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良心和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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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訝之后,兩人都不再說話。他們都意識到了什么,這樣的話題并不適合在這里這個人來人往的地方述說。所以兩人攜手便往后營去了。至于轅門前的工作,隨便找一個手下處理就好。聶衡也是這么做的。 輕手輕腳的回到自己的營帳里,兩人就在矮幾便相對而坐。柔軟的蒲團(tuán)放置在堅(jiān)實(shí)的地面上,讓跪坐的兩人既感到大地的堅(jiān)實(shí),又感到來自膝蓋的柔軟。 “嗯,這份感覺比自己營帳中的那幾塊蒲團(tuán)帶給自己的好上許多?!崩瞰k一坐下去,臉上不由自主的就顯出幾分愜意來。 “感覺不錯吧。這可是由寧馨草加安魂棉交織而成的蒲團(tuán),雖算不得什么奇物,卻也是有幾分神效的?!笨粗瞰k揪起的眉頭終于有幾分舒展,聶衡微笑的說道。 “嗯!”李玨輕輕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但很快他眉頭再次揪起:“告訴我,她們是從你這邊消失的嗎?” 聽李玨如此說,直指事情的要害,聶衡的臉上的苦澀一下只增加了不少。 “恐怕……是吧!”微微的猶豫了一下,聶衡輕輕點(diǎn)頭:“昨天,張方都督的衛(wèi)兵來到了這里,以都督的軍令提走了大概五十名女子。我原本以為她們是被帶去……,卻不想是這樣?!?/br> 在點(diǎn)頭的下一個瞬間,聶衡看到李玨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拳頭也緊緊的攥起,手背之上青筋**,整個人也微微的顫抖起來。 他心思并不平靜,可以說他正處于一種壓抑這憤怒的狀態(tài)。 聶衡感受到從他身上發(fā)出暴虐氣息,這氣息讓他有一種心驚膽戰(zhàn)的感覺,好像自己就待在一頭隨時要蘇醒的怪獸身旁。 “我說,你冷靜一下,不要亂來!”聶衡很是緊張的勸說道。 “你知道他們在做什么嗎?”李玨壓抑著怒火一字一頓的問道。 “原來不知道的,但現(xiàn)在明白了!”聶衡輕輕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但臉上卻沒有任何變化。 這讓李玨看得有些奇怪,又有一些憤怒:“你不覺得這樣做太過無恥了點(diǎn)嗎?” “無恥?也許有吧。不過羞恥這東西和肚子比起來,又有什么用嗎?”聶衡無所謂的攤開了手。他苦澀的一笑,凝視著李玨:“而且就你我如今的身份和地位,你說面對上面?zhèn)鱽淼拿钗覀兙烤鼓茏鍪裁??這里可是大軍之中,這里可有十幾萬張嘴啊?!?/br> “所以……為了這十幾萬人活著,你們就要把那些可憐的女人吃了?”李玨面紅耳赤的瞪著聶衡。 “……”聶衡默默無語,臉上也顯出幾分掙扎的模樣。良久,他才長嘆一聲:“吃人,活下去。不吃人,餓死!我們的選擇并不多。原本沒有聽你說起,我還不相信,但現(xiàn)在想來,那個傳言或許是真的——軍中的糧草只剩下三天不到了?!?/br> “你們事先不做好預(yù)估么?大軍出行不準(zhǔn)備好糧草?為什么……”李玨心中難過且憤怒的爆出諸般問題。 “你問我有用嗎?我能負(fù)責(zé)這些么?我只是管理妓營的龜公而已?!北焕瞰k接連的幾個問題砸得有些昏頭昏腦的聶衡也爆發(fā)起來,大聲的反問李玨:“你既然這么有良心,你可以不吃rou餓著肚子。你若是不甘,你可以拿此事質(zhì)問張方都督。我只是一個龜公而已。” 