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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不答話,只是從懷里拿出一塊手帕,細細地擦了每一根手指,眼神里有沾上臟東西的厭惡。掌心再一翻,手帕被無名火灼燒的干干凈凈。 他低頭看了一眼明七,明七身上有他很熟悉的墮落的氣息,讓人懷念又厭惡。 不是喜歡沈長寧么?那他就要讓這人在沈長寧面前露出丑態(tài)來。 下一刻,白衣人蹲到明七面前,明七望著他時,只看到面前這個人的眼睛顏色慢慢變深,里面似有什么東西在流轉(zhuǎn)。 明七的瞳孔慢慢睜大,頭腦里被一種強烈的意識填滿。 他要去找宗門弟子,挖了他們體內(nèi)的靈根,煉化它。他要將靈根變成自己的,他要變強,這樣,就可以讓長寧君刮目相看了。 被這樣的意識支配著,明七跌跌撞撞走了出去。 白衣人等明七走后,也跟著出去了。 走出門之后,白衣人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在臺階上停了一瞬,掃了一眼后面的柱子。 他身形一閃,就到了柱子后面。 那里正藏了一個人,是另一個侍童。 此刻,朱雀正緊緊捂著嘴巴,驚恐地看著面前的白衣人,生怕將她滅了口。 白衣人嗤笑一聲,緩緩抬起手,在她脖子上一劈,人便暈了過去。 手掌自朱雀頭上劃過,抹除了她今晚的記憶。 做完這些之后,白衣人愣了一下,他什么時候這般軟心腸了,從前分明都是直接殺了的。 想到這兒,白衣人抿了抿唇。再不看身后,徑直離去了。 穿過長廊,在轉(zhuǎn)角的地方,白衣人慢慢變幻身形,最后成了孩童的模樣。 月亮從薄薄的云里掙扎出來,細碎的光照在了長廊上面,也將長廊上人的樣子清晰的映了出來。 沈長生加快了步伐,到了自己的屋子后迅速合上了門。 他從懷里掏出一張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嘴。 等將帕子從唇上挪開時,雪白的絹帕已經(jīng)被紅色的鮮血沾上,沉浸暈染開了。 沈長生靜靜地看了那血漬一會兒,想到今晚自己的做法,僅僅因為一個人喜歡了自己暫時感興趣的東西,便迫不及待找了過去。 甚至拿自己的命去強行提高修為,真是得不償失。 沈長寧,沈長寧。 沈長生嘴里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一遍又一遍,眼睛里劃過興奮的光,眸子很快變紅,渾身也被黑霧纏繞著,看起來詭異極了。 慢慢地,沈長寧平復(fù)了心情,坐到塌上打起坐來。 身上的黑霧慢慢消散,眼里的紅色也漸漸褪去,恢復(fù)成黑色。 他本想繼續(xù)突破,爭取早日到筑基期,但現(xiàn)在有了新的目標也就不急了。 * 沈長寧看完案上的竹簡后已是深夜了。 一口氣看了這么多,饒是修真者也覺著有些頭暈眼花了。 將最后一份竹簡擺好,沈長寧一只手順著衣袖垂下,另一只手撐著額頭,打算閉目養(yǎng)會兒神。 閉眼還不過一刻鐘,大殿外便吵吵嚷嚷起來,嘈雜的聲音入了耳,沈長寧緩緩睜開眼睛。 他從案前起身,衣擺隨著走動而飄起來,很快就到了殿外。 殿外很黑,這個時辰弟子們大都已經(jīng)入睡,燈火早已熄滅。 唯有不遠處有一點兒火折子燃燒帶來的光。 “何事驚慌?” 原先嘈雜的聲音在聽到這道冷淡的聲音后一下停了下來,嘈雜的夜又變得寂靜起來。 過了一瞬后,旬南微微拱手,“小師叔?!?/br> 其他弟子見狀,也喚道:“長寧君?!?/br> 旬南看到沈長寧看過來,正了正神道:“小師叔,剛剛弟子巡邏時,在后山看到了一位內(nèi)門弟子的尸首?!?/br> 聽到旬南的話后,沈長寧看向地上躺著的弟子。 那弟子下腹鮮血淋漓,藍衣被血潤濕。 沈長寧一步上前,四周原本圍著尸首的弟子紛紛退到了一邊。 “長寧君,這位師兄的靈根被挖了?!币晃慌e著火折子的弟子道。 “嗯?!鄙蜷L寧慢慢蹲下去,接過旬南遞給他的火折子,空出一只手將那弟子的衣衫掀開。 之間下腹處破了一個大洞,本該位于丹田處的靈根已經(jīng)不見了,只剩血還在不斷往外淌。 周圍有的弟子看到這樣的景象,不由撇開了眼。 尸首還未僵硬,想來并未遇害太久,最多不過亥時。 有位剛被聲音吸引過來的內(nèi)門弟子似乎認識這個弟子,他湊近了才確認,有些訝異,“是周淮師兄?!?/br> 沈長寧聞言看了那內(nèi)門弟子一眼,內(nèi)門弟子看到長寧君投來的目光,聲音有些顫抖:“亥時的時候,我被周師兄吵醒,他說他起夜,我就繼續(xù)睡了過去。” “剛剛聽到外面的聲音才醒過來,沒想到是周師兄。周師兄天賦很好,專注修煉,平日待人也溫和,沒想到……沒想到會遇上這種事?!闭f話的弟子聲音漸漸變小,最后沒了聲音,情緒很低落的樣子。 周圍的弟子都不好過,任誰看到朝夕相處的同伴突然死去,都會這樣。 沈長寧將周淮的衣衫放下,他已經(jīng)對殺人之人有了一些認識。 剛剛起身準備吩咐旬南一些事時,就聽到夜空里傳來一陣凄厲的慘叫聲。 “小師叔?!毖弦猜牭搅?,喊了一聲沈長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