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節(jié)
大公主已經(jīng)七歲,只要再熬五六年,便可以許給楚夏。這正妃讓榮寶公主占了,但側(cè)妃也能勉強一下,誰讓他長的好看,公主也不會不同意。 如果現(xiàn)在就把側(cè)妃給了別人,難道要讓本朝公主當個侍妾不成? 側(cè)妃都已經(jīng)是萬般無奈之舉了,更別說其它會抹黑皇家顏面的東西,絕對不容許出現(xiàn)。 周坤便對大長公主說道:“皇姐,你可是過謙了。蔭德郡王性情溫和,品行端正又學富五車,乃我朝的天驕之子,怎會怠慢了青梁國的公主。他不是這種不知禮數(shù)的人,皇姐可是想多了?!?/br> “青梁國的榮寶公主身份尊貴,雖然我國并不畏懼他國,但也不可占勢欺人。榮寶公主千里迢迢嫁入我國,這還沒成親,就已經(jīng)賜了側(cè)妃,豈不是寒了人家的心?!?/br> 他擺擺手說道:“皇姐,此事作罷。賜側(cè)妃也無不可,但也得讓榮寶公主嫁入郡王府之后知曉才好?!?/br> 大長公主沒想到皇上竟然不愿意賜婚,難道真的想讓莊柔做郡王府的側(cè)妃嗎? 既然不能從郡王府走,那她拼著這條命,也要在此給莊柔提婚事。 就算兒子怨恨自己,但只要過幾年,他便會忘了這事,還能為了這件事與自己親生母親反目成仇嗎? 于是,她便欠身見禮,“皇上,莊大人為國日夜cao勞,一心撲在百姓身上,連自己meimei的婚事也無暇顧及,本宮愿意……” 話還沒說完,當場就有不少人臉色一變,就連周坤的臉都不好看了。 “大長公主?!蓖蝗?,莊學文出言打斷了她的話。 “莊柔乃四品駙馬都尉,朝廷命官,你這是僭越了?!彼鏌o表情的說道。 大長公主一愣,這才想起莊柔并不是尋常官宦之家的女子,她是朝廷的四品官員。 一個公主當著滿朝文武,想要插手一名四品官的婚事,還是人不在的情況下,這可就有些過分了。 周坤看了她一眼,好像沒聽見她說什么似的,直接講道:“皇姐,回座吧?!?/br> 大長公主看向莊學文,而他卻根本沒把她放在眼中,完全不在意這種無聊之事。 元公公趕快派兩名小太監(jiān)過去,把大長公主給扶回座位,這邊又讓樂師和舞者唱起來,好把宴會上冰冷的氣氛給抵消。 宴會上鬧了這么一出,讓各家都起了心思,不少人決定回去就和家里說一聲,把適齡的姑娘趕快定下親事。省得大長公主要是不死心,私下發(fā)瘋的到處給蔭德郡王說親事,有昏了頭的夫人同意了怎么辦! 而招惹了這件事的楚夏,此時已經(jīng)搭上船逆水而上,打算從另外一條江轉(zhuǎn)到金觀河直達華城。 他乘了條不大卻華麗的快船,大冷天的沒在船頭吹風,而是坐在船艙二樓暖和的屋子中,慢悠悠的和師爺吃著宴席。 師爺放下筷子,有些擔憂的說道:“大人,剛才您說,出來時和大長公主起了爭執(zhí),又不告而別。大長公主會不會把怒氣引到莊小姐身上,去皇上那鬧一把?” “本王什么時候不告而別了,不是讓小林子回去稟報了?!背牟灰詾槿坏恼f道。 “大人,后宅那些女人的手段可多了,最喜歡用婚事拿捏女子。你說大長公主會不會當著眾人,給莊小姐提婚事,想把她嫁給別人,這樣就可以一勞永逸了?!睅煚斕嵝训?,他自己家也有妻妾,那折騰起來真是要老命。 而他又整天跟著楚夏到處跑,哪里有空管內(nèi)宅的事,再說也輪不到他去管,當然就算是能管,他也不愿意去插手。 整天不是這個哭就是那個打滾的,全為了些屁大的小事,也就是婚事最大了,那都能折騰幾年呢。 惹不起,也不敢惹。 楚夏有些詫異他一個老頭,竟然還關心婚事,可真有些不習慣啊。 他隨即笑道:“先生,如果你只被一個人利用,那你就得日夜擔心吊膽,去提防或是先下手。但如果好多人都想利用你,那他們就會相互對峙,你反而會更安全?!?