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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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華寺后山的姻緣樹遠近聞名,一條涓涓細流從坡頂淌下,溪流兩旁各長出一株榕樹,上百余年的老樹不僅枝干粗壯,根莖也盤節(jié)交錯,伸出土壤的樹根凌駕于溪水之上,彼此糾纏,無人管束,如今已如一體。 榕干蜿蜒而上,葳蕤枝葉又于半空中相互交融,可謂難舍難分。子枝繁多,雙樹成林,繁枝密葉間掛滿了五彩綢條,隨風(fēng)飛舞,蔚為壯觀。 “主持曾告訴我們,世間萬物之間都有著彼此‘緣’,‘緣’滿了才有‘分’,這株姻緣樹原本只是兩個毫無干系的生命,它們之間的‘緣’滿了,方有今日攜手共生之盛景。”小沙彌解釋道,“萬物皆有情,心誠則靈。二位若是有心,可將自己的心意寫在綢條上,站在樹下虔心祈禱三遍,掛上枝頭,所求之事便有望‘緣’滿。” 說罷,他遞上兩段紅綢條,又指了指樹下擺好的筆墨后,識趣地退了下去。 “明jiejie,這姻緣樹真這么靈么?”沈新桐拿起筆,點了墨,卻有些猶豫,轉(zhuǎn)而看向岳溪明。 岳溪明將那綢條鋪在案頭上,笑著拿起筆:“方才小師父不是說了,心誠則靈。求個功德圓滿,盼個緣滿福至罷了?!?/br> 聞言,沈新桐點點頭,又問道:“可明jiejie,你與我哥不是定親了么,還求什么姻緣呢?” 她好奇地湊過去,卻見綢條上寫著:得一心人,共看山河萬里,同享一生喜憂。 岳溪明笑了笑:“也不能這么說,世事總有個萬一,我求的是此生姻緣終如意,與沈哥哥沒有關(guān)系?!?/br> “我哥聽了這話可要傷心死了……” 岳溪明搖搖頭,不置可否。 沈新桐抿了抿唇,琢磨須臾,也在自己的綢條上落了筆。 二人寫完后,便將布條握于掌中,在樹下虔誠地合手祈福三遍,而后沈新桐便拿著二人的綢條飛上枝頭,綁在碧葉之間。 求了姻緣,時辰卻還早,沈新桐不愿再回廂房中坐著,倒是想去林中看看有沒有鳥獸魚蟲。 “佛門凈地,你可別殺生?!痹老鲿缘盟@皮猴性子,趕忙拉住她。 “明jiejie放心,我只是四處看看,今日是來求平安求福氣的,我怎可能做出這等折壽之事?”沈新桐再三保證后,便躥進林子里不見了。 “哎……”岳溪明拉都拉不住她,只得由她去了。 這沈家大小姐的性子,和她哥哥倒是像得很,怪不得是師兄妹…… 她倒是也想鉆林子逮兔子,可今日有不少犀渠山莊的下人跟來,若是讓人發(fā)現(xiàn)她擼袖子上樹下河的那還了得? 這還得裝個把月呢。 眼下后山還算安靜,估摸著再過一會兒便有人來樹下求姻緣了,她想了想,便順著山道往下走走。 她記得上山時瞥見山腰有一處涼亭——涼亭旁有一株紅艷艷的櫻桃樹。 涼亭不遠,卻鮮有人至,簡陋的小木亭中連把凳子都沒有,瞧著荒僻得很。亭子邊有一株野櫻桃樹,眼下正是果熟的季節(jié),枝葉間的小櫻桃泛著誘人的胭脂色,看得人直吞口水。 岳溪明一本正經(jīng)地環(huán)顧四周,確信沒有人在附近后,麻溜地擼起三兩下袖子就上了樹!翻身往樹杈上一坐,架起腿子開始吃櫻桃。 酸,是酸了點。 但是爽啊!端著一早上“知書達理”的架子,如今她就想找根杈子躺躺。 “還有兩個月……”她無力嘆息,往嘴里丟了兩顆櫻桃,“這日子任重而道遠啊……” 宮中選秀自年后立春日開始,規(guī)矩一套接一套,得折騰個把月才算完。她本就嫌棄那個油膩膩的小胖墩,才借著與犀渠山莊少莊主定親的由頭躲著這次選秀,戲總得做足,否則岳家一不小心就是欺君之罪,放眼皇城,哪家能擔得起這罪名? 待她像模像樣地度過這幾個月,便與沈雖白尋個理由,將這門親事退了。 