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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慘案時有發(fā)生,每天不死幾個人,那一天就不算過的圓滿,對不少人來說,死的越多越好,只要不是自己,食物一天天的減少,濃霧不散,等不到救援,再這么熬下去,只怕支撐不了多久了。 只可惜那些冷眼旁觀他人死亡,甚至覺得多死一個就能少消耗一份口糧的人,永遠不會想到,也許活在最后的人,會成為別人的口糧。 另一邊,下到第六層的兩人看著往下的樓梯被堵死,而第六層遮掩嚴實的門里依舊傳出一股濃烈的腐臭味,早前通過紙人的探路,溫然和祁云敬已經知道這里是哪里了,所以并沒有進去,堆積了那么多尸體,這艘船,早晚得完。 早前清理尸體,大胡子就準備讓人將尸體丟到海里,不過很快被人阻止了,說如果真的沒了食物,在海里說不定還能捕撈一些魚,如果尸體丟下去,被魚吃了這些得了病的死人,那他們就等于徹底絕糧了。所以寧可將尸體堆積在船上,然后將那一層給密封死,也好過丟到海里,于是第六層就這樣成了一個停尸場。 溫然伸手推了推攔在這里的阻礙物,轉頭看向祁云敬,悶在口罩里的聲音嗡嗡的:“如果直接推開,那聲音會很大,這就不符合我們低調做人的原則了?!?/br> 祁云敬:“不推開我們過不去。” 溫然抬頭往上看了看,然后看向祁云敬:“你家也是搞游輪的,你知道這內部的構造嗎?” 祁云敬眼神涼涼的看了他一眼,溫然頓時明白了,于是廢話不多說,翻開包就掏出一張小紙人,還親昵的隔著口罩親了一口:“小紙人啊小紙人,這場游戲里,你可要對得起你c位出道的規(guī)格呀,給力點哈,去幫爸爸探探路。” 過了好一會兒,小紙人才從天花板爬回來,然后在溫然的手里化作一陣煙。 溫然道:“有通往下面的路,我們試試?” 事實證明,人在逆境的時候,什么事都干的出來,跟在溫然身后爬的時候,祁云敬想的最多的不是自己眼下的情況,而是爬在他前面的人,他對溫然是越來越好奇了,就通過這幾天的朝夕相處,分析事情也好,看待時局也好,明明是一場毫無頭緒的死局,他卻能穩(wěn)在房間里好幾天該吃吃,該喝喝,單是這份心態(tài),就值得祁云敬佩服。 如果是溫然一個人進入這個游戲,也許他會適應的更好。 兩人爬通風管道的時候,還需要爬過第六層的一個小廳,當他們在上面爬著的時候,通過網罩看到了小廳里堆放的亂七八糟的尸體,那些尸體比溫然這輩子見過的厲鬼還多,他只是垂眸掃了一眼,便不再低頭看,任何一個被時間塵封的真相,都是殘酷的。 原本按照小紙人的探路,兩人會爬到一個五樓的空房間,可以暫時安置,先探一探情況再繼續(xù)下一步。 但等彎彎繞繞的爬到了五樓的時候,溫然聽到另一邊有聲響傳來,于是示意祁云敬呆在原地不要動,他自己過去看一看,他比祁云敬個子矮一點,身材也瘦一些,所以在管道內多少能活動自如一些,而祁云敬是跟在他后面的,直接被罷空了主導位,只能聽話的等在原地。 過了一會兒溫然爬回來,小聲道:“前面有個房間里是船長和他的女兒,似乎被關起來了,我們是先落地再查探,還是先接觸一下?” 祁云敬沉吟片刻:“先接觸?!彼麄円呀洓]有時間慢慢籌謀,這艘船,很快要被同化了。 兩人來到船長的房間,先是敲了敲通風口的門,提醒了一下屋內二人,免得他們一爬出來,將兩人嚇的尖叫引來了別的人。 船長的女兒夏瑤被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要不是船長捂著她的嘴,她真的就叫出來了,見船長戒備的盯著通風口,溫然小心的打開門,露出半個頭:“我們是游客,沒有感染,你們要是不放心,我們可以就這樣對話,我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你們這邊的情況?!?/br> 船長皺眉:“是上面那些人讓你來的?” 溫然道:“不是,我們沒有跟上面那些人接觸過,這幾天一直躲在房間里,剛剛才出來,有上去看了一下,但上面太危險了,你知道的,男人嘗試了權利,就會變得可怕,所以我們想下來看看情況?!?/br> 船長也不知道對溫然的話信了多少,但明顯沒有一開始那么戒備,于是道:“那你先下來,小聲點,不要弄出動靜。” 溫然直接從上面跳下來,祁云敬緊隨其后,看到他們有兩個人,船長父女緊張了一下,甚至往后退了幾步,但見他們并沒有什么過分的舉動,這才放松了一些,于是問道:“現(xiàn)在上面什么情況?” 溫然將上面的情況大致的說了一下,他不知道那個大胡子叫什么名字,所以直接稱呼大胡子了,至于死亡的人數(shù),他也沒有統(tǒng)計過,粗劣估算,恐怕是十不存一。 聽到那些人死亡如此慘重,船長臉色都白了幾分,這是他最后一任,沒想到,竟然會發(fā)生這種事。 溫然看了眼他們居住的地方,就是那種十分封閉的內艙,連窗戶都沒有的那種,如果斷了電,那真的是會悶死人。 祁云敬道:“現(xiàn)在下面是什么情況?” 船長嘆息了一聲:“估計也比上面好不到哪里去?!?/br> 船長說這話的時候,他旁邊的夏瑤紅了眼睛,緊緊抓著父親的衣服,她從來不知道,原來枕邊人是可以如此可怕,也從來不知道,人的兩面派,能分化的如此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