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第六十四章 耐心等到楊偉把自己帶來的六萬塊現(xiàn)金拿起收進保險柜, 呂袁橋屈指輕叩桌面,亮出警官證。 “楊總,麻煩你, 跟我走一趟?!?/br> 楊偉一手扶在保險柜柜門上, 一手撐在膝頭,半擰著身子,語氣略顯古怪:“我犯什么事兒了?” 話音未落卻聽外面鬧騰起來, 有個煙嗓在那大喊:“所有人都不許動桌上的東西!你!別碰手機!離開座位!蹲下!都蹲下!” 呂袁橋站起身, 溫和的沖楊偉笑笑:“犯了什么事兒,回公安局, 咱倆慢慢聊?!?/br> 楊偉的表情瞬間陰沉。 十一點整, 縣公安局大樓依舊燈火通明。訊問室隔壁的監(jiān)控室里,一群人或者坐或站, 目光無一例外的盯著單向玻璃。此時此刻, 扒去富少偽裝的呂袁橋身著制服正襟危坐于審訊臺后面,背后墻壁上是義正嚴明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楊偉, 我接下來的問題你可以不回答, 但是——”他微微傾身,笑得十分親切, “我們盯你有段日子了, 并從你的客戶手里取得了相關(guān)證據(jù), 非法經(jīng)營和偷逃稅款板上釘釘, 最遲明天上午十點經(jīng)偵的人就會過來把你提走, 而在此之前你還有十一個小時來幫我們解決問題, 態(tài)度好, 配合度高, 我是可以替你說好話的?!?/br> 審訊椅上的人神情坦然,只是笑笑:“呂警官,你戲演的不錯,有錢人那勁兒拿的還挺地道?!?/br> “謝謝?!眳卧瑯蚪z毫沒有證明自己是真土豪的意圖,同時拎起置于桌面上的證物照片,“我們調(diào)查過,從你開始涉及咨詢行業(yè)起,賣出過至少上百張這種可以‘趨吉避兇’的符,而這一張,你好好看看,賣給誰了?!?/br> 探身瞇眼看了看照片上的血符,楊偉搖搖頭:“我沒賣過?!?/br> 羅家楠“嗙!”的拍了把桌子,嚴厲道:“這上面可有你的指紋!不老實交待,你就是兇殺案的第一嫌疑人!” 楊偉聞言一怔,坦然的表情隨之消散,眼神迷茫且夾雜著一絲彷徨:“我是說……我不賣這東西,是看誰有緣分,送誰……” “是,你這‘緣分’挺值錢的?!眳卧瑯蚧厥峙牧伺淖郎夏寝慌Fぜ埌牧f塊現(xiàn)金。他自己出的錢,懶得走程序跟上面申請,多跑幾個自動提款機的事兒而已。能拿回來,就是得等楊偉去經(jīng)偵那把該交待的都交待完了,結(jié)案歸還證物。 楊偉不言聲了。 “誒誒,說話,問你問題呢,這符賣誰了!” 羅家楠不耐敲桌。鏡子后頭一堆領(lǐng)導(dǎo)跟那看著,他沒功夫跟這孫子磨嘴皮子。賣符的錢不入賬,以免被稅務(wù)稽查,警方在公司財務(wù)那沒找到買家記錄,只能從楊偉嘴里往出撬。 楊偉皺起眉頭:“太多了我真想不起來,都一樣的符,我知道哪張是哪張???” 和羅家楠互相看了一眼,呂袁橋謹慎的透露出案件信息:“買這張符的人,孩子有病,絕癥,大約七年前,想起來了沒?” “……”楊偉凝神沉思,片刻后說:“求符的是有幾個孩子有病的……但是七年前……” 他說著,抬起沒被拷著的那只手抓了抓锃光瓦亮的腦瓜頂。之前那頭烏發(fā)是假發(fā)套,抓人的時候被羅家楠發(fā)現(xiàn)了,一把給薅了下來。人一下老了十歲,蹲過大牢的滄桑隨之顯現(xiàn)。 努力回憶了半天,楊偉無奈搖頭:“真想不起來了,好像那會沒這么個人來求符?!?/br> 看來不是用孩子的病為由頭找上楊偉的,羅家楠擱心里頭琢磨了一番,想起杜海威提到封相框的特種水泥,考慮兇手可能從事相關(guān)職業(yè),于是說:“這人應(yīng)該是干工程的,建筑,修路,或者室內(nèi)裝修之類的,有沒有印象?” 聽他這么一說,楊偉恍然道:“對,是有個修路的工人,那會我公司剛開業(yè)沒多久,為了做宣傳去鎮(zhèn)上包過幾場演出,有一次演出剛結(jié)束就有個男的來找我,說自己家里最近凈遇上倒霉事,想求張平安符?!?/br> 呂袁橋接下話:“你怎么知道他是修路的?” 楊偉不屑一嗤:“嗨,按行情,求符至少得給六千六或者八千八這種圖彩頭的金額,可他就肯出六百,說上個工程的包工頭還沒給結(jié)賬,拿不出那么多錢來?!?