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jié)
不過羅云凡那有人在衙門中盯著莊柔,如果她有所行動的話,便可以派人過去那邊堵截她。自己先把這邊幾人全部殺掉,再去尋她了,黃金可不是白拿的。 “喵……” 就在這時,秦秋突然聽到一聲貓叫,他猛的就回過頭,便看到一個羅玉凡的手下,正趴在船上邊喵喵的學(xué)貓叫,邊在尋找著什么。 “你在干嘛?”他皺了皺眉頭問道。 那漢子邊尋邊說道:“剛才有只老鼠從我腳上跑了過去,鉆到了船板下面,我想把它嚇出來扔河里去,老鼠這種東西我最討厭了!喵……” 秦秋沉默片刻,便指著甲板邊一處用來偽裝成小商船,特意堆著的口袋說道:“跑那去了。” “在哪里!”那漢子馬上起來,輕手輕腳的向那堆口袋走去,等走過去后就小心翼翼的想把一個口袋搬開。 就在這時,秦秋幾步跨了過來,從后面一腳就把此人給踢下了船。 撲通一聲,那人便落了水,順著河水就往下游沖去。他水性不錯,在河里面撲騰著想要游回來,嘴里還大喊著什么,但水太急游也游不動。 “?。“l(fā)生什么事了!” “快救人!” 其它幾人都驚住了,這殺手有病??! 雖然心中有氣,但知道秦秋實(shí)力比他們高,只能用力忍住罵他的話,趕快把繩子拿出來去救人。 折騰半天把人救上來,大家才發(fā)現(xiàn)秦秋一直挑著眉看著他們,半點(diǎn)不好意思都沒有。 他們便氣不過的罵道:“你為什么把他推下去!大家的任務(wù)都是同一個,要是有什么對不住的地方,直接說不就行了,何必要出手!” 秦秋挑眉說道:“我討厭有人學(xué)貓叫,下次再犯,我就只扔他的腦袋下水了?!?/br> “……”眾人都愣住了,就為了一聲貓叫? 這個瘋子,殺手果然都是瘋子! 在他們?yōu)榱寺曍埥袆Π五髲堉畷r,洪州宋府中的羅云凡一掌拍碎了身旁的桌子,站在面前的人立馬就抱著拳跪了下去,頭都不敢抬一下。 花宇樓瞅了他一眼,馬上翻窗跑掉了。 羅云凡沒看他,只是冷陰陰看著跪著的人,“查不到她乘的是什么船?” “教主,屬下已經(jīng)尋了碼頭所有暗哨和教徒,她的樣子化成灰都不會讓人認(rèn)錯,但沒人看到她上船。從城門那打聽到她昨日關(guān)門之時,騎馬出了城,出去之后城門便關(guān)閉,沒有看到她往哪邊離開?!惫蛳轮苏f道。 “而且她的那匹馬,也是從酒樓中強(qiáng)買的拉貨馬匹,從掌柜那聽說,她還嘀咕了一句。說不讓她去見哥哥,她就偏要去?!?/br> 羅云凡輕哼了一聲,去京城尋找莊學(xué)文,還真是和花宇樓打探回來的消息一樣。不過這時候悄悄離開洪州,恐怕瞞的不是別人,正是花宇樓! 足足晚了一個白天才從洪州離開,那師爺身上的圣旨八成是假貨,真的是在莊柔身上。 只是不知道,這蔭德郡王是用了何種方式,在花宇樓的眼皮下面偷天換日,把圣旨交給了莊柔。不過他是郡王,身上有一件圣旨也是有可能,只看外觀沒有打開,誰知道里面到底寫了什么! “馬上派出十二人,從驛道往京城方向追。另外派騎術(shù)好手,順著河道一路往上,把此事告知秦先生。” 那男子應(yīng)道:“教主,船已行了一天一夜,雖然是逆水而上,如果他們沒有靠岸停船休息,到明日都不可能追上?!?/br> 羅云凡嘴角微翹,瞇著眼睛露出個狐貍般的笑容,“動用沿途的暗柱,使用天行令八百里加急,天亮之前必要把消息送過去。如果莊柔走的是水路,那她必然還在后面?!?/br> “如果是陸路,那便更好了?!?