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節(jié)
楊棕見張啟聽他的話,心中萬分高興,他只是占了個楊榕弟弟的身份,而對方可是堂堂四品官。果然有個厲害的哥哥,他們當(dāng)著官也得給自己面子。 于是,他便抽出刀,把臉蒙上對眾人說道:“我們蒙著臉過去,什么也不用管,見人殺人,見財搶財!” 眾人都看向了張啟,有些不明白為什么要聽楊棕的話。楊榕指揮使的話他們當(dāng)然聽,但他這個仗勢欺人弟弟,那可就沒什么說服力了。 張啟看了眼眾人,唰的抽出刀,“記住出來時指揮使說的話,今天一定要殺出個氣勢來,誰要是手軟,就以軍法處置。” 眾人都聽明白了,只要誰敢對百姓手軟,有惻隱之心,那便按軍法當(dāng)場格殺。 在他們看來,出來搶個劫也是軍命,臨陣退縮是萬萬不能做的事。而且能挑出來辦此事的全是亡命之徒,他們巴不得趕快殺進河安鎮(zhèn),哪里還會心慈手軟。 張啟提刀一抽馬,率先向河安鎮(zhèn)沖去,楊棕緊跟其后,眾人也舉著刀跟上,嘴中喊道:“殺!殺!殺!” 河安鎮(zhèn)巡邏的壯丁抬頭就看到一隊人馬蒙著面,嘴中喊著殺聲,揮刀往這邊氣勢洶洶的沖來。 他們驚得急呼,“不好了,流民土匪來了!” 也不管這些人是流民還是土匪,幾個壯丁撲到半人高的銅鑼前,抓起鑼錘就使勁往上敲。 大半夜這鑼聲喧天,頓時有不少百姓在街上邊跑邊敲鑼大喊土匪來了。家家戶戶急忙點起燈,又是哭又是喊的亂了起來。 壯丁們沒敢直接沖上去,對方可是騎著馬的,他們把尖角向外的路障擺在鎮(zhèn)子口,心中膽怯的把槍尖朝外舉住,站立不安的看著馬越來越近。 “大伙壯起膽,我們絕對不能讓他們進入鎮(zhèn)子,整個鎮(zhèn)子的家人全靠我們保護。若各位有死傷,鎮(zhèn)子會養(yǎng)他的家人一輩子!保他們衣食無憂!”鎮(zhèn)中一里長見對方氣勢兇猛,只得為眾人打起氣來。 他剛才已經(jīng)派人走小路,往最近的縣去送信,好讓官府派人過來。 雖然指望不了官府,但能來一下也是好事,現(xiàn)在只能靠這些壯丁來護住鎮(zhèn)子了。 希望這些土匪見久攻不下,只能放棄離開,不然河安鎮(zhèn)可就完了! 里長心中求著菩薩,眼睛緊盯著鎮(zhèn)子口。就見領(lǐng)頭那人已經(jīng)沖到了路障前,縱身一躍就從馬背上跳過路障,落進了人群之中。 隨即,大刀一揮便砍向了眾人。 “??!”周圍那圈壯丁都沒來得及回擊,便被張啟砍翻在地,慘叫不止。 第438章 第五個 河安鎮(zhèn)的壯丁全是各家各戶自愿出來的百姓,好點的也就是小時候跟著拳師學(xué)過幾下,哪里能和這些衛(wèi)所天天練的士兵相比。 光是張啟的這一殺,氣勢就嚇得他們膽顫心驚,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抵抗。見同伴被砍殺在地,那血流得一身都是,慘叫聲不絕于耳,讓他們腿都軟了。 張啟提刀就向其它壯丁攻來,嚇得眾人紛紛后退,膽大些的能抬手擋一下,卻根本沒什么效果,反而接下來必然要被殺翻地。 見臨時組起來的壯丁,根本就擋不住匪徒,鎮(zhèn)子口頓時叫喊聲不斷,人人紛紛奪路而逃,只為了從刀下?lián)旎匾粭l命。 楊棕看得心癢,但是他平時沒練過馬上躍障礙,只能等著幾人下馬把路障移開。見張啟在里面打得痛快,他也想趕快進去殺個夠本。 這時,路障被移開,楊棕抽馬就沖了進去,在街道上縱馬狂奔,對兩邊逃命的百姓,騎在馬上就揮刀亂砍。 也不管砍沒砍死,他只管往里面沖,身后全是死傷的百姓。這讓他心中爽快無比,邊砍邊放聲大笑起來。 張啟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管他。 