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信?”莊柔想起來了,就是她射殺過田家的人后,小郡王那有封陳沐風(fēng)的家書,怪不得他當(dāng)天還玩的高興,第二天就霜打茄子一樣痿了。 好好的一個少年竟然被嚇成這樣,也不知道陳尚書在里面寫了什么東西,便好奇的問道:“你聽他吐露過,信里面寫了什么嗎?” 馬德正頓時笑得諂媚,一臉喜氣的說:“酒后聽他抱怨過,好像是家中給他相了門好親事,給他一個月的時間在外面玩。等日子一到,就收心回家弄個閑差給當(dāng)著,安心的等著迎新人過門?!?/br> 他咂咂嘴非常羨慕的說:“有錢有勢就是好,這官說當(dāng)便當(dāng)了,哪里像我們苦一輩子也就是個小差事?!?/br> 原來是相了門親事,尚書夫人還真是cao心,難道是怕跟著自己出來學(xué)壞了? 莊柔當(dāng)然知道自己在尚書夫人眼中,就是個帶壞他兒子的女人,還在床上被捉到過,哪里安心讓兒子出來。 搞不好是當(dāng)時陳沐風(fēng)要生要死的硬要出來,尚書夫人又溺愛這小兒子,勸不住就先放他出來。趁他不在時訂下親事,讓他連個挑撿的機會都沒有,只要換了庚帖,他想不娶都不行了。 這樣想想,一心想要去軍隊,不愿意在京城被家長管教的陳沐風(fēng),自然是一萬個不愿意。怪不得連案子也不想破,不過整天喝酒也不太像話了。 莊柔決定晚上就去找他談?wù)?,喝酒可不是解決事的辦法,借酒澆愁就太傻了。 這時,牛大勇興奮的指著前面喊道:“莊姐兒,就是前面,那家的羊rou做的可好吃了?!?/br> 他話音一落,旁邊那幢瞧起來就貴的酒樓二樓,砰得發(fā)出巨響。一張桌子撞碎窗戶,帶著碎木和杯碗飛出來,噼里啪啦砸在了地上。 莊柔他們站的遠了點,只有碎木塊飛到了他們身上,但也惹火了他們。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真是嫌活的不耐煩了! “哪個王八蛋在這里打架,還有沒有把官府放在眼里!”馬德正拔出鐵尺就罵道,沒等他們沖進去,樓上又有東西飛了出來。 莊柔正抬頭瞧著,就見一個人撞壞半邊窗飛了出來,一看就是被人給打飛了。 從這么高摔下來,運氣不好就得非死即傷,雖然瞧著那人牛高馬大的,她還沖過去把掉下來的人給接住了。但人實在太重,她還是一屁股帶著人坐在了地上。 她還沒回過神來,就聽到馬德正悲憤的吼道:“我的九少爺?。±舨可袝膬鹤颖蝗舜蛄?!” 第156章 陰險 莊柔把壓在身上的人翻過來,一看果然是陳沐風(fēng),他現(xiàn)在被人打的是慘不忍睹,臉都腫成了豬頭。馬德正能一眼就認出來,真是神人了。 他的手搭掛著,有個地方很不自然的扭曲,斷了。 “姐兒我給你丟人了。”陳沐風(fēng)掙扎著擠出句話,便昏死過去。 莊柔趕快摸他的頸部,脈象還有,但她不是大夫,也不知道情況到底嚴(yán)不嚴(yán)重。 酒樓中依舊傳來打砸聲,倒是有幾名一直跟著陳沐風(fēng)的衙役,從樓中帶傷逃了出來。 他們看到莊柔后,頓時連滾帶爬的撲了過來,“大人!陳公子讓衛(wèi)所千戶的人打了!” “衛(wèi)所!”馬德正趕快回頭,表情驚恐的看著莊柔,他們這些應(yīng)捕哪里會是那些人的對手。 莊柔也抬頭,卻很冷靜的說道:“馬上把沐風(fēng)送到最近的醫(yī)所,找個大夫給他先救治。再派個跑得快的回去稟報大人,如果他死了,洪州州府誰也別想再當(dāng)官了!” “是!”馬德正也不敢耽擱,在莊柔和陳沐風(fēng)之間,他果斷的選擇了陳沐風(fēng),立馬派了名腿腳好的衙役回去報信。 然后把路邊店鋪的門板搶過來,叫兩人把陳沐風(fēng)搬上門板,抬著就向最近的醫(yī)所狂奔而去。 莊柔沒進酒樓,樓上已經(jīng)沒了聲響,看了看逃出來的應(yīng)捕,只是些皮rou傷,便問道:“對方有多少人,現(xiàn)在我們的人還有幾個在里面?” “大人,衛(wèi)所的人有五個,我們有九人,現(xiàn)在還有四人沒逃出來。不過衛(wèi)所的人就打陳公子一人,我們是去救他是被打的。”衙役們氣憤的說道,陳公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大家都得完蛋了! 