/br> “他說沒說名字?” “沒有?!?/br> “體貌特征?” “三十來歲吧,挺普通一人,嗯……比我高點有限?!?/br> “再見著你能認出來么?” 楊偉搖頭。呂袁橋見狀扔下筆,回手掐了掐鼻梁。還是得大海里撈針,楊偉提供的信息,作用僅在于佐證了警方對嫌疑人的推測。倒是不算白忙活,等給這孫子交到經(jīng)偵那邊,怎么著也得判個三五年。 羅家楠跟桌子底下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示意他繼續(xù)記錄,隨后問:“你賣符,那這符上畫的東西,全憑客戶自行發(fā)揮?” 楊偉忙道:“不是不是,符都拿淘米水涂過,就這么用也行,或者自己回去拿碘酒擦擦?!?/br> 呂袁橋聽了,打開證物袋掏出楊偉給自己那張符,放平了對著燈光晃晃,果然看到紙面上有一條條光滑的痕跡。 “你剛才怎么沒告訴我?”他問楊偉。 楊偉著實委屈:“我還沒來得及提供售后服務(wù)呢就被你們抓了……” 隔著單向玻璃,陳飛按住耳麥對羅家楠他們說:“問問他,有沒有提過拿血涂符的事。” 呂袁橋照辦。楊偉聽了點點頭,說:“有這說法,一般是雞血,辟邪嘛,要不就是用黑狗血。” 羅家楠眉骨一壓,問:“人血呢?” 楊偉瞪大了眼:“沒有沒有!我沒慫恿過任何人干這事兒!” 呂袁橋又沖他揚了揚血符照片:“這可是人血涂的,你確定自己沒提過?” “……我沒……我……”楊偉干咽了口唾沫,忽然抬手一拍腦袋,神情懊惱,“哎呀!我沒說過用人血,我就說,這越是高級的值錢的動物的血它越管用……就跟以前祭天的時候用三牲六畜一個道理嘛!” 聽到這,羅家楠腦子里冒出個想法——往符上涂人血這事應(yīng)該是兇手自由發(fā)揮,大概是覺著這治不好的病要想感動上蒼,唯有用最高級的動物來祭祀,也就是,人。 那為什么又要將血潑到“鬼屋”里去呢?還將血符封印在了相框之后。 — 揣著一肚子問題,羅家楠從審訊室里出來沒急著休息,回屋打開筆記本電腦在網(wǎng)上搜索有關(guān)“鬼屋”的傳說。從潘逸飛那聽來的內(nèi)容和走訪時問到的差不多,基本上都是“鬼屋”的來歷。網(wǎng)上找到的內(nèi)容同樣乏善可陳,零星搜到幾個探訪者寫的微博,內(nèi)容大同小異。照片拍的挺特么嚇人,大半夜給羅家楠看的雞皮疙瘩一層一層起。 手機鈴聲突兀炸響,給正沉浸于鬼故事的羅家楠嚇一激靈,捂著心跳劇烈的胸口皺眉接起:“怎么還沒睡?。俊?/br> 祈銘輕笑著:“你不也沒睡?” “我這查資料呢?!?/br> “什么資料?” “就咱去那個鬼屋?!?/br> “……這大半夜的,你也敢?” 祈銘明顯不太相信。生死關(guān)頭,羅家楠那豁出命力挽狂瀾的勇氣不容置疑,但要按頭讓這哥們聽鬼故事,膽兒慫的都不像個男人,尤其天一黑就更完蛋。先前倆人晚上下樓遛彎,并肩走在社區(qū)公園的小路上,祈銘提起“路燈上的尸體”故事,剛說一開頭加起來沒十個字呢,就聽羅家楠叫岔了音——“別說了別說了!”。 感覺自己被瞧不起了,羅家楠嗤聲道:“為工作嘛,有什么怕不怕的,干就完事!” 早已習(xí)慣了羅家楠的脾氣,祈銘沒對他的口不對心做出任何評價,而是體貼道:“你開著通訊吧,我這也寫報告呢,你……陪著我?!?/br> “好嘞!” 羅家楠美滋滋的放下手機點開免提。難得媳婦撒嬌,被需要的感覺不要太爽。 他就不想想,祈銘寫東西的時候最煩有人在旁邊叨逼叨了。 tbc ※※※※※※※※※※※※※※※※※※※※ 對不起,我短,我承認 祈老師溫柔人qi~ 感謝訂閱,歡迎嘮嗑~ 感謝在2020-10-02 20:06:37~2020-10-03 17:42: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勤奮寶寶 2個;我不是尤太太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橙君之美、催更的! 5瓶;小兒子叫費渡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