只是不嫁給沈雖白,明年照例她還是得入宮為妃,要不她就得在今年內(nèi)找個門當戶對的如意郎君把自己嫁了。 她爹倒是沒指望她高嫁,將門崇武,故而她爹只給她提了一個要求——她未來的夫婿至少得打得過她哥哥,否則岳家不認這女婿。 哎喲她的親爹誒,哥是熊,但沈伯伯手把手教出來的哪里會是個半桶水,打得過他的她不喜歡,她看得上的萬一被她哥掄墻上可怎么辦?。?/br> 真是愁得一個腦袋兩個大。 方才在姻緣樹下寫的,是她的真心實意,只是這緣分誰又說得清呢?也許過個三年五載她也遇不上這樣一人,也許明天就遇到了…… “唉。”她懊惱地往嘴里塞櫻桃,“嘶,酸……” 躺了一會兒,她冷不丁從葉隙間瞥見不遠處的山道旁坐著一個女子,雪青的背影婀娜多姿,寂寞山風(fēng)間顯得尤為楚楚可憐。 她嚇得一個激靈坐起來,趕忙下樹理了理衣裳,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拍了下那人的肩。 “姑娘,你怎么了?受傷了嗎?”她柔聲詢問。 “女子”回過頭,鴉青的發(fā)襯得她膚白如雪,一雙美目泫然欲泣,似是裝著一汪春水,惹人垂憐,“她”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些什么,欲言又止,只是看了看自己的腳踝。 “扭傷了?”岳溪明自幼在皇城長大,自詡見過不少世家貴女,卻少見如此絕色,莫說男人,她一個女子見了都為之心軟,立刻幫她看看扭傷處。 孟思涼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回想出門前教主對他的反復(fù)叮囑。 水靈漂亮,二八芳齡,著白衣玄袍。 嗯,除了手里那把櫻桃枝,都對上了。 他瞅見旁邊灌木叢后漏出的一片衣角,一陣心驚,趕緊抄起手邊石子,將其打了回去。 一個時辰前,他喬裝成女子來到教主說的后山,隔些時候,換個地兒蹲著,哪成想還沒等來沈新桐,卻來了幾個游手好閑的紈绔子。他本就等得不耐煩,這把火添得可好,那幾人轉(zhuǎn)眼就被他用蒙汗藥糊了臉,少說得在這山里睡個三五日。 剛把人拖草叢里藏起來,正尋思換地兒繼續(xù)蹲人,就聽到身后傳來女子輕柔的詢問聲,愣是嚇得他渾身一顫。 “姑娘,你還能走路嗎?”岳溪明一手抓著櫻桃枝,一手試著去扶他。 他輕輕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握緊了袖中沾了蒙汗藥的帕子。 “那我扶你回寺中上藥吧?!彼皇箘艃?,才發(fā)現(xiàn)眼前這“姑娘”瞧著纖弱,卻沉得很,她前后試了數(shù)回愣是沒把人從地上托起來,無奈之下只得另覓他法,“姑娘,你在這稍等一會,我這就回寺中喊人來幫忙!” 要走?那能行!他都等了一個時辰了!—— “哎別!”逼急了他伸手就攔,想著將這姑娘拽回來直接蒙汗藥糊臉,拖回閻羅殿再說。 然,猝不及防的岳溪明沒能站穩(wěn)腳跟,禁不住這突如其來的一扯,一腦袋扎進他胸口倆大白饅頭之間,手中一把櫻桃枝呼啦一下全甩他腦門上了! 孟思涼活了二十八年,最在意的就是自個兒這如花似玉的臉了,氣得反手把帕子拍她臉上! 可憐岳溪明兩眼一抹黑就倒他腳邊了,愣是不曉得發(fā)生了什么。 “啊呸!”孟思涼啐了口櫻桃葉,蹲下身拍了拍“沈新桐”的臉,確信她真的暈過去之后,利索地將人扔到樹后的棗紅馬上,揚眉吐氣,策馬下山。 提著一小桶水前來的歸華寺方丈遠遠瞅見馬尾揚塵,疑惑地皺了皺眉,卻不知哪家施主如此著急,待走到那株櫻桃樹下時,便發(fā)現(xiàn)自己種的樹不知為何禿了半邊,再走兩步,還能看見地上散了一堆新折的櫻桃枝,氣得直跺腳! “阿彌陀佛,哪個天殺的如此糟踐老衲的櫻桃!”