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沈長寧看著他。

    見沈長寧沒明白自己的提醒,?秦鈺干脆明說了，他板著臉道：“還沒成親呢,?注意一點兒,?大庭廣眾之下,?成何和場！

    沈長寧人僵了一瞬,?“我沒……”

    還沒來得及解釋，轉(zhuǎn)頭又看到秦鈺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樣子，他干脆閉了嘴不再開口。

    秦鈺走到楚曄旁邊，看著對面曾經(jīng)的小徒弟，臉色驟然一黑,?“你不是都叛離宗門,?去做你的魔尊去了么？還來這里干什么？”

    沈長生知道秦鈺向來受沈長寧尊敬,?何況從前秦鈺也確實真心教誨過他。他對明宸宗沒有多大歸屬感，對秦鈺卻還是帶了一分尊重的。

    所以他恭恭敬敬向秦鈺行了一個晚輩禮：“多謝宗主從前的教誨，長生感激不盡。今日來這里，的確是有要事相商，還望宗主諒解。”

    秦鈺冷哼了一聲,?他自然知道沈長生來這里是為何事，但他還是問道：“何事？”

    “西川，將東西拿去給秦宗主。”沈長生朝西川魔君抬了抬下巴。

    西川魔君應(yīng)承了一聲，從身后的魔侍手中拿走了用信紙包裹好的和解書，而后躬身遞給了秦鈺。

    “和解書？”秦鈺接過它，將信紙拆開來，念出了上面寫得字，“魔尊這是何意？”

    “正如秦宗主看到的那般，晚輩愿同整個修真界和解，這份和解書便是誠意?！鄙蜷L生道，不僅如此，他還放低了身段，仍在秦鈺面前稱晚輩。

    秦鈺沒應(yīng)聲，而是轉(zhuǎn)頭問了沈長寧，“小師弟如何看？”

    沈長寧知秦鈺是故意問自己的，他淡聲答道：“修真界同魔界不睦依舊，若這次真能修復(fù)關(guān)系，定然是極好的?！?/br>
    “……”秦鈺一陣無言，還沒成親呢，心便已經(jīng)偏了。

    他訓(xùn)不了小師弟，最后只能將話語轉(zhuǎn)回到沈長生身上，“同魔界和解是一件大事，單我明宸宗并不能決定。容我將和解消息傳給其他宗門，同他們一起商議，不知魔尊意下如何？”

    沈長生點頭，“秦宗主說得是，倒是晚輩考慮不周了?！?/br>
    “西川?！彼謫玖艘宦曃鞔Ь?。

    “屬下在?！?/br>
    “去將和解書多寫幾份，給各大宗門送去，讓他們看到魔界的誠意?！?/br>
    “是。”

    囑咐完西川魔君之后，沈長生又道：“我還有一件事想單獨(dú)同秦宗主說。”

    秦鈺負(fù)著手，“我知你要說什么，小師弟先前已經(jīng)同我說過了，你同他的事，等兩界關(guān)系穩(wěn)定下來再說。”

    “師兄?！鄙蜷L寧皺著眉，秦鈺先前的態(tài)度分明已經(jīng)軟了。

    “你不必多說?！鼻剽暱戳艘谎鬯?，“師兄是為你好，他若真有心，便不會把兩界和解認(rèn)為是一份和解書便能搞定的?！?/br>
    沈長生垂眸，他知秦鈺不信任他。但那又如何，這世上，他只需要一人信他便足夠。

    小師叔，你要信我。

    “小師叔祖，您和師祖在說什么？要和解？和小師叔么？”楚曄在一旁聽了許久，總覺得云里霧里的，于是忍不住問道。

    秦鈺敲了一下他的頭，“叫什么小師叔，他現(xiàn)在是魔尊，你在亂叫些什么？”

    楚曄聽到要和解倒是挺開心的，他自認(rèn)為同沈長生關(guān)系要好，雖然沈長生現(xiàn)在看起來的確是大變樣，但他卻仍覺得沈長生還是那個喜歡懟他的小師叔。

    “可他本來……”見秦鈺瞪著自己，楚曄改了口，“魔尊。”

    “站在宗門口說話不太好，秦宗主，有些事我們不如去宗門內(nèi)細(xì)聊？”西川見一群人在明宸宗門口聚集，又瞥了瞥自家魔尊，婉轉(zhuǎn)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他的話一說出口，便看見秦鈺臉又沉了沉，再看魔尊時，魔尊也正巧看了他一眼，眼中還帶著贊許。

    沈長生確實覺得自己的魔君屬下有用了一回，能猜出自己的心思。

    而后便聽秦鈺道：“魔界距此路途遙遠(yuǎn)，魔尊辛苦了，不妨宗門里面再商事宜?！?/br>
    “好啊，聽秦宗主便。”既然已經(jīng)給了自己臺階，他自然是要順著下的。

    進(jìn)宗門的時候，沈長生快走幾步，恰好與沈長寧并肩齊行。

    他想同沈長寧說話，然而小師叔目不斜視，半點兒沒看他。

    沈長生不經(jīng)意向沈長寧的方向挨近了些，他的衣袖也碰到了沈長寧。

    這回沈長寧終于肯看他了，神色淡淡，沈長生卻讀懂了，他在問自己做什么。

    這是在明宸宗，還有人在，沈長生不敢恣意妄為，只是向他輕輕比了一個口型：小師叔，你看看我啊，我想你了。

    沈長寧微不可查地點頭，“嗯。”

    只是一個微小的動作，卻讓沈長生又開心起來。

    跟他們身后的魔修們和楚曄都若有所思。

    楚曄想的是，就算沈長生成了魔尊，他和小師叔祖的關(guān)系看起來仍那么親密，讓人艷羨。只是看著看著，他又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了。

    魔修們難得看見魔尊的另一面，除在魔界的橫行霸道外，原來還能在另一個人面前伏低做小。

    一時間，他們說不出話來，最后只能互相看一眼。

    *

    沈長寧站在天竹峰殿外的長階上，看不遠(yuǎn)處連綿的山巒還有諸峰間翻滾的云霧，只覺得心靜了不少。

    “小師叔在看什么？”他的身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