/br> “誰也不想讓對方占了便宜,只要有一人動,其它人都會出手。看似驚險危機四伏又波濤洶涌,卻是水下平靜,誰也討不了好?!?/br> 師爺皺了皺眉,“大人也是其中之一?” 楚夏頓時笑道:“胡說,本王可是一片赤誠之心,天地可鑒,和那些人不是一路。” 在場沒人反駁他的話,但也沒人相信。 第643章 逃籠 楚夏正趕往華城,要和周幽談條件交涉一下,史藏則帶著人日夜兼程趕往雄水縣。 兩邊人馬都知道莊柔只要餓四天,就會有東西吃,所以雖然急但不慌。最多也就是受點苦,餓上幾天狼狽些。 當秋棠終于看到石壁上的鐵窗打開,從外面伸進個鏟子,上面擺著四個拳送大的饅頭,外加一葫蘆水。 鏟子一直伸到了鐵籠邊,秋棠如同黑暗中竄出的老鼠,猛的沖過來,瞬間就搶走了一個饅頭和葫蘆。透過鐵門外的亮光,依稀能看到她縮在鐵籠角落里在拼命灌水。 鏟子把剩下的饅頭倒在地上,就伸了出去,扔下了一句話,“饅頭和水里有金龜散,吃不吃由你們。”隨后啪的就關了起來。 秋棠又沒有內(nèi)力,她才不在意有沒有金龜散,再不吃東西喝水,她覺得自己就快死了。 灌下半葫蘆的水,她拼命的往嘴里塞饅頭,差點給活活噎死了。 鐵窗關上后,莊柔從石室角落走了出來,站在鐵窗外面撿起了地上的饅頭,然后從側(cè)邊鉆了進去。 “水拿過來,這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份?!彼叩角锾拿媲?,搶走了葫蘆,然后走到被點了xue動彈不了的銀霸身邊,把水灌進了它的口中,塞了一個饅頭在他嘴里,再往它手上放了一個。 最后她把剩下的那個饅頭和葫蘆里只剩一口的水,給了秦秋,“這是你的份,正好四個饅頭,一人一個?!?/br> 秦秋接過水和饅頭,并沒有吃下去,而是解開了銀霸抓著饅頭那只手臂的xue位。 銀霸瞬間就抓起饅頭往嘴里塞,整整四天,把這野獸給餓得眼紅了。 “給你,這里還有一個?!鼻厍锇炎约旱酿z頭也給它,他自己不吃都不可能餓了銀霸。 秋棠坐在角落里面,只剩下一口饅頭,舍不得馬上吃掉,一點點的在嘗著味道。她從來沒發(fā)現(xiàn),饅頭會如此的好吃。 在黑暗中關得久了,她已經(jīng)適應了黑暗,能勉強看到幾人的身影。她死死的盯著往嘴里大吃饅頭的銀霸,萬萬沒想到這兩人竟然把饅頭給了它。 四天不吃不喝,這兩人真的要吃自己嗎? 尤其是莊柔,她真的用牙齒咬斷了兩根鐵棍,到底怎么做到的秋棠根本想不出來,那口牙齒因為石室里太黑,她也沒瞧見是什么樣。 但光想想,就覺得異常的可怕了。 不過她也有些欣慰,總算是等到四天了,雖然才一個饅頭,但明天還會繼續(xù)送吃的來吧。 “我感覺藥效快過了,不然他們也不會送吃的進來?!鼻f柔舔了舔嘴唇,她的嘴和舌頭都是干的,舌頭好像舔到了沙石上一般不舒服。 葫蘆的流水聲,現(xiàn)在格外香的饅頭味,都讓她很不舒服。 秦秋也不好過,在外面就算不吃東西,也沒這里面煎熬,最少外面還能找到水喝,這里什么東西也沒有。 還好現(xiàn)在這石室中太黑,誰的臉都瞧不清楚,不然他都要懷疑在場的人和獸,目光盯向別人時,恐怕都有些可怕。 莊柔又鉆出了鐵籠,走到了有鐵門的那堵石墻邊,用從秋棠頭發(fā)上弄來的釵子,摸黑在縫隙中刮著中間添加了漿糊的沙石。 她沒刮別的地方,就選擇了上下兩道小鐵門中間的那些石縫,相比起來這里因為有兩個小窗,比其它嚴絲合縫的地方要好破開些。 石室很結(jié)實,她只是順著邊緣盡量想把沙石挖掉一些,能少一點算一點吧。只要等到金龜散的藥效全散,她便要出去了,刮下來的沙灰,都讓她用腳給弄到了邊上。 莊柔的目標在石室,而秦秋的目標在頭頂,石室中太黑,兩人看不清頭頂那個大洞現(xiàn)在到底怎么樣了。 但能想到,周幽絕對不會留這么大個漏洞給他倆,上面應該也不容易逃出去。 