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第一百零一章 外面正路過一人, 被“噗”的噴上玻璃的畫面嚇得蹭一下跳出老遠,嫌棄的隔窗瞪向一臉無辜的夏勇輝。旁邊杜海威耳根漲紅咳得活似十級肺癆,隔著幾十公分遠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fā)出的熱氣。夏勇輝很認真的考慮了一下, 是不是該用海姆立克急救法幫他把嗆進氣管的咖啡弄出來, 猶豫片刻,選擇拿餐巾紙幫額角蹦起青筋的便利店店員擦玻璃。 嘴快了,他承認, 一點鋪墊沒有, 上來就單刀直入的打聽人家的x生活。放羅家楠身上行了,那家伙不但不會被嗆著, 肯定還能接話茬吹頓牛逼。 不過看這杜海威這反應……夏勇輝琢磨著如果對方能說話后, 第一句是“關你什么事”之類的,那就是承認了。反正沖這哥們骨子里的犧牲奉獻精神, 對親手培養(yǎng)起來的神經(jīng)病做出任何妥協(xié)都不足為奇。 咳到手抖, 杜海威摸索著抓過餐巾紙,十分不顧形象的擤起鼻涕。草草收拾妥當,他側(cè)頭望向笑得一臉無害的夏勇輝, 沉氣壓下胸中的惱怒:“夏勇輝, 你又想散我的八卦是不是?” 嗯?夏勇輝一愣,隨即意識到, 這是自己跟黃智偉他們說有關杜海威因何離開上一個單位的事, 已經(jīng)傳到了對方的耳中。 “誰人背后不說人, 誰人背后無人說。”將手里的廢紙重重扔進垃圾桶里, 杜海威長出了口氣, 又咳了兩聲, 隨即語氣陷入落寞, “這就是你和其他部門同僚打成一片的方式, 對么?” 咬了咬嘴唇內(nèi)側(cè),夏勇輝略顯氣短的回道:“我不說他們也會從別人那打聽出來,至少我說的是事實,程杰怎么跟我說——” “謝謝,但當你決定用我的傳聞?chuàng)Q報告時,你的初衷就很值得懷疑了?!焙翢o善意的視線語氣,杜海威向前逼近一步,七公分的身高差讓夏勇輝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壓迫感——“我本來想著,我們也許能做朋友,但我不喜歡和利用我的人交心……蓋寰宇是有他自己的問題,但他從不利用我,所即便是他的所作所為對我造成了不良影響,我依然選擇給他一次改正的機會——”隨即他一抬手制止夏勇輝即將出口的辯解:“夏勇輝,你跟我不是一路人,今天我借你公寓睡覺,從此之后兩清?!?/br> 說完他拿起沒喝完的咖啡離開了便利店。隔著擦得花里胡哨的玻璃,夏勇輝錯愕的看著那逐漸模糊于路燈下的背影,好半天才運上口氣來——傳話的是你們科的人吧?怎么成我里外不是人了! 微信消息提示音響起,他從兜里拿出手機一看,杜海威發(fā)過來了一筆二十六塊四毛三的轉(zhuǎn)賬。一開始他沒反應過來這筆錢是干嘛的,琢磨了幾秒,視線落到托盤中的小票上,意識到杜海威轉(zhuǎn)的是自己點的咖啡和關東煮的錢,頓感瞠目結(jié)舌。他付賬時用支付寶紅包減了五毛七,沒想到這家伙居然算的這么清楚! 并非錙銖必較,他心里明白,杜海威是用這串數(shù)字告訴他,一分錢的情分都互不相欠。但真的不欠么?不是,就沖杜海威剛才那番話,他欠人家的已經(jīng)還不清了。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別人欠他的行,他欠別人的,心里堵得慌。 抓起背包沖出便利店,夏勇輝疾步追上悶頭朝前走的杜海威。夜風凜冽,他卻跑的額角冒出細密的汗珠——這哥們腿太長了。一把拽住對方的胳膊,他氣喘吁吁的說:“我道歉,關于傳話的事情,但你不能因為這一件事就否定我整個人,你要心里過不去我也可以跟你說個秘密,你愛怎么傳怎么傳,添油加醋無中生有隨你的便!” “……”杜海威撤回被夏勇輝攥著的胳膊,緩緩釋出口氣,“我沒興趣干這種無聊事?!?/br> 說完他又要繼續(xù)往前走,卻被夏勇輝伸胳膊攔住步伐:“那怎么著?你去告我?賠你一塊錢精神損失費?” 嘴角勾起被氣笑的弧度,杜海威眉心微皺,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夏勇輝,如果不是因為程杰咱倆根本不會有任何交集,頂多是見面點個頭的同事關系,所以,我怎么看你,對你來說很重要?” 夏勇輝理直氣壯的:“對啊,你說的,我喜歡利用別人,那像你這種有本事有人脈的家伙,我可不得緊緊巴住嘍?” 這一聽就說的是反話,還有點自我調(diào)侃的意味,明顯是給雙方找臺階下。不管怎么說杜海威并非小肚雞腸的人,剛在便利店里對夏勇輝說那些,惱羞成怒的情緒占比頗高,氣憤之余還發(fā)了有零有整的夜宵錢以示嘲諷?,F(xiàn)在讓冷風吹吹腦袋,他也意識到自己的言語和行為都有些過分。 大半夜在街邊對峙,萬一被出來吃宵夜的同事看到,影響不好。想到這,杜海威緩下語氣:“不說了,你回去睡覺吧,都快兩點了。” 然后夏勇輝沒往回走,而是背好包,朝單位的方向走去。 “我家在那邊?!倍藕M谒澈蠛暗馈?/br> “不去了,先欠著?!?/br> “……” 原地愣了兩秒,杜海威邁開長腿幾步追上對方,問:“何必呢?你以前不是很討厭我?” 夏勇輝一抬手:“誒,我可沒說討厭你啊,就是你總維護程杰,我看著你來氣?!?/br> “……他畢竟是我從小到大的朋友,而且他家那個情況……”話說一半,杜海威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人人都有必須放棄的堅持,不然就太自私了?!?/br> 夏勇輝冷嗤一聲:“自私點活著才不累?!?/br> 杜海威沒立刻接話,并肩走了一會,他突然說:“你不是個自私的人,你其實很怕令身邊的人失望……程杰跟我說過你爸媽的事,我真心覺著,你挺不容易的。” 視線微頓,夏勇輝隨即輕飄飄一笑:“你還懂心理學啊,公大高材生果然不一樣?!?/br> 杜海威苦笑著嘆息:“這和心理學無關,我從小就寄人籬下,非常清楚那種看人臉色過活的日子是什么樣……我相信爸媽是愛我的,是迫不得已才將我送去親戚家撫養(yǎng),但這也是他們的自私,為了追求事業(yè),他們選擇放棄我?!?/br> 結(jié)果下一秒他就被夏勇輝逗笑了:“生完送走不算什么,當初你媽沒把你打了,你就該好好感謝她的不殺之恩?!?/br> 看著夏勇輝下頜微揚的側(cè)臉,杜海威的腦子里忽然劃過個念頭——怪不得像程杰那么挑剔的人會和他交往,確實,在他身邊,整個人都覺著輕松。 感覺到旁邊的視線,夏勇輝故作不悅道:“別看了,萬一看多了愛上怎么辦?我可不想走大馬路上被跑車撞飛,我還想多活幾年呢?!?/br> 杜海威一怔,尷尬的解釋道:“不會,其實我跟蓋寰宇他——” 夏勇輝立馬捂住耳朵,夸張的喊道:“不聽不聽,回頭你又怪我傳你八卦?!?/br> 杜海威固執(zhí)的澄清自己:“我沒跟他交往,他現(xiàn)在還在緩刑期,我只是答應一個月跟他見一次面而已?!?/br> “啊——我什么也沒聽見!” 保持著捂耳朵的姿勢,夏勇輝撒腿往單位大門口的方向跑去。杜海威錯愕的望著那快速遠去的背影,忽覺對方的行為有種說不出的幼稚,不由莞爾。 與此同時,睡得迷迷糊糊的羅家楠被門把手擰動的聲音吵醒,眼還沒睜開就覺著臉邊多了個散著涼氣的腦袋。知道是祈銘來了,他伸胳膊摸摸對方的腦袋,迷迷瞪瞪的問:“幾點了?” “快兩點了?!逼磴懯菧愡^來看他有沒有被吵醒,醒了是意料之中的事——只要不是躺家里自己的床上,羅家楠覺睡得十分警覺,一點兒動靜都能驚醒。 半睜開眼,羅家楠含混著犯賤:“這么晚還來,干嘛,想騎——哎呦哎呦——” 被祈銘掐在大腿上的痛覺弄清醒了,他起身下床放水,回來看祈銘跟那支行軍床,湊過去從背后抱住人家的腰,小聲要求道:“別睡這個了,你一翻身就吱嘎亂響,跟我睡病床吧啊,能睡下咱倆?!?/br> 掰開他的手,祈銘堅持道:“我睡覺不老實,怕碰著你手背上的留駐針?!?/br> 確實,羅家楠必須承認,祈銘睡覺那是忒不老實了。甭管床有多大,都能從這頭滾那頭去。只要是回家睡,早晨臥室里的畫面通常是羅家楠把著床邊,旁邊擺著個“大”字。一開始祈銘還不承認,說自己睡覺可老實了。后來他從局里借了設備錄了一宿給祈銘看回放,對方才肯面對現(xiàn)實。 不過,嗨,夜里被媳婦追著攆著抱,也算是幸福的小負擔。 于是羅家楠繼續(xù)磨人家:“沒事兒,我不怕疼,再說就這么大點地方,你橫不能打套軍體拳出來不是?” “……” 行軍床睡著確實不舒服,睡醒了渾身都疼。話說回來,也不是沒和羅家楠擠過,加班熬夜連軸轉(zhuǎn),實在困的扛不住了,一起睡過休息室的鐵架子床??纯慈彳浀牟〈玻倏纯窗鹩驳男熊姶?,略作權(quán)衡,祈銘最終決定對自己好一點。 凌晨五點半,夜班護士推門進屋量體溫。打開燈一看,發(fā)現(xiàn)穿病號服的趴在行軍床上,而病床上則擺著個“大”字。 她問一臉迷糊的羅家楠:“這陪床的怎么回事?怎么讓你一病號睡行軍床啊?還不給你被子,凍感冒了怎么辦?” “???啊……他那個……哈哈……太累了……沒事沒事……” 羅家楠干笑著打了個哈哈,心里默默嘆息道——我是半夜被擠到地上,沒轍了才他媽上這睡的! tbc ※※※※※※※※※※※※※※※※※※※※ 八卦在前,感覺楠哥祈老師的日常都不香了呢,嚶~ 感謝訂閱,歡迎嘮嗑~ 感謝在2020-11-14 00:15:09~2020-11-15 00:13: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不是尤太太、holiholi、水至清則無魚、坐看云起時、棒棒糖的秋天、寧小兔、豬大羽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小灰灰、甜果子、nini 5瓶;tinag、一團被子、青青小青青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