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校園祭(三)
察覺到幸村打量的視線, 月初緊抿著唇, 眼底暗了暗,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下, 等他再次抬頭時眼眸再次恢復(fù)了以往的平靜,朝他繼續(xù)說道:“不要多想了, 這個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假如而且我們也不會讓你遇見這種事情,所以不要提假如兩個字, 與其想這么多倒不如想想待會就要上臺了,難道你就不緊張嗎?” “緊張?現(xiàn)在覺得緊張不覺得太晚了嗎?” 被月初這么一帶再加上他轉(zhuǎn)眼即逝的神情,幸村也沒有再追究下去, 輕笑了一聲說道, 深紫色的眼神落在了月初手中的絹花上, 微垂著眼睛擋下了眼底淡淡的一層陰影, 心里對觀月的反應(yīng)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他不就是假設(shè)一下問題而已為什么他情緒變化這么快, 像是他不該不知道更不應(yīng)該提這個問題一樣,觀月和朝日奈先生的態(tài)度實在是太奇怪了。 “你當然不緊張啊, 要是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我的面子和里子都沒了?!痹鲁踺p哼了一聲說道,裝作極其自然的樣子放下手中被他捏皺的絹花,佯裝自己很緊張的樣子。 幸村看著他沒說話淡淡一笑, 心里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他或許應(yīng)該再去找朝日奈先生談?wù)劻? 他一定清楚的, 那個用自己的部分生命與神明做交易的人誰, 那個失去健康的人又是誰?雖然他不清楚這兩個人是誰但他的直覺告訴他,他現(xiàn)在不去問清楚的話總有一天他會后悔的。 他也不是沒有懷疑過自己,畢竟他當初也在醫(yī)院待過半年,身體的確不太好,但他又不知道那個跟他關(guān)系不多且又與神明做交換的人是誰,會是觀月嗎? 幸村暗自猜測著那個能與神明做交換的人,同時他在心里又忍不住對比感到嫉妒和嘲諷。 嫉妒的是他在之前多次飽受病痛的折磨時曾求過神明祈求著讓自己早點出院回到球場上,可笑的是最終神明有聽到過他心底的祈禱嗎,能與神明做交易的人是有多么幸運能在千萬人中見過神明,嘲諷的是這世上倘若真的是有神明,那為什么還有這么多人生活在苦難中,神明的存在也未必能信。 月初看著幸村的表情,心里有些犯難,幸村這個樣子只怕是心里在懷疑著他,到底是誰告訴他的,會是琉生哥嗎?可琉生哥雖然聽得懂小動物的話,也不可能會知道這件事的,當初除了他就只剩下御影先生了,知道御影先生身份的人不多,到底是誰透露給幸村的呢。 兩人沉默著,心里不停猜測著彼此,安靜的房間顯得更加沉默了。 琉生推開房間進門就察覺氣氛不太對,目光看見幸村眼底的猶豫和月初眼中懷疑,頓了頓,裝作沒有看到一樣直接提著化妝盒朝月初走去。 “現(xiàn)在可以開始了嗎?”走過去看著他一邊打開了化妝包一邊問著他,直接忽視了落在他身上的視線。 月初有些心不在焉,點點頭坐了下來摘掉眼鏡任由琉生動手,透過桌上的鏡子看著專注上妝的琉生,心里的懷疑又消減了不少,應(yīng)該不會是琉生哥告訴幸村的吧。 琉生手指探入他的發(fā)絲,感受到頭發(fā)的柔軟,指尖直接碰觸他最為脆弱的地方,月初瞬間回神身子幾乎是本能的僵硬起來繃直了身子,目光盯著鏡子里的琉生咽了咽喉嚨沒有動作,透過鏡子與琉生對視著,又將唇角往上提了提,做出一個不太自然的微笑來。 “小初的發(fā)質(zhì)很好呢?!绷鹕氖种甘朱`活,靈動的手來回在月初發(fā)絲間穿插,感受著月初緊繃的身體,眼底的笑意更濃,那雙漆黑的眼眸真的就像是盛滿了星星一樣的,好看的不行,聲音帶著幾分安撫,讓月初不由得放松下來。 百無聊賴看著鏡子觀察和琉生瞥見幸村在他身后望著他們,猛然月初瞳孔微縮,也不知道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直直地看著琉生微動的唇,指尖微微蜷縮著,心里有種不安的感覺,他這是被發(fā)現(xiàn)了嗎,為什么琉生哥也知道他的名字,那個口型分明就是月初。 “乖,別怕,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他的聲音低低的,用著其他人聽不見的聲音在跟月初低聲呢喃,忽然看向他的一瞬間眼底的情緒糾纏的更加的激烈了,他眉頭微微皺了皺,垂著眸子將自己眼底那暗色壓下去,唇角微微勾了勾,笑容看的干凈無辜,繼續(xù)替他別上假發(fā)頭飾后又勾起了額前的碎發(fā)。 溫柔的聲音硬生生讓月初打著冷顫,整個人渾身透露著不舒服甚至覺得一股冷意從背后升起。 他這、這是發(fā)現(xiàn)了嗎?那他該怎么辦?他又想過被幸村、被赤澤甚至是被赤也、二姐她們發(fā)現(xiàn),但萬萬沒有想到過會被最不可能的琉生哥給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怎么辦?怎么向他解釋? 發(fā)型弄完后月初看著逼近的琉生閉上眼睛渾身僵硬地讓琉生替他上著眼妝,睜開眼睛后看著琉生的手拿著粉撲和唇膏之類其他的東西看起來有些不穩(wěn),微涼的唇膏在月初的唇上微微蹭了蹭,將那略帶蒼白的唇上蹭上了些許的紅色。 “放松,都說了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不用怕。”琉生看著月初眼底的害怕,嘆了一口氣說道,手上的動作更加溫柔了。 等琉生調(diào)上完最后一步妝的時候,月初都明顯感受自己手心里的薄汗了,琉生左看右看了一圈,確定沒什么問題才收起手上多余的發(fā)夾,朝他說道,“好了?!?/br> 在月初轉(zhuǎn)身過來的瞬間幸村看著回頭的人呆滯著,若不是他知道面前的人是誰的話恐怕他也很難相信這個人會是觀月,一頭及腰的黑色長發(fā)又加上艷麗精致的妝容模糊了原本的面容,倘若再換上同樣艷麗的十二單的話,完全看不出來眼前的女孩子會是觀月本人了,除了熟悉的眉眼外就很難與他聯(lián)系上了,這下觀月應(yīng)該不怕會被人看出來了吧。 琉生收好東西回頭就看著幸村眼中的驚艷,彎了彎唇,上完妝的效果果然跟他想象中一樣呢,對月初說道,“很好看,要不要換上衣服試試?” 月初有些尷尬地看著幸村,他這個樣子不會被發(fā)現(xiàn)了吧,琉生的話音一落,他就聽見的幸村的聲音,瞬間覺得臉頰發(fā)燙轉(zhuǎn)身抱著琉生遞過來的衣服往隔壁宿舍去了,留在這里實在是太壓抑了,前有琉生后有幸村。 看著月初走后,幸村才看著微彎著身子收拾著化妝包的琉生,嘴唇微動,還沒開口就被琉生拒絕了,“抱歉,你想問的問題答案不在我這里。” “那觀月……”幸村唇瓣微動了幾下,卻是沒發(fā)出聲音,他不知道該怎么問。 “幸村君,有些時候打破砂鍋問到底是會有代價的,最好還是不要問的好,對你也對所以人都好?!绷鹕鹕砜粗?,聲音淡淡的,臉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但眼中的認真卻是止住了幸村的話。 月初換好十二單后,借著宿舍里的更衣鏡看著換好衣服陌生的自己,又動了動僵硬的手臂,厚厚的衣服勒得他全身不舒服,尤其是長袴和表衣,走路和拿東西極為不方便。 值得慶幸的是麻衣桑她們改良的十二單并沒有像傳統(tǒng)的十二單衣一樣那么厚實,不然恐怕他還沒登上臺就先被這厚厚幾層衣服給悶死了。 等他出來后來催他們?nèi)ズ笈_的麻生也來了,聽見門口的聲音,所有人轉(zhuǎn)頭望著門口,麻生瞪大了眼睛看著門口的人,忍不住驚嘆著,簡直太漂亮了吧。 艷麗鶴紋的衣衫加上精致出挑的妝容再加上觀月君自身復(fù)雜的氣質(zhì)完全穿出了傳統(tǒng)十二單的韻味,若不是觀月君臉色難看說不定會更好,麻生尷尬地笑了笑。 她就說嘛,觀月君的貍姬果然不會讓人失望,看著觀月身上的十二單又暗戳戳偷瞄著同色系狩衣的幸村君,兩人要是站在一起簡直漂亮的像一幅畫兒一樣,尤其是幸村君看著觀月君的眼神,啊啊啊,太溫柔了,麻生內(nèi)心忍不住尖叫著,他們兩個看起來好有cp感,好想磕,等校園祭結(jié)束之后她一定要畫同人圖,磕真人,待會拜托記者團的小姐妹們一定要多拍幾張圖! “咳咳!” 聽見月初的咳嗽麻生止住了內(nèi)心的土撥鼠式的尖叫,秒變正經(jīng)臉說道:“啊,抱歉抱歉,既然大家都差不多了,那我門就去后臺準備吧?!?