/br> 男子站起身退了出去,“是,屬下馬上去辦。” “要不要,趁現(xiàn)在干掉楚夏呢?”羅云凡獨(dú)自坐在屋中,閑暇無事的自言自語道。 聞著早飯香味來到這無名酒樓門口,栓好馬自行抱了堆馬草扔給它們吃著,然后跨進(jìn)酒樓的莊柔,此時正一頭霧水的看著周圍食客。 她不明白自己只是騎個馬去京城,這驛道也是朝廷修的路,為什么晚上遇到了江湖中人,白天也一樣遇到啊? 還是說自己是闖了賊窩,這一條路上不是土匪就是強(qiáng)盜,已經(jīng)被這些歹人給占了? 這酒樓有兩層,樓上那層是客房,下面一層擺了八張方桌,此時已經(jīng)有四張坐了人。除了她和一個單獨(dú)坐了一桌,吃飯還戴著帷帽的紫衣女子外,其它的全是些粗老爺們。 有幾人穿的還很體面,但所有人腰間都掛著各式兵器,那女子桌上也擺著把長劍。除了獵人,還能大搖大擺身帶兵器的,自然只有江湖中人了。 莊柔到現(xiàn)在都沒見過花宇樓的兵器,可見江湖中人入了城,怕被官府盤查,都會把兵器藏起來。 她不由得想到,這里之所以有這么多江湖人,還一個個把兵器掛在外面,巴不得頂頭上炫耀。 難道是因為洪州百姓出遠(yuǎn)門,幾乎都是乘又快又舒適的船,所以驛道沒什么百姓行走,才讓江湖中人能光明正大的帶著兵器行走? 別人還好,帶的都是雖然會被盤查,但只要說是賣藝的,便只會罰點(diǎn)錢放過的普通兵器。劍更不用說了,連舞劍都是許多尋常富貴人家歌姬的拿手活,只要不開刃就沒人管。 而莊柔從走進(jìn)酒樓,就被店中所有人盯上了。她穿的太過實(shí)在,一看就是隨時準(zhǔn)備殺人的樣子。 她腰上還掛著官府禁品弩弓,兩條腿上完全不避人耳目的綁滿了弩箭,從脖子到鞋尖都不由自主的散發(fā)出一種,我狂妄我想惹事的氣息。 莊柔知道從露出半張臉,站在廚房簾子后面偷看的店家,一直到食客都在盯著自己。她便一拍桌子喊道:“小二呢,瞧不起我們?nèi)F門的人嗎!點(diǎn)菜的人都沒有,生意還做不做了!” “客官,來了!”簾子一掀,從里面閃出個身材豐碩,嘴兒抹得通紅的婦人,嬌滴滴的就扭著腰像陣風(fēng)似的過來了。 第216章 天橋江湖 “原來是全壽門的貴客,我可是和你們門主還有一面之緣,那是在一次武林大會上。不知他的身體可還好,這都好久沒見過了?!迸乒癫]有把自己掩飾成個閑常百姓,而是輕飄飄的晃過來,坐在桌前擺了個撩人的姿勢便笑道。 莊柔瞧著這個看起來就夠辣的掌柜,也就三十來歲,正如熟透般的桃子滋味正好。 她笑了笑說:“我就是門主,應(yīng)該和掌柜認(rèn)識的那人不是同一人?” 掌柜尷尬的一笑而過,“奴家姓玉,名絡(luò)兒。大概是門派讀法相似,看門主年齡不大,真是少年英雄,年紀(jì)輕輕就坐上一門之掌了。” 玉絡(luò)兒根本就沒見過什么全壽門的門主,出名的人物中就沒這號人,但誰知道什么山溝里面就有個小門派呢。隨便賣個好也沒事,大不了認(rèn)錯人后一笑而過。 “掌柜認(rèn)錯的大概是獸字,我的門派是野獸的獸,別的應(yīng)該是長壽的那個字才對?!鼻f柔笑嘻嘻挑起眉,“我的全門都是以獸為名號,我是門主,名號軟兔子。” 玉絡(luò)兒愣了愣,一門之主竟然是兔子,難道不應(yīng)該是龍或是虎之類的嗎? 再想到莊柔樣子看起來也不大,八成是門主家的小姐之類,出來扯虎皮了。 “確實(shí)是認(rèn)錯了,不知兔門主想吃點(diǎn)什么,我家的鹵燒豬rou可是出了名的。