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臭味不投
一大早起來不見炎奴,九織便四處尋找,沒想到炎奴倒挺會享受,坐在街角臭豆腐攤吃得正起勁呢。九織一聞那味道就不想靠近,也不知青燕子為何會喜歡這種發(fā)臭的東西。 “真是搞不懂你,都這時候了,還有心思貪吃。你難道就沒想過,此番回到地獄,會是什么后果?” 諸神看見青燕子隨侍九天帝君,又看見她被九天貶回地獄,會以為九天嫌惡她,因而百般刁難她,以迎合九天的喜好。 “我能怎么辦。天要下雨,我也沒辦法。再說了,民以食為天,好日子到頭了,我當然得乘此機會,好好犒勞自己啦。九織jiejie,你當真不吃?可不要后悔哦---” “不吃---” 實在是欣賞不來! —— “九織jiejie,好看嗎?” 飽餐過后,兩人沿路走回去時,炎奴撿了攤子上的珠花,便往頭上戴。九織搖了搖頭,覺得還是絹花更配她。 沿著街再往前,有人建了幾丈高的木架子,一共有八層。每層有一個鼓,配一個木槌。建臺子的人每次召集八個人,組團闖臺子,要求每一層只能有一個人擊鼓,一旦多人擊同一個鼓,則闖關(guān)失敗,所交押金不退。如果有人從第一層擊鼓到第八層,則闖關(guān)成功,可獲得賞金五兩銀子。 “九織jiejie,上去玩玩?” 炎奴有些心癢了。 “別去了?!本趴椪f,“離得太久,帝君會怪罪的?!?/br> “債多了不愁。你不去,我去!” 說著,她大步走上去,交了押金,跟著另外七個人闖第一層。她可不想利用神通來對付凡人,所以剛上去的時候,只是護著大鼓,并未盡全力回擊攻擊她的人。 “各位兄臺,何必拼個你死我活呢?五兩銀子我們八個人平分,除去押金還有幾錢銀子可以賺,不虧啊。” “誰會和你分??!銀子是我的?!?/br> 只會使蠻勁的男人舉著棍子砸過來,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炎奴不高興了,旋身一腳將他踢出局。這下其他人知道她不好欺負,都往后退了幾步,開始防備。 “說真的。我不是你們的敵人。只要你們肯乖乖地站在一邊,不影響我敲鼓,我保證與你們平分賞金?!?/br> “誰會信你啊---到時候你要是不分了,我們豈不虧了?” “那你們到底想怎么樣?打又打不過我,又不信我,難道非要我把你們?nèi)呦氯?,你們才滿意啊?” “這---” “什么這啊那的。趕緊選!是信我呢,還是挑戰(zhàn)我!” 那幾個凡人圍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討論了好一會兒,最后竟然決定乘炎奴不備,合力攻擊炎奴。還以為眾志成城,一定會贏嘞,可惜全被炎奴踢了出去。 “可笑啊,平白給你們送錢,你們也不肯要。我長得像是不可靠的樣子嗎?” 炎奴敲完鼓,拿了錢,大搖大擺地離開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人與人之間,更是缺乏信任! 明明只需靜心等候,就能分到錢的呀! 可惜不信她。不過不信她的,又豈止這幾個凡人? —— 因為炎奴貪玩,路上耽擱了,回到花樓,九天果然神色陰沉,四重火刑衣增加到了六重!七重火刑衣為神軀所能承受的極限,故而七重火刑衣又稱‘焚身劫’。 炎奴對九天很是不滿,埋怨道: “我說陛下,您每天除了罰還是罰,除了殺還是殺,能不能換個口味?難道就沒有神說你煩嗎?” 九天斜眼瞥了她一眼,九嬰接過話說道: “辱罵九天陛下,當割下其舌頭,生切成片,喂其吃下---” 還有這等刑罰?聽著就惡心! “這哪里是辱罵啦,只是一點點嫌棄---”炎奴辯解道,“辱罵九天,我哪有那個膽啊---還想多活幾年呢---” “之后去哪兒?”九織問。得趁此機會轉(zhuǎn)開話題,就怕炎奴禍從口出! 