雖然楊榕沒特意說要保護楊棕,但也不能放任他出事,回去不好向楊榕交待。 就算此地沒什么危險,張啟還是喊來兩人,讓他們跟上楊棕,防止他溝里翻了船。 經(jīng)過一番撕殺,鎮(zhèn)子口的壯丁死的死傷的傷,再加上跑了一大群,已經(jīng)沒有半個可反抗的人。 “大哥,這些受傷的怎么辦?”有人向張啟請示道。 按尋常的土匪來說,他們應(yīng)該扔下這些人,然后開始搶劫了。但今天的命令有所不同,主要的一條就是人能殺的越多越好。 張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還有何好問,來之前是如何說的,沒聽見嗎!” 那人縮了一縮脖子,趕快應(yīng)道:“聽見了!” 然后一轉(zhuǎn)身,他們就提刀走向那些傷者,舉刀就要把他們滅了口。 “不要殺我!求求你!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請你放過我吧!”一名腿被砍傷的壯丁哭求道,他已經(jīng)在地上爬了好大一截,但還是沒能逃到安全的地方。 衛(wèi)所的人沒吭聲,舉起刀就砍向他,那壯丁也捂住頭絕望害怕的大喊起來。 就在這時,一只箭劃破長空,撲哧一下扎進了衛(wèi)所男子的腹部,讓他收了手,捂住肚子緩緩的坐了下來。 有人趕快過去查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不是致命傷,就把他暫時扶到一旁坐下。 其它人則紛紛抬頭向鎮(zhèn)子口看過去,就見一匹四蹄包著布的馬小跑過來。馬上坐著一個人,提著弩弓,正好好的看著他們。 “莊柔……”張啟在莊柔來衛(wèi)所時,在指揮使司外面遠遠的見過她。一個女人這么鬧騰,可謂是少見,自然是有些印象深刻。 大家一聽有些愕然,她竟然一個人來此,難道其實身后還有人手隱藏? 往她身后看去,卻沒瞧見有什么動靜,倒是有站在靠側(cè)一些的人,看到她馬屁股上掛著些什么東西。 借著月光和鎮(zhèn)口的燈籠,他總算是看清了那些東西,頓時睜大了眼睛,“李山、李童!” “他們的頭被砍下來了!”有人指著莊柔的馬驚怒的喊道。 此時莊柔已經(jīng)騎馬走近,看眾人都盯著自己的馬屁股,便微微把馬拉橫,把馬屁股上那四個人頭露出來。 眾人吸了一口涼氣,果然是他們四人,原來剛才路上遇到的馬車,就是這個狠心女人的埋伏! “沒想到你們真是情同手足,看到這些人頭極為震驚,那如果把你們的頭都砍下來掛在城頭上,肯定能讓其它同黨自個跑出來了。”莊柔目光掃過他們,人人都蒙著面,那可真是正好了。 她還擔(dān)心里面有人沒擋臉,露出一張在衛(wèi)所見過的臉,那殺起來可就沒意思了。 憑著衛(wèi)所的面子,她不可能把人都殺掉,而且最多也就是變成私自出營劫殺。想要憑著這件事,把楊榕搬倒是不可能的,鬧到開春可能都定不了他的罪。 而且還會和衛(wèi)所鬧翻臉,真要有流民鬧起來,他們就敢抗命不出兵。 現(xiàn)在只是殺掉這些人,再按個土匪的罪名,那楊榕也不敢為了這事來衙門鬧。他只能忍下這口氣,安撫下面的人。 莊柔看著地上百姓的尸體,火氣就竄了起來,“竟然一開始就殺百姓,你們搶財就算了,一次次的傷人,簡直就是人渣!” “殺了她!”張啟命令道。 他不知道莊柔怎么殺掉了李山他們,但能想到去的是四人,如果不是有人手,那便是早早的下好了陷阱,用計把他們殺了。 李山他們沒見過莊柔,看到獨自一人的女人沒有警惕之心,著了道也有可能,但現(xiàn)在她半點勝算也不會有。 殺了她再洗劫河安鎮(zhèn)也一樣! 一人騎馬就沖了出來,殺一個女人還用不著圍攻,眾人都陰冷的看著莊柔,她死定了。 出來的人叫趙大,身材高大性格暴躁,與尚虎從小一起穿開襠褲長大。