油多rou厚,咬一口那油可是滿嘴流,香極了?!庇窠j(luò)兒抓起茶壺滿上茶介紹道。 聽她說的就覺得油膩,莊柔現(xiàn)在日子好過,很久不想吃這么油膩的東西了。她往旁邊的桌上一看,果然瞧見那桌有臉盆般大的一鍋燒豬rou,那肥rou快有四指厚了,瘦的都沒看到多少。 大清早的這怎么吃! 莊柔抿了一下嘴,轉(zhuǎn)頭就發(fā)現(xiàn)那個紫衣女子的面前,擺的卻不是什么燒豬rou,而是一盒做工精美的點(diǎn)心。那金黃的小餅子,瞧著就很有食欲。 她便指著那女子的桌子對玉絡(luò)兒說道:“掌柜的,照那樣給我來一份,烤豬rou就算了。” 玉絡(luò)兒不好意思的說:“兔門主,那是人家自帶的,我們這小店哪里有這么精細(xì)的吃食?!?/br> 莊柔無語的看著玉絡(luò)兒,低頭小聲說道:“掌柜的,你真好說話,還讓人帶外食啊?!?/br> “呵呵?!庇窠j(luò)兒瞧著她就露出一副你懂的表情,笑容可掬的說,“來兩饅頭,外加清湯一碗如何?” “好。”莊柔點(diǎn)點(diǎn)頭,緊接著補(bǔ)了句,“人rou包子不要?!?/br> 玉絡(luò)兒伸手就戳了她一下,“門主真是開玩笑,奴家這又不是黑店,不過晚上有燒兔頭?!?/br> 莊柔趕快擺擺手,“兔頭就不用了,我吃完還要趕路?!?/br> “等著哦?!庇窠j(luò)兒扭著腰便進(jìn)了廚房,那紫衣女子從頭到尾都沒看她倆一眼,用雙一看就是自帶的銀筷子夾起點(diǎn)心,擋著臉便又吃了塊。 玉絡(luò)兒很快就端了熱氣騰騰的饅頭和清湯出來,擺在桌上后又調(diào)笑了幾句,這才回到柜臺那坐著等客。 莊柔伸手看了眼手,從洗過后路上就沒摸什么奇怪的東西,瞧起來還是很干凈,便要伸手去拿饅頭,門口又有人進(jìn)來。 她抬頭一看,頓時就停下了手,咧嘴沖門口的人就笑了起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一身染血如花白衣的賀肖然,他站在門口一眼就看到了莊柔,頓時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 “白公子,竟然這么巧,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快過來坐。”莊柔朝著他就使勁的招起手來,一副熟友的樣子。 賀肖然眉毛搭出一副憂郁的神情,微微笑了笑,便走到她的桌前坐下。 莊柔把手伸到桌下,摸了一把橫桿上的灰,把自己的碗放在他面前,伸手就捏了個饅頭放在了碗中。干凈的饅頭上,瞬間出現(xiàn)五個清晰醒目的黑指印。 “白公子,昨晚見你和那三名登徒子離開,在湖邊的樹林中搭帳而住??此麄?nèi)四潜雺训臉幼?,我還以為白公子今天怕是起不來,沒想到今早就能自如到此,看來平日白公子也是有勤加練習(xí)啊。” 她大力的贊道,還把碗推到了推,細(xì)心的叮囑道:“快,白公子你多吃點(diǎn)補(bǔ)補(bǔ)身子,這小腰可別累折了。” 整個酒樓的人全部轉(zhuǎn)頭看了過來,連那紫衣女子也忍不住,微微的側(cè)了一下目。這江湖之中穿一身白的人很多,但身為白子的自然只有大名鼎鼎的鳳息山莊的白公子賀肖然了。 