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睡醒一覺, 祈銘迷迷糊糊感覺旁邊有亮,翻身抱住半靠在床頭的羅家楠的腰,喃喃道:“幾點了……還不睡?” 睡眠狀態(tài)□□溫會下降, 使得他本能的追逐熱源, 所以他睡覺極其不老實。醒了,更是想摟著熱乎乎的暖寶寶,確認人在身邊, 便能再次安然入睡。 “嗯?啊, 這就睡?!?/br> 拉過被子蓋住祈銘的肩膀,羅家楠回手點下播放鍵, 又從頭聽起卞鈺和林冬的對話錄音。到家后除了吃飯洗澡他就沒干別的, 連公糧都沒心思交,反反復復聽唐喆學發(fā)來的這段錄音。單看照片, 他對卞鈺的印象停留在精致中年的感覺:發(fā)型一看就精心打理過, 面上修得干干凈凈,眉眼深邃,五官比例是那種接近黃金分割的完美;高定款襯衫系到最上面一顆扣子, 領帶結端正收緊, 下巴微揚,望向鏡頭的視線隱隱透出絲攻擊性——是錢堆出來的傲慢。 但聽聲音, 如果不是確切的知道這是個人面獸心的家伙, 羅家楠真想象不出是他毀了林凱茹的一生。卞鈺的聲音帶著點低沉的電磁感, 言語間有種攝人心魄的聽覺感受。雖說人到中年, 可那樣一張臉再配上這樣的一副嗓音……他現(xiàn)在信了卞軍的話——卞鈺想要什么樣的女人都不難。 可這個混球依然選擇采用強取豪奪的方式, 來獲取滿足權利欲的快/感。同樣身為男人, 羅家楠當然體會過征服欲所帶來的心理滿足, 前提必須是兩情相悅, 如果當初祈銘對他沒想法,打死他也不可能霸王硬上弓。人是有道德感的,一旦沖破了那道身為人的底線,跟畜生有什么區(qū)別? 強/jian犯最為令人不齒,甚至比毒販還遭人唾棄。牢里的食物鏈就很能說明問題,但凡進去個強/jian犯,能完完整整出來的真是鳳毛麟角。特別是對小孩子下手的那種,被視為人渣中的人渣。大部分犯人也有家有室,哦,讓你這王八蛋跟我眼前晃悠,將來出去霍霍我們家孩子,我特么不弄你等什么呢? 又聽完一遍錄音,羅家楠依舊沒找到可以深挖的部分。稍早之前林冬給他打過電話,問他聽完錄音之后有什么想法。事實上他們的感覺完全一致:對于卞軍的死,卞鈺的表現(xiàn)完全就是個痛失兄長的弟弟;他隱忍,堅強,當著警察的面沒有痛哭流涕,說出來的每一個字卻都帶著顫音;如果單從這段錄音來分析,他表現(xiàn)得非常敬重自己的哥哥,從他嘴里說出來的卞軍,既是卓越的企業(yè)家又是顧家的好男人;簡而言之,卞軍事業(yè)成功,家庭和睦,絲毫沒有被謀害的可能性。 “家楠,睡吧……”祈銘的催促再次響起,他閉著眼伸過手,摸索著摘下羅家楠耳側(cè)的藍牙耳機,“……你昨晚就沒睡好,別熬了?!?/br> “馬上馬上?!?/br> 給手機接上充電,羅家楠順手拍滅床頭柜上的臺燈,于黑暗之中側(cè)身擁住祈銘,小心翼翼的,以免壓到對方的長發(fā)。別看祈銘自己睡覺不老實,可羅家楠要真壓著他頭發(fā)給他疼醒了,起床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奉上記晚安吻,羅家楠闔目入眠——不想了,陳飛不說等么,看到底能等到什么線索。 — 晨曦微露之時,手機赫然震響,羅家楠一猛子坐起,抓過手機才發(fā)現(xiàn)不是自己的鬧鐘或者來電。 “嗯?”就聽祈銘那邊迷迷糊糊的接起了電話,“哪?……哦……好我這就過去……” 放下手機撐起身,祈銘垂頭將胳膊搭在膝蓋上醒了會神,聽羅家楠跟旁邊問:“誰打的?什么事啊?” 差不多還處于半睡半醒的狀態(tài),祈銘回手攏了把睡亂的長發(fā),露出比羅家楠白了不止一個色度的頸子,緩了緩困勁兒說:“高仁,叫出現(xiàn)場?!?/br> 出現(xiàn)場?羅家楠一愣,怎么沒人通知我?。空{悶呢,他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苗紅打來的,一樣,喊他出現(xiàn)場,說是有個漁民在防波堤上發(fā)現(xiàn)了具尸體。 平時祈銘接完出現(xiàn)場的電話,不管睡多熟都能立馬精神,今天卻出奇的困,刷牙的時候刷著刷著差點又歪羅家楠肩膀上睡過去??赡苁莿偭⒍木壒剩_家楠覺著,家里的小白蛇要冬眠了。 白蛇的外號是林冬回敬祈銘管自己叫冬瓜給對方起的,說像祈銘這樣懂醫(yī)又自帶豐厚嫁妝的,跟羅家楠在一起仿佛《白蛇傳》落到了現(xiàn)實里。不過羅家楠這活土匪跟許仙那種文縐縐的書生范完全不是一風格,林冬認為管他叫法海比較貼切。然后高仁問他自己是不是小青,林冬話到嘴邊,轉(zhuǎn)了幾個圈,終歸是把“青蛇都是細長條”給咽了回去。 還是別打擊高仁為好,上次唐喆學說高仁胖,看給呂袁橋折磨的,溜溜瘦了一大圈。 