這時,二樓破損窗口處,有個人站在那晃了晃,似乎是往下瞧了瞧,便又消失掉。 莊柔便吩咐道:“上面的人要下來了,你們靠邊站著,等人下來后你們就上去看看兄弟們的情況。如果傷的重了,就馬上去就醫(yī),醫(yī)藥費有我出?!?/br> 她看了一眼,刁一和吳仁藥都沒逃下來,應(yīng)該是深知京城權(quán)貴的手段。陳沐風(fēng)被踢下樓,他們死也得死在樓上,逃下來可就麻煩了。 “多謝大人。”衙役們趕快退后,站在了酒樓外不顯眼的地方。 街上百姓比誰都機靈,酒樓周邊的街道上除了他們這些官差,其它人早就跑光了,全遠遠的在街那邊看著。 趁著人還沒下來,莊柔低頭想了想,拿出手套戴了起來,然后手一背抬頭面對酒樓等著。 “哈哈哈,你們看他那廢物樣,被老大一腳就踢下來了。” “還敢嚇唬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帶幾個衙門的狗腿子就狂起來了。” “再來多少幫手都沒用,全是些酒囊飯袋!”酒樓中傳來喧嘩聲,一群人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 那是五名健壯的男子,五人都身著常服,只是領(lǐng)頭那名三十多歲的男子,腰間掛了個腰牌,上有千戶兩字。 莊柔帶的人不多,這時一半多都被派了出去,剩下的那些傷者還要等著救上面的兄弟。乍一看,她就向是孤身一人來尋仇似的。 走出酒樓的五人停了下來,后面四人瞧著她就笑起來,“這州府是沒人了,連女人都叫出來做應(yīng)捕,全是一群軟蛋!” “回家嫁人生孩子去,學(xué)人當(dāng)什么應(yīng)捕,笑話?!?/br> “你爹怎么沒打斷你的腿,任你出來拋頭露面,還有沒有婦德。” 那千戶一擺手,嘲笑聲便落下,他也哼了聲不屑的說:“你們州府還管不到我們衛(wèi)所,別以為你是蔭德郡王的人,就可以在洪州翻天,我們可不吃這套?!?/br> “這么說,你是故意來給我們下馬威的?”莊柔看著他問道,“身為洪州衛(wèi)所的千戶,消息如此靈通,不可能不知道剛才所打之人是吏部尚書家的公子?!?/br> 她冷笑了一下,“看來洪州指揮使這是想插手朝廷的任命,對吏部指派官員到此很不服,所以尋機重傷陳家公子,以此來表示不滿?!?/br> “我就要奇怪了,如果是兵部往你們這里插人,不滿還說得過去。這吏部派來的人又不管軍事,你們衛(wèi)所急巴巴的來得罪人干嘛?”莊柔最擅長的就是思路廣,反正什么事先往罪大里說,以后再慢慢的減。 韓千戶皺了皺眉頭,陰冷著臉喝道:“胡說八道,這只是尋常斗毆而已,和朝中六部有何關(guān)系!” 莊柔挑了挑眉,“那你給我一個,在明知道對方是吏部尚書兒子的情況下,你還把他的骨頭打斷,從樓上扔下來要殺死他的理由?” “那只是打斗中的意外,大家都是熱血男兒,這有了爭執(zhí)就動手,技不如人就誣陷,果然是文官之后,狡猾無比?!表n千戶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有些糾纏,要是直接派人過來抓他們,還正好可以打倒他們離開。 現(xiàn)在她就一個人站在那,也不肯動手只動嘴皮子,口口聲聲中似乎想把事情鬧大。 聽了他的話,莊柔便笑了笑,抬頭看著他說道:“文官之后?陳家九公子剛才掉下來,已經(jīng)斷氣了?!?/br> “死了!”韓千戶等人一愣,那小子長的如此壯實,怎么這樣就死了! 莊柔露出一張陰險的笑容,jian計得逞般的說道:“下手干凈利落,不留半絲生機,可見對方從一開始就抱著置人于死地的想法?!?/br> “朝廷斗爭波及到此地,也是讓我萬萬想不到。不過既然你們聽了上面的命令,刺殺了吏部尚書的公子,想必已經(jīng)有滿門抄斬的準(zhǔn)備了?!?/br> “所以,現(xiàn)在就按你們計劃的那般,跟我到州府衙門做個死士?!彼斐鰸M是倒勾閃著寒光的手,對著他們做了個請的手勢。 韓千戶從未見過如此卑鄙無恥的人,往前大跨一步,怒不可遏的喝道:“好一張顛倒黑白的嘴,不去拱衛(wèi)親軍中做鷹爪真是可惜你了!” 莊柔直視著他的眼睛,毫不示弱的應(yīng)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呢?