雖然以前只聞名沒見過面,但還是能讓人一眼就認(rèn)出來,只是……這全獸門的兔子在說什么,好像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賀肖然混江湖這么多年,見過無恥下作的人沒有一千也有五百,卻沒遇到過莊柔這樣過分的人。他愣愣的看著莊柔,驚得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要不要掀桌子了。 莊柔卻不放過他,抱著手點(diǎn)點(diǎn)頭說:“昨晚白公子執(zhí)意和那三名男子留宿,我還擔(dān)心了一下,不過有我昨天給白公子的藥,想必也不會傷得重。但白公子還是要小心些,近日別騎馬,尋輛馬車鋪得厚實(shí)些趕路更好?!?/br> 殺人不見血的家伙,賀肖然抬頭向四周看了看,這些人中有什么不能殺的名門大派嗎? 玉絡(luò)兒早已經(jīng)站了起來,白公子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她便一個激靈,這家伙想殺人滅口! 不止是她,在場的人都是江湖老手,所有人都從賀肖然的身上感覺到了殺氣。這種事恐怕誰也不愿意被人知道,難道對他說我們不會說出去,就可以被放過了? 根本不可能,不管說沒說,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 莊柔也感覺氣氛不對,看著面前神情有些怪異的賀肖然,她呵呵得笑了笑,“白公子用了我的藥,今天腿傷肯定好多了,但和我昨晚說的那樣,我還是覺得你租輛馬車好些。讓你等我去尋馬車來接你,卻偏不聽我的話,硬要和那三名土匪走。” “看白公子身上的血花,那三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殺了?” 在場的人狠狠刮了莊柔一大眼,這什么全獸門,完全就是禽獸才對! 白公子目光深沉的看著她,拍了幾下手稱贊道:“姑娘不愧是朝廷中人,本想瞎編排誣陷我,看到氣氛不對,馬上便能化解。把白說成黑,黑說成白,果然是朝廷鷹犬必備之術(shù)啊?!?/br> 原來是朝廷走狗! 此言一出,酒樓中的氣氛更加的糟糕了,大部份客人都虎視眈眈的看了過來,好像全被官府滅過門似的。 莊柔有些惱火,要不是怕他傷及無辜,哪里用得著化解這事。早知道這些人這樣,根本就不說后面這句了。 她往椅子上一靠,瞧著他便說道:“你們江湖中人是不是整天殺來殺去,一點(diǎn)誠信都不講?” “我昨晚救了你,然后來了六個霸天門的人想要?dú)⒛悖緛砗臀覜]有半點(diǎn)關(guān)系。不管從哪里說起,這也應(yīng)該是白公子出手打發(fā)掉人才對。你倒好,搶了我的馬就跑,把我一個人扔在那面對三個兇神惡煞的惡徒?!?/br> “就算是江湖也得講個俠義,你這樣恩將仇報,做的事可就是連虎狼都不如,還有臉和我理直氣壯的說話?!?/br> 她覺得是個人,都會感覺這事是賀肖然的錯,恩將仇報在什么地方都是罪大惡極,以后誰還敢和這種人相處。 沒想到,旁邊那幾桌客人卻聽書般喊了個好。 “白公子做的好!對朝廷走狗講什么道義,那藥說不定里面全是毒,表面上治了傷,其實(shí)讓傷口里面全爛了!”一人大聲說道。 馬上便有人接口道:“就是,朝廷走狗的話怎么能信,剛才還騙人說自己是江湖中人。果然走狗都是這種卑鄙小人,還好我們沒上當(dāng),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