莊柔不戴首飾,秦秋更不用說了,只有秋棠因為莊柔是女的,美色對她沒有用,所以為了討她的歡心,首飾以簡單為主,只戴了一只釵子。 現(xiàn)在早就落在莊柔手中磨得不成樣子,而掉落的木塊對于這些石塊縫隙半點用也沒有,根本就挖不動。 所以秦秋就沒動,只是坐在那繼續(xù)保持體力,石室只剩莊柔在那刮泥灰的聲音。 第二天,莊柔突然停下了挖石縫,停手好好的站在了窗邊。 片刻之后,只見下方的小鐵門打開來,昨天那個送饅頭的鐵鏟又出現(xiàn)了,依舊是四個饅頭和一葫蘆水。 看著這長長的鐵鏟一直升到了鐵籠邊,把饅頭和葫蘆倒在地上的瞬間,莊柔突然一把抓住鐵鏟柄,猛的就外面一捅。 只聽得外面撲哧一聲響,隨著慘叫聲,窗口處瞬間就噴灑上了不少的血跡。 緊接著,莊柔就把鐵鏟給抽了回來,而外面?zhèn)鱽砘艁y聲,有人不知用什么東西,啪得就把鐵門給關了起來,不敢再把這個洞露出來。 “我們要出去了。”莊柔提著鐵鏟走到鐵籠前,秋棠正伸手去抓地上的饅頭,只抓了一個就趕快縮到角落里去狼吞虎咽了。 莊柔把三個饅頭和水拿起來,鉆進了鐵籠中,全部塞給銀霸吃了下去。 他們頭頂突然傳來聲響,拉扯東西的聲音不斷傳來,還聽到了有人在高喊,“準備放箭!” 秦秋一下就站了起來,看來上面很快就會被打開,那石室中就會有亮光進來。 而莊柔已經(jīng)站到了被她咬開的鐵籠旁邊,用鐵鏟撐住頭上的石板,冷聲說道:“秦秋,你把銀霸的xue道解開,讓它撞開這里出去,我只能堅持幾息,你帶著秋棠緊跟在后面?!?/br> 這些鐵桿的縫隙太小,莊柔雖然咬開了兩根鐵桿,但是間隙不夠大,她好不容易才擠出來。 秦秋是男人,身子骨太大,鉆出來的時候會很費勁,得花不少力氣才行,說不定還會把石板弄下來,所以沒有輕舉妄動。 銀霸就不用說了,它根本不可能鉆出來,但又不敢讓它亂撞,石板會塌的。 倒是秋棠身材纖細,鉆是鉆了一半出去,卻因為胸前過大,卡在了這個位置。就算被壓得很平,也因為本錢太足,還是給卡在了這里。 上次看到這送饅頭的鏟子,莊柔就起了心思,在銀霸撞毀鐵桿的時候,她能用這個撐幾息不讓石板掉下來,可以先塌別的地方。 只要幾息,足夠大家逃出去了。 她深吸一口氣,冷聲喝道:“銀霸!撞!” 秦秋也在同時瞬間解開了銀霸的xue道,一天三個饅頭還不夠塞牙縫,早已經(jīng)餓得眼睛發(fā)紅的它,一下沖了起來,以可怕的氣勢撞向了鐵籠。 只聽得哐!轟!兩聲巨響。 銀霸撞斷鐵桿沖出籠子,身體還不受控制的又撞上了石墻。 與此同時,鐵籠一晃,后面直接撞彎鐵桿砸了下來,莊柔只覺得頭頂一股壓迫而下,手中的鐵鏟柄瞬間就被壓彎了。 秦秋卷起秋棠沖出鐵籠,莊柔也在剎那間轉(zhuǎn)身而出,就在她轉(zhuǎn)身之即,鐵鏟柄啪的應聲而斷,轟得一下整塊石板就重重的砸了下來,地面都為之一震。 莊柔吸了口氣,要是被整塊石板砸上,以他們現(xiàn)在的情況,不死也得殘。 第644章 圍困 突然,頭頂上方傳來嘩啦的聲響,一道亮光照了下來,讓莊柔他們?nèi)滩蛔〔[起了眼睛。 頭上是一層厚厚的黑油布,此時被快速拉走,石室瞬間就亮了起來,外面此時正巧是白天,從露天溫泉那邊直接照進來的亮光,讓大家的眼睛都很不舒服,一時半會還很不適應。 但秦秋和莊柔沒這么弱,兩息之后便恢復了正常,抬頭往上一瞧,就見上面的大洞上掛了好幾張鐵網(wǎng),上面布滿了尖刺,在破洞上面足足鋪了好幾層。 臨時封洞太麻煩,所以他們用了鐵網(wǎng)加下面的籠子和石板,又利用黑暗來困住他們。 現(xiàn)在久違的亮光重現(xiàn),眾人的臉終于露了出來。 秋棠看了一眼莊柔,就趕快扭開頭,不敢再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