清晨的環(huán)海路暢通無阻,驅(qū)車趕到案發(fā)現(xiàn)場,羅家楠下車就被灌了一脖子的海風。風里混著水氣,彼此互相作用,寒氣小刀似的割透衣物纖維,冷得胳膊上倏地爬滿寒栗。他趕緊跟同事要了兩件冬季外套,分別給自己和祈銘裹上。要說這身體是和以前沒法比了,以前一件短袖t恤加一夾克就過冬了,現(xiàn)在恨不能裹成粽子。是得聽媳婦的話,好好養(yǎng)養(yǎng),要不沒到四十保不齊就得辦病退。 防波堤前滿是破碎波浪減少能量的混凝土六腳椎體,從坡上下去就費勁,跟這些椎體上面走更費勁。大潮剛退,到處是滑溜溜的海苔蘚,根本就沒個能站穩(wěn)腳的地方,行于其上,說是手腳并用的爬行也不為過。 高仁凍得眼眶發(fā)紅,看見祈銘和羅家楠互相攙扶著往過走,抬手朝他們招呼了一下。待到祈銘行至跟前,遞上副乳膠手套,繼而進行情況匯報。尸體夾在兩塊六腳椎體間,頭朝下,下頜頂在胸口,看起來像是頸椎折斷的樣子,兩條腿搭在凸起的混凝土塊上,姿勢詭異。水泡痕跡明顯,考慮因椎體的阻擋使得尸體沒被沖進海里。 扶住一塊凸起,祈銘鉆到混凝土塊下方,對尸體進行初檢。結合尸溫、水泡因素以及角膜混濁度和目前的室外溫度,預估死亡時間在二十四到四十八小時之間,更具體的時間點還要等拖回去尸檢給出。至于死亡原因,可以確定是因頸椎斷裂導致。 “顳骨、枕骨、頸椎、胸椎、橈骨……我天吶,怎么會有這么多骨折……”高仁仰臉看向日光初綻的天空,喃喃道:“該不是從直升機上掉下來的吧?” “受到海浪沖擊撞上這些,也可使尸體產(chǎn)生多處骨折?!逼磴懪呐纳砬暗囊粯读_椎體。 “這一片是空管區(qū)域,不會有民用直升機出現(xiàn)?!绷_家楠蹲在混凝土塊上,打著手電筒照略微泡發(fā)的尸體,眉頭緊皺,“我cao,這臉都撞爛了,誒,剛我?guī)煾嫡f沒有任何身份證明,這要一發(fā)協(xié)查底下又得叫喚我們重案組的影響他們食欲。” “可以先查指紋,也許——”祈銘的聲音在托起尸體右手時中斷,他舉著那只手反反復復觀察,又喊羅家楠把手電筒的光照過來,凝神沉思片刻道:“我覺著……可能找到撞死那個卞……什么的人了?!?/br> “???”羅家楠心里騰地冒起股熱浪,現(xiàn)在一點也不覺著冷了,“哪看出來的?” 祈銘單獨將尸體右手食指掰向他,只見被海水泡發(fā)變白的手指上,甲蓋明顯脫落,頂端甚至露出了一小截森森白骨。 — 經(jīng)dna檢測證實,杜海威他們在陳飛車里發(fā)現(xiàn)的指甲蓋,確實屬于防波堤下的尸體。尸檢給出的死亡時間約在卞軍遇害的那天晚上十點前后。如果這具尸體就是一直聯(lián)系不上的那個修理廠接車人,那么從時間點上來說也是契合的。已經(jīng)通知家屬來認尸了,然而尸體被海水泡了一天兩夜,面部撞在混凝土椎體上反復摩擦以至于rou都快掉光了,完全無法用rou眼辨識,鐵定得靠dna來確認親緣關系。 杜海威把現(xiàn)勘圖鋪到法醫(yī)辦公室里的物證臺上,向在場的所有人做出說明:“你們看,這是現(xiàn)場堤壩上留下的四條輪胎印,考慮車輛行駛的方向和尸體所處的位置,大致可以算出死者被撞時的車速為一百到一百二十公里,并且沒有剎車痕跡,所以我推測這不是意外,而是故意殺人?!?/br> “殺人/滅口啊?!绷_家楠一動腦子就想抽煙,可當著祈銘的面,為了自己的耳根子著想還是決定再忍忍,“能看出是什么車不?” “在死者的衣服上發(fā)現(xiàn)了寶藍色的車漆微粒殘留,曹媛正在做品牌和款型比對,”杜海威抬腕看了眼表,“最晚今天下班前可以出結果?!?/br> “寶藍色?”林冬重復了一遍,隨即給唐喆學撥打電話:“二吉,你查一下車管所的記錄,看卞鈺或其親屬名下是不是有輛寶藍色的車。” 羅家楠興奮的搓搓手:“行,你們都是好樣的,那個該歇歇著去吧,等人提回來我審?!?/br> 憋屈了快一個月,終于到能爽爽的時候了。陳飛的案子不讓碰,而沒確定死者是撞死卞軍的兇手之前,這起表面上看似單獨發(fā)生的兇殺案當然得歸他管。 林冬隨即斜楞了他一眼,心說辛苦活都我們干,到該爽的時候您上了? tbc ※※※※※※※※※※※※※※※※※※※※ 楠哥這法海還不能是趙文卓版的,要不跟小青組cp了…… 感謝訂閱,歡迎嘮嗑~ 感謝在2020-12-01 22:46:49~2020-12-02 06:53: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坐看云起時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