就算在此殺我滅口,此事我已經(jīng)派人通知知州大人,你們只有三條路可以走?!?/br> “要么跟我回洪州衙門,或是殺掉我扔下家人送命后逃亡天涯,最后還有一條路,叫上你的指揮使兵變。” “你有病?。 表n千戶怒不可遏的喝道,那四人也懵得一頭霧水,事情怎么和他們想的不一樣?。?/br> 第157章 分身無術(shù) 眾衙役們大氣不敢出,酒樓老板和小二全藏在桌下,只敢探出半個頭驚恐的看著外面。 本來熱鬧的大街現(xiàn)在如同半夜,一片寂靜。連百姓也是全鴉雀無聲的圍觀,等著看這官和兵要鬧成什么樣。 反正兩邊都不是好人,不管是誰贏誰輸,大家心頭都高興。 剛才被吩咐過的衙役,已經(jīng)悄悄的摸進了酒樓,到樓上去救同伴了。 莊柔看著站在自己面前,表情很難看的韓千戶和他的手下,淡然的說道:“幾位,請。” “再說一次,我們是兵,你們管不到我們。就算犯了事,也是去指揮使司,你敢跟我們?nèi)幔俊表n千戶懶得和女人動手,雖然不介意打女人,但說出去總算是有些難聽。 莊柔笑了笑,好奇的問道:“不知道軍部的任命,是不是都按武藝來算?” 韓千戶皺皺眉,“你什么意思?” 眾人都知道,如果只是憑武力的話,能當(dāng)個百戶已經(jīng)了不起了。越往上爬,越得立下大功才行,現(xiàn)在又沒戰(zhàn)事,想要升職并不容易。 而千戶之上的官職,其實很多看的是謀略和關(guān)系,能帶好手下士兵,在需要的地方安排最合適的人選,才是領(lǐng)兵的好手。 尤其是百戶千戶,最主要的是管好衛(wèi)所,讓他們有飯吃有地種,閑下來還能cao練一下最好,自然是腦子比肌rou重要。 當(dāng)然,要是自己還能上陣,能以一己之力打得眾人服氣,那就更好不過了。 莊柔也知道這個,她又背起手,一副了然的說:“我還能有什么意思?當(dāng)然是在問千戶有多厲害。你能把陳家公子踢下酒樓,卻不一定打得過我,如果不是戰(zhàn)無不勝的話,那就老實跟我回衙門?!?/br> 韓千戶簡直就無言以對,這個女人是瘋了! “狂妄的女人,今天不收拾你一下,真是無法無天了!”韓千戶身后一人沖了出來,伸手就要去抓莊柔。 他們今天出來純粹為了喝酒,沒帶什么兵器在身上,再說不就是個女人,再厲害能厲害到哪里去。這又不是洪州府衙門墻頭,沒弓箭給她用。 對方使出了軍中必學(xué)的八殺拳,只不過是化拳為掌,一拳就把女人打飛,顯得自己多沒氣量。 莊柔站在原地沒動,看起來好像是被嚇傻了一般,當(dāng)對方的手向她肩膀伸來時,她抬起手一巴掌就拍了上去。 如果是平時,最多也就是拍在手上,要是對方力道大些,根本就沒什么用處。 但現(xiàn)在她手上戴著那雙手套,上面的勾子瞬間刺進皮rou之中,順著她的手就連帶著衣服,唰得刮掉了對方一層皮rou。 “?。 蹦悄凶討K叫一聲,再看手臂上已經(jīng)被抓得血rou模糊,手套的倒勾染上了血,還掛著幾條布絲。 莊柔二話不說,抬手便往他的臉上抓了過來。人群中發(fā)出一陣驚叫,這要是直接拍在臉上,搞不好眼球都得被勾爆了。 男子急忙蹲下身,讓過這一巴掌后就想往后退。 這時,莊柔飛快的旋轉(zhuǎn)半圈,身體柔軟的下了腰,握拳后用單手背撐地,同時身體跟著旋轉(zhuǎn),雙腳就直接踢到對方的臉上。 然后她飛快的單腳落地,整個人便站直,右手對著男子的頭又拍了上去。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韓千戶一個箭步?jīng)_上來,抓住屬下的衣裳猛的往后一拉,莊柔的手順著對方的肩頭滑過,只在肩膀上抓出十幾條傷痕。 韓千戶把人直接給拖到了后面,怒聲喝道:“你竟然敢傷我屬下!” “廢話!你們先動手的?!鼻f柔腳下用力整個人就竄出去,向他的膝蓋抓去,手段異常的卑鄙。 韓千戶往后退一步,讓開了伸來的手,抬起腿就向她的胸口踢來。 而莊柔唰得就來了個一字馬,頭往下一壓就讓過了對方的腿,露出獰笑伸手對著韓千戶的胯就是一抓。 咝! 韓千戶只覺得胯下一涼,心頭便是一驚,收腿飛身就急退出去。 他身后的屬下頓時驚呼道:“大人!” 此時的莊柔腰往地上一旋,腿交叉一動就利索的站了起來,手都沒往地上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