‘讀后感’。 有一張紙上面練的是一句:“鋤禾日當午。” 花白禾想了想,在下面接了一句: “當午做錯了什么?” 然后她就翻到了下一張。 比起她的搗亂,旁邊的江雪就認真多了。 她提筆屏氣,選了一支挺大的狼毫筆,整張紙上頓時就出現(xiàn)了一個氣勢磅礴的: 忍。 她換了換呼吸,看著紙上那個一氣呵成的楷書,感覺自己心中的躁動真的隨之靜了許多。 百忍成鋼,色字頭上一把刀。 她必須得忍耐,等薛苓身體好一點再說。 江雪不斷的這樣告誡自己。 正當時,旁邊發(fā)出了一聲:“咦?” 原來是花白禾探過腦袋在看她的字。 江雪面上一片毫不在意,心中卻有些期待她對自己字的評語。 沒想到花白禾極快地問了一句: “我還以為你要倒著寫?” 江雪:“……” 江雪:“???” 她被這問題砸的有點懵,半晌才回了一句:“我為什么要倒著寫字?” 花白禾淡定地瞟了她一眼,說道: “因為你剛才看書的時候,拿倒了,就那樣看了半小時?!?/br> 她說著彎了彎唇,眼中出現(xiàn)幾分令人牙癢的笑意: “我還以為你有什么特異功能呢,倒著看書,倒著寫字什么的?!?/br> 江雪:“……” 不知道為什么,她感覺對方現(xiàn)在心情很不爽,所以才要故意氣她這么一遭。 她斜睨著花白禾,沒吭聲。 花白禾氣她一次,心滿意足,繼續(xù)低頭翻自己手里的草稿,沒發(fā)現(xiàn)江雪的目光仍然沒從她身上收回去。 下一張是四個字: 佛曰,眾生皆苦。 花白禾提筆就是一句: “而我,可甜可咸?!?/br> 江雪:“……” 她喉嚨不由得再次動了動。 ※※※※※※※※※※※※※※※※※※※※ 江雪:“確實挺甜?!?/br> 江雪:“也確實,有點咸?!?/br> * 看不懂就算了嘻嘻嘻嘻! 今天雖然也沒時間碼霸王票,但還是要感謝33609181小可愛的6個淺水!我有看后臺哼! 去給你們發(fā)紅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