炎奴靈機一動,打了個響指,道: “找戶高門大院,住下來?!?/br> “住下來作甚?” “過家家啊---你沒玩過?” 對于神來講,人間不過是小孩子玩的游戲場所。不過,人間這個局,千奇百態(tài),若真的融入其中,只怕會淪陷,難以自拔。就比如青燕子,她就很喜歡人間。人活得不長,但活得有聲有色,有滋有味。 —— “做神仙有做神仙的苦,這做凡人有做凡人的樂趣。像這樣,腳踏實地,靠雙手雙腳謀求生計,九織jiejie以前從沒做過吧。其實法術(shù)雖然玄妙,卻也極為枯燥。特別是神軀,不吃不喝還不會死,這要是讓凡人知道了,又得埋怨天道不公了!咱們呢,就做幾天凡人,玩膩了就回去?!?/br> 炎奴拽著九織跟她在院子里撿黃豆,九織內(nèi)心是拒絕的,她現(xiàn)在只想去找那個賣黃豆的小老頭算賬!這凡人怎么這么黑心啊,兩斤黃豆摻二兩沙子!更離譜的是炎奴還非拽著她一粒一粒地撿,嚴禁使用法術(shù)! 九嬰抱著門匾回來了,剛想用法術(shù)掛起來,炎奴就急匆匆地跑來了,道: “那邊有梯子,說了不許隨便用法術(shù)!” 那是炎奴特意找城東木匠定制的門匾,上刻‘神仙烤rou坊’三個字。前不久炎奴信誓旦旦地說了,要賣燒烤賺生計。當時九嬰還說,反正不吃不喝也不餓死,何必這么麻煩。結(jié)果被炎奴吐槽,沒情調(diào)! “九織jiejie,黃豆撿好了嗎?”指揮九嬰掛門匾的炎奴還不忘督促九織,“撿好了就放木桶里泡兩個時辰---” 泡好了再用油炸,炸到金黃而脆時,炎奴為其取名‘黃金豆’。炎奴還特意拿去讓九天帝君品嘗,聽帝君嚼得嘎吱響,頓時笑得前俯后仰。見九天面色不妙,立馬腳底抹油麻溜地滾遠了。別的不怕,就怕九天帝君‘又加衣’。如今已是六重火刑衣,再加一重就能光榮地魂飛魄散了! —— “明日便要開門迎客了。今夜乘天色還早,奴婢給三位殿下培訓一下待客之道。待客之道第一條,見客來,要微笑,上牙露出六到八齒為佳,要眼中含笑。我先示范一下,像這樣---看清楚了嗎?來,先挨個走一遍---九織jiejie---你先來---” 九織搖了搖頭,道: “笑而露齒不雅、不端,與天界禮儀不符---” “哎呦喂,我的九織jiejie,這里又不是天界,要按人間的規(guī)矩來---別張口閉口就提天界---多掃興啊---給我個面子---給大家做個榜樣嘛---來---走一個---哎---不錯不錯---就這樣---” 這人長得漂亮,做什么都好看,炎奴不禁暗暗感慨。 “九嬰殿下,到你了---我的媽呀!怎么這么猙獰啊。露上牙,不是上下牙,你這是比牙白還是想吃人啊---下牙收---對對對---就這樣---再走一個---好好好---過關(guān)了---自己多練幾遍---” 接下來便輪到大名鼎鼎的九天陛下了,老實說九織和九嬰都挺期待的,他們這么配合炎奴,也正是為了能看到九天笑而露齒的場景。要知道,九天從生下來到現(xiàn)在,數(shù)十萬年,從未有神見他笑過! 他好像不知開心為何物,更不知悲傷為何物。 “咳咳咳---”炎奴有點緊張,便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笑嘻嘻地走到九天跟前,道,“帝君,尊貴的帝君---偉大的帝君---走一個唄---” 九天臥于軟塌上,不屑地瞥了她一眼,道: “怎么,你還想讓孤去賣笑不成?” “不敢不敢,帝君莫要誤會。奴婢就是覺得,像帝君這般姿容,就應該站在大門口,面帶微笑,讓世人瞻仰膜拜---” “不笑,世人不也照樣能瞻仰膜拜?” “這---不笑也可以---這樣好了---您別站門口了---您站柜臺,負責收錢就行了---門口我來負責---” 要是真讓九天杵外邊,誰還敢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