這些人從出生到現(xiàn)在全生活在衛(wèi)所中,關(guān)系親密的不少。 明明出發(fā)前,兩人還談笑生風(fēng),說以后還要多娶幾個小妾,生很多孩子,等孩子長大了就結(jié)為親家。 現(xiàn)在,卻只剩他的腦袋了! 趙大提著刀向莊柔咆哮而來,如同一頭憤怒的老虎。 “你們殺別人就行,別人殺了你們的人就不行?做人可不能這么壞,大家有來有往才行?!鼻f柔見他這般小氣,對此嗤之以鼻,氣魄真是太小了。 她翻身下馬,手持短小的九星紅,大步向騎馬而來的趙大走去。 趙大縱馬沖到了莊柔面前,揮刀就砍過來。 面對明晃晃的刀刃,莊柔伸出手臂,橫著就擋住刀刃,電光火石之間順勢用力就把刀彈開來。 然后她把九星紅捅進了馬腹之中,那馬正往前跑,莊柔只是緊握住刀柄,馬匹就自己把肚皮給劃拉開,內(nèi)臟外露撲通就摔在了地上。 趙大也在瞬間跳下馬,一落地就轉(zhuǎn)身狠狠一刀,哐的就被卡死。 莊柔戴著手套的左手抓緊了刀身,利刃在她的手中失去了殺傷力。趙大用力猛抽,試圖把刀搶回來,這才一用力,脖子便被九星紅一刀刺穿。 “第五個?!鼻f柔拔刀推倒他,看向了鎮(zhèn)子口的那幫人。 第439章 一敵眾 趙大被殺了,死得干凈利落。 而莊柔更是旁若無人得割下他的腦袋,提著走到自個的馬前,用兇犯的頭發(fā)把腦袋綁在了馬屁股上。 收尸割頭取戰(zhàn)利品,一般都是最后打掃戰(zhàn)場時才做的事。她這么不按規(guī)矩來,殺一個就割一個的腦袋,看得張啟他們一陣發(fā)愣。 莊柔掛好腦袋,這才回過頭看著他們,也有些疑惑的說道:“沒想到,你們竟然真站在那看我掛腦袋,都不來一二個人送死?” 她本想用此法子激怒他們,再沖出一二人過來先解決掉,省得十幾人全撲過來打不過,然而他們卻不上當(dāng)。 張啟他們并不是看穿了她,而是趙大死得太快,讓他們沒能回過神來。更看著女人收割人頭,這憤怒又新奇的場面讓他們懵住了。 現(xiàn)在被她這么一說,張啟終于知道,再小瞧這個女人恐怕只會給自己尋麻煩。 他擺手喝道:“出四人,殺了她。” “臭娘們,今天就把你碎尸萬段!”有四人搶先沖了出來,嘴中還不服的叫罵著。 殺個女人而已,四個人都殺不掉她一個,還不如死了算了。 張啟手一揮,剩下的人便分散為兩人一組,騎馬往鎮(zhèn)中奔去。倒是他一直站在原地,他要看著莊柔死才會離開。 見一次來了四個,莊柔深吸一口氣,握緊了九星紅。 這么短的匕首,對打起來會相當(dāng)?shù)牟焕?。只要對方的武器長些,她近不了身不說,還沒刺到對方就會被對手搶了先機。 就算是高手,也沒人想用這么短的武器,除非那是暗器。 但對莊柔來說卻不同,她就適合這么短的武器,長的反而因為她不會武功使不起來,容易被對方打飛。 反正她不怕被人砍,只要和對方拉近距離,鐵甲功配上柔術(shù),那想逃都逃不了! 她抓起弩弓,對著幾人的馬就射出了箭,能射人就射,射不中人就打馬。 十只箭緊接著飛出,三匹馬和一人中了箭,莊柔也持刀沖過去,對著那中箭的人就捅了上去。 莊柔不知道自己被砍了多少刀,就算砍不破皮rou,砍的重了卻也是痛的厲害。她只要抓住一人,便纏上去按住狂捅,刀尖快如虛影,沒有任何招式,只是單純的擊殺敵人。 偏偏這樣樸實沒有章法的攻擊,讓衛(wèi)所的人完全招架不住。那鋒利的刀刃,砍在莊柔的身上,卻完全沒有用,還會被她纏上。 “為什么,我不信!”一人滿身是血的咆哮道,他砍中莊柔十幾次,卻沒有傷到她半分,反而自己被捅了七八刀。 他就不信了,雙手高高舉起刀,對著莊柔的背使出全力,重重的砍了下來。 莊柔正纏著另一人,已經(jīng)快把他捅死了,身后卻被這么狠狠的一擊,直接痛得她咧嘴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