/br> “那我就去臺下等你們的演出了?!绷鹕粗齻兗拥臉幼有α诵Γ抗饴湓谠鲁跎砩铣c點頭。 “琉生哥……” “有什么事結(jié)束先再說吧,不用擔心有人看出來的,只有我們知道?!绷鹕粗鲁跤杂种沟臉幼?,柔柔一笑道,他知道他想問什么,但他并不打算做什么反而還會幫他,他不管是誰是他認識的小初就夠了。 另一邊從密室出來的一群人灰頭土臉看著赤澤,赤澤訕笑著,跡部抬手揉了揉自己飽受折磨的耳朵黑著臉看著赤澤苦哈哈的樣子,心里火氣都不知道往哪里發(fā)泄就只能黑著臉了,倒是不二和忍足還有仁王幾個倒是精神十足,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赤也瑟縮著身子扶著嚇得麻木僵硬的柳生,不由得撇撇嘴,不是類似于鬼屋的黑暗密室嗎,他都不怕怎么一到柳生前輩就成了這樣,還害得他花了好些時間帶著嚇傻了的柳生前輩出來,不過不得不說密室音效做的不錯,跟鬼屋很像呢,就是線索不太好找。 真田倒是不停拉著自己的帽檐降低著存在感,耳朵微紅,一臉歉意地看著跡部,他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和跡部落在了九宮格微聲密室里,還抽到了清唱一首歌在兩分鐘里使聲音分貝達到九十分貝并且不走調(diào)。 “還、還好吧?”赤澤看著他們有些心虛的問著,招招手又讓橋本他們給他們每個人倒了一杯溫水壓壓驚。 “你說呢!”跡部咬牙切齒地說道,他倒是明白觀月初為什么會一直推薦他們?nèi)ネ媪?,簡直就是折磨他,不知道真田的歌聲華麗的有些過分嗎,為什么最后幾個密室的時候會跟他分在一起,還一起掉落在了微聲密室里要不是他踩到陷阱不能動,就憑借他華麗的聲音怎么都不會讓真田去唱歌的。 “吶,小景其實也覺得不錯吧,不然心跳關(guān)卡的時候怎么會避開那么多問題,吶,我想想那些問題有什么來著,哦,都是一些窘事,原來小景還穿過小裙子呢,仿佛是知道小景不為人知的另一面呢?!?/br> “不二,你給本大爺閉嘴!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還有你們都不許再提這件事,都給我通通忘掉,忘掉!” 跡部臉色陰沉氣得風度都沒了覺得觀月極其不厚道,居然輪到他時問的全都是關(guān)于他的窘事還設(shè)置了正確答案,哪怕他有意糊弄過去都沒辦法,這些事讓他們自己知道不好嗎,為什么會讓所有人都知道。 轉(zhuǎn)頭正打算問罪魁禍首的下落就瞥見肩頭微抖轉(zhuǎn)過身的幾個小鬼,氣的頭疼,扯了扯衣領(lǐng),心里忍不住再次問候了月初一遍,他就不應(yīng)該期待他們網(wǎng)球部的活動。 “他人了?” 赤澤一臉茫然看著跡部,“誰?” “額……” “問你話!” “他被、被青川會長帶走了,說是你們出來后帶就你們?nèi)ザY堂看其他節(jié)目,他會早點過來找你們的,真田君,那個幸村君說他可能也會晚點過來跟大家集合,讓你們不用擔心?!背酀煽粗E部吃人的目光,支支吾吾著又抿了抿唇說道,原諒他說了慌讓青川會長背鍋,這個時候他可不敢透露觀月的行蹤,不然還沒等跡部找觀月算賬他就會先等到觀月找他算賬了。 “呵,他人都溜了還看去什么話劇?!臂E部沒好氣地說道,居然趁著他們進入后就走了,他也太沒誠意了吧,虧他為了這次校園祭熬夜處理完了學(xué)生會的事情。 看著跡部生氣了,柳澤趁著其他人人沒發(fā)現(xiàn)朝他們眨眨眼意有所指的說道,“不不,你們一定要去,會有意外發(fā)現(xiàn)的,難得一見呢!” “意外發(fā)現(xiàn)?什么意思?”忍足看著柳澤擠眉弄眼又怕被發(fā)現(xiàn)的樣子,好奇地問道,眼鏡下微瞇的眼睛閃著微光,他似乎嗅到了好事的味道。 “不能說,不過你們能去最好,反正不會是讓你們失望的,只要別供出是我泄露的就好?!?/br> “這么神秘?就不能提前透露透露?”仁王倒是十分熟稔的樣子攬著柳澤的肩膀笑瞇瞇地說道,狐貍眼帶著狡猾讓柳澤進退不得。 柳澤搖搖頭表示自己不能再多說了,不過這種被即將抓包的忐忑緊張又夾著幾分期待心情真的是一種極其刺激又新奇的體驗啊,不過他更期待是他們在臺上發(fā)現(xiàn)觀月時候的表情,那個場面一定很有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