聶衡說著笑了。只是笑容之下溢滿的苦澀,讓他的笑看起來比哭還難看。 “是嗎?”李玨沮喪的道了一句徹底的沉默了。 聶衡的話證實(shí)了一些事情,讓他對情況有了更加真切的了解,但這份了解是無法改變?nèi)魏问虑榈?。因?yàn)橄逻_(dá)這個命令的不是聶衡,不是岳海,而是眼下軍中大權(quán)在握的張方。 所有的問題歸結(jié)到一點(diǎn),就是軍中糧草不夠。 這是一個大問題。 原本洛陽的糧草就是由外地供給。作為帝國的首都,洛陽消費(fèi)巨大,以洛陽及其周邊的農(nóng)田根本無力負(fù)擔(dān)洛陽本身的消耗,依賴外界,這幾乎是這個時代大都會的通病之一。 司馬穎、張方掌控洛陽的時候,糧草大都是依靠黃河對岸的河?xùn)|,洛陽南邊的南陽,以及西邊的長安,三輔一代供應(yīng)過來的。 可如今,因?yàn)橛褐荽淌穭⑸蜃鱽y,關(guān)中的糧草無以為繼,河北、河?xùn)|又被王浚給斷了,張方只能依靠南陽方面供給的糧草。但,南陽的方面的糧草并不足以支撐這一場遷徙。 宮中用度、世家用度比想象中的還要大,盡管很多東西他們都用了自己的存活,并不需要張方負(fù)擔(dān),但軍中糧草的消耗,尤其是牛羊之類rou食的消耗比預(yù)期之中要大上許多,這是張方新進(jìn)需要面對的事情。 即使張方事先已經(jīng)估算到了這一點(diǎn),并作出了劫掠洛陽周邊以補(bǔ)充糧草用度的命令,但這個命令只是讓軍中糧草不夠的危機(jī)稍稍延后幾天罷了。 幾座縣城搜刮而來的東西,說實(shí)話對這支十五萬的大軍來說只能算是有所小補(bǔ)。而對十五萬大軍加上皇室、世家的隊(duì)伍來說,只能算是杯水車薪。 跟隨大軍行動的皇室、世家之人,連同他們的奴仆大概有兩萬多人,而這些人的消耗,卻相當(dāng)于五萬大軍。 這是張方?jīng)]有想到的。 于是,便有了眼前的糧食危機(jī)。 軍糧不足怎么辦?一個是敦促后方將糧草轉(zhuǎn)運(yùn)過來,彌補(bǔ)軍中用度;一個則是劫掠四方,以此來獲得更多的補(bǔ)給。 這是這個時代管用的兩個辦法,但這兩個辦法,張方都沒法用。 因?yàn)樵诤蠓蕉睫k糧草的是他的上司司馬颙,眼下司馬颙被雍州刺史劉沈弄得頭痛,自然沒有辦法繼續(xù)向張方輸送糧草。而劫掠四方,那不僅會讓軍隊(duì)的行動變得遲緩,更會讓自己得罪更多的世家。要知道三輔、弘農(nóng)一代,本就是關(guān)中世家的地盤,他們都是聽從自家老大的人。 劫掠洛陽,張方能下得了手,但是劫掠三輔,張方也只能呵呵了。 兩個辦法都不行,而張方又確實(shí)需要糧草,那他只能從不可能中去尋找可能的的辦法了。 軍隊(duì)是張方的根本,他是不可能放棄的。 于是犧牲便擺在了張方的面前。犧牲誰呢?張方理所當(dāng)然的選擇軍中最無用也是最弱勢的人——那些可憐的女子。 她們是沒有任何能力反抗張方的,而且作為女子,她們也比那些皮膚粗糙的男人更加可口。 利用她們來補(bǔ)充糧草,張方心中沒有任何負(fù)擔(dān),他甚至有些許興奮:“我這也是走在魏武陛下的路上了。” 張方聽說過,自己做過的事情,當(dāng)年的曹cao也做過。 那樣的牛人都做過了,那自己為什么要有心理負(fù)擔(dān)? 不過是換一種rou食罷了。 他覺得這很正常。 但,李玨覺得這很惡心。 身為人卻去吃人,這是何等的野蠻,李玨絕對受不了這個,他也不希望身邊的人能夠接受這一點(diǎn)。 在他看來張方所帶領(lǐng)的這支軍隊(duì)已經(jīng)成了一頭猙獰惡心的怪獸,他們劫掠百姓,他們掠民為妓,他們吃人…… 對于這樣的怪獸,他是在想不出他們還有什么可以存在的必要,所以他想將他們毀滅,徹徹底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